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中學校長推薦制”

□ 本刊記者 史波濤

解密“中學校長推薦制”

□ 本刊記者 史波濤

1月6日，北京大學本科招生網(wǎng)開始公示2012年“中學校長實名推薦制”推薦的學生名單，公示為期一周。北京101中學的陳星爍也在名單之列。

近日，101中學教務主任萬錫茂在他的辦公室里，為記者講述了一個“校長推薦生”產(chǎn)生的過程，以及校長推薦制具體執(zhí)行的情況。

規(guī)則與程序

從2009年開始，每年10月北大招辦確定獲得校長實名推薦資格的中學，同時發(fā)布實名推薦的章程。這個章程就是各個獲得資格中學推薦學生的一個基本依據(jù)。實際上各個學校還會根據(jù)自己的實際情況制定一個更加詳細的推選標準，然后向所有的學生公布。

2011年北大明確了“綜合素質(zhì)全面、學科特長突出、具備發(fā)展?jié)撃?、志向遠大明確、社會責任感強烈”這一推薦標準，以此作為該學校人才選拔的重要依據(jù)。

據(jù)萬錫茂介紹，101中學的推選標準有五個一級指標：品德、學業(yè)水平、發(fā)展?jié)撃堋⑸鐣熑魏途C合素養(yǎng)。這五個一級指標之下還有若干二級指標，這些指標或定性或定量，從品行到個人理想追求、社會公益等等，綜合衡量學生。

據(jù)了解，在推選程序上一般來說首先是發(fā)布通知。每年這個時候各個中學收到各個大學發(fā)來的招生章程，按照大學的相關要求，會及時張貼通知所有的學生。按照學生自愿報名的原則，以班級為單位開始接收申請。

隨后，學校成立評審機構，校長任組長，成員由高三年級主任、班主任以及班委會和學生代表組成。評審委員會主要負責審核學生申請材料，然后開始進行考察。通過政教主任、教務主任、年級組長、團委書記等多層次的把關，包括是否孝順、對公益事業(yè)的積極性，在學生中的人氣、號召力和威信，以及鄰里關系好不好，有沒有大公無私之心等都在考察之列。最后，學生要經(jīng)過評審委員會的面試，學生答辯通過后，方能領到通往北大的通行證。

萬錫茂還強調(diào)，被推選出來的學生名單最后要在校園公示一周，如果有人發(fā)出質(zhì)疑，學校還要有專門的審查小組進行核實。

推選有原則

既然冠以“校長實名推薦”，那么是不是校長說了就算呢？

記者采訪過程中，獲推薦資格的中學校長都表示，無論是清華還是北大推薦，都不是校長一個人說了算。相反更多是成立專門的評審組織，然后由這個組織依據(jù)北大發(fā)布的推薦章程以及各個學校根據(jù)章程自己制定的推選辦法進行推薦。

萬錫茂介紹，101中學是成立一個以校領導為組長的評審委員會。其中委員有年級主任、班主任、科任老師以及學生代表。這樣的一個成員構成可以更加全面、客觀、公正地考評被推薦學生是不是合格。

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完全由校長一個人決定，幾乎是沒有的。沒有健全的機制，沒有老師和學生的參與，是很容易被“人情關系”左右的，而且能獲得推薦資格的都是知名中學，沒有哪一個校長會冒著聲譽被毀的風險去搞“一言堂”。

其實自“中學校長實名推薦制”推出以來，公眾對于其推選過程中權力尋租的擔心一直不絕于耳。北大招辦負責人也表示非常理解這種擔心。但也正是由于這種擔心的存在，有力地推動和維護了“中學校長實名推薦制”的公平公正公開原則。

北大招辦負責人表示，責任本身帶來約束，只有勇敢地賦予責任，才能在實踐中有效地規(guī)避風險。中學校長在“實名推薦制”中會不會出現(xiàn)腐敗，最好由事實說話。“中學校長實名推薦制”實施以來，北大沒有接到一起有效投訴，這是最有力的事實。

機遇與尷尬

和陳星爍一起上榜的250多名優(yōu)秀學生是幸福的，他們擁有了一次機遇。這個機遇就是他們通過北大的面試之后，可能會在2012年高考中獲得降分錄取，會有更多的余地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yè)。

但北大仍然面臨著外界對這個招生計劃的質(zhì)疑。針對“高中階段學科成績位居全年級前5%以內(nèi)”這一條件，有的家長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名校提前自主選才的出發(fā)點本應是為了突破高考的局限，選拔出各種類型的人才，但會不會演變成了“實名推尖”，只推薦尖子生，而忽略了那些具備特殊才能的學生？

對于各個名校推出各種名目繁多的“自主招生計劃”，許多采訪人士認為這些計劃都是各個大學為了招錄更多的尖子生，也就是常說的“掐尖”。

在質(zhì)疑聲中，北大招辦是這樣回應的：對人的評價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可以有多種維度的指標。但無論怎樣評價，基本學習能力和基礎學業(yè)水平始終是一個重要指標。我們不能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認為其它指標不合理，就把學習成績作為唯一指標；認為其它指標合理，就把學習成績完全拋在一邊。德智體美綜合評價，仍然要考察學習成績。

然而，在采訪中，仍有個別大學的老師直言所謂的“實名推薦”就是“圈人”。校長實名推薦實際上成了大學搶錄尖子生的一塊“遮羞布”，所以不如沒有。在中國語言大學舉辦的一次自主招生論壇上，來自中學的相關負責人甚至將此稱為中學的“負擔”。

在中學一線工作多年的萬錫茂認為，教育的改革需要小步走，不停步，逐步轉變。他說，包括校長實名推薦制在內(nèi)的自主招生是非常好的一件事，它應該成為對某專業(yè)感興趣、有專長的學生進入到心儀大學進行學習深造的一條渠道。這也許才是實名推薦制的真正價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