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仁義”的宋襄公

顧建平

號稱“春秋五霸”之一的宋襄公，曾以“仁義”之名蜚聲諸侯，又因墨守“仁義”遺笑千古。

講“仁義”名揚諸侯

公元前652年冬，宋國（故城在今河南省商丘市城南）國君宋桓公病入膏肓。這天，他突然自覺不濟，急召嫡子茲甫和庶子目夷安排身后諸事。二人聞?wù)伲琶s到寢殿，雙雙跪在榻前，向桓公請安。宋桓公喘了一口粗氣，聲音顫顫巍巍地說：“家忌一日無主，國忌一時無君。我今氣數(shù)將盡，我兒要好自為之……”

茲甫見父親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緊閉著交待后事，不免一陣心酸。他哽哽咽咽地說：“父王容稟，目夷兄年長，仁義禮智，我一向佩服，父王當(dāng)立他為君。”桓公沉思良久，認(rèn)為目夷確實比茲甫精明強干，就說：“兒言極是……”

聽了父親的決定，目夷嚇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茲甫是嫡子，早已立為太子，由他繼位是理所當(dāng)然的。自己是庶子，改立為太子顯然不合乎禮制和習(xí)慣，別人說三道四且不說，恐怕還會招惹是非。他堅決推辭說：“茲甫本為太子，繼位乃天經(jīng)地義，今又以君位相讓，天下還有比這更仁義的嗎？我哪能趕得上他呢！”桓公聽罷，隨口說道：“吾兒說的也是?！?/p>

茲甫見父親又改變了主意，“誠懇”地說：“立兒為嗣，實在受之有愧，萬望父王立目夷為君?！蹦恳摹皳渫ā币宦暪蛳抡f：“啟稟父王，立兒為嗣，為人恥笑，也有損社稷，兒寧死不受?！币魂嚦聊?，宋桓公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就……這樣……定了……退下?！?/p>

第二年正月二十五日，宋桓公“晏駕”了。兄弟二人又推讓了一番之后，茲甫當(dāng)了國君。他就是宋國的第二十代君主宋襄公。

在王位高于一切的當(dāng)時，為了爭奪最高權(quán)力，往往釀成子殺父、弟誅兄、臣弒君的慘劇。而茲甫居然一再推讓君位，對這樣講“仁義”的襄公，舉國上下，誰個不擁戴呢！各國諸侯聽說后，無不肅然起敬，都稱他是個“仁義”的國君。

宋襄公對目夷不肯接受君位的“仁義”之舉，十分感激。因此，在他繼位不久，就任命目夷為左師，讓他主管國家政務(wù)。目夷治國有方，輔佐襄公推行了許多變革措施，不到幾年工夫，宋國就強盛了起來。

曾經(jīng)稱霸一時的齊桓公，眼看著宋國一天比一天強盛，打心眼里佩服宋襄公，認(rèn)為他確非等閑之輩，是各國諸侯中出類拔萃的頂尖人物，于是就把自己的太子昭托付給宋襄公照顧，希望把昭培養(yǎng)成治理國家的棟梁之材。

但事不湊巧，宋襄公即位后的第八個年頭上，齊桓公病死了，他的5個兒子為爭奪王位發(fā)生了內(nèi)亂，把一個好端端的齊國（故城在今山東省臨淄市北）鬧得一塌糊涂。昭一氣跑到宋國，請求宋襄公作主。宋襄公想：昭是齊國太子，如能扶持昭即位，各國諸侯必然視為“仁義”之舉；加上齊桓公曾是一代霸主，昭又跟隨自己多年，昭即位后肯定會聽從自己的支配。為了完結(jié)這件“仁義”的心事，他就聯(lián)合了幾個小國，出兵平定了齊國的內(nèi)亂，并親自護送昭回國當(dāng)了國君，這就是齊孝公。此舉果然受到了各國諸侯的贊揚，宋襄公更加身價百倍，于是他便以齊桓公霸業(yè)的繼承者自居起來。

