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河名釋義考

梁述杰，王秀芳

（1.山西省水文水資源勘測局，山西 太原 030001；2.山西水利發(fā)展研究中心，山西 太原 030002）

山西河名釋義考

梁述杰1，王秀芳2

（1.山西省水文水資源勘測局，山西 太原 030001；2.山西水利發(fā)展研究中心，山西 太原 030002）

通過對歷史典籍、民間流傳、地理條件等方面進行考證，對山西河名進行了釋義。列舉了幾條大河的命名，以及其他以古代戰(zhàn)爭、流態(tài)、清濁、地理意義等方法來命名的河流，展示了每條河流的文化底蘊和歷史淵源，提倡深入研究河名文化，并建議水利部門做好河名管理工作。

河流；河名；釋義；考證

山西省表里山河，河流眾多，水系發(fā)育。據(jù)《山西河流》載，省境內(nèi)流域面積大于10000km2的河流有5條，在10000～1000km2之間的河流有48條，在1000～100km2之間的河流有397條。而每條河都是獨一無二的，每條河都有屬于自己的名字。細細品味這些河名，其來歷別有趣味，并飽含著深厚的文化底蘊與歷史淵源。下文略舉幾例。

1 大河的命名

汾河。古名汾、汾水?！渡胶＝?jīng)》載：管涔之山，汾水出焉。西流注于河（黃河）。《唐六典》有：汾水，河?xùn)|之大川也。汾者，大也，汾河因此而得名。汾河是我省流域面積最大、流程最長的河流。流域面積39471km2，河長694km。河源海拔1676m，入黃口海拔368m，河道落差1308m。自源頭到入黃口，沿程接納支流100余條，其中流域面積大于1000km2的支流有嵐河、瀟河、昌源河、文峪河、雙池河、洪安澗河、澮河。涉及忻州、太原、晉中、呂梁、臨汾、運城6市46個縣（市、區(qū)）。流域耕地面積占全省的30%，人口占全省的39%，GDP占全省的44.4%。更不要說，在洪荒亙古時期，滹沱河上段、涑水河全部屬于汾河。

滹沱河。歷史名稱多異，惡池、霍池、滹池、呼淪水、呼池水、厚池河、滹沱、亞淪、呼沱河、清寧河皆是。滹本為呼，是呼嘯之意；沱即滂沱。滹沱河從晉北高原突入忻定盆地，水流湍急，浪濤洶涌，橫沖直撞，多有泛濫成災(zāi)之記，河名含有兇猛需防范之意?！端?jīng)注》記載的山西河流有6卷15篇，但不見滹沱河，據(jù)考證，從北宋景佑即佚5卷，其中包含滹沱河。當?shù)匕傩諅髡f是因潘美射殺了楊七郎，尸體沉到河里，河水倒流送回，因此河名更為“滹沱”（諧音“糊涂”）。遠古時期的滹沱河上游是汾河上源之一，在上新世末（248萬年前）或更新世初（170萬年前），汾河地塹局部隆起（即石嶺關(guān)），上游被襲奪成為滹沱河，脫離汾河改向東流。流域面積25168km2（晉境流域面積18856km2），河長605km（晉境河長319km）。晉境內(nèi)支流面積大于100km2的有沿口河、羊眼河、峨河、峪河、中解河、長樂河、陽武河、永興河、云中河、牧馬河、同河、小銀河、清水河等13條河流。冶河是滹沱河的較大支流，于河北平山崗南水庫以下匯入主流，其上源在山西境內(nèi)分為綿河和松溪河兩支。

