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林
我正在辦公室開會的時候,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其實也沒有響,只是振動。我開會的時候總是記得將手機調(diào)成振動,不然開會時響起,領(lǐng)導(dǎo)很反感。再說,單位也有規(guī)定,開會時接聽手機的,一次罰款100元。我哪敢呀,對不住領(lǐng)導(dǎo),也沒那么多錢讓他來扣。這電話是誰打來的呢?這么急!不會是竹子吧。竹子是認識了不到兩個月的朋友。算是女朋友吧,有點前衛(wèi)的那種,認識了不到一周,一個夜晚留在我那不走了。她不會打來的,我想。領(lǐng)導(dǎo)的講話總算完了,我走出了辦公室。
電話是省城武漢打來的,用的是座機。我正想著回個電話,手機又響了。一接,個狗日的,老子電話都不接。這是第一句話。是豐平,老同學(xué),在省國資委辦公室做個副主任,聽他說話就覺得在官場上混的說話都是這樣吧。我一聽就知道是這個家伙,說話很少不帶臟字的。他說的話呀,足可以編一部《臟話大全》了。這是同學(xué)給豐平的定性說法。
什么事7給老子快說,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我說。忙著看了看身邊,看是不是有領(lǐng)導(dǎo)。其實這小子找我的時候大多是好事情,不是什么同學(xué)會,就是哪個有什么喜事報一報,還有就是一起到什么旅游地去玩一圈。不過大多的時候都是不用他買單的,不是什么公司的老總出資就是他的下級單位買單。上次他生日,生日宴后居然攆走女同學(xué),把幾個老同學(xué)請進了夜總會,一人安排一個三陪小姐,那后來發(fā)生的事情就只有自己知道了。社會就是這樣的,是個大染缸呀,你想成為什么顏色就是什么顏色的,他常對我們說。
我給你安排這個十一長假的活動吧,十一到武漢來搞個同學(xué)會,小范圍的,你不能不來呀,大作家。
好吧,給你面子,就憑你叫俺大作家,我一定來。我說。我其實早就和竹子說好十一去岳陽樓看看的。但豐平說有同學(xué)會,肯定還是要去的。豐平就又開始說,這次來呀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每人帶一個相互都沒見過的女朋友來,到時活動安排得真是精彩哩。豐平說這話時還意味深長。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神態(tài)。你這狗東西,不安好心。我說。
不是不安好心,我是要解決好我的個人問題呀。好了,十一見。說完,掛了電話。我呆呆地立在那兒,這小子怎么說掛就掛了,這么急。是呀,我們都得解決好自己的個人問題了。都大學(xué)畢業(yè)六七年了,還沒成個家,讓家里爸媽掛牽著,多不好。眼下竹子雖然說跟著自己,但這女孩子,是可以做朋友的那種,不適合做妻子的。當(dāng)然,在床上是很瘋狂的,這又讓我的骨子里接受不了。有同事曾對我說,木子,結(jié)婚了算了吧,就竹子,人家女孩子也不錯。竹子恰好在旁邊,雙眉一豎,誰說嫁給他呀?這讓我心里放下了一塊石頭一般。就擔(dān)心竹子會纏著自己哩,如今不纏男人的女孩少哇。
十分鐘不到,竹子果真來纏我了。哎,木子,你出來在單位門口等我,陪我去逛街吧,我的眼睫毛壞了。我慢悠悠地站起來,知道今天算又是完了,得陪竹子一天了,陪就陪吧,還可以學(xué)一些小知識呢,比如化妝怎么樣化得恰到好處,比如這假睫毛是怎么安上去的,嘿嘿,是有點意思。
我當(dāng)然是兩個人來武漢的。本來竹子說讓我陪她去岳陽樓看看,我說同學(xué)聚會嘛,不正好可以玩一玩呀,多開心。她就生氣了不知溜到了哪兒,打電話也不通。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我也懶得去勸,反正前天挨了領(lǐng)導(dǎo)幾句批評這幾天心情不是太好。