圖霸業(yè)丑態(tài)百出

宋襄公早在即位之初，就參加了齊桓公在葵丘（在今河南省民權(quán)縣）召集的諸侯會盟。齊桓公在會上猶如太上皇，連周天子的特使也敬他三分，各國諸侯皆惟命是從，這使宋襄公格外眼紅，從而產(chǎn)生了圖謀霸業(yè)的欲望。他怕大國諸侯不買賬，作為嘗試，特邀曹（故城在今山東省定陶西北）、邾（故城在今山東省鄒城市東南）、滕（故城在今山東省滕州市西南）、鄫（故城在今山東省蒼山縣卞莊鎮(zhèn)西北）幾個小國諸侯來會盟。但他大失所望，滕國國君遲到了，鄫國國君沒等散會就不辭而別了。這一下可惹惱了宋襄公，心想：連這幾個小國諸侯都不把我當(dāng)回事，還談什么稱霸呢！看來只有給他們點顏色瞧瞧才知道我宋襄公的厲害。他把滕侯拘禁起來，大發(fā)一陣?yán)做钡津v侯屈服才罷休。不久，鄫侯到邾國請求結(jié)盟，宋襄公則命令邾文公殺掉鄫侯去祭神。目夷覺得宋襄公做得太過分，私下嘆息說：“古人祭祀，小事都不用大牲畜。人乃生之主，殺人用祭，誰敢享用？！如此下去，莫說建立霸業(yè)，能落個好死足為幸運了?！?/p>

宋襄公盛怒之下，反說曹國逼得他無路可走，越想氣越不順，就決定出兵伐曹。目夷實在看不下去，氣憤地對宋襄公說：“你自己已經(jīng)夠缺德的了，反而加罪于曹，還是先檢討一下你自己的品行吧?！?/p>

宋襄公要稱霸中原，楚國是一大障礙。他的如意算盤是：設(shè)法把楚成王拉過來，與楚結(jié)盟的一些小國自然會俯首稱臣。他要施展手段了。公元前639年春，宋襄公在會見楚成王時，顯得格外殷勤，還特地請他邀集自己的盟國出席下一次諸侯大會。楚成王平時非常傲慢，根本不把宋襄公放在眼里，但是這一次居然滿口答應(yīng)，使宋襄公怎么也沒有料到竟會如此爽快。還是那個目夷又唱了反調(diào)：“小小宋國竟想稱霸中原，恐怕不是個好兆頭。周天子早把我們殷商之后拋到九霄云外，能不被兼并就算是不錯了?！彼蜗骞萌糌杪劇?/p>

這一年秋天，宋襄公帶領(lǐng)目夷和一批善于辭令的文官，按照預(yù)定時間，興沖沖地來到了孟（在今河南省睢縣西北）。楚成王和陳穆公、蔡莊公、鄭文公、許僖公、曹共公也都如期到達。宋襄公以東道國的身份先到楚成王住處去拜訪，名為前來致謝，意在探察虛實。隨后，他又到其它5國諸侯住處問寒問暖，以示關(guān)懷。在歡迎宴會上，宋襄公和楚成王并肩落座，談笑風(fēng)生，猶如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宋襄公心里美滋滋的，認(rèn)為當(dāng)上盟主是無疑的了。第二天開會時，他滿面春風(fēng)地步入會場，大搖大擺地坐上了首席。環(huán)視一下四周，又清一清嗓子，說道：“此番會盟，乃為葵丘之二……”楚成王看宋襄公要當(dāng)盟主，哪里肯讓？不容宋襄公說下去，只聽高喊一聲：“與我拿下！”楚軍一擁而上，一瞬間，盟主變成了階下囚。這個戲劇性變化，使整個會場亂作一團。連幾個小國諸侯也被弄得不知所措。宋襄公趴在地上向目夷擠眉弄眼，目夷立刻會意，便在混亂中溜出會場，帶幾個貼身隨從逃回宋國，準(zhǔn)備應(yīng)付事變?nèi)チ恕?/p>

