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圖亞特·霍爾“文化霸權(quán)”啟蒙研究

□鄒威華 張 麗 [電子科技大學 成都 610054]

□王 強 [四川教育學院 成都 610041]

斯圖亞特·霍爾“文化霸權(quán)”啟蒙研究

□鄒威華 張 麗 [電子科技大學 成都 610054]

□王 強 [四川教育學院 成都 610041]

霍爾是英國伯明翰學派的奠基人、領(lǐng)導者，該學派思想的開拓者以及思想的集大成者。他為該學派的理論向縱深發(fā)展作出了卓越的貢獻?；魻柹钍芨鹛m西的影響，“文化霸權(quán)”理論一直是其思想發(fā)展的主線。通過考察霍爾早期文化理論中蘊涵的“文化霸權(quán)”思想，透視“文化霸權(quán)”產(chǎn)生的歷史語境，以及“文化霸權(quán)”在霍爾早期思想中的具體表征，能夠為我們思考霍爾早期思想的價值和意義提供話語空間；為我們剖析霍爾與文化霸權(quán)的淵源提供重要的參照點和研究視角。

霍爾；文化霸權(quán)；無階級的意識；大眾文化

一、“文化霸權(quán)”產(chǎn)生的語境

20世紀西方學術(shù)界與思想界最為重要的事件之一，是于50年代從傳統(tǒng)的英國文學學科中逐漸發(fā)展起來的“文化研究”。其具體的標志是1964年由霍加特和霍爾在英國伯明翰大學成立的“當代文化研究中心”。到如今，文化研究已經(jīng)走過了40多年的思想發(fā)展歷程，它已經(jīng)成為并將持續(xù)地成為一門為各路學者不斷研究的“顯學”。這種顯學所結(jié)出的碩果和研究方向被后來的學者稱為“伯明翰學派”或“英國文化研究學派”或“英國文化批判學派”。其中，斯圖亞特·霍爾對伯明翰學派的建立、發(fā)展以及理論思想的拓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堪稱為伯明翰學派的思想集大成者和思想的領(lǐng)航人。他在當代文化研究中心從事學術(shù)研究的過程中，始終用理論化的（theorizing) 理論去武裝自己，把文化研究的研究方向從“文明與文化”傳統(tǒng)，從“文化與社會”傳統(tǒng)，推進到葛蘭西的理論以及其理論中的“文化霸權(quán)”傳統(tǒng)，為我們從理論上和實踐上深刻認識霍爾思想早期的“文化霸權(quán)”提供了重要的參照點和切入點。

從霍爾接受葛蘭西的語境來看，法瑞德（Grant Farred）對此有深刻的闡釋。他認為：“1960年代中期至1970年代早期，葛蘭西的《獄中札記》對新左派知識分子特別有吸引力，葛蘭西的哲學思想成為英國文化研究開創(chuàng)性詞匯主要歸功于第二代新左派知識分子及《新左派評論》對其進行宣揚，在所有的新左派成員中，霍爾對葛蘭西及其理論著作是情有獨鐘的?！盵1]的確，霍爾與葛蘭西的相遇是伯明翰學派有意識地尋找因文化主義與結(jié)構(gòu)主義所帶來的理論瓶頸上的出路的結(jié)果，反映出霍爾在建構(gòu)其文化理論時視野的獨特性。

