現(xiàn)代的新詩少有穿越時空的經典詩。因為現(xiàn)在的詩盡以事說事,不管歌頌還是發(fā)牢騷,不管是愛恨還是情仇,都是寫出表象,觸不到事物的精髓。
在這詩的年代,詩人層出不窮,新詩多如空中的星星,但亮如星星的不多!
我是一名文學愛好者,原先愛詩歌像愛小說和散文樣癡迷。打開一本刊物看完詩歌才看小說和散文,如今顛倒為讀小說和散文為重點,看詩只是捎帶。因為那詩越來越不耐看,有時讀過它,撞入云山霧罩的腦袋破壞了我原本的好心情。讀它不如不讀的好。
首先,新詩在我心中失重的原因是太口語化,那詩句直白到使人不可理喻。比如去自由市場買菜,原本是帶著好心情去的,想先留心觀察菜的顏色、鮮嫩,但賣菜的沖你直喊:這是白菜,那是黃瓜……誰還聽得下去,只有一走了之。既是詩,不但有與其他體裁的作品一樣的文學藝術,還得有韻味,有節(jié)奏感,給人以美感和意境,給讀者一定的想象空間,越是令讀者浮想聯(lián)翩的詩越是好詩??上КF(xiàn)在的許多詩遠沒有這般魅力。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詩人把讀者的注意力從表象的文字帶到閃著無數(shù)星星的夜空,使讀者產生無限豐富的想象力。此詩,不管何時何地閱讀,都會令人陶醉,仿佛置身于一幅美麗的畫圖中。
其次,現(xiàn)在的許多詩使人讀后感到晦澀難懂,煙霧繚繞。比如我最近讀的詩:又一次幸運地躲過那些身影,黃昏,等月亮升起,我替她長大。似乎有些無助。這不就是前幾年的朦朧詩嗎?這百家爭鳴的時代還用這種手法?此詩大概不是我一人讀不懂。寫詩是讓人看的,人讀懂了才達到寫詩目的,反之徒勞。
徐志摩的《再別康橋》,詩人攝取了河畔的金柳和艷影,水中的青荇和河里的柔波等富有詩意的形象,把康橋河的美寫成一幅色彩鮮艷的圖畫,景和情融合得恰到好處,那樸素的文字組成樸素的詞,樸素的詞組成優(yōu)美的句,優(yōu)美的句勾出了一幅畫。它節(jié)奏鮮明音韻和諧,使人讀后心情舒暢,強烈地感到詩的美。開頭是:“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結尾是:“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這些平常的文字抒發(fā)出詩人深沉的感情,使讀者與詩人產生共鳴。
臧克家的《老馬》,全詩只有八句,既寫出老馬的形象又寫出老馬的命運。詩句樸素得使讀者一看便明白內容,真實得就像讀者親眼所見,含蓄得使讀者內心充滿對老馬的同情,凝練得使讀者瞬間牢記心中。
像《再別康橋》《老馬》這樣星星般明亮的詩誰人不愛看!
第三,現(xiàn)代的新詩少有穿越時空的經典詩。因為現(xiàn)在的詩盡以事說事,不管歌頌還是發(fā)牢騷,不管是愛恨還是情仇,都是寫出表象,觸不到事物的精髓,觸不到精髓的詩就蒼白無力。如我最近讀的詩《一樹麻雀》,這詩通俗易懂,讀來順口,與那晦澀難懂的比算是好詩。但是白話從頭寫到底,仿佛在講一個故事,若把語句連綴起來寫成散文就是一篇美文,比其詩的魅力要大。
革命烈士藍蒂裕的《示兒》也是一首通俗易懂的詩,但留給人的是無窮盡的聯(lián)想。文章開關是:“你——耕荒,我親愛的孩子;從荒沙中來,到荒沙中去?!边@是烈士寫給兒的遺囑?!案摹钡挠靡?,一是說兒出生在祖國荒沙的年代;二是希望兒將來改變祖國的荒沙面貌,暗示兒當好革命接班人。這首詩的每一句都耐人尋味,讀后眼前仿佛出現(xiàn)荒沙和綠洲,由表象進入意象。
50年前的新詩是小眾化的,因為那時的文盲人口多。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社會的變革,初中生普及,大學生擴招,全中國的文盲半文盲占全國總人口的比例很小,新詩已逐漸成為大眾化的,這就必然加強詩人的使命感和責任感。詩作必須品位高才能跟上讀者的欣賞要求:表象和意象、韻味和美感、健康和上進都必須兼而有之,使人讀后能陶冶情操。直白無詩意的詩仿佛一杯白開水?,F(xiàn)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好刊物上的美文盡收眼底,誰還浪費時間去品味那白開水?何況在時間就是金錢的年代,人們的時間半點也不舍得浪費。這就使新詩面臨巨大的挑戰(zhàn),詩人必須去拼搏!從“五四”始到1949年前的新詩中,那些膾炙人口的詩久誦不衰,使人愛不釋手?,F(xiàn)代的詩人虛心向先人學習才能寫出經典詩,才能成為新詩大師,那名字才像郭沫若、臧克家、徐志摩、聞一多、艾青、朱自清、冰心等老一輩詩歌大師那樣榜上有名。反之,正如龐中華老先生所說:“記不住那詩,也記不住那寫詩的人?!?/p>
責任編輯 王虹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