楚成王威風(fēng)凜凜地坐在四輪車上，率領(lǐng)楚軍來到商丘西門外。宋襄公垂頭喪氣地跟在楚成王車后，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尊嚴(yán)和威風(fēng)。楚成王攻城不克，又對宋軍施用了訛詐戰(zhàn)術(shù)：“襄公乃仁義之君，若肯獻城，必放襄公為信！”

事態(tài)的發(fā)展完全在目夷預(yù)料之中。他在城樓上識破了楚國的陰謀，遂命令一個小校對楚軍答話：“宋國已經(jīng)立目夷為君，茲甫如今乃一庶民，何去何從，由楚自便！”楚成王自知兵少，不敢惡戰(zhàn)，也不必再和宋國糾纏，就率領(lǐng)人馬押著宋襄公凱旋而歸了。

楚成王回國以后仔細一想，宋國既然有了新的國君，把宋襄公作為人質(zhì)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反而在世上還要落個罵名，不如順?biāo)浦郯阉诺?，不但顯示了自己的大國風(fēng)度，而且還能賣個人情。于是，這年冬天在亳（即今河南省商丘市北老猛墻寺）召開的一次諸侯大會上釋放了宋襄公。惱羞成怒的宋襄公懷著滿腹委屈，被目夷和一幫大臣接回商丘城內(nèi)。但他并沒有汲取教訓(xùn)，越想越窩火，發(fā)誓要報仇雪恨。

圍鄭國腹背受敵

鄭國（故城在今河南省新鄭附近）是一個弱小諸侯國，常常有求于宋國。宋國依仗勢力把鄭國當(dāng)作保護國，以老大自居，強迫其年年進貢，稍不如意就出兵討伐。襄公的爺爺宋莊公在位時，曾派兵征服過鄭國，拆毀了鄭國的祖廟，把椽子用在商丘城的南門（盧門）上，以此侮辱鄭國。久而久之，鄭國免不了有些不滿和反抗。楚國對這種形勢看得一清二楚，利用宋、鄭之間的微妙關(guān)系，趁機出兵向鄭國施加壓力，并派使臣逼著鄭國與楚國結(jié)盟。鄭國走投無路，投靠了楚國。

公元前638年，鄭國國君鄭文公到楚國去訪問，向楚成王表示友好。這在宋襄公看來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鄭國祖祖輩輩受周王室的信任，鄭文公不僅不去朝見周天子，反而拜倒在“蠻子”腳下，豈非忘恩負(fù)義又有失體統(tǒng)？！就憑這一點就應(yīng)該受到懲罰，既是“仁義”之舉，又有益于自己的聲譽，還可使楚國臉上無光，出出當(dāng)俘虜?shù)母C囊氣。

宋襄公出人頭地的打算，又受到了目夷的堅決反對，他勸宋襄公說：“鄭乃楚之盟國，伐鄭，楚必干涉，而楚強我弱，萬萬使不得?！彼蜗骞焕?，出兵伐鄭的計劃就這樣草草地決定了。

夏末，宋襄公親率7000人馬耀武揚威地向鄭國進發(fā)了。由于兩國平時有隙，鄭國在東部邊境部署了重兵，因此，宋軍剛一進入鄭國境內(nèi)，就遇到了鄭軍的奮力抵抗。宋軍斗志正旺，鄭軍寡不敵眾，3000守軍人馬被打得七零八落，而宋軍也減員1000多人。

