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小張?zhí)峒八细咧械膬鹤?,一臉無奈:每天早上早早起床,匆忙洗漱,疾步到學校;一日三餐全在學校解決;晚自習后,回家就鉆入房間看書、睡覺;周末經(jīng)常加課,整天來去匆匆,見首不見尾。加之小張常有應酬,兒子正處叛逆期,雖然每天都在家,可經(jīng)常碰不到一塊兒,愣是沒機會說上幾句話。小張不禁感嘆:這兒子現(xiàn)在簡直就是個“隱形人”,抓他不著,難以溝通呀。
“隱形人”,多么確切的比喻。推及自己,幾多感觸、幾多反思,不由涌上心頭。
自從在縣城工作、安家以后,我便遠離了守著故土的父母雙親。雖然思鄉(xiāng)心切,但那完全沒有規(guī)律、經(jīng)常加班加點的工作狀態(tài),整得我是暈頭轉(zhuǎn)向、難以招架,根本顧不上回家。就連那串唯一能與老家、父母相通的電話號碼,竟然也會時常忘了按下。
偶爾父母打電話給我,我經(jīng)常也是用一句冰冷的“正忙著呢”,極不耐煩地掛了電話,只剩父母那句“你忙,有時間回家吃飯”在耳邊回繞。一來二去,父母的電話少了,溝通的機會更少。想必,已近風燭殘年的父母,肯定每天也在枕著思念、念叨:這孩子怎么就成了“隱形人”呢?
在單位,我漸漸感到一種危機:與領(lǐng)導、同事的關(guān)系正在疏遠。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領(lǐng)導一天也不會和我多說上幾句話,更別說談心、聊天;同事有聚會、有飯局,叫上我的次數(shù)也在減少。有時不禁自憐,難道自己就這么不合群、討人嫌。
先前并不是這樣。初到單位,我也是積極工作、事事爭先,極力與領(lǐng)導、同事搞好關(guān)系??商焐揖巢缓?、性格內(nèi)向、缺乏自信,與領(lǐng)導說話便臉紅局促,有時干脆繞著領(lǐng)導走;不打麻將、不愛喝酒、不好閑聊,自然與同事少有溝通,鮮有默契;偶有出席場合,也難以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神態(tài)自然;有表現(xiàn)的機會,更是膽小、不好意思、慢人半拍。自我檢討:時間久了,不成一位可有可無的“隱形人”才怪。
留意周圍,“隱形人”還真是不少。偶遇初中女同學小李,身形窈窕,氣色紅潤,與學生時代的她判若兩人。寒暄、閑聊中,知道她正要去練瑜伽;每天逛街購物、聚會搓麻、美容健身,日程滿滿,不亦樂乎。忽想起曾聽同學說過,小李嫁了一大款。我打趣她:你現(xiàn)在小日子滋潤呀,嫁了一位好老公。
哪知她卻一頓牢騷:好什么好?整天看不見他的人影。不是和客戶談生意、吃飯,就是外地出差、要賬;他的腦子里只有他的生意,他的錢,根本不管我們娘倆怎么過;想和他吃個飯、聊聊天、去旅游,簡直是奢望,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從她略帶得意、透著嗔怪的言語中,我明白了:老公,于她、于家而言儼然成了“隱形人”。
鄰居老李是單位的一把手,每天早早出門,經(jīng)常酒醉而歸;他愛人是忙了工作忙家里、忙了孩子忙老人,老李根本搭不上手。文友小王,為了寫點稿子,掙倆小錢,每天下班回家就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閉門造文,家務事、孩子的事一律不聞不問,弄得家庭矛盾升級,亮起紅燈。以上事例中,夫妻都互為“隱形人”。
細究起來,成為“隱形人”,大都并非出自本心,皆因事務繁忙、心乏自信、存有誤會、缺少溝通而起。若是孩子、家人隱形,那就創(chuàng)造機會,多些交流;若你也是家庭的“隱形人”,那就盡量多抽點時間,陪陪家人;若你疑是職場“隱形人”,那就努力再提升素質(zhì)、廣為交際。想必,有一天,當你或周圍的人不再“隱形”,那快樂與幸福也將不再“隱形”。 (河北 張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