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價值理論初探

　　【摘要】文章評述了中國國內的土地價值論，對土地的資源價值、投資成本價值、土地使用價值、交換價值等概念進行了界定。希望在此基礎上，繼續(xù)拓展土地價值的構成理論，揭示土地價值運動規(guī)律，探討土地價值變動的利益分配歸屬問題。
　　【關鍵詞】土地價值；供給價值 ；使用價值；交換價格
　　
　　一、土地價值理論研究的經濟理論基礎
　　商品價值理論是經濟學的基礎理論，也是土地經濟學的基礎理論之一。自從經濟學產生以來，經濟學家們對此就有不同的認識。本文大致分為勞動價值論、要素價值論、效用價值論和供求價格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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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動價值論由李嘉圖加以繼承，并最終由馬克思加以完善和確立。勞動價值論認為勞動投入是價值決定的唯一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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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第（1662）在《賦稅論》中論述了勞動和土地兩個因素對商品價值的決定。勞動、資本、土地在內的三要素（工資、利潤、地租）共同決定了價值；完整提出要素價值論的是法國經濟學家薩伊和英國經濟學家馬爾薩斯，西尼爾、約翰·穆勒等人則進一步深化了這一理論思想。
　?。ㄈ┬в美碚?br/>　　效用價值理論的實質就是從消費者的主觀需求角度看待商品的價值。斯密在《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19世紀70年代）中提出了價值悖論或者價值之謎問題。戈森（1854）在《人類交換規(guī)律的發(fā)展與由此導出的人類行為準則》中指出，對消費者決策過程來說，最重要的是邊際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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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世紀末英國經濟學家馬歇爾認為，所謂價值，就是交換價值或者價格，其取決于供給價格與需求價格的共同作用的均衡狀態(tài)，其中，生產要素的高低是決定供給價格的主要因素，邊際效用的大小是決定需求價格的主要因素，該理論被稱為混合價格理論，構成了當代西方經濟學理論中微觀經濟學的中心理論。
　　總結供求價格理論有以下幾個創(chuàng)新點值得我們借鑒：一是將生產三要素擴展為四要素論，即土地、勞動力、資本和企業(yè)家的管理（企業(yè)家精神）。二是用價格范疇代替價值范疇。價值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價格是一個具體的量，活躍在商品市場中，能夠觀察到其變化軌跡，這也為經濟問題的解決提供了現(xiàn)實基礎和實用歸宿。將價值由單一的生產者或者消費者決定理論引入到消費者和生產者進行博弈、討價還價的形成價格動態(tài)平衡中，供求價格理論生命力也是非常有生機的，應用到越來越復雜、細分的市場中（例如金融市場、房地產市場、勞動力市場、土地市場、期貨市場），并不斷得到拓展和完善。三是將經濟理論的發(fā)展框架置于開放的動態(tài)時空中，將貌似矛盾對立的理論進行辯證統(tǒng)一分析發(fā)展成折衷理論，帶來理論上的融合和創(chuàng)新。
　　
　　二、我國土地價值理論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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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克忠（1989）等人認為無論什么土地都是自然物，其本身無價值；土地開發(fā)總費用中，平整土地而凝聚在土地中的價值，確是轉移到建筑物上，并隨著建筑物壽命的終結而消失殆盡（戚名琛，1985）；高映軫（1996）指出，按照馬克思的觀點，地租只來自作為自然物的土地，即土地物質，所以這樣的土地是沒有價值的。雖然它自被耕作以來，就不斷地有活勞動和物化勞動投入，應當具有價值，但這些投入得到報償（但并非地租）之后，就都已由土地資本變成了土地物質，仍然是無價值的。
