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孝”
2012-04-29 00:00:00熊芳芳
求學·素材版 2012年4期
牡丹繁盛的洛陽深處，巷道幽深的茅屋窗前，狗吠聲斷斷續(xù)續(xù)，郭巨夫婦凝重地對坐著，旁邊的嬰兒正安睡，小小手指無意識地動著，像在晨風中輕輕綻開的花蕾。郭巨面無表情地說：“娘親已入睡了，天色也晚了，這件事，明早再做打算吧?！?/p>
天剛蒙蒙亮，薄霧漸起，清冷的風打在郭巨的臉上。郭巨夫婦趁娘親仍在安睡，便抱著嬰兒跑入見不到盡頭的樹林。郭氏抱著孩子，走一步，停半步，雙手緊緊抱住孩子，臉上明晃晃的全是眼淚。郭巨轉(zhuǎn)過身子，怒斥妻子：“你怎么不走？難道你想違背我的話？孩子可以再生，母親死了就不能復(fù)活了！”郭氏強忍眼淚，哽咽著，把孩子抱得更緊，快步跟上郭巨。
寂靜的山林里仿佛只有郭氏的細泣聲和沉重的鋤地聲，泥土飛濺，嬰兒安安靜靜地吮著母乳，恬靜得像薄霧中樹梢上的一片葉子?！斑选钡囊宦晞澠魄宄康膶庫o，幾只鳥驚恐地從他們身旁的高樹上飛走，土坑里那只瓦甕被敲開一個洞，里面露出金光閃閃的黃金，郭氏訝異地看著丈夫，郭巨冷靜而迅速地挖出瓦甕，上面寫著“天賜孝子郭巨，民不得取，官不得奪”的字樣……
后來，他們不但用這壇黃金治好了郭母的病，還幫附近患病的鄰居治好了病，地方性的鼠疫得到了控制，兒子也長得白白胖胖的，笑得像在襁褓中一樣甜，并且已經(jīng)滿地跑了，讓人好生羨慕。大孝大愛的郭巨也因此被舉為孝廉。
一座“慈仁寺”在郭巨挖到黃金的地方升起，郭孝廉獨自在寺內(nèi)行走，躊躇滿志，把兩千萬分給兄弟，自己獨自供母；天賜那一壇黃金，成為孝廉……在孝道面前，順者昌，逆者亡；舉孝廉不僅飛黃騰達還流芳百世，這樣的選擇太值了！哈哈哈……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郭巨驚醒，從小凳上跳了起來，眼前依舊是破舊的茅房，母親依舊偶爾在隔壁房間里發(fā)出低微的痛苦呻吟，郭氏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自己，旁邊的嬰兒安穩(wěn)可愛地吮著大拇指。
郭巨眼前蒙上了一層薄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