另外一個人是許詩。我的女性朋友。未婚。
認識許詩其實是很有詩意的一個晚上。那天是我們玉沙市舉行五四青年節(jié)晚會,我是走著去玉沙劇場的。路上十多米遠,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李琴,我大聲叫道。李琴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隔壁班的,畢業(yè)時我們分開了,她爸在北京做生意,讓她去了北京發(fā)展。我就回了我的老家,認真地上著一個月幾個小錢的班,小心地寫著屬于我的小文章。說實話李琴是我大學(xué)時唯一的女朋友,那幾天她說來這個小城看我的。那個身影轉(zhuǎn)過頭,沖我笑了笑,說我是李琴嗎。我忙著說對不起認錯人了。
現(xiàn)在不就認識了嗎。她說。
是啊,我是木子。我說。
你是木子?常在晚報上看到你的大名哩,想不到,今天是大作家在叫我,我叫許詩,市三中的語文教師。她一下子說了一大串話。
原來許詩也是來劇場參加演出的。她出場時很偶然,我本來沒有料到的。等到報幕人說到獨唱《揮著翅膀的女孩》演唱者許詩時,我才知道有她的節(jié)目。既然邂逅,就得送一束花吧。我趕緊跑出劇場,拿過花店老板遞過的一束鮮花趕緊往回跑,再跑回時,許詩的歌剛好唱完。在她走下舞臺時,我用雙手遞上了那束花,我一看,是一束玫瑰。
為什么送玫瑰?過了幾天,她發(fā)短消息問我。
玫瑰真的就是代表愛情嗎?我反問。
它也是健康、青春、活力的象征哩。我補了一句。
后來,我和她發(fā)消息的時候就多了,有時一天發(fā)100多條,沒事的時候也會問候一下對方。短消息大都是我自己編寫的,有不少還算是詩作哩。我在一個午夜曾發(fā)給她一首《午夜,為你寫詩》的詩:
被你喜歡的黑色包裹
我摁亮熒火
在我手掌中的手機里
你牽著我的恩緒
飄浮
用夢游的紙鳶作線索
三點五十的敲門聲
成了主旋律
黑色
是詩的顏色
招搖過市的身影
居然是個謎題
寫了四五首
才發(fā)現(xiàn)
作者不是我
開頭是李白
結(jié)尾寫著李商隱
那個叫秦觀的哪去了
那晚上許詩居然也還沒睡,回信息說:木子,該不會想我吧,呵呵……我忙著關(guān)了手機,像捏著個炸彈似的。我怎么還就像個小男生一樣害羞呢'那些天同事見我這樣地忙,說,情場得意啊木子,幾時有酒喝吧。我只是笑笑。我知道許詩有男朋友的,有一個她非常欣賞的男朋友。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選《揮著翅膀的女孩》嗎,有一天許詩發(fā)消息問我。
不知道。我說。
你記得這首歌的前幾句歌詞嗎?
哦…當(dāng)我還是懵懂的女孩,遇到愛,不懂愛,從過去,到現(xiàn)在……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問。
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我選這首歌的那天,剛好是我和男朋友分手一周年的紀念日,我很想他……
和男朋友分手了的女孩,和我現(xiàn)在關(guān)系并不太壞的女孩,我現(xiàn)在去武漢,當(dāng)然可以帶上她啊。
一個短消息發(fā)過去,第二天許詩才回答:好吧。聽口氣不大情愿的,我感覺。
我和許詩是坐早班車出發(fā)的。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的,倒也不拘束了??靸赡隂]來武漢了,武漢倒沒啥變化。街還是那些街,人還是那樣頗有霸氣的人,話還是不帶臟字不說的話,那豐平就是在武漢學(xué)著這樣的吧。車子路過我母校所在的桂花山,真有一種親切感。桂花山還是那座桂花山,只是樹更加繁茂了。學(xué)校還是那個學(xué)校,只是校園里成雙成對的身影多了好多。要是再在這兒讀幾年書,不知是什么樣子,怕是會多幾個女朋友吧。我心里想,偷偷地笑了。