　　（二）土地全價值論
　　土地全價值論認為，整個土地都是有價值的。該觀點的論據(jù)有二：其一是“全覆蓋論”。任何一片土地，一經人類涉足就有了價值（唐臺斌，1985）。自從地球上有了人類以來，就對土地進行了長期的各種不同的改造與開發(fā)，即使青史記載以來未直接投入人類勞動的土地，史前就有可能曾經投入過人類勞動，從未凝結過人類勞動的土地園含有從根部土地上積累的社會勞動所輻射或者說移過來的價值量（雷仲篪，1994）。其二是“替換論”。土地自然生產力是等量勞動的替換，土地自然價值與勞動創(chuàng)造的價值并無本質區(qū)別，土地自然價值同樣是一定量的人類勞動的體現(xiàn)（王萬茂、高波，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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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價值二元論的主要觀點：土地是由無價值的土地物質與有價值的土地資本組成的。概括而言，凡是通過改良的土地，在客觀上都是由土地物質和土地資本這兩個要素構成的，這就是土地構成的“二元性”，前者是無價值的而后者是有價值的。認同土地價值二元論的學者有周誠、李白冠、劉書楷等。
　　（四）土地價值理論的評述
　　土地價值二元論是土地無價值論和全價值論的折衷理論。李建建（2002）認為，未開發(fā)的土地只有土地物質，無價值，已經開發(fā)利用的土地有價值。有價值的土地資本與無價值的土地物質相結合，既增加了土地的使用價值，又使土地有了價值。商品經濟的存在賦予土地物質資源價格，土地資本價格是土地資本價值的貨幣表現(xiàn)。結合本文前面對價值基本理論的評述，以上土地價值論是站在土地供給價值的角度上對土地價值進行研究的，這與現(xiàn)實經濟中表現(xiàn)出來的土地交換價值是有一定差距的，越來越難解釋現(xiàn)行的土地市場價值。土地的使用價值和土地的交換價值需要進一步做理論上的探索。
　　
　　三、土地價值理論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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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物質具有原始性，但由于各種土地產權制度的安排，形成了不同的土地所有制形式。周誠（1989）把土地具有與一般自然物質不同的使用價值稱之為“稀缺價值”，商品經濟和土地私有制使無價值的自然物在交換中形成“虛幻的價格”，即是“稀缺價值”的表現(xiàn)形式，土地“稀缺價值”隨著市場供求關系的不同而變化。李建建（2002）認為，在商品經濟條件下，由于土地所有者的壟斷，它可以出租和出賣，從而產生地租和地價。段正梁（2004）認為地租是土地所有者憑借土地所有權而獲得的收入。傳統(tǒng)的地租理論中就提到了地租包括隨肥沃度提高而增大的肥沃地租和由市場距離縮短而增大的區(qū)位地租，被分別稱為級差地租Ⅰ，土地所有權形成的地租稱為級差地租Ⅱ。這種因自然條件優(yōu)劣而形成的級差地租與純粹因土地所有權壟斷產生的絕對地租，共同構成了土地價值的地租決定理論（李秉濬，1995）。
　　土地的交換價值不像其他商品以成本價格作為定價的最低限，因此土地出讓者或者轉讓者對地租的估量存在一定的技術難度。這個價值的大小取決于未開發(fā)土地自身的屬性對土地利用者的效用和土地所有者自身利用土地帶來效用的大小的權衡。土地資源價值的最低限應該是土地所有者對這塊土地的機會成本，最高限應該是這塊土地被配置到最優(yōu)用途中所獲得的收益。土地資源價格的基礎理論是馬克思的地租理論。土地的地租理論和資本的利息理論內在機理應該是一致的，但是由于土地的空間不可移動性及自然供給的固定性，使得土地定價的地租理論比利息理論更加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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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價值二元論中的土地的資本價值可以理解為土地的成本價值，是以要素價值理論為基礎的，是土地所有者或使用者在土地上進行開發(fā)利用后的客觀成本。但是土地的資本價值往往以土地物質為載體，土地成本往往是在土地自然價值之上進行核算的成本投入，用土地成本價值來表示。周誠（1989）認為“土地資本價值”隨投入土地上活勞動與物化勞動量的不同而變化。土地成本價值的存在，使得土地的自然供給曲線可能發(fā)生兩方面的變化。土地上的成本投入通過以下兩種方式改變土地的資本價值：一是在原有土地物質上進行技術、資本、勞動投入，增強了土地的生產能力或者賦予土地某種功能；二是隨著科學技術的發(fā)展，人類利用自然的能力增強，通過一定的要素投入可以開墾出一定量的土地，使得土地的供給開始有彈性。