就霍爾與葛蘭西理論結(jié)緣的語境來看，羅杰克認為，“葛蘭西是對霍爾思想與文化分析影響深刻的知識分子，這部分地反映出霍爾與葛蘭西的歷史立場上的諸多共鳴之處。像霍爾一樣，葛蘭西也來自于邊緣地帶。一戰(zhàn)后，葛蘭西成就了他無產(chǎn)階級遇合（conjuncture）的政治成熟?！盵2]恰好，霍爾的左派生涯及社會主義立場部分地與1956年政治遇合相關(guān)，受1956年事件的影響，霍爾親身實踐并參與新左派運動。所以，霍爾在出生背景上與葛蘭西有相似之處，政治訴求也是如此①。就接受葛蘭西的理論來看，普羅克特認為，霍爾受惠于葛蘭西主要表現(xiàn)為三個特征：第一，霍爾贊同葛蘭西這樣的主張，基礎(chǔ)與上層建筑之間是復雜的統(tǒng)一體（complex unity），反駁庸俗馬克思主義經(jīng)濟還原主義（economic reductionism）并期待無產(chǎn)階級時刻一定到來。相反的是，葛蘭西依據(jù)相互作用的多重層面去概括基礎(chǔ)與上層建筑關(guān)系的復雜性。這些層面被葛蘭西稱之為“有機的時刻”。 ……霍爾偏愛于葛蘭西的歷史特定性（specificity）與民族-大眾的具體特點，并以此去突顯理論的力量?！诙鹛m西理論中的復雜統(tǒng)一體抑制了庸俗馬克思主義特權(quán)階級主體。把能動性（agency）放在權(quán)力關(guān)系中去觀照，這些關(guān)系是在過程中建構(gòu)的。他很少指涉階級支配，而偏愛用“統(tǒng)治集團”或“歷史集團”去建構(gòu)權(quán)力關(guān)系?！谌?，葛蘭西捍衛(wèi)了馬克思分析中文化層面的重要性。他認為對文化的解讀要放在特定歷史社會的實踐、表征、語言、習慣及常識中去。他把文化看成是建構(gòu)民族霸權(quán)的基本場域（site）[3]，從普羅克特的分析中，我們看到，霍爾在其文化理論建構(gòu)中，確實真正得益于葛蘭西的這些理論和思想。這些理論問題與馬克思主義關(guān)系密切，是批判的馬克思主義，是修正的馬克思主義，也是“不作保證”的馬克思主義?；魻栒腔诟鹛m西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解與詮釋，深刻批判經(jīng)典馬克思主義，結(jié)合英國具體的社會、歷史、政治和文化等語境，進一步反思并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

在追溯霍爾文化理論問題時，我們也發(fā)現(xiàn)霍爾確實是在葛蘭西思想的深刻影響下思考英國社會、文化及政治問題的。同時對霍爾而言，他對葛蘭西的接受，不是為了學術(shù)而學術(shù)，完全變?yōu)橄笱浪?nèi)的純理論研究，而是另有他用，即把學術(shù)中的理論思考運用到現(xiàn)實實踐中去，實現(xiàn)理論為現(xiàn)實實踐服務的宗旨。正如他指出的那樣，“閱讀葛蘭西可以豐富我們的政治想象力，轉(zhuǎn)變我們的思維方式，思維的風格，以及我們整個政治工程”，同時“閱讀葛蘭西使我們以一種全新的方式去解讀馬克思，借助馬克思留給我們的遺產(chǎn)去詮釋20世紀后半葉現(xiàn)代世界的現(xiàn)實?！盵4]由此可見，對霍爾而言，葛蘭西的理論是一種思考問題的武器，是一種重新審視“經(jīng)典馬克思主義”的方法，也是一種闡釋英國社會、文化現(xiàn)實和政治語境的理論基石。確實，這種認識與霍爾40多年的學術(shù)生涯中所從事和思考的問題是一致的，他正是利用了葛蘭西理論中厚重的思想資源自覺地實踐著對當時英國社會生活中的政治、文化和意識形態(tài)等方面的思考，并提出了自己獨到的批判社會的見解。同時這種認識本身與“文化研究”價值取向是完全一致的。

二、“無階級的意識”

盡管葛蘭西的著作在20世紀60年代末70年代初才被英國知識學界所關(guān)注，但是霍爾早在50年代就潛意識地運用了葛蘭西的霸權(quán)理論去分析英國當時的社會問題。這是霍爾文化理論建構(gòu)中的“伯明翰學派”史前史時期?；魻栐谑非笆窌r期與新左派時期最主要的論文是他于1958年發(fā)表在《大學與新左派評論》上的文章《無階級的意識》（A Sense of Classlessness）。這篇文章對城市工人社區(qū)戰(zhàn)后對待消費文化態(tài)度變化的分析已經(jīng)顯示出霍爾對古典馬克思主義理論中的“經(jīng)濟決定論”的批評立場。戴維斯曾敏銳地指出，“1958年霍爾發(fā)表的《無階級的意識》雖然先于葛蘭西著作的英譯版，然而在某種程度上這篇文章預示著他對葛蘭西‘霸權(quán)’術(shù)語的關(guān)切?！盵5]所以從理論溯源上看，這篇大作被看成是霍爾文化理論思想中的“文化霸權(quán)”建構(gòu)的理論萌芽。