豐平打來了電話,問到了沒有,我們早就到了,還有,帶給我們過目的女朋友來了嗎,呵呵…
一下車,豐平出來了,臉上不大自在地笑著。原來身邊有一個我不認識的女孩。
這是木子,大作家。這是小娟,我們的小師妹。豐平說。
這是許詩。這是組織者豐平先生。我忙說。
我笑了笑,算是給他們兩人打了招呼。我想說,你這個皮笑肉不笑的東西,又怎么糊弄了人家女孩子,不要下重手呀。但有些話是只能和豐平還有幾個要好的男同學(xué)說的,這時說肯定不好,我還是忍住了沒有說下去。
還沒到有晚餐時間,自任主持人的豐平開始發(fā)話,說今天的晚餐我安排在市郊的木蘭山,大家一同驅(qū)車前往,車我已準備好了,一輛全新的金杯。我知道這小子能耐大,車也肯定是哪個單位的。不過也好,他的熱心也讓我每次來武漢時少了很多麻煩。說著大家就上車,不多不少,五男五女十個人,男生都是大學(xué)時的同屆同學(xué),女孩中除了許詩,其它的我都是才認識。
我和陳婷也才認識兩天哩。大胖子何大榮摟著身邊的一個女孩笑著說,女孩也附和著笑了。
車自然還是豐平來開,副駕駛上自然坐著小娟。小娟長得真是秀氣,鼻子眼睛像個洋娃娃。于是何大榮開起了玩笑,說豐平師兄你學(xué)過《未成年人保護法》沒有,不要犯了法喲。豐平只是笑,小娟也是笑,一會從小包里掏出個小片片,我們以為是名片,一看是人家的身份證,也23歲了。大家都笑了。在笑聲中金杯車一路飛奔??斓侥咎m山時,路不大好走,忽然感覺車里特別地靜,一看,一男一女地擁著睡哩。我醒著,許詩醒著,原來她坐在我身邊。兩人睜著眼睛,一轉(zhuǎn)過頭,四目相對,相視而笑。我笑出了聲,許詩的嘴撅著。真像李琴,我在心里說。
晚餐在木蘭山半山腰的一家圓夢園餐館舉行。我和許詩很自然地坐在了一起。晚餐就要開始,豐平又開始發(fā)話,飯是要在這兒吃的,晚上還有篝火晚會,今天是走不了的,但這兒房間也不夠的,睡覺就成了個大問題。于是就有人真真假假地開始嚷嚷,你豐大師兄不安排好再不做師兄了。
別急嘛。豐平又說。我話還沒有說完哩,一會有人會送來5頂帳篷,兩人一頂,不就行了?于是又有人夸大師兄真會安排。晚餐開始,我像沒有了心思,你想一會5頂帳篷,我會和是誰在一塊呢。這個豐平,電話里也不說清楚,讓我把許詩給帶來了。人家有八位早就是一對~的了,剩下我和許詩,行嗎,許詩也許正在心里罵我哩。當(dāng)然不是我行不行的問題,許詩這女孩人家樂意不,進了帳篷晚上不做什么別人會認為你沒做什么嗎?要不,真是我和許詩的話,我在外露宿一晚吧,讓許詩一人在帳篷里,不就行了?還是說回來吧,還不知許詩是怎么樣想的,也許人家根本沒有想這么多,很樂意地和我在一起呢。又想起那個《狼來了》的故事,平時我可以說豐平這樣那樣,說我自己想真正地泡個女孩解決自己的人生大事,可現(xiàn)在真正有了機會你怎么這樣了呢。
來,老同學(xué),干一杯。豐平碰了下我的酒杯。我回過神來,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喂喂木子,你拿錯了杯子吧,你把人家許詩的酒給喝了,是故意的吧。是那何大榮在說話。是故意的吧,要罰酒的,小娟加了一句。就是要罰,你喝人家酒杯是變相接吻哩,豐平接過小娟的話說。我忙對著許詩說著對不起,說罰吧。好,三杯啤酒,我說。接連三杯,我像個英雄一樣。桌子上的萊真不少,但我感覺什么都吃不下,因為酒已喝了不少了。
篝火是晚上九點多鐘點燃的。木蘭山本來就是美的,越是到了十月,木蘭山的綠才顯得更熱烈。晚間的山林就像一個沐浴后的少婦,穿著睡衣,等著心愛的人的到來。點燃篝火就像點燃了激情一般。大家邊唱邊跳,消化著肚子里的食物和酒水。也有人又喝起了啤酒,我是不敢喝了的,呆呆地坐在一旁,看他們盡情地快樂。