桑干河?！端?jīng)注》稱為濕水，其他典籍中曾有治水、桑干水、恢河、漯水、索涫水、小黃河等名稱。晉境流域面積16748.7km2，河長260.6km。涉及寧武、朔城區(qū)、平魯、山陰、應(yīng)縣、懷仁、渾源、左云、大同南郊區(qū)、大同礦區(qū)、大同城區(qū)、新榮區(qū)、大同縣，在陽高縣尉家小堡出山西進入河北。桑干河發(fā)源于寧武縣的管涔山廟兒溝，名曰恢河，在朔城區(qū)馬邑與源子河匯流后始稱桑干河，相傳因每年桑葚成熟時河水干涸而得名。清嘉慶《永定河志》載乾隆詩云：“今時名永定，古曰桑干河。歷傳有明征，卜漲曾無訛。桑熟必致干，多少其弗差。干少霖必少，干多霖必多。……”詩后小注：“永定河在桑葚熟時必干數(shù)日，其干之日少，為夏至無暴漲之征?！惫庞小把磿r洪流萬頃，旱時一葦不通”的記載。民謠：“四月晾河底，六月沒屋脊。”晾河底即指天旱河干沒水，沒屋脊是指發(fā)生大洪水。流域內(nèi)桑林遍布，“雁門關(guān)外百姓家，又養(yǎng)蠶桑又種麻?！鄙Ｈ~可養(yǎng)蠶，桑葚可充饑，由此成為當?shù)匕傩找孕Q桑記事的習(xí)慣，形象鮮明，記憶深刻。歷史上有春旱秋澇、先旱后澇、久旱必有大澇的經(jīng)驗，故以“桑干”作為預(yù)報汛情的原始形態(tài)，也是古代水文預(yù)報的寶貴遺存。

漳河。漳河古稱衡漳、衡水，衡者，橫也，意指古代漳河遷徙無常，散漫而不可制約。公元8年（西漢末年）以前，漳河屬于黃河水系，以后因黃河南徙而納入海河水系。漳河在山西省境內(nèi)分清漳河、濁漳河兩支，分別于黎城縣、平順縣出晉，在河北省涉縣合漳村匯合后始稱漳河。山西省境內(nèi)漳河流域面積15847km2，包括和順、榆社、左權(quán)、長治城區(qū)、長治郊區(qū)、武鄉(xiāng)、沁縣、襄垣、黎城、潞城、屯留、平順、長子、壺關(guān)、長治縣15個縣（市、區(qū)）。按照河源唯遠的原則，漳河是海河的正源，《海河志》已確認。

沁河。又名沁水，古稱少水、涅水。是黃河第四大支流，流域面積13532km2（晉境12264km2），河長485km（晉境363km），山西省境內(nèi)支流面積超過100km2的有24條。源頭在沁源境內(nèi)綿山東麓的二郎神溝，南流經(jīng)安澤、沁水、陽城、澤州等縣后出山西入河南省注入黃河。源頭處一股清泉款款涌出，是凈化了的神水，是生命之源，飲之，沁人心脾，這就是沁河的源頭。沁河命名了沁源，沁源造就了沁河。（《沁源志》載：“活風村東北溝中石崖下一穴，出水湍急”，前人曾判為沁河源頭，但其位置在流域東側(cè)的活風河上，顯然是誤判）。據(jù)考證，1482年此處曾發(fā)生過14000m3/s的洪峰流量，這是山西乃至華北調(diào)查到的最大歷史洪水數(shù)值。

2 以古代戰(zhàn)爭命名的河流

白登河。在陽高縣，流域面積1297.9km2，河長62.5km。河流因流經(jīng)白登而得名，白登曾發(fā)生過對民族關(guān)系產(chǎn)生重大影響的“白登之戰(zhàn)”?！妒酚洝份d，公元前200年，漢高祖率軍征討，到平城（今大同市東北）中了匈奴埋伏，即退到城東的白登山，被圍7天。謀士厚賄匈奴王后，冒頓下令撤圍。漢高祖逃出，后無力再征，遂用“和親”辦法，即著名的“昭君出塞”，奠定了漢、匈和平共處基礎(chǔ)。白登位于今大同市東側(cè)，御河?xùn)|岸馬鋪山上，1993年大同市政府建漢闕式碑亭，上書“漢白登之戰(zhàn)遺址”。

平順河。又稱百里灘河、西溝河，位于平順縣，流域面積677km2，河長49km。明正德十年（1515），石埠頭村的陳卿率眾數(shù)萬在白果山（平順縣城東北）造反，嘉靖七年（1528）遭官軍伏擊，全軍覆沒。兵科給事中夏言“建議置縣并置守備軍官以防余孽復(fù)萌”，嘉靖贊許，遂擇青羊里為縣治，命名時費了心思，《新建平順縣名碑記》：“公（指夏言）以削平之后，余孽尚蔓，建邑以順民心。上可之，欽名曰平順?！奔雌巾樋h名是夏言提議，嘉靖皇帝親賜，取“剿平逆賊，地方順服”之意。