早有探子報知鄭文公，他一面調(diào)兵遣將，一面加固城池，要和宋軍一決雌雄。宋軍把鄭城四門圍得像鐵桶般滴水不漏，20天中發(fā)動50多次進攻，但始終不見奏效。宋襄公把兵力全部集結(jié)在南門，企圖把鄭軍引到城外再打，鄭軍卻不肯上當(dāng)。他在南門外向鄭軍喊話：“我向施仁義予鄭，文公為何追隨蠻楚？降宋則是義舉！”鄭文公在城樓上答話：“宋國把仁義留給自己用吧！昨已使臣至楚，退軍為上！”

宋襄公嚇唬不住鄭國，惟有用重兵攻城。鄭軍居高臨下，萬箭齊發(fā)，使宋軍在城外留下了一片一片的尸體和晝夜不停的慘叫聲。兩軍相持，不分勝負(fù)，進攻攻不下，突圍突不出。由于天氣炎熱，疾病流行，加之長期征戰(zhàn)，兵困馬乏，宋軍已經(jīng)無力再戰(zhàn)；而鄭軍兵力薄弱，糧草不足，城內(nèi)人心惶惶，不敢輕舉妄動。雙方只得休戰(zhàn)。

休戰(zhàn)2個多月后，宋軍在城外以逸待勞，養(yǎng)精蓄銳，軍力得到恢復(fù)。鄭軍在城內(nèi)艱苦度日，甚至軍民相食，再也無法堅守，只有等待楚國救援。這時，宋襄公又神氣起來了。他召集將校部署了攻城計劃，并通報鄭軍明日開戰(zhàn)。宋襄公剛剛部署完畢，忽聽探子來報：“稟君王，楚成王率領(lǐng)1萬多人馬正向我國進發(fā)，企圖攻我不備?！彼蜗骞剤螅瑑裳壑泵敖鹦?，一拍大腿，當(dāng)機立斷：“兵分三路，直取楚軍，不獲全勝，誓不甘休！”

經(jīng)過半個多月的長途跋涉，三路宋軍先后集中到泓水（古河流名，約在今河南省柘城縣西北）北岸。這時只見對岸不遠處塵土飛揚，大隊人馬由遠而近，如同洪水一樣漫過來，原來是楚軍也趕到了這里。目夷見此情景，立即命令部隊擺好陣勢準(zhǔn)備迎戰(zhàn)。兩軍隔河相對，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戰(zhàn)泓水遺笑千古

宋襄公一面全身披掛，一面和目夷商量如何打法。目夷略加思索，不緊不慢地說：“依臣之見，和為上策，走為中策，攻為下策?！彼蜗骞荒蜔┑?fù)u頭說：“兄盡長楚之銳，滅己之威。楚軍既來，無從言和；兩軍未交，勝負(fù)難卜，走則為世人恥笑；時至今日，縱橫權(quán)衡，必滅楚之銳而后快！”

泓水是一條又深又寬的河流。這時正值農(nóng)歷十一月天氣，河面上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楚成王看宋軍在對岸已經(jīng)擺好了陣勢，稍有猶豫，就命令楚軍強渡泓水。先頭部隊剛走不到10米遠，冰層破裂，連人帶馬掉進水里，有的水性不好順流而下，有的凍得渾身麻木沉入河底，有的在掙扎中互相誤傷，一片鬼哭狼嚎。目夷見楚軍亂作一團，首尾不能自顧，急忙建議宋襄公下令出擊：“天助我也，擊而必勝！”宋襄公不動聲色地說：“我素以仁義為本，豈能乘人之危，不擇手段？”

楚軍全部渡過泓水后，馬在人群中亂奔；校尉呼喚兵卒，兵卒尋找頭領(lǐng)。北風(fēng)吹來，衣服凍得硬梆梆，有的躺在河灘上不能動。楚成王像落湯雞一樣站在“楚”字旗下，臉發(fā)白、嘴發(fā)青，兩腿打著哆嗦命令部隊：“速……擺……陣！”目夷看到這時又是一次極好的戰(zhàn)機，連忙對宋襄公說：“楚軍尚未伸展，實屬天賜良機。乘亂出擊，取勝無疑，不可坐失。”宋襄公生氣地反駁說：“我統(tǒng)仁義之師，攻其不備，談何仁義？待楚列陣后再擊不遲?！?/p>