　　
　　根據(jù)投入資本（包括技術、勞動、資金、管理）對形成土地價值的作用，把土地的成本價值分為以下四類：
　　第一類，宏觀層次，具體表現(xiàn)為國際談判、國防軍備設施的支出。第二類，私人土地所有權或者使用權及其他權能的取得、維護成本。第三類，土地開發(fā)的前期成本。使用土地前對土地進行前期勘測和調查而投入的勞動，國家土地政策及利用規(guī)劃的制定和實施而投入的成本，是合理開發(fā)利用的前提。第四類，土地開發(fā)利用成本。是指使土地獲得最佳使用效益而對土地進行開發(fā)改造所投入的成本。耕地的改良、耕地與非耕地的內部轉換、耕地與建設用地的類型轉換、建設用地的基礎設施配套等活動都會引起土地成本價值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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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資源具有私人物品和公共物品的雙重屬性，土地使用價值包括直接使用價值和間接使用價值。直接使用價值包括能夠為土地的需求者帶來的經濟效益，表現(xiàn)為經濟價值；間接使用價值包括維持生命物質的生物地化循環(huán)、水文循環(huán)、維持生物物種與遺傳多樣性、保持肥力、維持地球生命支持系統(tǒng)的功能等生態(tài)環(huán)境功能，表現(xiàn)為生態(tài)價值和社會價值。土地的直接使用價值可以通過貨幣投票的方式來產生，但是間接使用價值很難聚焦于某個人、某段時間，而且為既得利益的維持或者潛移默化的損失買單。所以土地間接使用價值的核算問題是土地利用開發(fā)過程的一個具有挑戰(zhàn)性的問題。
　　土地使用價值決定的理論研究最早追溯于土地報酬遞減規(guī)律，但是目前現(xiàn)實情況是土地使用價值的增量不一定隨著土地投資的增加而增加，也不能完全按照土地報酬遞減規(guī)律進行解釋，它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復雜。土地使用價值的聯(lián)動價值效應會使土地使用效應階段性遞增（楊國良，1996）。段正梁（2004）認為，土地價值的外部性基于土地產品開發(fā)的外部性和互補性，某塊土地價值之形成受到周圍地塊開發(fā)投入的影響，可以是積極的（居住區(qū)周圍環(huán)境的開發(fā)維護），也可以是消極的（住宅區(qū)開發(fā)興建屠宰廠或農藥廠）。
　　（四）土地交換價格
　　土地的交換價值是土地供給價值和使用價值在市場上共同作用表現(xiàn)出來的現(xiàn)實交換價格，為市場價值。但是土地利用活動過程是一項明顯的地區(qū)外部性的公共行為。自從20世紀人們認識到公共物品和外部性問題是造成生態(tài)和環(huán)境問題的原因，人類也漸漸認識到僅僅注重經濟價值，忽視社會效益和生態(tài)效益，最終經濟效益也會喪失。因此如何使市場價格反映土地的經濟價值、生態(tài)價值、社會價值是一個研究課題。通過兩個途徑可以有益于改善現(xiàn)在土地的使用價值，一是轉變土地需求者的主觀效用評價和價值觀念，例如轉換土地的利用方式，或者改變容積率，使土地利用方式更加理性；二是宏觀調控和土地供給通過某種安排達成一致，包括私人的機會成本和投入成本，還應該涵蓋外部成本，將外部成本內部化。對于人地關系比較緊張的中國而言，可以降低土地的市場交易數(shù)量，同時提高單位土地的收益。這部分收益的取得，能增加財政收入或者增加農村集體經濟組織的收入。
　　
　　四、結束語
　　不同的資產、商品市場自身特點、發(fā)育條件、發(fā)育階段在時間和空間上是不同的。例如土地市場中，中國的公有制土地產權和美國的私有制土地產權就是由于兩國的土地市場發(fā)育條件不同造成的；同時兩國的工業(yè)化、城市化程度的不同，也使兩國的土地市場發(fā)育階段不同。最后，土地這種資產具有區(qū)別于其他一般商品的獨特屬性，例如土地的不動產性質和外部性，這些都會使土地價值理論的內容更加豐富和復雜，也值得去進一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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