牧馬河。古稱牧馬水，亦名七里河。流域面積1498km2，河長118.3km。發(fā)源于陽曲，經(jīng)忻府區(qū)，在定襄匯入滹沱河?！队罉反蟮洹肺宥愣硖弥荩骸澳榴R河，在城南七里，今俗謂之七里河?！钡涑鲇凇顿Y治通鑒·后漢高祖乾佑元年》：“吾洗兵牧馬，坐食轉(zhuǎn)輸，溫飽有余?！币饧床料幢?，喂養(yǎng)戰(zhàn)馬，比喻作好了戰(zhàn)斗準備。這一帶古時為邊關(guān)所在，故命名為牧馬河。

3 以流態(tài)命名的河流

綿河。古稱綿蔓河，因支流眾多，蔓延數(shù)百里，故名。源出壽陽，至平定有娘子關(guān)泉水入河，水量充沛，綿綿不斷，簡稱為綿河。向東出山西省進入河北。晉境流域面積2507km2，河長84km。

恢河。流域面積1210.9km2，河長77km。桑干河上源，由寧武發(fā)源，于陽方口出谷，到朔城區(qū)沙河村北成為潛流，一直到窯子頭村南又鉆出地面，恢復(fù)原流，故名恢河?！盎趾訌?fù)流”自古就是寧武的八景之一。

碾河。位于靜樂縣城東西兩側(cè)（東澗河、西澗河），河流出于山區(qū)，坡陡流急，汛期發(fā)生洪水時波濤翻滾，因其聲如石碾滾動而得名。

文峪河。古稱文水、文谷水、渾谷水。流域面積4034.6km2，河長 158.6km?！段乃h志》：“文水，古大陵之地，易以今名蓋自隋開皇始，說者曰，河自管涔龍門而下，至于峪口，其水縈波多文，故名文水?！鼻濉洱?zhí)糜洝罚骸拔墓饶私晃母骶持T山之委，土歷榆城百余里，叢峰交錯，眾水奔流，其流湍激，至文谷匯流成河，地勢漸平，水亦稍文，故名?！彼彘_皇初“文水”改為行政區(qū)劃名稱，河名逐漸演變?yōu)槲挠印！拔墓取敝肝挠映錾娇?，即今北峪口村，這是由于居處在平川的人們看不到深遠的文谷，只能目及文谷的谷口。文峪河源于關(guān)帝山主峰孝文山南麓的龐泉溝，北、東、西三面山峰環(huán)圍，兩側(cè)有支溝13條，沿溝流長約14km匯流而成大股泉水，故名“龐泉”。源區(qū)山高谷幽，清流潺潺，林木茂密。山頂草甸豐滿，溝底植被沉積厚重。山區(qū)氣溫寒涼濕潤，保存有大片原始森林，是我省最大的林區(qū)所在地，也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褐馬雞棲息之地，被列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

抖氣河。柳林泉涌出入?yún)R三川河段，俗稱抖氣河?！队缹幹葜尽非帻埲骸霸谥菸髁锴帻堟?zhèn)，其泉出山石之間，或延而堅，或側(cè)而泛，眾匯淵源，與州河匯合，雖大旱而不涸，雖經(jīng)冬亦常溫”。泉水出露于三川河下游柳林縣城以東約3km的寨東村至上青龍村一帶的河谷兩岸及河床中，由大小百余個泉眼匯聚而成，是山西省十九個巖溶大泉之一。冬日水汽蒸騰，熱氣裊裊，因此得名“四十里抖氣河”。

屈產(chǎn)河。古名牧馬川、土軍水、龍泉水，位于石樓縣?！端?jīng)·河水》：卷三 ：“縣（土軍）有龍泉，出（土軍縣）城東南道，左山下牧馬川上，多產(chǎn)名駒駿……其水西北流，至其城東南，土軍水出道，左高山，西南注之。龍泉水又北，屈逕（土軍）其城東，西北入于河?！鄙嫌文稀|兩支流相匯于石樓縣城附近北屈，河流因此得名。流域面積1218.3km2，河長74.9km，屈產(chǎn)河源出石樓東南，西北流經(jīng)柳林縣匯入黃河。

