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交際博弈論研究管窺

李元勝

(湖北民族學院 外國語學院，湖北 恩施 445000)

語言學研究中一直存在著兩種傾向：一種是縱向發(fā)展,對本學科的研究越挖越深；一種是橫向發(fā)展,力求與不同學科建立聯(lián)系，以解決種種復雜的語言問題，如語言學與其他學科結合形成的新的交叉學科。[1]博弈論與語言交際的研究就屬于后者，是典型的交叉學科研究。維特根斯坦在其后期哲學思想里提出的“語言游戲”思想引起了哲學研究者們的廣泛關注，以此為發(fā)端，美國哲學家辛迪卡(Hintikka)結合言語交際實際，對“語言交際博弈”思想展開了深入研究。近年來，國內外不少學者也開始從博弈論角度來探討人類的語言交際行為。本文重點回顧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從博弈論視角對語用、語義、功能和交際模式的探索。

一、相關概念

(一)博弈論

博弈一說古已有之，齊威王田忌賽馬就是很好的博弈策略應用的例子。這里所說的博弈論和下面要講到的“語言博弈”可是舶來品。博弈思想的系統(tǒng)化、形式化也是近幾十年發(fā)展起來的。博弈也叫做對策，和英文的game相對，字面意義可作“游戲”解。博弈論“是關于策略相互作用的理論”，研究兩個或兩個以上參與者在對抗性或競爭性局勢下如何采取行動，如何做出有利于自己的決策及其均衡問題。1944年，由馮·諾依曼(Von Neumann)和摩根斯坦恩(Oskar Morgenstern)合著的《博弈論經(jīng)濟行為》一書的出版標志著現(xiàn)代博弈論(Game Theory)作為一種系統(tǒng)理論的創(chuàng)立。

根據(jù)博弈論的創(chuàng)立者馮·諾伊曼和奧斯卡·摩根斯頓，一個最基本的博弈結構至少包括三個基本要素：局中人、策略空間和支付結構。局中人是指博弈中選擇行動以最大化自身利益(效用、利潤等)的決策主體。策略(strategy)是指參與人選擇行動的計劃或規(guī)則，它規(guī)定局中人如何應對其他人的行動。在博弈論中，可以用數(shù)值表示各局中人從博弈中各自獲益多少或相應的效用水平，這個數(shù)值稱為支付。博弈均衡是所有局中人的最優(yōu)策略或行動的組合。支付不但取決于自己所選擇的策略，而且取決于他人的策略，博弈最終產(chǎn)生的穩(wěn)定結果稱作博弈均衡。如果均衡對雙方來說達到全局最優(yōu)的結果，此時的博弈達到納什均衡(Nash Equilibrium)。

(二)語言博弈論

“語言博弈”(language game)這一概念最早源于語言哲學的奠基人維特根斯坦所提出的 “語言游戲”?！罢Z言游戲說”主要是為了說明詞語的意義必須根據(jù)其具體的使用環(huán)境才能確定，而試圖通過孤立的邏輯分析來揭示語言的意義(如其早期的語言圖像論)的做法注定會沒有出路。

辛提卡在吸收博弈論和 “語言游戲”思想精華的基礎上，提出了 “語言博弈論”。他指出，與一個語詞相關的語言博弈就是圍繞該詞發(fā)生的那些具有代表性的、使語詞獲得其意義的活動[2]。“語言博弈論”與 “語言游戲”思想不同，有非常明確的內涵。辛提卡認為：“即使是從純數(shù)學視角看，語言博弈也是一種真正的博弈理論，而且是一種零和博弈(zero-sum game)”[3]。

近年來，研究者們受辛提卡“語言博弈論”的啟發(fā)，從博弈論視角來探討人類的語言交際行為。他們認為，博弈論能為語言交際理論形式化提供一個較為合適的理論框架。總體而言，對語言交際進行博弈分析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克服格賴斯(P. Grice)所提出的“交際是理性和合作的”觀點的弊端，從而通過理性假設和場景結構的結合來揭示語言交際的本質[4]。