木子,我們跳舞吧。一個熟悉的聲音,真像李琴。
是許詩。
我不再想晚上的事了,忙著站了起來,牽著許詩的手,走到離篝火更近的地方。乘著酒興,我跳舞的興趣更濃。我輕輕地擁著許詩,自由地旋轉(zhuǎn)著,一會,他們都停了下來看著我們。
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哩。有人說。
我們就跳得更帶勁了。我的舞技其實很不好,許詩比我跳得好?,F(xiàn)在跳舞的人真的很少了,很多的時候就是一種應(yīng)酬。但現(xiàn)在應(yīng)酬的方式有好多種,可以上茶樓酒店桑拿所,多好,跳舞是最老土的了。讀大學(xué)時,跳舞的次數(shù)是不少,那時也是有目的的,不就是為了邂逅幾個漂亮女生嗎?讀了四年書,確實遇到了不少,常常,一開始跳舞,走上幾步,就會問問那女孩是哪個系的住哪幢樓呀什么的,要是人家告訴你了,你就有戲了,你就可以找那女孩了。但四年,我只去找了一個,那就是李琴。說到李琴也還是原產(chǎn)的,就是隔壁班的女孩,那能算是跳舞遇上的么。
但現(xiàn)在和許詩跳舞我覺得什么話也沒有,因為沒有話所以覺得空氣好沉悶。這不好,說回來還是個所謂的作家哩。什么作家,不就在報刊上發(fā)過幾篇狗屁文章么,當(dāng)然還有讓女孩子們動情的幾首詩。我想著,正想找個話頭和許詩說說,許詩開口了,木子,對不起,今天你的三杯酒是我讓你喝的,其實你一端酒杯我就知道是我的酒杯。
你好陰險。我說。真像李琴。很小聲地,我又說。
能說說這李琴的故事嗎?許詩說。我們停了下來,一看,人都不見了,都進了帳篷。
也沒有什么的,這李琴是我大學(xué)時隔壁班的一女孩,因為跳舞我們真正成為了朋友,她成了我的女朋友,我成了她的男朋友。我和許詩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我說。在校園里,我們有過很多美好的故事,和夢一般的憧憬,但是后來,她去了北京,去了真正能給她生活的地方,我,就回到了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上班。
那你和李琴一定有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愛情了7許詩說。
是的。我點了點頭。
許詩看了看我,盯著我的臉說,木子,你有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愛情,可你知道愛情有偏旁嗎?
沒有想過,但我也認為愛情是有偏旁的。我不懂許詩的話是什么意思,我想了想說。
那你真得要想一想啊,許詩說。
遠處的篝火快要熄滅了,我走過去,加了一些柴。我擔(dān)心這無邊的夜色里我沒法處理好和我許詩這兩個大活人。
和你跳舞時感覺真輕松,你名叫許詩,你就像是一首詩一樣的輕盈,我也就像是在寫一首詩一樣。我發(fā)表我的感嘆。許詩,我能就叫你小詩嗎……
借著火光,我看見不遠處的四頂帳篷,那里面一定上演著無比美麗的故事,我期待著那種美麗的到來,我又有一種極度的恐懼。有聲響,像是小動物的聲音,又像是從帳篷里發(fā)出來的。一陣風(fēng)吹來,感覺有些涼意,瑟縮了一下。
你進帳篷里去吧,我在外面坐一坐。我說著,緊了緊衣服。
許詩站了起來,望了望遠方,向我走了過來,牽起了我的手。~聲不響地,我們進了帳篷。我的心狂跳起來,在我心里期待的一種幸福時光就要到來了。許詩拉上了帳篷的門簾,打開了一扇小窗。窗外,有淡淡的月光,熒熒地映了進來。
許詩和我面對面地坐著。
其實,我聽說我得和你住一個帳篷,我開始有點生氣,你為什么不對我說明白呢?后來我感覺你也是不知道的,我就不怕了,因為你是我最欣賞的大男孩,可以說是和我男朋友同等地位的男性。和你你來我往地發(fā)了幾千條消息了吧,我是了解你的。我不會相信你是那樣的人。許詩說。