在《無階級的意識》中，霍爾認為，在戰(zhàn)后繁榮的經(jīng)濟中，英國工人階級文化是不斷增長的商業(yè)及消費主義的結(jié)合體。他論述的要旨是：這些大眾文化的轉(zhuǎn)型并沒有帶來階級差別的消失。“無階級”（classlessness）受到新興消費文化意識形態(tài)的巨大影響，不斷增長的商業(yè)與消費者的“意識”（sense）把工人階級從先前貧窮的狀態(tài)中解放出來。所以“無階級”應該理解為一種意識形態(tài)的“意識（sense），而不是一種基本的事實?！盵6]這是戰(zhàn)后英國社會生活、政治及文化的真實和具體的寫照?；魻柧芙^馬克思主義把文化當成被動的、從屬的、反映的與還原論的觀點，強調(diào)文化在社會中的主動的、基本的及構(gòu)成性的要素。所以從左派生涯一開始，霍爾就密切關(guān)注戰(zhàn)后英國工人階級的“文化”問題，即“大眾文化”問題。正是這種理論視野造就了霍爾對庸俗馬克思主義的批判②。

在文章中，他著力強調(diào)：像廣告等大眾文化不僅僅是從屬要素對經(jīng)濟基礎(chǔ)的反映，還是“社會的構(gòu)成性要素”?；A(chǔ)不單單是“經(jīng)濟”，也是“構(gòu)成性的要素”（文化、社會及政治），其中沒有哪個具有優(yōu)先權(quán)；所有的要素有助于決定上層建筑。所以，在霍爾看來，基礎(chǔ)與上層建筑之間的關(guān)系不是僵化的，而是他稱為的兩者之間的“更自由的嬉戲”（freer play）。同理，上層建筑也可以限定基礎(chǔ)。所以經(jīng)濟基礎(chǔ)與上層建筑的關(guān)系就不僅僅是一種決定與被決定的機械、僵化的關(guān)系，還應該體現(xiàn)為上層建筑自己的能動性（agency）。就該理論問題，斯巴克斯指出：“霍爾在《無階級的意識》中批判馬克思主義，尤其是‘基礎(chǔ)與上層建筑’隱喻。這種隱喻是過時的，不合時宜的?；魻栒J為，資本主義本身的發(fā)展導致了戰(zhàn)后工業(yè)的轉(zhuǎn)型，在消費主義影響下舊的階級意識被打破了?！盵7]對“經(jīng)濟決定論”的批判，霍爾在《無階級的意識》文章的最后腳注中引用恩格斯《選讀作品》時指出：根據(jù)唯物主義有關(guān)歷史的概念，歷史的最終決定因素是生活的生產(chǎn)與再生產(chǎn)。馬克思和我對此都沒有宣稱過。由此，如果有人還強行說經(jīng)濟要素是唯一的決定要素，那他就把這樣的命題轉(zhuǎn)變成為了一種無意義的、抽象的、無意識的問題。我們自己創(chuàng)造歷史，但是首先是在這種確定的假設(shè)與條件下。不幸的是，然而，這樣的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人們認為他們已經(jīng)完全理解這一新的理論，并能運用它們[8]。

以上是馬克思與恩格斯對“經(jīng)濟基礎(chǔ)”決定作用的最為明確的認識和闡釋，霍爾正是以此為基點，強調(diào)了“上層建筑”在社會生活中的能動性，并在學術(shù)生涯中首次對經(jīng)典馬克思主義提出了批判，這被看成是他在思考英國社會問題時對馬克思主義思想發(fā)出的強力的挑戰(zhàn)，被視為他的文化理論中“不作保證”的馬克思主義的發(fā)端。

在對待戰(zhàn)后資本主義消費文化問題上，霍爾強調(diào)指出：“工人更多地把自己看成是消費者而不是生產(chǎn)者?！盵4]戰(zhàn)后的整體生活方式分裂成一系列的生活方式，這對大多數(shù)工人階級來說，這樣的生活就是一系列碎片化的生活模式。這種描寫與霍爾90年代所寫的“新時代”（New Times）有很多相似之處。在《無階級的意識》中，霍爾一直強調(diào)指出，庸俗馬克思主義是一種過時的、還原主義的系統(tǒng)。為了理解當代文化就一定要超越這種局限性?！芭c霍加特及威廉斯背景不同的是，霍爾不能用一種同情之心回顧他們在英國本土生長的孩童歲月，工人階級文化正面的價值觀體現(xiàn)在具體的人們行為中，霍爾對文化研究形成顯著貢獻是他堅持關(guān)切當代的意識?！盵7]正是這樣的問題意識，時刻與社會生活、文化及政治的連接成就了霍爾在當代文化研究領(lǐng)域中的卓越地位。