筆者認為，在任何語境中說話人之間的交際都構成博弈。其中，交際雙方是局中人；其實際語言行為，即語言選擇的結果，是他們的策略；對局結果，或者說語言產(chǎn)生的結果，即支付。語言交際與博弈論研究的策略交互的情形類似：說話者說出話語，受話者努力解釋。說話者和受話者之間的交際能否成功或在多大程度上取得成功取決于另外一方所做選擇：如果說話者意欲表達的內容與受話者“計算”出來的意思一樣或者足夠接近，交際就成功了，否則就會產(chǎn)生誤解。語言交際是根據(jù)不同結局來展示競爭、合作與沖突的。這樣說，比僅僅強調合作原則要科學的多[5]。因為，語言交際是以目的為導向的活動，在諸多情況下，言語交際活動是競爭性的、沖突性的。從日常商品買賣言語行為到正式的總統(tǒng)辯論，不合作的言語交際比比皆是。

二、國內研究概覽

中國語言學研究的一個普遍問題是介紹引進國外理論的多，自己的理論創(chuàng)新少，語用學、語言哲學、語言博弈論研究概莫能外。國內語言博弈論研究雖然起步較晚，但是成果頗豐，既有“談人家的事情”的，也有“聯(lián)系自己家里的事情的” (呂叔湘語)。國內語言博弈論研究主要是兩個視角：語言學視角和經(jīng)濟學視角。

(一) 從語言學視角看語言博弈

董明(1995)是較早注意到語言博弈問題的學者之一，他以大量的中國古文獻記載的人際會話為實例，探討了否定在“語言博弈”中的使用，這或許算是“聯(lián)系自己家里的事情”的典型[6]。

唐曉嘉(2000，2001)介紹分析了辛提卡的語言博弈論，認為這一理論以可能世界理論為基礎，把形式邏輯的模型集合建構看作一種特殊的博弈活動，用“尋找且找到博弈”描述以現(xiàn)實為對象的語言活動,并刻畫了兩種博弈之間的聯(lián)系。她同時強調，辛提卡的博弈語義學具有深刻的哲學意義，認為科學博弈論給我們的啟示是對判定方法的哲學分析或許比研究真理本身更重要。這是對于語言博弈的哲學意義的追問[7]。

許寧云(2005)在介紹辛提卡語言博弈的基礎上著重介紹了Kibble(2003)的語篇回指博弈論，提出語篇回指博弈中是否應該結合關聯(lián)理論(Relevance Theory)的有關思想來最大程度上減少博弈模型中的一些不該出現(xiàn)的理想化成分，可惜這只是一個設想，并未變成現(xiàn)實[8]。

李明菲, 許之所(2006)以不同實例分別對幾種不同的語言博弈類型進行矩陣分析，并列舉了會話中運用和違反“合作原則”實例，探究了博弈過程對會話策略調整的影響[9]。其他學者如任榮(2006)也對合作原則的博弈論解釋的推理過程做過探討[10]。

董高偉[11](2008a，2008b，2008c)主要介紹辛提卡所創(chuàng)立的博弈論語義學對量化式的解釋，探討了博弈論語義學的邏輯哲學思想，通過用博弈論語義學對羅斯悖論的分析，認為博弈論語義學為邏輯學界解決悖論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他在肯定其方法論創(chuàng)新之處的同時，對于博弈論語義學日常生活中的語言行為博弈做何解釋提出了疑問。

吳炳章(2009)的博士論文《交際博弈論——一種認知語用學的理論框架》試圖整合社會文化研究模式和認知研究模式的理論框架，對交際博弈過程給予全景描寫和解釋。他認為，在交際博弈中，個體必然選擇最大程度利我的策略。做出話語選擇的依據(jù)是話語產(chǎn)生的效用[12]。因此，說明偏好的結構是解釋語言行為的關鍵。他的努力實際上也是構建語言交際形式化解釋模式的一種嘗試。

