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史繼忠
會館:外地經(jīng)濟輻射的紐帶
■ 文/史繼忠
會館給我們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清代貴州已卷入了全國的商品市場,各地商人前來貴州經(jīng)商,進行物資交流,使原先的自然經(jīng)濟逐漸解體。
自“洪洞大槐樹”的移民大潮開始,屯居貴州的外鄉(xiāng)人就越來越多,特別是在清朝。
與明代由政府主導的“屯民”不同,清代的移民大潮中大都是因經(jīng)濟利益驅使的自由移民。
由于明代移入的人群,年久已成“土著”,便把新來的人稱為“客民”。僅就乾隆年間貴州巡撫愛必達所修的《黔南識略》所記,清初移入的“客民”就有七萬五千戶,之后的“客民”更多。
“客民”大體分為三種:一是在城鎮(zhèn)及鄉(xiāng)間“買當苗人田土”的人,二是在鄉(xiāng)間“佃種苗人田土”的人,三是在城鎮(zhèn)進行“貿易、收益、傭工”的人。他們來貴州,或是為了購置田產(chǎn),或是在城中做工,或是在城鎮(zhèn)經(jīng)營商業(yè)、手工業(yè)。這里有資金移民、技術移民和勞務移民,他們親戚相招,有來無去,與日俱增,給貴州經(jīng)濟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因“客民”來自全國各地,同一地區(qū)的人便以“鄉(xiāng)土之鏈”作為紐帶團聚起來,彼此關照,共同謀求生存發(fā)展。在與來自其他地區(qū)的人展開競爭之時,為保障“鄉(xiāng)土之鏈”的利益,他們建立會館,互通信息,共謀商機。
雖然同為會館,但貴州的會館與外地的仍有所不同。譬如北京的會館,多是同籍的在京官員和赴京會考的舉人歇腳相聚的聚會所,而貴州則匯集了晉商、徽商、閩商、浙商等各商幫所設的會館,成為外地經(jīng)濟向貴州輻射的紐帶。
會館在清代的勃然興起,反映了貴州與外地經(jīng)濟聯(lián)系加強,標志著各地“客商”紛紛來貴州貿易,促進工商業(yè)發(fā)展。
貴州最多的是江西會館,從省城到各府州縣乃至重要集鎮(zhèn),都有江西人所設的會館。江西商人的資本遠不如徽商、晉商,膽量也不像閩商、粵商,但他們有“徒張空拳以籠百務”的本事。他們長于販運貨物,把商業(yè)活動的重點放在經(jīng)濟薄弱的西南地區(qū),貴州便是他們開拓的重點地區(qū)之一。江西人崇奉許真君(許遜),因宋徽宗曾將許真君的宮觀賜名“玉隆萬壽宮”,所以,江西會館都稱“萬壽宮”。
同樣,湖南、湖北在貴州建三楚會館或兩湖會館,因崇奉大禹,故多稱“禹王廟”;來貴州的四川人很多,大都是小商小販及手藝人,尊李冰父子為川祖,故“川祖廟”多是四川會館;山西人開錢莊,陜西人開當鋪,他們在貴州建山陜會館或者山西會館;浙江商人主要經(jīng)營百貨,則建浙江會館;閩商敢于闖蕩,常常出海貿易,因海上兇險,崇奉天后(即“媽祖”),凡天后宮都是福建會館,此外還有兩廣會館、云南會館等。雖然北方來到貴州的商人不多,但仍合建了北五省會館或冀魯豫會館。
會館多聚集于交通方便的城市和水陸碼頭。省會貴陽是“五方雜處”之地,有江西會館、陜西會館、江南會館、浙江會館、福建會館、兩廣會館、湖南會館、湖北會館、四川會館、云南會館及北五省會館,城內外有萬壽宮四處、老川會館和新川會館等。而鎮(zhèn)遠自古是我省的“水路都會”,明代便有沙灣市、辰州市、南京市、江西市、饒州市、普定市等,清代還出現(xiàn)了江西、秦晉、四川、兩湖、廣東、福建等會館。作為陽河航運終點的黃平舊州地,也建有萬壽宮和天后宮,商業(yè)繁盛的安順至少也有萬壽宮八處,清代新開的大定府、興義府皆有江西會館,就連“苗疆”的古州(今榕江)、臺拱(今臺江)也有萬壽宮。
會館給我們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清代貴州已卷入全國的商品市場,各地商人都來貴州經(jīng)商,把外地貨物運到貴州銷售,又把貴州的土特產(chǎn),如木材、朱砂、水銀、桐油、生漆、藥材等運銷外地。物資交流,使原先的自然經(jīng)濟逐漸解體。
(實習編輯/田旻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