4 以水流清濁命名

清漳河、濁漳河。如前所述，屬漳河上游。東區(qū)多為石質(zhì)山區(qū)，山高谷深，巖石裸露，坡陡流急，含沙量小，故名清漳河；西區(qū)丘陵多、盆地少，多為土質(zhì)區(qū)，黃土覆蓋較深，植被差，水土流失嚴重，洪水挾帶泥沙較多，故名濁漳河。

涑水河。古名涑川，亦稱陽安澗?！蹲髠鳌こ晒辍窌x侯使呂相絕秦曰：“入我河曲，伐我涑川。”廣韻：“涑，澣也?！睗?，洗滌污垢。意即河水清清，用以洗滌污垢。流域面積5774km2，河長196.6km。遠古時期的涑水河是汾河出晉入黃河段，在上新世末（248萬年前）或更新世初（170萬年前），稷王山隆起，涑水河與汾河斷開，汾河改于新絳縣折向西流入黃河。

黃水河。源于寧武，經(jīng)朔城區(qū)、山陰縣，到應(yīng)縣匯入桑干河。流域面積2489.6km2，河長100km。由于受桑干河頂托，淤積極為嚴重。局部河床離岸僅0.5m。流域植被稀疏，多為黃土地帶，洪水泥沙含量較大，且無清水流量，故名黃水河。同理，陽高縣黃水河流經(jīng)黃土丘陵溝壑區(qū)，植被覆蓋率低，土壤沙性大，部分河段形成“懸河”，同此名之。流域面積149.4km2，河長26.5km。

渾河。發(fā)源于渾源縣東山亂嶺關(guān)，過應(yīng)縣，在懷仁新橋村西匯入桑干河。流域面積1910.7km2，河長55km。流域處于黃土丘陵區(qū)，面蝕、溝蝕、風蝕較重，植被脆弱，水土流失，一遇暴雨順流而下進入河道，故稱渾河。渾河在渾源，據(jù)傳渾源縣因渾河而得名。

淤泥河。位于大同市，流域面積742km2，河長56.4km。寬淺式游蕩性河型，河床底層為紅色黏土和黃土，清水流量很小，水蝕、風蝕交替，植被差，水土流失嚴重，素有“一碗水半碗泥”之說，故名。屯留淤泥河流域面積114.4km2，河長27km，丘陵溝壑發(fā)育，耕墾指數(shù)較高，遇大雨極易形成山洪，造成大量水土流失，沖毀耕地，淤積水庫，同此名。

清水河。位于五臺縣，源頭在臺懷鎮(zhèn)的東臺溝，流域面積2405km2，河長113.2km。峰巒重疊，蒼山如海，耕地少，植被好，多屬天然林或天然牧坡，河流蜿蜒穩(wěn)定。源出五臺圣境，清澈誘人，當?shù)厝俗馂椤笆ニ?，清水河名副其實。吉縣清水河上游為呂梁山石質(zhì)山林區(qū)，植被好，河道溝底兩側(cè)多有基巖裸露，河床穩(wěn)定，流域面積646.3km2，河長61km。

5 據(jù)地理意義命名的河流

十里河?！端?jīng)注》稱為武周川水。位于大同城西十里，故名。流域面積1228.4km2，河長89.3km。

三川河。由北川河（古稱離石水，又名赤壁水、赤洪水）、東川河、南川河在離石區(qū)西匯合而成，是山西省西部最大河流，北川河為主源，西流柳林縣，注入黃河。流域面積4161km2，河長174.9km。

長河。古稱陽阿水，又名南河，當?shù)厝朔Q四十里長河，位于澤州縣。流域面積317km2，河長58.2km。

壺流河。位于廣靈縣，古稱祁夷水。該縣西、南、北三面由恒山及其余支六棱山、殿頂山、石人山、牛頭山等環(huán)繞，地勢西高東低，南北高中間低，形似壺狀?？h城東南0.5km有壺山，山上水神堂門額懸有清乾隆廣靈知縣朱休度題刻“小山壺”豎匾，寓意此處可與山東蓬萊之“大方壺”相媲美。山下草木叢生，中間山勢如壺，有小方壺之稱。河流向東出晉入冀過蔚縣、陽原匯入桑干河，恰似壺水東傾，故名之。晉境流域面積1255.8km2，河長 66km。

