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漢同形疊詞探討＊

童江寧

(湖南科技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湖南湘潭411201)

在『語彙の研究と教育』中，對日語中疊詞有如下說明:「言語には語全體を重複させて別の語を作る手段があって、重複によって生まれた語は＜畳語＞と呼ばれている。広義の畳語には、音素、音節(jié)、語根、語幹、連語(句)などを重複させて出來たものも含められている。厳密に言うときには、音素や音節(jié)については＜畳音＞が、連語(句)の重複については＜畳句＞が用いられることもある」。而在《修辭通鑒》中，對疊詞則有以下解釋:疊音即相同的詞、詞素或音節(jié)重疊使用，又稱疊詞。詞的重疊指詞的重疊式。詞素的重疊或音節(jié)的重疊指疊音詞。

通過上述可知，無論是漢語亦或日語，所謂的疊詞均指代同一詞匯現(xiàn)象。例如:

＜1＞人人都有一雙手，別人能干的活我也能干。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2＞自分の家へ客でも訪れるのかと思うと、それが往來の人々であるには驚かされる。

『千曲川のスケッチ』

以上例句均含有“人人”一詞。在漢語中，“人人”被視為單數(shù)，類似英語“Everyone”“Everybody”，意為“每個人、所有人”。例＜1＞譯成日語應(yīng)為「人間の誰でも両手を持っている。ほかの人が出來ることは私にも出來る」。反觀例＜2＞，「人人」雖和中文“人人”一樣，亦含有“數(shù)量多”之意，但卻被視為復(fù)數(shù)。而關(guān)于此處復(fù)數(shù)，玉村文郎(1985)做出了以下解釋:一般認(rèn)為此處的“數(shù)量多”，并不是單純的數(shù)字疊加，而是像1+1+…+1=N一樣，一方面保留了個體特性，另一方面指代此類數(shù)量多，屬于“單復(fù)數(shù)”。

事實上，在日漢語中，包括“人人”在內(nèi)的此類同形疊詞仍有許多。

暗暗、白白、常常、楚楚、処処/處處、淡淡、家家、久久、漫漫、毎毎/每每、綿綿/綿綿、明明、黙黙/默默、年年、軽軽/輕輕、人人、時時/時時、堂堂、滔滔、往往、徐徐、洋洋、様様/樣樣、怏怏、一一、早早、種種/種種

根據(jù)前述定義，筆者將日語和漢語中皆可稱作疊詞的詞統(tǒng)計出來，共計27組。此處需補充說明的是，在調(diào)查時，漢語主要參考了《現(xiàn)代漢語詞典》，日語主要參考了『広辭苑』。另外，在漢語中是疊詞，但在日語中不是，亦或相反的情況也存在。例如:「木木」、“剛剛”等。

＜3＞彼も黙々としてあるいた。もう戀人同志の気分になっていた。だから、黙々としている方がふさわしい。 (織田作之助『四月馬鹿』)

＜4＞電燈が明るくついているだけで、人の姿は見えない。 (豊島與志雄『待つ者』)

例＜3＞中的「黙黙」屬于日語中的「二字漢語」。其重復(fù)部分「黙」一般不單獨使用。而例＜2＞中「人人」的重復(fù)部分「人」則具有實際意義，且可單獨使用(如例＜4＞)。據(jù)此，我們又可以將日漢同形疊詞做以下分類。

即重復(fù)部分可單獨使用的＜A＞類和不可單獨使用的＜B＞類。再細看可知，＜B＞類中疊詞幾乎全為漢式詞匯，在日語中的發(fā)音一般為音讀;而＜A ＞類中疊詞的日語發(fā)音基本為訓(xùn)讀，在此將聚焦＜A ＞類日漢同形疊詞，探究其異同。

○ 白白「しらじら」/白白“báibái”

＜5＞一天的時光白白浪費了。/一日の時間を空しく過ごした。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6＞半身を起して眺めると、閉め忘れた雨戸の間から、白々とした夜明の微光が見えた。

(豊島與志雄『初秋海浜記』)

＜7＞その薄黒い、落ち窪んだ両眼は、老人のように白々と弱り込んで、唇が紙のように干乾びていた。

(夢野久作『白菊』)

例＜5＞的“白白”意思為“沒有效果、徒然”，而例＜6＞中的「白白」意思為「夜が次第に明けて白むさま」。另外，例＜7＞中的「白白」的意思卻是「はっきり、見え透いた」。由此可見，日漢語中兩者意思迥異。

○ 常?！袱膜亭扭汀?常?！癱hángcháng”

＜8＞他工作積極，常常受到表揚。/彼は仕事に熱心で、よく褒められる。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9＞彼は愛人の心を?！┮嗓盲皮い郡韦扦ⅳ搿?/p>

(坂口安吾『我が人生観』)

＜10＞?！─涡臉?gòu)え。 (『広辭苑』)

例＜8＞的“常?！焙屠?＞的「常?！够旧鲜峭粋€意思。而且詞性上亦無差異，皆為副詞。但日語中的「常?！箍梢宰鳛槊~使用。例＜10＞中的「常?！咕褪敲~。而漢語中的“常?！辈荒茏鳛槊~使用。比如我們一般不說“常常的心理準(zhǔn)備”。

○ 処処「ところどころ」/處處“chùchù”