霍爾關(guān)切“無階級的意識”還聚焦于英國政治的社會主義建構(gòu)與他所相信的社會主義是什么樣的之間的鴻溝。在他看來，值得為之奮斗的社會主義并不以曾經(jīng)“革命”的發(fā)生為開始?；魻枌ι鐣髁x看法是它應該扎根于并不完美的現(xiàn)在，而不是理想化的未來。正是這一點，若干年來使霍爾區(qū)別于許多其他知識分子，他被賦予“悲觀主義”的名號。不管悲觀與否，霍爾認為，首先，要必須看到此刻此地的政治環(huán)境，即便這樣也許會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失敗和偏見。這樣的理念彰顯出霍爾關(guān)注他所處時代社會問題的當下性、及時性、緊迫性。第二，為學者與知識分子所熟知的馬克思主義不是“存封的理論體系”，而是一種分析概念的實體。

同時，霍爾在《無階級的意識》中對“大眾文化”內(nèi)涵的深刻闡釋形成了他寫作與思考中一以貫之的對待“大眾文化”的立場?！芭c其他新左派知識分子一樣，霍爾認為，文化產(chǎn)品也限定社會與經(jīng)濟。我們順著霍爾認識的邏輯看，我們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政治與大眾文化不可分割，大眾文化是政治爭論的中心問題，而不是從屬問題。在這種意義上，文化產(chǎn)品的確受政治與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它腐蝕了傳統(tǒng)的階級聯(lián)盟，導致‘無階級意識’。”[6]在霍爾看來，大眾文化不單單是資本主義愚弄并剝削工人階級的工具，它也是潛在抵抗的場域。

大眾文化不必一定是資本主義的工具，它也可以成為社會主義政治的訴求。正如霍爾在《新左派評論》首刊上強有力論述的那樣：“《新左派評論》所討論電影或青年文化的目的，用時髦的話講，不是去表明我們與時俱進。而是與那些生活在資本主義社會的人民想像性抵抗直接相關(guān)——社會不滿的不斷增長的點，根深蒂固訴求的工程，當前社會主義的任務是滿足人們不滿心態(tài)的需求，同時，賦予我們生活時代社會主義運動直接的意識?！盵6]在霍爾看來，工人階級不應該回避戰(zhàn)后新的大眾文化形式，假裝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它必定要進入這樣的戰(zhàn)斗：現(xiàn)在的大眾文化是什么，未來大眾文化會變成什么?；魻栒窃凇稛o階級的意識》一文中把大眾文化看成是政治斗爭的場域，這直接或間接影響了他后來對“文化霸權(quán)”問題的思考。

不過就該文章而言，另外一個顯著的特點是霍爾借用“無階級的意識”去指涉階級之間的斗爭與對立關(guān)系，把大眾文化從經(jīng)濟決定論中解放出來。但事實上，在霍爾寫作的潛意識中“階級”本身還是構(gòu)成了他思考問題的重要切入點。所以《無階級的意識》還是打上了深刻的“階級”意識的烙印。體現(xiàn)出霍爾思考問題的本質(zhì)性特征之一，這也被看成是霍爾文化理論建構(gòu)中的標志性特征之一，突出了霍爾文化理論啟蒙中“文化霸權(quán)”理論所蘊涵的“階級”意識。

三、“文化霸權(quán)”啟蒙的理論價值

《無階級的意識》雖然是霍爾前伯明翰時期的作品，但是文章中處處閃現(xiàn)出作為左派知識分子的霍爾對英國左派及工黨所肩負的使命與承擔的責任，體現(xiàn)出霍爾在思考現(xiàn)代問題上的勇氣與智慧。他用批判的眼光去審視庸俗馬克思主義，把上層建筑中的“大眾文化”從經(jīng)濟基礎(chǔ)決定論中成功地解放出來，用意識形態(tài)中的斗爭場域去彰顯大眾文化所蘊涵的內(nèi)涵及意義。他成功地把大眾文化從被動、從屬地位變?yōu)橹鲃拥哪軇有缘膶嶓w，這孕育著霍爾思想中的“文化霸權(quán)”理論的萌芽。無論是20世紀70年代的霍爾模式研究、大眾媒介研究、亞文化研究、道德恐慌研究，還是80年代對撒切爾主義與權(quán)威平民主義的研究以及90年代以來對身份的政治、認同的政治、差異的政治等問題的論述與闡釋，都滲透著霍爾在前伯明翰時期對大眾文化的政治與意識形態(tài)的哲學思考。