(二)從經(jīng)濟學視角看語言博弈

從歷史沿革看，哲學研究經(jīng)歷了三個階段：本體論階段、認識論階段和語言哲學階段。即哲學關注的問題是“這個世界是什么”和 “我們的知識如何得來”，到后來，哲學家們轉向關注起人們認識世界所用的語言，這就是哲學研究的“語言學轉向”。

到了20世紀末, 博弈論經(jīng)濟學大師魯賓斯坦(A. Rubinstein，2000)提出了經(jīng)濟學的語言問題和語言的經(jīng)濟學分析。于是，人們自然而然會想到，在以博弈論蓬勃發(fā)展為主要動力機制的當代西方主流經(jīng)濟學中也正在發(fā)生著一個“ 語言轉向”。糾其動因，經(jīng)濟學研究的語言轉向是經(jīng)濟學作為一種分析人類經(jīng)濟和社會行為的一門學問的本質的自然延伸與理論的拓展。

江金彥(2006)以博弈論為例,指出當前經(jīng)濟學發(fā)展中存在的一系列語言問題,列舉出經(jīng)濟學中一些語言濫用現(xiàn)象,表明經(jīng)濟學研究語言轉向的重要性。還進一步提示了經(jīng)濟學語言研究的一些基本問題[13]。

蔡輝(2009)在其論文“狹義經(jīng)濟學：對語言本身的研究”部分介紹了魯賓斯坦的語義博弈研究，并指出，作為語言學研究對象的語言經(jīng)濟學與作為經(jīng)濟學研究對象的語言經(jīng)濟學在本質上是有區(qū)別的[14]。

汪丁丁(2001)討論了語言習得的經(jīng)濟分析框架。他認為：“這一演化的局部均衡分析框架可以用來解釋和預測兒童在特定學習能力和學習環(huán)境的制約下按照理性選擇可能習得的語言知識(詞語范圍和規(guī)則的深度) ,并且可以應用于當代各國正在推行的‘個性化’兒童教育?！彼麑ΜF(xiàn)有單純以博弈論的方法解釋語言習得或語言均衡的思路持保留態(tài)度。他認為：“語言，作為人類理性的載體，已經(jīng)不能用人類的“策略”行為來解釋了”[15]。可以說，他的這個觀點對目前致力于用博弈論來構建人類言語交際模式的人來說是一種打擊。

朱成全(2004)從對語言的經(jīng)濟學分析和對經(jīng)濟學的語言分析的角度分析“語言轉向”經(jīng)濟學的表現(xiàn)時，認為任何話語都是說話者在其語言共同體內部博弈均衡的產(chǎn)物。他注意到 “言辭的使用和言語交流會直接影響到人們現(xiàn)實經(jīng)濟生活中的博弈結果。而這一點, 顯然是新古典主流學派和博弈論模型迄今不能用其精美的數(shù)學模型‘捕捉’和‘再現(xiàn)’出來的。”他同時還注意到，人們日常所用的語言往往是模糊的?？茖W語言在這方面難免力不從心，這是很有見地的[16]。

韋森(2005)[17]在評魯賓斯坦《經(jīng)濟學與語言》一書時指出，博弈論經(jīng)濟學家魯賓斯坦對語言研究是當代經(jīng)濟學中的帝國主義精神膨脹的自然表現(xiàn)之一，是主流經(jīng)濟學家們研究領域的不斷外侵，是經(jīng)濟學家總想用最優(yōu)化的模型解釋一切社會現(xiàn)象的必然結果。博弈論經(jīng)濟學對語言研究領域的侵入同時也會引發(fā)當代經(jīng)濟學家們對其研究領域中某些問題的研究視角和研究方法的反思。

三、國外研究管窺

相比較國內的研究，國外在語言博弈研究方面成果汗牛充棟。對于辛提卡、魯賓斯坦等大家耳熟能詳?shù)难芯空叩难芯?，此處不再贅述。主要就近年來國外研究者從博弈論視角在語用學、語義學領域的研究成果作一個簡單回顧。

