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孔雀河

■勇杰

悠悠孔雀河

■勇杰

有人調侃說：“中國有三座名山——泰山、黃山和天山；中國有三大河——長江、黃河、孔雀河”。雖然有些夸張，卻表達了庫爾勒人對孔雀河的喜愛。說實話，孔雀河比起上海的黃浦江似乎太小了，比起南京的秦淮河名氣又頗顯不足，更不能與桂林的漓江比美了?？墒窃诒狈降某鞘?，能有一條穿城而過的河是十分難得的，一條清澈見底，沒有一絲污染的河流更是罕見。蘭州有黃河，但水總是昏黃的樣子；咸陽有渭河，早已沒有“東走西安輕蕩舟”的韻味；天津有海河，水里總有一股子腥味；渾河穿撫順而過，水量充沛，但感覺清澈度欠佳。比來比去，還是孔雀河更可愛、秀美一些。

孔雀河發(fā)源于全國最大的內陸淡水湖——博斯騰湖，向西南穿過天山霍拉山峽谷，自東向西穿過庫爾勒市，然后拐了一個大彎，蜿蜒曲折、浩浩蕩蕩向東南流去。據說，孔雀河是羅布泊的主要水源，著名的樓蘭古城就坐落于羅布泊西岸，接近河口的地方。由于上游的農業(yè)開發(fā)，很久以前，孔雀河的水已無法到達羅布泊了。新疆屬于干旱地區(qū)，位于沙漠邊緣的庫爾勒更是干旱少雨，工農業(yè)用水、居民飲用水全都依賴于孔雀河。

一年四季，孔雀河都緩緩地流淌，清澈、透亮、圣潔。沒風的時候，水波不驚，水面宛如碧綠的平鏡，水下卵石、水草清晰可見。夏天的時候，很多小伙子都跳進河水里游泳。一些不會水的“旱鴨子”就去孔雀橋旁邊風帆廣場的水灣，那里有橡皮船、塑料球、水上自行車等，是一個水上樂園，孩子們最愛去的地方。

一些人似乎更喜歡在河邊散步，從孔雀橋到獅子橋兩公里多，南北岸轉一圈，一個多小時，快一些四十分鐘。不僅僅鍛煉身體，順便也可以欣賞一下路邊的景色。且不說小草青青、花紅柳綠，也不談水榭亭臺、十步一景，單單岸邊的梨香園就讓人流連忘返了。四月初，梨花最先開放，滿樹銀花，惹人喜愛。梨花開過，牡丹就紅了，然后是芍藥。月季花期很長，一直到菊花黃了的時候，紫的、粉的、白的月季還艷艷地綴滿枝頭。

還有人喜歡孔雀河的夜景。孔雀大橋被妝扮成斜拉橋的樣子，七彩的燈光把橋的輪廓清晰勾勒出來，兩岸高樓大廈的霓虹變幻閃爍，與草坪、人行道和欄桿上的燈光一起交相輝映，還有橋上穿梭跳動的車燈，正是“燈火輝煌不夜城”。低下頭，朝水里望去，所有的美景都倒影在清清的河水中央了，有如海市蜃樓一般。橋邊上的風帆廣場更是熱鬧非凡。每年的五月開始，一直到十月份，夏日文化廣場為老百姓提供了一個才藝展示的露天大舞臺，臺下的人們也有了一個評頭論足、消磨時間的好去處。

庫爾勒人對孔雀河的喜愛，一百個人會有九十九個理由。我喜愛孔雀河更多地鐘情于河邊垂釣的樂趣。從孔雀橋到獅子橋，沿著南岸就是我們石油小區(qū)?；貏偮涑傻臅r候，孔雀河兩岸還是土堤壩，河道也是彎彎曲曲，河面只有現(xiàn)在的一半寬，水流很急。河道拐彎的地方一般都長著幾棵歪歪扭扭的榆樹或柳樹，正是垂釣的好地方，有樹蔭，涼快，水也深一些。

