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巖畫流光溢彩

柏天明

巖畫，指在構成地殼的礦物集合體的巖石多面體上所作的畫；崖畫：指在巖石陡立的側面上所作的畫。“崖（ya又讀ai）畫”也稱為“巖（yan）畫”。云南省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的古代先民，在數(shù)千年前，創(chuàng)造、繪制了文山巖畫，至今這些巖畫仍流光溢彩，成為天下奇觀。

文山巖畫雖然不是天下惟一，但也是地上、人間最珍貴、最神奇、最迷人的畫卷。文山巖畫多姿多彩絢麗奪目，可圈可點，每一個畫廊、畫屏和每一幅畫頁、畫片及每一組畫符、畫點，都會引發(fā)人們的認知和品味、思考和猜想以及探索和考究，只要是看過文山巖畫的人，都會留下很深的印像，永遠揮之不去，抹之不了，推不讓、拋不離，一些專家、學者和愛好者及文人墨客，撰寫了很多奇彩神韻的華章，如星光閃爍、燦爛奪目，似山泉流淌、川流不息。

文山巖畫分布在云南省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麻栗坡、丘北、西疇、硯山、廣南、文山等六個縣市境內(nèi)，已探訪查明十余處：麻栗坡大王巖畫、巖臘山崖畫，丘北縣普格、黑箐龍、獅子山、紅花山巖畫，西疇縣獅子山巖畫，硯山大山村、卡子崖畫，廣南縣弄卡、平山、貓洞山、者太巖畫，文山市柳井鄉(xiāng)紅字沖巖畫等，共有四十余個區(qū)組、圖形符號三千余個、能辨識的圖像近兩千個，全部都映襯在崇山峻嶺的懸崖峭壁和洞穴中的巖石上，除當?shù)厣贁?shù)人知曉外，對外界而言，還是鮮為人知的奧秘。

文山巖畫的獨特手法留存于天地人世之間，是文山地區(qū)原始人類求生存謀發(fā)展，漁獵捕食祭祀場景的記錄。繪畫的內(nèi)容包羅萬象：日月星辰、風云雨露、山水草木、花果鳥蟲、飛禽走獸、雞豬牛馬、犬羊虎鹿、龜蛇魚蛙、人形鳥圖等天象、地貌，動物、植物、人物等圖案符號無所不有，這也是文山古代先民對生活的嘗試和積累，文山古代先民對生活的渴求與品味、希冀及向往，現(xiàn)實與理念同夢想長存，展示了文山古代先民樸素的思維情感和期盼，是心愿及智慧的結晶。

文山古代先民繪制文山巖畫的主要顏料是使用赤鐵礦粉、動物血、動物皮膠為稀釋劑和植物液態(tài)粘合劑進行調(diào)和后，使其色彩具有較強的滲透性和粘附性，歷經(jīng)數(shù)千年日曬、風吹和雨淋而永不褪色；文山古代先民用竹、木、骨、石、陶、獸皮、鳥羽等做成作畫工具，用竹、木、皮革等制成畫筆，用骨、石、木等制成刀片，用陶、木、石等制成缽碗等器皿作為調(diào)色的工具；通過搭竹木架或懸吊作畫人，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從左至右或從右至左，在懸崖、峭壁、巖石上作畫；在繪畫技法上基本是采用平涂剪影式的表現(xiàn)手法，多數(shù)是單色平涂、如剪紙線條、似剪影圖案，像大王巖畫用三種顏色體現(xiàn)，這在國內(nèi)外的原始巖畫表現(xiàn)形式上是極為罕見的。

文山巖畫的畫風古樸、技藝精湛，造型渾厚粗獷豪放，形象生動神秘奇異，布局別致妙趣橫生，色彩靈動鮮艷奪目。大王巖畫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前，除當?shù)貥O少數(shù)的幾個人知曉外，極大多數(shù)民眾只是聽說過，沒有到實地游覽觀賞過，主要原因是山高、坡陡、沒有路，荊棘載途、雜草和灌木叢生，加之當?shù)赜至鱾髦恍┥衩厣实膫髡f，很少有人上高山、入幽洞閑游覓視，所以知道和觀看過大王巖畫的人寥寥無幾，外界的人就更不知道有大王巖畫，使得幾千年前的藝術珍品能夠完好地留存至今。