我的心里像翻了五味瓶一樣,不知是什么滋味。可以肯定地說,我參加豐平的這次活動是想有收獲
的,心里是有一些期待的。比如想收獲一個沒有得到過的女孩,想期待和一個女孩有一夜的激情。
你是想在這個晚上有些什么得到吧。許詩又說。但不知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男人和女人之間,除了夫妻感情之外,還有另外的一種感情存在嗎?許詩溫和地說,很小聲地,怕打擾人家一樣。
那你說說你的高見吧,我先聽聽。我想緩和一下我的心情,說。
帳篷小窗外,月色更明亮了,山間的好多樹木能看到樹葉了。樹葉在動,有風(fēng),不大。
許詩說,人的情感是有多面性的,比如男人和女人就有差別。好多的男人,說為了所謂的情感,居然可以進發(fā)廊,事后誰也不知道誰是誰。這是一種感情的性欲性,但不是真正的情感。而女人,她可以思念不同的男人,當(dāng)然有的是朋友有的是愛人,她們更多的是一種情欲性。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女人之間,更多的是一種情欲性,然后才是性欲性。
你說呢。許詩又說。
和許詩交往了那么長時間,想不到這大女孩對男人和女人還有這么深奧的理解。
我喜歡你。許詩說。但是你是給我一種精神上的享受的男孩,我也是給你精神上快樂的女孩,你我是不能打擾對方的生活的,你肯定有你愛的女孩和愛你的女孩,她也還給你肉體上的快樂,這才是你真正的妻子。而我,肯定會有愛我的男孩和我愛的男孩,他也會給我身心的快樂。
這真是我心里真正的感受呀。我曾經(jīng)想就用短消息發(fā)給許詩,想不到今天她給說了出來。這也正是優(yōu)秀的許詩和男朋友分手之后我沒有發(fā)起攻勢的原因。
我欣賞你喜歡你,還有一個小秘密,你的眼神那一塊,太像我以前的男友了。要是有他在,要是我再遇到他時,真希望他能抱一袍我。許詩又說。
我拉起了許詩的手,輕輕地擁著。
山林里有聲音傳來,好像是帳篷里發(fā)出的,曖昧的味道。
我說,小詩呀,你真是一個專家了呢。真的,生活中人與人之間,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間,這種難能可貴的感情真的很難找到了。對于你和我,又怎么能破壞這僅存的一點點“可貴”和“難尋”呢?
許詩拉起了我的另一只手。
睡吧,想一想愛情的偏旁到底是什么吧。許詩說,輕輕地,像一陣微風(fēng),更像不遠處跳動的一星熒火。
她躺下。我也躺下。
一陣風(fēng)吹來,好是涼爽。又有聲音,是幾聲清脆的鳥叫。
我們有一句無一句地說著,不知什么時候進入了夢鄉(xiāng)。
天亮了,我們手拉手走出了帳篷,來到山澗邊,一起洗臉。撿拾著小石頭,在清清的水面上打“水漂”,比著看誰的個數(shù)多。山林邊頭,有一輪紅日大如車蓋噴薄而出,一片鮮紅……
一會,豐平小娟出來了,小娟不好意思地笑著。何大榮出來了,后邊的陳婷只穿著件內(nèi)衣。豐平笑著對我說:木子,昨晚戰(zhàn)斗了幾次,像很是疲憊啊。
第二天,我和許詩回到了玉沙市,一下車,我想打的送她回家,她連連擺手。我剛上的士,收到一條短消息,許詩發(fā)的木子,我會想你。
我立即編輯,回復(fù)小詩,我更想你。
我回到家,想起應(yīng)該要打竹子的電話了。打通了,我說,竹子,你怎么不來我這兒了?
我是竹子,你是誰呀?我不認識你。我準備下周結(jié)婚哩,老公是市政府的公務(wù)員劉奇。電話那頭是竹子的聲音,我心里爛熟了的。我也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我拿起手機,給許詩發(fā)了條消息,是要結(jié)婚了!
消息發(fā)出的同時,收到了她的消息:是要結(jié)婚了啊……
責(zé)任編輯/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