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和的規(guī)則就是在一項競爭中,有輸就有贏,一方所贏正是另一方所輸,而游戲的總成績永遠為零。
前陣子,橡樹資本的創(chuàng)始人HowardMarks來到上海(橡樹資本是全球領先的投資管理公司,管理的資產(chǎn)達779億美元),在與Howard Marks的聊天中,他談到了投資界的一種不良風氣。
每到年終的時候,媒體總會報道收益最高的基金經(jīng)理,而不去關注那個風險控制最好的投資人的故事。比如第一年投資給一個農(nóng)業(yè)公司100塊,第二年收回了200塊,這個好收益的前提可能剛好是今年有足夠的雨水。普通人都很容易觀察結(jié)果,但只有很少的一群人才懂得分析風險。
“認為投資簡單的人,都是真正的傻瓜?!盚oward Marks說。不過這也是最有趣的地方,如果每個人都明白,那就玩不下去了:優(yōu)越的思維其實就是在利用別人的犯錯。在交易中,一個人買是因為他認為價格會上漲,另一個賣是因為他認為價格會跌,這其中一定有一個人在犯錯,這是一次殘酷的“零和”游戲(Zero—sum game)。
零和博弈被認為是西方科學思想體系中,兩個最著名的邪惡理論之一(另一個是社會進化論)。這種理論認為,世界是一個封閉的系統(tǒng),財富、資源、機遇都是有限的,個別人和個別國家財富的增加,必然意味著對其他人和國家的掠奪。
零和的規(guī)則就是在一項競爭中,有輸就有贏,一方所贏正是另一方所輸,而游戲的總成績永遠為零。股票交易就是一種“零和”游戲,理性的交易員將根據(jù)他們獲得的信息來交易以獲取利潤。而那些輸家則為前者研究的努力而付費。
不過在金融市場,理想的零和博弈運行過程需要政府干預,在必要的時候,讓“破壞者”與政府構成對手盤關系。政府管理的基金,比如社?;?,在最低或最高點進行堅決的買入和賣出操作。這樣,金融市場的運行邊界由政府劃定,交易者都在邊界內(nèi)部“踢球”,這也是構成金融穩(wěn)定的必要條件。
說到踢球,實際上,這也更有助于我們理解霉和規(guī)則。假設我們面對守門員,情形會怎樣?我踢哪個方向取決于守門員往哪個方向撲救,而他往哪個方向撲球也應該取決于我的射門。一個球員的得分正是另一個球員的失分。
阿根廷作家奧斯瓦爾多·索里亞諾有一篇叫做《世界上耗時最長的點球》的小說,一場球賽在終場前幾秒鐘不得不停止,因為裁判判罰了一個有爭議的點球引起了騷亂。最終。聯(lián)賽法庭判決這場比賽的最后20秒——事實上就是那個點球一在下個周目進行。這樣,每隊都有一周時間準備那個球。
守門員加托·迪亞茲在隨后的晚餐中為這個點球傷透了腦筋:
“康斯坦總是朝右邊踢?!?/p>
“不錯,一直如此?!本銟凡恐飨f。
“但是他知道我知道。”
“那樣的話我們就要丟球了口”主席說。
“沒錯,不過我知道他知道我知道。”
“那你就準備好朝左邊撲救。”有人插嘴。
“不,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的。”加托離開了餐桌,躺在床上開始了無盡的思考。
這些都是抽象化后的零和博弈問題。但作為一個理論來說,它應用于實踐的范圍是有限的,一是因為在各類活動中,常常有多方參與而不僅是兩方;二是參與各方相互作用的結(jié)果并不一定有人得利就有人失利,整個群體可能具有大于零或小于零的凈獲利。比如,暫時落幕的廣藥和加多寶的王老吉商標之爭,就是一次小于零的零和博弈,沒有誰是真正的贏家。
20世紀以來,人們對于“合理”有了更全面的認識,經(jīng)濟學家諾依曼也從數(shù)學上證明,通過一定的線性運算,對于每一個二人的零和博弈,都能夠找到一個“最小最大解”,最終達到彼此盈利最大且相當,即所謂的“雙贏”。
不過在現(xiàn)實中,人們往往還是熱衷于決一死戰(zhàn)。比如今年5月,有媒體爆出康師傅方便面的“排統(tǒng)計劃”,用貼錢的形式,試圖將統(tǒng)一方便面趕出渠道。蘋果公司對待競爭對手也采取零和的態(tài)度,為了阻止對手提供類似iPhone的功能和外觀,蘋果在世界范圍內(nèi)發(fā)起了諸多侵權訴訟。
不過蘋果的訴訟壓力卻迫使其他公司形成了一種非零和的局面,共享合作的收益。谷歌向HTC轉(zhuǎn)移了不少專利,諾基亞也選擇與微軟結(jié)盟。從2011年第三季度開始,蘋果的智能手機市場份額已經(jīng)開始下滑。零和的游戲,其實并不那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