6 以地名為河名

唐河。位于靈丘，古稱滱水、嘔夷水。《水經(jīng)注》：“滱水出代郡靈邱縣高氏山，即嘔夷之水也……又東過唐縣南……素也謂之為唐水也?！碧坪铀诘毓欧Q唐縣，以地名河，故名之。流域面積2193km2，河長96km。

偏關(guān)河。古名太羅水、關(guān)河，亦作官河、毀關(guān)河，位于偏關(guān)縣。偏關(guān)縣北與內(nèi)蒙古河套平原隔黃河相望。古代河套以及蒙古地區(qū)的游牧部落常從西北越河進入漢民族聚居區(qū)。為防御侵擾，從唐末五代始，建立了偏頭寨，設(shè)防固守。金、元時期因關(guān)城北依高山，西臨黃河，地勢東仰西伏，似人首偏隆，更名為偏頭關(guān)，河從關(guān)下流過，故名之。明人崔鏞有詩《偏頭關(guān)》云：“半壁孤城水一灣，萬家煙火壯雄關(guān)；黃河曲曲濤南下，紫塞隆隆障北環(huán)?！泵鞒穑^關(guān)成為晉北與蒙古互市的通商口。流域面積1919.1km2，河長154km。

洪安澗河。古名澗水，因發(fā)源于安澤，流經(jīng)洪洞而得名。是山西省暴雨洪水多發(fā)河流，流域面積為1149.7km2，河長59.7km。單式河谷，河床穩(wěn)定。

獲澤河。古名獲澤水、澤河，位于陽城縣。《水經(jīng)注》:“水出濩澤城西白澗嶺下，東逕濩澤……又東經(jīng)濩澤縣故城南……又東南注于沁水?！薄对涂たh志》陽城縣，“獲澤在縣西北十二里，墨子曰：舜漁於獲澤”。因流經(jīng)固隆的澤城村，西漢時為獲澤縣治所，故名獲澤河。流域面積839km2，河長84.6km。

鄂河。古稱崿谷、鄂水，位于鄉(xiāng)寧縣?？滴酢镀疥柛尽ど酱ā罚骸岸跛?，鄉(xiāng)寧縣東三十里，源出鄂山之陰。”光緒《山西通志·山川考》云：“崿谷……當指鄂水。”公元前723年—前718年，在位6年的晉鄂公，因曲沃莊伯攻晉都，于公元前718年逃至“鄂邑”（即今鄉(xiāng)寧），故有“鄂河”之名。流域面積747.6km2，河長68.5km。

類似地，山西河流以村、鎮(zhèn)、縣、山、泉為名的不在少數(shù)，如澮河、孝河、朱家川河、段純河、磁窯河等。

7 特殊意義的命名

瀟河。古名洞過水，亦稱洞渦水、同過水、涂河，俗名小河。源于壽陽，經(jīng)榆次、清徐匯入汾河。瀟河之名始于1945年，時因晉察冀分署把整修天一渠（1918年官助民辦的引水灌溉渠）渠首列為以工代賑項目，欲報聯(lián)合國善后救濟總署，考慮到“小河”之名不大適宜，管理當局商定，以“瀟”、“小”諧音而更名為瀟河。流域面積3894km2，河長147km。

丹河。古稱丹水、泫水、莞谷水，也稱源澤水、源源水。其名來由有三：其一，水出丹林，水以林得名（《山海經(jīng)》：沁水之東有林焉，名曰丹林，丹水出焉）；其二，水出丹朱嶺，水由山獲名（《地理志》：高都縣有莞谷，丹水所出，東南入絕水是也）；其三，由長平之戰(zhàn)獲名（《上黨記》：長平城在郡南山中，丹水出長平北山，南流。秦坑趙眾，流血丹川，由是俗名為丹水）。源于高平，南流經(jīng)澤州縣，入河南博愛縣注入沁河，流域面積2931km2，河長129km。與此相應(yīng)，丹河有支流白水河，古名白水，又名乾河。《水經(jīng)注》:“丹水又南，白水注之。水出高都縣故城西，所謂長平白水也……東南流入丹水，謂之白水交丹水?！绷饔蛎娣e385.9km2，河長44.5km。