博弈論語用學試圖運用博弈論的最優(yōu)策略選擇方法對言語交際中的語用策略進行分析。其具體方法是將言語交際過程進行建模，用數(shù)學(形式)手段對言語交際的局中人(參與者)的行動策略產(chǎn)生的效果或者可能效果進行計算, 依此指導或預測交際者選擇最優(yōu)策略。由此可見, 博弈論語用學研究是一種典型的形式語用學研究。

博弈論語用學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Palgrave Macmillan出版公司2005年出版的Anton Benz, Gerhard Jager和Robert Van Rooij主編的一本論文集《博弈論和語用學》中。該論文集的文獻來源于2003 年10 月在柏林的普通語言學中心舉行的“語用學中的博弈和決策”學術會議，該會議邀請了Nicholas Asher ，Prashant Parikh ， Robert van Rooy作主題發(fā)言人。更難能可貴的是，“語用學中的博弈和決策”學術會議分別于2006年和2007年召開了第二次和第三次會議。會議主旨是為博弈論語用學提供交流平臺，認為從廣義上講，語用學研究不僅包括格萊斯(P. Grice)語用學的諸如言語行為理論、修辭、社會語言學等經(jīng)典話題，還包括對語言變化中理性行為的探究。所邀請主題發(fā)言人的演講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人們對于語言使用中決策和偏好的理論理解，同時對于一些理論模式的有效性進行了實證考察?！恫┺恼摵驼Z用學》的三位編者是目前歐洲大陸雙向優(yōu)化論研究的著名學者, 文獻作者中不乏形式語言學研究名家。對于該論文集內容介紹和評述見吳炳章“《博弈論和語用學》介評”一文。

Michael Franke[18]認為，格萊斯認為理解言語使用是人類的理性行為，因此，理性選擇模式和方法自然而然會成為研究者對于語用推理進行形式化描述的最佳選擇。他在“什么是博弈語用學”一文中列出了博弈語用學研究的主要研究問題，并介紹了動態(tài)不完全信息博弈作為話語的語境的形式模式，以及信號傳遞博弈中的精練貝葉斯均衡作為理性的解等概念。2009年，Michael Franke撰寫了博士論文“行動的信號：語用學中的博弈論”(Signal to act: Game theory in pragmatics)，該文給我們呈現(xiàn)了一個語言使用和解讀的通用博弈論模式——IBR模式(Iterated Best Response Model)，并按格萊斯的風格將其應用到語用學研究中。該模式將語用現(xiàn)象如會話涵義解釋為來自于一系列重復的最佳回應(iterated best responses)：發(fā)端于有明顯心理意圖的字面意義，說話者和受話者開始計算該表達式的理性最佳回應，而后他們繼續(xù)計算對于最佳回應的最佳回應。該研究看似回到了格萊斯語用學研究的軌道上，對語用學研究很有啟發(fā)，解釋力也很強，但仍然跳不出對語用學形式形式化描述的圈子。

Gerhard Jager(2008)在以往研究的基礎之上進一步探討了語義學和語用學中的博弈論研究的問題。認為格萊斯語用學的非自然意義和會話涵義概念所涉及的推理和理性博弈是一致的，格萊斯的觀點有助于解決博弈論研究者在構建交際模式時遇到的問題[19]。他用格萊斯的一些概念對語用博弈模式進行了修正，并構建了一個語言使用者話語的表達字面意義和偏好以及信念的語用解釋的形式模型。他聲稱，傳統(tǒng)語言學研究中特定情境中參與者是否理性的問題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因為人們通常認為交際參與者的利益是一致的。而語用博弈研究顯示，即使在交際參與者利益不完全一致的情況下，交際仍然是理性的。在一篇同名的文章中(語義學和語用學中的博弈論)，Gerhard Jager(2011)對于近年來語言學研究中應用博弈論的情況作了簡要回顧，詳細描述了Michael Franke “重復最佳回應模式”對嵌入式會話涵義等的博弈分析。

