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認(rèn)識兩個人。
一個人叫公子札,是春秋時吳王壽夢的四子,照舊禮,我們尊他為季子。一天,季子佩戴著寶劍去看望徐國國君。國君看完季子的劍后,滿臉喜歡之色。季子看在眼里,心里想這劍還是送與愛劍人吧。當(dāng)時急于出使晉國,季子沒有立即把劍給徐國國君。等到他出使回來,徐國國君已死。季子黯然,當(dāng)即摘下寶劍要交給徐國繼任的國君。隨從的人勸阻,這是吳國的國寶,怎可隨意贈人呢?季子說,其實早在出使晉國之前,我已經(jīng)在心里把這把寶劍許給了他。如果僅僅是因為他死了,我就不把劍交出來,就是在欺騙自己的內(nèi)心。
最后,季子親自把劍掛在國君墳前的松樹上。
另一個人,叫許衡,元朝人。
因戰(zhàn)爭,年輕的許衡隨一伙人逃難到河陽。路旁有一棵梨樹,眾人爭先恐后地去攀摘,紛紛搶梨解渴,唯有許衡端坐在樹下,不為所動。大家都覺得納悶,問他原因。許衡說,這梨子不是我的,我自然不去動。人們聽后都笑了,說,世道這么亂,這樹早已沒有了主人。哪料,許衡說:梨樹無主,難道我的心也沒有主了嗎?
這兩個人的故事,我不是一天讀到的,卻給了我相同的感受:云波詭譎的世界,因為他們,剎那間天朗氣清、風(fēng)煙俱靜。
這個世界復(fù)雜,其實只是人心復(fù)雜;這個世界丑陋,其實只是人心險惡;這個世界陰暗,其實只是人心狡詐。所以,心是菩提,亦是魔障。一切皆由心生,一切皆隨心動,一切皆附心往。
(馮梓琳薦自《八小時以外》)
責(zé)編:小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