香磨河。是淇河的上源，《水經(jīng)注》稱為淇水。源于陵川縣棋子山。該山又名謀棋嶺、謀棋山，是世界圍棋發(fā)源地。山上十分奇特而顯著地構(gòu)成了面積達6萬余m2的天然棋石世界，大小厚薄與現(xiàn)代棋子相似。山中仙澤洞內(nèi)有極似圍棋棋盤線條痕跡并有像圍棋棋子印下去的凹痕，洞外有中國棋院院長陳祖德題“箕子洞”。棋子山是商末貴族箕子封地，周武王尋訪箕子也到過這里。傳說堯帝在此遇兩個正在下棋的兒童，停下來與他們研討棋藝，因此得名。山西省社會科學(xué)院得出“圍棋起源的時間是殷末周初，地點在太行之極與淇水之源的山西陵川縣棋子山，卜筮學(xué)家箕子為圍棋的誕生奠定了最初基幢”的結(jié)論。2007年8月9日，中國先秦史學(xué)會在此舉辦新聞發(fā)布會稱：根據(jù)陵川棋子山現(xiàn)存的各種有關(guān)圍棋文化的民間傳說和遺跡遺存，認為陵川棋子山是中國圍棋文化的重要發(fā)祥地。香磨河流域面積117.5km2，河長15.2km。

8 幾點體會

8.1 河名文化底蘊深厚

以上所述掛一漏萬，河流的命名方式多種多樣，比如以動物命名的河流有獅子河（古交）、龍鳳河（介休）、馬營河（右玉）、馬牧河（武鄉(xiāng)）、青羊口河（繁峙）、羊眼河（繁峙）、兔坂河（臨縣）、青龍河（聞喜、沁源）、狼尾河（沁源）、龍頭河（沁源）等；以植物命名的河流有柳林河（陽曲、左權(quán)）、木瓜河（壽陽、山陰）、柳根河（平遙）、云竹河（榆社）、西葫蘆河（交城）、葡萄澗河（芮城）、楊柏河（陽城）、蘆葦河（陽城）等；以泉為名的河有霍泉河（洪洞）、龍泉河（壽陽）、三泉河（新絳）、只泥泉河（偏關(guān)）、水泉河（偏關(guān)）、馬跑泉河（岢嵐）、暖泉河（石樓）、白洋泉河（澤州）、莎泉河（廣靈）、泉水河（榆社）等；以河流形狀來命名的，如人字河（壽陽）、三交河（洪洞）、橫河（陽城）、灣灣河（永濟）等；以顏色命名的有黑河（曲沃）、烏河（盂縣）、黑水河（長治、天鎮(zhèn)）、紫紅河（沁源）等。還有以廟宇命名、以道德命名等，更有河流在不同河段有不同稱謂，正所謂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8.2 建議熱心愛好者深入研究

每一個河名都有其文化淵源，因此河名亦屬水文化組成部分，是傳播、繼承、發(fā)揚光大的重要內(nèi)容，應(yīng)予重視。河名寓含著人們的期望和紀念，仔細體會，河名生動、燦爛，有些很可能與當?shù)叵让竦男拍睢⒘?xí)慣相關(guān)，起初的命名代表著先民的智慧和神韻，也可能還有超價值的暗示，等待后人發(fā)掘，體念其中包含的真精神，把它抽象出來，“禮之用，和為貴”。

8.3 應(yīng)重視河名的管理工作

河名屬地名范疇，也是文化遺產(chǎn)，目前我國行政職能劃分，地名屬民政部門管理。但河流主要是水利部門的工作對象，如防洪、河道治理等，所以河名管理有邊緣性。建議水利部門做好河名的管理工作。如目前正在進行的全國水利普查中，就包含了河湖普查任務(wù)，應(yīng)在河湖普查中加強對河名的查考、確定。

K928.6

C

1004-7042（2011）07-0053-04

梁述杰（1954-），男，1990年畢業(yè)于河海大學(xué)水文水資源專業(yè)，成績優(yōu)異的高級工程師。

2011-05-19；

2011-0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