說話間，楚軍已經(jīng)擺好陣勢，只聽?wèi)?zhàn)鼓雷鳴，殺聲震天，弓弩手騎著戰(zhàn)馬沖在最前面，飛箭隨著呼嘯的寒風(fēng)像雨點般射過來。隨后是步兵，有的一手執(zhí)盾、一手揮刀，有的或弓箭、或長矛、或棍棒，黑壓壓一片殺過來。

宋襄公站在“宋”字帥旗下急得抓耳撓腮，不住地向楚軍高聲大喊：“戰(zhàn)而不報，仁義何在？！仁義何在？！”當(dāng)他下令迎擊時，楚軍已經(jīng)沖亂了宋軍的陣腳。宋軍一看這個勢頭，心理上就已怯懦三分，一個個像是無頭蒼蠅似地東奔西撞，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很快就潰不成軍。目夷看敗局已定，連忙命令衛(wèi)隊守護著宋襄公且戰(zhàn)且走。宋襄公見衛(wèi)士們一個個落馬，嚇得魂不附體，不住地對天禱告。楚成王揮軍窮追不舍，一員猛將殺開一條血路直奔“宋”字旗而來。突然間，宋襄公“哎喲”一聲，一支毒箭射中了大腿，鮮血直流。目夷命人拔出箭頭，用布為其包扎了傷口。宋襄公坐在車上顛顛簸簸，一會兒呻吟：“痛煞我也，痛煞我也……”一會兒埋怨：“楚成王太不仁義，太不仁義……”

馬不停蹄地跑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回到商丘時，留守的大臣們已在城門外迎候。宋襄公已不省人事，御醫(yī)們?nèi)尵?，精心護理，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長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妃嬪們前來探視，各懷心事，一個個哭成了淚人。

過了些時候，宋襄公的身體稍有復(fù)蘇，大臣們都埋怨他在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上的錯誤，說他只顧標(biāo)榜“仁義”，嘩眾取寵，失去了有利戰(zhàn)機，導(dǎo)致全軍覆沒。宋襄公明知自己已經(jīng)鑄成了大錯，但又不肯當(dāng)眾承認(rèn)，硬著頭皮狡辯說：“諸臣不懂！古人征戰(zhàn)不依仗險要地形，謂之‘不以險阻。我施仁義于戰(zhàn)事，史無前例：不捉頭發(fā)花白之卒，可稱‘不擒二毛；不拿受傷之兵，可稱‘君子不重傷；不擊渡河楚軍，可稱‘不擊半渡；不攻未列好陣之?dāng)?，可稱‘不鼓不成列?！贝蟪紓兟犃怂蜗骞囊慌烧f教，一個一個拉長了臉。目夷實在憋不住火，頂撞宋襄公說：“君王不懂兵戰(zhàn)之說！枉施仁義，害己累人，教訓(xùn)猶深。君王不擊半渡、不鼓不成列，與其征戰(zhàn)，不如投降。”目夷惹惱了宋襄公，他指著目夷的鼻子說：“我之所為，深思熟慮，死而無憾！”

兩個月后，宋襄公大腿上的傷口發(fā)炎變紫，傷勢加重，又轉(zhuǎn)到行宮去調(diào)養(yǎng)。行宮地勢高曠，氣候宜人，亭臺樓閣錯落有致，比商丘的宮殿別有一番情趣。盡管諸般條件都好，他的病情卻越來越重，除去幾次膿血后，竟然露出了骨頭。又過幾天，傷處向外蔓延，整個一條大腿都變色壞死。宋襄公整日呻吟不止，時而慘叫，終于死去。死后，埋葬在他的行宮里，后人稱這里為“襄陵”。

宋襄公其人，千秋笑柄，遺人佐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