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孝鵬
還聽得見蟬鳴嗎?
剛剛接了爺爺和奶奶打來的電話,問得不多,答得不多。奶奶問我:“為什么不給家里打電話?”
“……”
是害怕吧,害怕自己無法面對這里的生活,逃回老家,那個讓我魂牽夢縈的鄉(xiāng)村。
不知怎的,哭了。在漸涼的秋季,我卻打開了電風(fēng)扇,只是微風(fēng),將我送入夢里。
蟬聒噪著,不知疲倦。青蛙在田里也跟著起哄。明明是在夜里。
明亮的月亮掛在天空,月光從窗外拂過我的臉龐。我和奶奶睡在一起,喊熱。她拿起一把蒲扇,輕輕地、輕輕地扇著,把我頭上的汗珠和心里的煩躁扇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伴著那縷縷微風(fēng),我安靜地睡著了。
像每天早上一樣,奶奶早早就下地干活了。爺爺叫我起床,我立馬爬起來,洗一把臉就跑去敲鄰居家的門,找小伙伴玩了。
傍晚,玩了一天的我回家,飯菜已經(jīng)燒好了。天才剛剛黑,我就又躺到了床上。微風(fēng),又是那微風(fēng),把我輕輕地、輕輕地撫至安眠。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日子就像流水一樣過去,伴我入眠的卻始終是那微風(fēng)。家里有空調(diào)、有風(fēng)扇,而我卻不愿意感受那種風(fēng)—機械的風(fēng)。
有多少年了,多少年不曾感受過那柔和的微風(fēng),不曾看見過那輕搖蒲扇、面帶微笑的奶奶。我明白,我已錯過了它,也錯過了他們。
醒來,眼角依舊帶淚,感到一陣透骨的冷。風(fēng)扇“嗡嗡”作響,吹來帶著寒意的風(fēng),機械地轟鳴著。這樣機械的風(fēng)、機械的冷,我卻必須面對它,甚至把它變成自己。
長嘆一聲,把風(fēng)扇關(guān)上,卻感覺屋里還是冷,走到窗戶邊上,看著無星的天空,打開了窗戶,撲面而來的竟然是蟬鳴,它們聒噪著,一如從前。
忽然一陣微風(fēng)吹來,帶著些微夏日的暑氣,轉(zhuǎn)瞬即逝。我想,它或許到過吧。
到過我那魂牽夢繞的地方—故鄉(xiāng)。
(本文作者系山東省青島市超銀中學(xué)四方校區(qū)初二年級3班學(xué)生,指導(dǎo)老師:劉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