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記憶與二語習得研究綜述

張翠微

摘要：工作記憶對言語習得尤其是二語習得有重大影響。本文對該領域影響較大的研究進行梳理，總結出工作記憶在二語詞匯、句法及言語學習等各個語言認知階段的影響，為進一步深入研究工作記憶和二語習得做準備。

關鍵詞：工作記憶二語習得語音環(huán)工作記憶容量

1 工作記憶的定義

早期記憶研究多是基于記憶的三級系統(tǒng)模型，該模型包括感覺記憶、短時記憶和長時記憶。對于短時記憶概念最早見于Ebbinghaus對無意義音節(jié)學習的研究。隨后W.James又提出了記憶的兩分法，把記憶分為初級記憶系統(tǒng)和次級記憶系統(tǒng)。直到1968年Atkinson和Shiffrin把感覺記憶加入到記憶系統(tǒng)中，記憶的三級系統(tǒng)模型才最終形成。此后，這個模型一直沿用至今。直到上世紀70年代，這種情況才發(fā)生改變。Shallice和Warrington研究發(fā)現(xiàn)一些短時記憶缺陷病人，雖然數(shù)字記憶廣度下降，但仍能進行正常學習，不影響一般的認知技能。這是三級記憶模型不能解釋的現(xiàn)象，由此 Baddeley 和Hitch在分析短時記憶的基礎上于1974年提出了工作記憶。工作記憶被定義為一個對信息進行暫時加工和存儲的能力有限的記憶系統(tǒng)。短時記憶傾向于描述少量信息在較短時間內(nèi)的存儲，而工作記憶則被假設不僅包含信息的存儲功能還包括信息加工過程。

2 工作記憶在言語習得領域的研究

2.1 工作記憶在L1和L2領域的早期研究

早期工作記憶和語言習得的研究多集中在母語領域，直到1992年，工作記憶和二語習得的研究才有了一定發(fā)展。自Harrington ，Sawyer和 Osaka對工作記憶和二語技能，工作記憶廣度和二語學習等的關系進行研究以后，研究者們的興趣就開始集中于這一領域。

早期的大量研究都運用言語工作記憶中的數(shù)字廣度和非詞廣度等來研究工作記憶和語言習得的關系。后來閱讀廣度被引入，取代了以往的詞廣度和數(shù)字廣度來測量工作記憶容量，并在此基礎上研究了閱讀廣度和標準化測試（如：托福測試）成績的相關。一些研究顯示，母語和二語的閱讀廣度分數(shù)有顯著相關，但二語閱讀水平與短時記憶及母語工作記憶容量都不相關。研究還表明二語工作記憶與托福考試的聽力、閱讀及測驗總分有顯著相關。Ellis研究了語音回路在語言獲得中的作用。他在研究中發(fā)現(xiàn)，用非詞回述廣度測試測得的工作記憶能夠很好的預測二語學習能力。早期研究大多用相關分析法從宏觀角度對工作記憶和語言習得的關系進行論證，但很少涉及到句法，語法等語言技能方面的研究。

2.2 工作記憶和二語詞匯、句法學習

對二語習得的深入研究，開始于詞匯學習方面。Ellis對語音回路和詞匯學習進行了研究。他認為，語言學習可以看做是一個對語言序列進行組塊構建的認知過程，語音序列組成詞匯，詞匯序列組成句子，句子序列組成篇章。由于工作記憶中的語音回路不僅僅有存儲功能，還能對信息進行復述加工，所以就有可能對這些詞匯進行復述加工將其變?yōu)殚L時記憶。因此，語音回路在詞匯學習中有重要作用。研究者還推論，詞匯的熟練程度和學習者的水平又會反過來影響工作記憶容量。如單詞“morning”初學者可能一個字母要占用一個記憶單位，但是語言水平高的學習者可能將其作為一個單詞記憶，這樣單詞包含的所有字母就只用占用一個記憶單位，從而擴展了原有工作記憶容量水平。通過研究，Ellis總結了以下幾個方面來說明語音回路對詞匯習得的影響：語音短時記憶能預測母語和二語詞匯習得；當母語和二語沒有語義聯(lián)系時，用發(fā)音抑制方式能干擾二語詞匯學習；語音回路通過復述把新詞從工作記憶鞏固到長時記憶；新詞的掌握難易由母語詞匯和二語詞匯在音系上的差異決定。

William為了探討語音回路在成人二語習得方面的作用，用一種類似于意大利語的人工語言做了成人語法規(guī)則歸納學習能力的研究。研究結果顯示，語音回路和非記憶因素都和語法歸納學習有相關。但我們知道語法歸納學習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各音系形式之間的聯(lián)系，而不是形式-意義之間的聯(lián)系。前者主要通過語音回路的作用。這無疑再次證明了工作記憶對語法習得起著重要作用。也說明了工作記憶不僅影響到二語的詞匯習得，更影響了二語句法習得。

2.3 工作記憶在語言習得各認知階段中的作用

隨著研究的深入，研究者進一步論述了工作記憶在語言輸入處理策略、語言結構辨認、語言結構重夠、語言結構的控制和融合等各個認知階段中發(fā)揮的作用。研究顯示，工作記憶容量大的個體在二語習得中會有較大優(yōu)勢。主要是，工作記憶容量大的個體能夠更有效的分配認知資源，更好的兼顧意義和形式等語言的不同方面；在對句型進行加工處理時，能同時保留更多的語言材料供臨時分析，更有利于理解；輸出語言時，能在提取已經(jīng)儲存入長時記憶中的語言材料的同時，保留當前正在處理的語言材料。它還能在提取材料時節(jié)省認知資源，把余下資源分配到其它認知過程中，從而提高認知效率。Mackey et al.探討了母語為日語的大學生的工作記憶和語言反饋信息的注意水平，研究結果顯示，對話交流時，未能注意到語言反饋信息是本族語的學習者，工作記憶容量偏低。這項研究進一步支持了Skehan的觀點，即工作記憶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對二語輸入材料的注意程度。在語言的中央處理方面，Walter（2004）探討了二語學習者的工作記憶對母語閱讀能力和二語閱讀能力的遷移性影響。研究結果顯示，二語工作記憶容量與二語閱讀能力均呈顯著相關。在語言輸出方面， Fortkamp探討了二語學習者的二語工作記憶容量對二語口語表現(xiàn)的影響。研究結果顯示，二語工作記憶容量與二語表達的流利程度、準確率、句法復雜性呈正相關，而與詞匯密度呈負相關。這表明，工作記憶容量對二語口語表現(xiàn)的不同方面所產(chǎn)生的影響是相對穩(wěn)定的。Segalowitz進一步論述了工作記憶的確能在一定程度上預測二語學習者在不同學習階段的口語發(fā)展。在二語學習早期，工作記憶能預測二語學習者口頭敘述能力的發(fā)展；而當學習者的二語水平較高時，工作記憶則能預測學習者口語表達中語法能力的發(fā)展。換言之，工作記憶能夠影響二語口語發(fā)展的各個階段。

3 結語

綜上所述，工作記憶不僅會影響到母語習得，對二語習得獲得的影響也不容忽視。早期研究多集中于母語習得，后期學習者從詞匯、句法、語法規(guī)則習得等方面研究了工作記憶和二語習得的關系。發(fā)現(xiàn)在二語習得過程中，工作記憶會影響語言技能從受控的過程向自動化的過程之間的轉化或重構。另外，研究者又探索了工作記憶對語言習得各階段的影響，發(fā)現(xiàn)工作記憶容量的大小會影響二語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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