＜11＞祖國處處有親人。/祖國のどこにでも身內(nèi)がいる。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12＞店が処々に散らばっている。 (『日中辭典』)

＜13＞野原には処々に花が咲いている。

(『日中辭典』)

例＜11＞中“處處”相當(dāng)于「各地」，與例＜12＞中「処処」意思大抵相同。但例＜13＞中的「処処」沒有「若干の箇所」這一詞義。據(jù)此可知，日語中的「処処」比漢語中的“處處”詞義稍豐富。

○ 家家「いえいえ」/家家“jiājiā”

＜14＞村子里家家喂豬養(yǎng)雞。/村中のどの家でも豚と鶏を飼っている。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15＞裏通りなど歩くと、その木端屋根の上に、大きなごろた石を載せた家々もある。(宮本百合子『夏遠き山』)

例＜14＞中的“家家”和例＜15＞中的「家家」一樣，皆表示「量的に數(shù)多い」這種復(fù)數(shù)。但日語中的「家家」的復(fù)數(shù)不是單單的數(shù)字的累加，而是像「1+1+…+1=N」一樣，一方面保留了個體特性，另一方面指代此類數(shù)量多，和前文提到的“人人”類似。

○ 久久「ひさびさ」/久久“jiǔjiǔ”

＜16＞心情激動，久久不能平靜。/感動しちゃって、気持ちが長いこと靜まらない。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17＞このまま帰るのも殘念だから久々に一夜溫泉につかってノンビリしようと志した。

(坂口安吾『神サマを生んだ人々』)

＜18＞久々の晴天。

(口安吾『ゴルフと「悪い仲間」』)

例＜16＞的“久久”意為「長い間」，與例＜17＞中的「久久」意思一致。但日語中的「久久」還有「ひさしぶり」一意。例＜18＞中的「久久」即為此意。

○ 年年「としどし」/年年“niánnián”

＜19＞年年豐收。/年々豊作。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20＞そういう懐かしい名前が年々に一つ減り二つ減って行くのがさびしい。 (寺田寅彥『年賀狀』)

例＜19＞“年年”與例＜20＞「年年」無意義上差異，皆為「年ごと、毎年」之意。

○ 軽軽「かるがる」/輕輕“qīngqīng”

＜21＞輕輕推了他一下。/軽く彼を押した。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22＞二十貫に近い大束を軽々と擔(dān)ぎ上げた。

(菊池寛『仇討三態(tài)』)

例＜21＞中的“輕輕”意思為「あまり力を入れない」，通過對“輕”一詞進行重復(fù)，使得「軽い」的意思得到加強。另一方面，日語的「軽軽」意思為「軽く見えるさま、軽そうなさま」。在此我們很難將其看做是形容詞「軽い」的強調(diào)形式。例如，「軽々と彼を押した」這句話是不存在的。

○ 時時「ときどき」/時時“shíshí”

＜23＞二十年來我時時想起這件事。/20年來、私は時々このことを思い出す。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24＞時時不忘自己是人民的勤務(wù)員。/自分は人民の勤務(wù)員であることをいつまでも忘れない。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25＞時々お目にかかります。 (『広辭苑』)

例＜23＞中的“時時”和例＜25＞中的「時時」皆為表示頻度的副詞，意為「いつもではないが、時として」。但是漢語中“時時”與否定句節(jié)一起使用，往往會出現(xiàn)一種肯定強調(diào)的意味。例如例＜24＞中“時時”與“不忘”一起連用，就出現(xiàn)了「いつまでも」這樣的強調(diào)語氣。

○ 一一「いちいち」/一一“yīyī”

＜26＞先進人物太多，無法一一介紹。/模範(fàn)的な人があまりにも多くて、一々紹介するわけにはいかない。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27＞學(xué)者と云うものは頼みもせぬ事を一々説明してくれる者である。 (夏目漱石『琴のそら音』)

例＜26＞中“一一”與例＜27＞中「一一」意思大致相同，均表示「一つ一つのこと、一つずつすべてに及ぶこと、一人一人」。

○ 早早「はやばや」/早早“zǎozǎo”

＜28＞要來，明天早早來。/明日來るなら、早く來い。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29＞早々と到著する。 (『広辭苑』)

例＜28＞中“早早”與例＜29＞中「早早」意思一致，都表示「甚だ早く」之意，存在強調(diào)的意味。

通過以上分析可知，日漢同形疊詞可分為以下5類。

1.意思用法基本一致:「年年、一一、早早」

2.作為日語時意思用法更多:「常常、処処/處處、久久」

3.作為漢語時意思用法更多:「時時/時時」

4.意思用法相似，但存在微妙差異:「人人、家家、軽軽/輕輕」

5.意思用法完全不同:「白白」

［1］程放明.漢日語疊詞的比較［J］.北京:日語學(xué)習(xí)與研究，1996(2).

［2］玉村文郎.語彙の研究と教育(下)［M］.東京:國立國語研究所，1985.

［3］向宏業(yè).修辭通鑒［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8.

［4］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語言研究所.現(xiàn)代漢語詞典［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5.

［5］新村出.広辭苑［M］.東京:三省堂，2005.

［6］譙 燕.畳語副詞の構(gòu)成［J］.北京:日本學(xué)研究，2002(11).

［7］譙 燕.畳語名詞の意味［J］.北京:日本學(xué)研究，200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