1983年，文山州開展全州首次文物普查工作時，才了解到大王巖畫這一線索，當時只作了初步的拍照、觀察、測繪并登記上表；1984年至1988年間，云南省博物館的畫家楊天佑和云南畫院的畫家曾曉峰兩位先生，多次專程到文山州調(diào)查，拍攝文山巖畫照片，現(xiàn)場用高倍望遠鏡觀測描繪和記錄，現(xiàn)場臨摹圖案符號和色彩，還用塑料薄膜套摹，用鋼卷尺和長竹竿做標記按比例計量臨摹。筆者當年是文山州文化局業(yè)務科科長，有幸背著草綠色帆布掛包和軍用水壺，帶上干糧和白酒及清水，陪同他們共同開展調(diào)查研究，白天和晚上都守候在巖畫旁：晝查風云、地情，夜觀星空、天象，觀察光照與晦冥時對巖畫的影響與意象。據(jù)麻栗坡文化館的戴倫武和夏永國先生說：“近幾天，麻栗坡街上的老百姓互相傳說，幾個晚上看見大王巖附近，有人影晃蕩，時隱時顯……”。讓人聽后，也只能是一笑置之，不當回事，無須解釋。

筆者通過陪同和參與北京、昆明等省內(nèi)外歷史考古、民族民俗、文學藝術、UF0學會等不同類別的專家、學者和愛好者共同調(diào)研、觀察和臨摹，在互相切磋、琢磨的過程中，得到一些有益的啟示，經(jīng)常在腦海里游蕩，心神相連、夢魂相牽，欣然地撰寫了一篇《神奇的麻栗坡大王巖崖畫》的漫筆兩千余字，于1984年2月1日在《文山報》“文山今古”欄目發(fā)表，同時刊載了麻栗坡縣文化館戴倫武先生拍攝大王巖畫的一張黑白照片，這是文山人撰寫、拍照文山巖畫對外宣傳的首例，也開了宣傳介紹文山巖畫的先河。

文山州文聯(lián)系統(tǒng)組織的十幾次重大的文藝采風筆會，將參觀游覽文山巖畫列入了文藝采風筆會的系列活動內(nèi)容，無疑是對文山巖畫的宣傳、展示、研究起到了拋磚引玉、推波助瀾、搖旗吶喊的作用，對宣傳研究文山巖畫，提高和擴大文山巖畫對外的知名度，起到了積極至關重要的作用，激發(fā)了國內(nèi)外華文作家、藝術家、專家、學者和愛好者對文山巖畫的認知、感悟、創(chuàng)作、宣傳和研究。他們的華章漫筆如高山流水，似細浪歡波；如繁花錦繡，似紅葉雅色；如林中清泉，似晨曦甘露；如碩果飄香，似長虹映彩。對文山巖畫的介紹、宣傳和研究已顯現(xiàn)鳳毛麟角，一些專家、學者，于2004年6月對文山巖畫的繪畫顏料等進行物相分析，對文山巖畫的年代和族屬，進行類比和對比的探索、研究及判定，相對統(tǒng)一的普遍共識是：文山巖畫年代應為史前時期，族屬應為百濮或百越民族的古代先民，文山巖畫具有獨特、閃爍的亮點。

大王巖畫主題人像：戴頭盔，似面具古怪迷妙、玄機難解；身穿外套，恰似當今的宇航服，頂天立地莊嚴肅穆；雙目圓睜，洞察天地覓視人間自然靈妙；手掌玄光撲朔迷離深奧奇異；給觀者的視覺感悟是知天曉地；整體印象是：氣宇軒昂厚道豁達、粗獷豪放氣度恢宏，聰慧敏捷空靈縝密、高深莫測神奇秘異。大王巖畫是中國“神人紋”系“部落神”的源頭，主題人像是盤古時期的“陰陽夫妻”，或者說是伏羲、女媧、地母的神像。

文山巖畫中的雞鳥雀鳳圖案，實際上就是雀鳳圖案或鳳鳥圖案的源頭?？蓮募坠俏闹胁煊X，甲骨文鳳的象形文字就是一只有冠、長羽、卷尾的鳥形，從鳥形的尾部特征看，又像一只孔雀，鳳鳥圖案是實用的圖騰標記，文山古代先民把鳳鳥當作自己的圖騰，像鳥一樣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飛舞，在大自然中覓食，在山地上的森林、草叢、巖洞中繁衍生息，有韻味的是文山古代先民把鳳鳥圖案作為圖騰的標記，有意識地變形和夸張，表達了文山古代先民復雜的想象思維觀念和理想，從寫實的、具體的、生動的、多樣的形象態(tài)勢，逐步趨向抽象化、意念化、規(guī)律化、意向化和圖案化，如鳥眼變成圓圈、圓圈模擬太陽，出現(xiàn)了太陽鳥的神話傳說與傳奇。

看不夠、參不透、悟不深、思不全的文山巖畫，縈系在人們的心靈深處，蘊藏在人們的腦海當中，祖先的吶喊召喚，先民的期盼訴求，今人的弘揚拓展，恍惚間空靈蕩韻、氣息流動，宇宙乾坤清朗；恍惚間時空穿越、古今相通，曠野世界出新。仰望長空、俯視大地，文山巖畫萬古長存、百世流芳，在天地間延綿，在人世中永生，生動飄逸的圖像、神奇絢麗的色彩，化為黃鐘大呂響徹云霄，化為靚麗長虹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