星期天的時候，經常是一家三口去河邊釣魚。那時候，沿著孔雀河南岸，也就是石油小區(qū)的北墻外面，有幾排高高的楊樹，愛人領著女兒在樹林里找塊平地，鋪上塑料布、床單，擺上零食和水，坐在傍邊看著我釣魚。當活蹦亂跳的魚兒被拉出水面時，女兒高興地手舞足蹈。剛開始，水桶里的魚，女兒摸都不敢摸一下，慢慢地就抓著桶里的魚玩得很開心，衣服經常被濺得濕濕的。女兒兩三歲的時候，電視劇《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正在熱播，女兒學著電視里大頭兒子的舉動，把我一上午辛辛苦苦釣到的幾十條魚都倒進河里放生了，搞得我哭笑不得。沒辦法，只好扛著魚竿，提溜著空塑料桶，還裝作一副“勝利”的樣子，說說笑笑地回家了。

后來呢，孔雀河的土堤壩就變成了水泥板，但只是簡單地順著原來的堤壩鋪了層水泥塊而已。水灣子還是水灣子，所以，我依然可以自得其樂地享受孔雀河垂釣的樂趣。再后來，孔雀河風景旅游帶著手建設，河道基本取直，河面也拓寬了兩三倍，兩岸全由花崗石砌成，道旁是綠化帶，河邊圍上了金屬護欄，觀景臺、孔雀公園、梨香園、風帆廣場等風格迥異的沿河景點也陸續(xù)建成。幾年間，沿河兩岸的高樓大廈也雨后春筍一般地拔地而起。市區(qū)的河段逐漸展露出風景旖旎的面容，成為庫爾勒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美麗的孔雀河也逐漸成為庫爾勒的另一張“名片”，成為人們心中的“黃浦江”。

清晨，健身的人們在河邊跑步打拳、吐故納新，一天的工作、生活仿佛都勁頭十足；傍晚，休閑的人們在孔雀河畔納涼散步、觀賞夜景，天天洋溢在節(jié)日的氣氛里。值得高興的是，三年前的冬天，幾十只天鵝、成百只野鴨、海鷗落戶孔雀河，把孔雀河作為越冬的棲息地，直到第二年的三月份才陸續(xù)飛離。這些可愛的小精靈的到來，讓冬天里冷清的孔雀河畔又變得熱熱鬧鬧，有給天鵝喂食的，有和天鵝合影照相的，高興得就像過年一樣。有人竟然從北京、上海專門跑過來看天鵝。我認識的幾位老阿姨也都變成了天鵝的“鐵桿粉絲”，孫子不照看，家務也不做，天天追著天鵝拍照，竟然出了本天鵝專輯，還挺像那么回事。

美麗的孔雀河日新月異地變化著，為西部明珠城市庫爾勒憑添了許多動人的魅力，逐漸成為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越來越多的人也把孔雀河作為自己休閑娛樂的場所?？墒菍儆谖业目兹负哟贯炛畼穮s永遠離我而去了。最初，看到南岸河邊成排的楊樹“被消失”，看到彎曲的河堤變成漂亮的花崗巖，看到整齊的欄桿邊上豎起“嚴禁釣魚”的牌子，我心里未免有些傷感。但是，當我看到修葺一新的孔雀河帶給人們更大的享受和快樂時，覺得自己的一點愛好應該算不得什么。慢慢的我也像其他人一樣，時不時沿河走走、跑跑，或者在觀景臺上抻抻胳膊、壓壓腿。有時候，早上上班也沿著孔雀河一路走過去，一邊走，還一邊放聲高歌。清清的河水、優(yōu)美的環(huán)境，怎能讓人不陶醉？原來，我的內心深處依然深愛著孔雀河，畢竟它曾經給了我無盡的樂趣，現(xiàn)在又帶給我另一種快樂，另一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