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客
2011-12-31 00:00:00吳明華
金山 2011年10期
當他把卡插進鎖縫里的時候，他的心再次騷動起來，心想，馬上就要見到琴了！
認識琴，是在QQ里，多少天來，他們無所不聊。而今天就要見面了，他幸福的心便緊張起來。走進房間，打開空調，暖意便在小小的空間里蕩漾，他脫了外衣，更顯得英姿瀟灑。
手機響了。是琴。
由于興奮，他在地毯上蹦了一下，習慣性地理理頭發(fā)，同時把電視機的聲音關了，靜而不安地等待著琴的到來。
咚……當敲門進行時還沒完成的時候，他就慌忙地把門拉開了。
冷嗎？琴此時的問候比他快了半拍。頃刻間的木訥，使他只看見琴的兩只腳像跳踢踏舞似的在門外地板上踢著鞋底上的泥水，再次進入他眼簾的，就是那個寬大且鑲著白白牙齒的嘴巴了。
哦，快進來。他招呼著。但那寬大的嘴巴總好像在眼前晃動，心想：這就是心目中的琴嗎？
走進房間，琴就把紅色小坤包朝床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
同時，他也坐在她旁邊。
還是琴打破了沉默：怎么樣？說著微微地把臉昂了昂。
哦，你的皮膚很好。
當然啦，天生的！琴好輕松，她把一只穿著黑色矮筒靴的腳架在另一條腿上，還像踩了節(jié)奏似的晃動起來。
這時，他才想起了應該給琴倒一杯茶，接著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看著眼前那晃動著的腿，他心想：這兩條腿也并不修長啊！你這羽絨服好漂亮。他沒話找話。
當然啦，可是冷天穿得圓圓的有啥好嘛，好身材顯示不出美來呢！琴自信地說，說時又看看旁邊那個圓圓的桌面——上面除了一個圓圓的茶壺，什么也沒有。
于是，他匆匆地出去買了香蕉橘子回來，還有阿里山瓜子。當他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琴在毫不客氣地剝著香蕉皮。
香蕉吃了好，能美容。琴邊吃邊說道。
呵呵，是嗎？他笑笑。他不覺得，香蕉適口性好，通大便倒是很不錯的。但他沒說。
“好多人喜歡我啦，琴自豪地告訴他，都是老板和當官的。那天一個鄉(xiāng)長來看我，還想留我跟他過夜?！彼贿叧灾憬?，一邊打著“哈哈”，津津樂道，絲毫沒有注意到他這時正沉默不語。
他看了看手機。五點了。
我們去吃飯吧？他建議。
吃那么早干啥呀？琴吃了幾個香蕉后，又剝開了一個黃燦燦的橘子，快言快語：其實，上次你猜對了，我真的和男朋友分手了。他長得蠻帥的，可是賺不了大錢，做大生意是騙你的。你說，能賺錢都要靠本事的，對吧？
他點點頭，附和著：像你，做個白領，輕松又有錢。
哪里呀，主要是要學會跟男人應酬嘛，不過我很自信的！說著，琴捋了捋金色的頭發(fā)。
他聽了她上面的那番話，不知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失望的感覺就像潮水般涌來。漸漸的，天暗了下來。他把窗戶關嚴了，不客氣地說：我想休息！
這時，琴便走過去撥床頭的電話。他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懶慵慵地閉著眼睛，聽見她在說：賓館里的電話不打白不打哩！
于是就對電話的那一邊說開了：出來吃飯吧，我們姐妹倆好好聚聚，我還欠你的人情哩，等下還有個男的也跟我一起哦！接著又撥，喂——長長的尾音，以前他就是被這種聲音所傾倒的——在干什么呢？有沒吃?。繘]有？跟我們一起吃算了，今晚我們就好好地大吃一頓哦！
沒完沒了，又撥……
他轉過身，懶懶地說：你去吃吧，我就不陪你了！
啊？琴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你不是說過要請我吃鴨子吃魚頭嗎？
是嗎？他支吾著。想起她叫那么多人來吃大戶的樣子，心里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我現(xiàn)在不想吃，只想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
琴突然就憤怒了。
而他卻不慍不火，只是不屑地看著她。
琴終究沒敵過他那輕蔑的眼神。
當琴默默地拿起小坤包出了房門，并在茫茫夜色中逐漸消失的時候，他卻由于疲憊迅速地墜入了夢鄉(xiāng)。
夢中，他再也沒有見到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