注釋

① 葛蘭西出生于意大利撒丁島阿萊鎮(zhèn)的一個貧苦家庭中。1911年，他以優(yōu)異的成績獲得都靈大學獎學金。其間，他放棄學位投身政治運動，介入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一生積極為人民的幸福不斷地追求和戰(zhàn)斗。霍爾在個人體驗上鐘愛葛蘭西的原因表現(xiàn)在：首先，在出生背景上，霍爾出身于加勒比海地區(qū)的牙買加，葛蘭西出身于撒丁島阿萊鎮(zhèn)。從歷史上講，這兩個地方都是被殖民和被奴役的地區(qū)，都是被中心邊緣化的地區(qū)。其次，葛蘭西的文化理論對具體歷史理論化（theorizing）與霍爾思考問題的遇合(conjuncture)一致，這種對理論的具體理論化的認識表征為葛蘭西理論的政治性、實踐性、開放性與介入性等特征，這些特征與霍爾的文化理論中的文化訴求是一致的。第三，從介入文化與政治的語境來講，他們都是在文化中心和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求學過程中開始轉(zhuǎn)型，并介入對社會、文化和政治等方面的關(guān)切。最后，也是最為重要的是，霍爾看到了葛蘭西文化理論中對經(jīng)典馬克思主義的深刻批判和反思，為他思考英國的現(xiàn)實社會和政治訴求提供了理論上的支撐點，這被看成是理解和認識他們文化上的共性最為關(guān)鍵性的一點。

②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同時參見胡芝瑩《霍爾》，臺灣生智能文化事業(yè)出版，2001年版。她認為，馬克思與恩格斯并沒有提出“經(jīng)濟決定論”的觀點，而是第二國際內(nèi)部一部分所謂正統(tǒng)的馬克思主義將社會上的一切問題全部歸因于經(jīng)濟因素即經(jīng)濟決定論，馬克思的思想由此成為一種“教條”或“機械”的馬克思主義。

[1]FARRED G. What’s My Name Black Vernacular Intellectuals[M]. Twin Citie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2003:171.

[2]ROJEK C. Stuart Hall[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2003:109.

[3]ROJEK C. Stuart Hall[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2003:109-111.

[4]HALL S. In Praise of the Peculiar[J].Marxism Today,1987,vi.

[5]DAVIS H. Understanding Stuart Hall[M].London: Sage Publications, 2004:15.

[6]PROCTER J. Stuart Hall[M].London:Routledge,2004:86.

[7]SPARKS C. Stuart Hall, Cultural Studies and Marxism[C]//In David Morley and Kuan-Hsing Chen, eds.Stuart Hall: Critical Dialogues in Cultural Studies. London:Rouledge,1996:77.

[8]轉(zhuǎn)引自HALL S.A Sense of Classlessness[J].University and New Left Review, 1958, 1 (5):32.

A Study of Stuart Hall’s “Cultural Hegemony” Enlightenment

ZOU Wei-hua ZHANG Li
(University of Electronic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 Chengdu 610054 China)
WANG Qiang
(Sichuan College of Education Chengdu 610041 China)

Stuart Hall is the founding figure, leader, thinking path-breaker and epitome of British Birmingham School. He has greatly contributed to the founding and development of this school. Stuart Hall has deeply influenced by Gramsci, and “cultural hegemony” is the continuous theme of Hall’s thought. This paper is mainly to examine “cultural hegemony” in Stuart Hall’s earlier cultural theory, probe into its historical context and its specific representation in his earlier cultural theory, which has offered discourse space for us to think about Hall’s earlier thought value and significance, and which has offered an important guide and research perspective for us to penetrate into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all’s thought and the origin of cultural hegemony.

Stuart Hall; cultural hegemony; a sense of classlessness; popular culture

G112

A

1008-8105(2012)01-0099-04

2011 - 09- 01

2009年度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斯圖亞特·霍爾的文化理論研究”（09XWW001）以及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2009年度項目“伯明翰學派‘文化馬克思主義’研究”系列成果之一（09XJC752001）.

鄒威華（1975 -）男，文學博士, 電子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 碩士生導師；張麗（1964-）女, 電子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

編輯 劉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