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肯霍夫 有郁金香喜歡的壞天氣

　　在荷蘭，人人都知道庫肯霍夫的春天最美。
　　萊頓的汽車站，向售票員購買去庫肯霍夫（Keukenhof）看花的票，她會打出一張“觀花之旅”公交套票，包含來回公車和公園門票，印著紫色的郁金香。這段時間，荷蘭的鐵路公司也有“春之旅”套票，花35塊錢，兩個人，一天之內(nèi)可以無限制地坐火車游荷蘭。
　　荷蘭語里，庫肯是“廚房”，霍夫是“花園”。庫肯霍夫原來是一位女伯爵的狩獵場，因種植其廚房所用的特供香料和蔬果而得名。這座廚房花園舉辦花卉展的歷史可追溯至1949年，而今天，這里變成了全球最大的郁金香花園，是郁金香供貨商的必爭之地。
　　公交車走30分鐘，經(jīng)過一畦畦伴著流水的花田，直接停在了公園門口。各種年齡、各種膚色的游客已經(jīng)聚滿，導游們揮著顏色各異的小旗，用各自的語言招呼團員排隊、檢票。
　　游客們脖子上掛著各種型號的相機，用各種姿勢拍照或被拍——宣傳資料上說，這里是世界上被拍攝次數(shù)最多的地方。
　　一位中國旅行團的老太太很認真地在幫一名外國女士拍照。雖然語言不通，她還是用手勢引導對方，蹲在花叢里，臉向前……微調(diào)后，一張中國式“到此一游”的照片終于完成——臉要微側(cè)，笑容必須燦爛，要有人有景，人還要顯年輕。被拍的女士看過照片很是高興，連聲感謝——世界雖然大，對到此一游照片的要求卻都差不多。
　　庫肯霍夫花園并非大片的花田，而是個英式風格的庭院，路旁有白楊，河邊有《蝴蝶夢》中出現(xiàn)過的石楠，有噴泉小河、樓閣風車，還有兒童樂園和小灌木圍出來的大迷宮。郁金香一小片一小片地開著，上演著現(xiàn)實版的爭奇斗艷——它們旁邊插著打分牌子，要一決高下的。
　　這里有能看到郁金香栽培過程的溫室和模擬星光大道的郁金香大道，從媽媽咪呀到天線寶寶都有自己的標志郁金香，羅納爾多和獅子王的郁金香都是紫色的。
　　2011年，庫肯霍夫花展的主題是“詩人和哲學家沃土”的德國。這里是球莖花卉的重要出口市場，作為歐洲大陸上的鄰國，他們也是荷蘭的重要游客來源。因了這個主題，花園的主路兩側(cè)，有海因里希?伯爾和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大幅介紹牌。簇擁兩人的花，都是紅的郁金香，愛因斯坦是含苞欲放的火紅，伯爾是帶白邊的溫潤正紅，重瓣，開得雍容。
　　在以前女王朱莉安娜命名的朱莉安娜館，可以免費坐進舒適的小影院看小電影《荷蘭——德國體驗》。招貼畫是臉上畫著國旗的德國和荷蘭小孩兒，都不笑，德國小孩顯得傲氣，荷蘭小孩顯得警惕。電影里，德國的標志是一對烤腸和一杯啤酒，荷蘭的標志是一塊奶酪和一朵郁金香。
　　電影的開場是1974年德國衛(wèi)冕世界杯和1988年荷蘭衛(wèi)冕歐洲杯的決賽錄像，那是兩國的驕傲。身后有人在嚷：“這都多老了呀。”——用英文講的，不是德文，也不是荷蘭文。
　　花園一側(cè)有個郁金香博物館，上面介紹說，郁金香不喜歡肥沃的土地，它們耐寒，適合貧瘠的沙地。17世紀，郁金香被引進荷蘭，它們很快就適應(yīng)了這里的壞天氣和惡劣環(huán)境。
　　博物館里還提到了荷蘭的郁金香熱。當時，一株較為罕見的球莖，需要花費一般工人不吃不喝工作5年的薪水?！吧鐣匚惠^低的人于是把郁金香當作賺取暴利的機會。不久，更多的人加入，這種交易演變?yōu)榧兇獾耐稒C ……1737年2月3日星期二，價格崩盤了，數(shù)以百計的人宣告破產(chǎn)。”
　　郁金香的繁殖主要依靠蒜頭一樣的球莖。在今天的荷蘭，球莖花卉變成一個成熟的產(chǎn)業(yè)，機械化水平很高，已經(jīng)很少用到人力。博物館里循環(huán)播放一個30分鐘的小電影：球莖被類似收割機的機器從土里刨出來，運進流水線，用大量的水洗滌，再用振動的篩子挑選適當?shù)陌霃?。干燥處理后，球莖們被包裝齊整運到商店。10月，人們買來球莖栽種到自家花園里……
　　這樣的球莖，花園的溫室中能買到，兩塊錢，5個小蒜頭，帶回去，種在自家的花園里，它們就能長成包裝照片上的模樣。我問收銀臺的小伙子：有沒有可能通過海關(guān)運回中國？小伙子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