Jacob Glazer和Ariel Rubinstein(2006)除開對于辯論語用學進行過博弈論研究外，還用博弈論的方法對勸說語用行為進行過研究，這是少有的對于具體言語行為的博弈語用研究。

Elsevier 出版公司出版的Ahti-Veikko Pietarinen(2007)主編的《博弈論語語言意義》集中呈現(xiàn)了國外博弈論語義學研究成果。該論文集收錄了 15篇博弈論語義學研究文章，分別討論了語言博弈：語義學和本體論的基礎、演化博弈與社會規(guī)約、動態(tài)博弈連接語義學與語用學、自然語言中的均衡語義學、會話的博弈模式構建、從博弈論視角看語義學與語用學差異等話題[20]。

縱觀語言博弈研究，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絕大多數(shù)研究者沿著形式化路徑，試圖構建一個解釋言語交際的數(shù)理模型，其中也不乏對于其哲學意義的追問，少有對于具體言語行為的博弈論分析。

對于經(jīng)濟學家來說，從博弈論的視角來研究語言可以認為是經(jīng)濟學的“語言轉向”。隨著不同研究者們對其研究領域中問題的不斷深入探索，他們逐漸意識到語言的束縛以及對所用語言的困惑，自然會從不同學科和不同的研究視角論及語言使用和語言意義等問題，經(jīng)濟學同樣如此。經(jīng)濟學對于語言的研究實際上是在思考深層次的哲學問題：人作為人的維度是什么？人與人交往和交流的工具和手段是怎樣影響人們交際行動和交際結果的？無論是對日常語言的分析, 還是基于復雜數(shù)理邏輯語言的交際模型建構, 研究的主體都是人和人類活動后果[21]。

對于有的語言研究者來說，語言博弈理論研究旨在提供能用于系統(tǒng)分析語言與世界聯(lián)系的理論工具，這同樣還是個哲學問題。從羅素的“摹狀詞理論”到維特根斯坦的“圖像論”，很多哲學家熱衷于利用嚴格的數(shù)理邏輯描述語言，以澄清因為日常語言含混不清導致的很多哲學問題。對于語言哲學研究者來說，找到博弈論這樣一個對言語交際進行形式化精確描述的模式無異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是，語言使用涉及到諸多心理、社會和文化因素。世界本來就模糊不清，語言同樣充滿模糊。如何對現(xiàn)實生活中的模糊的語言表達進行精確描述，這看來實屬一個悖論。從后期維特根斯坦哲學思想的轉變以及“語用學轉向”來看，這種對言語交際進行精確數(shù)理邏輯分析和形式化建模的努力好比在原地轉了360度的一個圈。正如錢冠連所說“語用推理走純形式化的路徑是走不通的”[22]。

對于語言博弈的現(xiàn)實意義也該存疑。談到言語交際博弈模式，人們總會想到其可操作性。許多研究者對前人所構建的言語交際博弈模式進行修正、補充或者推翻重建，這些模式不可避免還是會遭到對其可操作性的質疑?；蛟S我們應該記住魯賓斯坦所講的話：“我相信，博弈論的模型只是被用來描述人的理性，而不直接與現(xiàn)實有關。”[23]那種認為語言博弈研究會指導我們如何進行商務談判，或者是如何在競爭性言語活動中勝出的想法，實質上和認為語用學研究會指導我們如何說話一樣顯得不堪一擊。因為我們很少有人會像一邊拿著說明書一邊操作機器一樣，拿著一堆語言博弈研究成果去指導我們的言語實踐。

盡管如此，語言博弈研究為語言學研究和經(jīng)濟學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打開了更廣闊的研究領域。從這個意義上講，語言博弈研究方法論創(chuàng)新的意義和哲學意義遠遠大于其實際應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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