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走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周圍霓虹閃爍,歌舞升平,影子在腳下凝成很模糊的一團黑云,一種說不清是失落還是寂寞的惆悵牽扯著我的神經(jīng)。風從來往車輛的奔跑中洶涌過來,揚起了我凌亂的頭發(fā),有些像在風中悄悄滋長的萱草。記不清有多久沒去剪發(fā)了,突然想起以前和阿紫一起討論頭發(fā)的日子,想起那些互相勉勵的日子,那些騎著單車在街上穿梭的日子,那些坐在公園里一起看落日的日子……時間恍若隔世,而那些唯美的記憶仿佛從來不曾失落過。
可它終究被時間定義為過去,現(xiàn)在我是一個人。我一個人走在暮色蒼茫的小道上,聽樹葉唱盡季節(jié)輪換的哀傷,就像《領(lǐng)銜的瘋子》中最后走得只剩一個人,不再是生活的領(lǐng)銜者,不再有大悲大喜,但也不會太受傷。我不知道到底是主動還是被動地接受了這種落寞,我只知道有句話說得很好,他們說:“一個習慣孤獨的人,不會感受到四周的車來車往?!蔽蚁胛以缫蚜晳T了“我共影兒兩個”的日子,習慣了看著身旁一群群嬉笑而過的少年,習慣了將自己掩埋在最深最深的黑暗中。
只是,有些時候內(nèi)心還會被尖銳的憂傷劃下一道道深深的刻痕,突兀地呈現(xiàn)出來。特別是在深夜一個人聽著樸樹的歌的時候。幾年前他的《那些花兒》就一直在我們白衣飄飄的年代不斷回旋,像一些散落的花瓣不斷地飄零,憂傷……后來,沉寂了幾年的樸樹卻以另一種風格唱出《生如夏花》的絢爛,那些花兒從此完全凋落。而阿紫,她也走得越來越遠,在我的天空,像一朵白云一樣永永遠遠地淡出了。她的聲音,她的笑容,隨著時間與空間的不斷磨合漸漸淪陷,不再泛起微漾的漣漪。遺憾的是我們曾經(jīng)相約要做一輩子的朋友;遺憾的是如今我們已失之交臂;遺憾的是只剩下些支離破碎的心情在上演;遺憾的是故事已經(jīng)謝下了永恒的帷幕。
偶爾,我會踱步到北湖公園,將自己沉浸在排山倒海的記憶里,像是在悼念一種逝去的美好。我在想假如有一天我又在那里遇見她,我們是不是可以微笑著問好。但我知道那不過是一種奢望罷了。就像這個公園一樣,那塊我們曾經(jīng)坐過的青石板已在公園的不斷完善中銷聲匿跡。有些朋友,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于是,終剩下一個人在不斷的回憶中看那些飄洋過海的憂傷覆蓋明明滅滅的堅強。有人說:“喜歡回憶的人的心正在慢慢變老?!蔽蚁胍苍S是吧!有時候我真的很平靜,像一個久經(jīng)歲月蹉跎的老人。
我問天上的浮云是不是她真的不會再想起曾經(jīng)的韶華,云沉默著沒有說話,不知道它是在醞釀什么。我想無論如何,我都會真誠地祝福她。如果有那么一天,她還需要我這個朋友,我會義無反顧地堅持。因為她會一直刻在我的生命里,經(jīng)過了歲月的洗禮,那些純粹會依然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