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桑
會通靈的卡斯伯
葉小菲到謝爾德做交換生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謝爾德是英國的一座小城,卻有著著名的昆蘭公立中學(xué)。葉小菲寄住在吉諾夫婦家中。吉諾夫婦很和善,讓她常常想起遠(yuǎn)在中國的爸爸媽媽。兩個月的異國生活,葉小菲逐漸適應(yīng)了陌生的環(huán)境,而至今讓她不能習(xí)慣的,就是吉諾夫婦唯一的兒子——卡斯伯。
卡斯伯和葉小菲同在昆蘭中學(xué)上學(xué),有一雙淡藍(lán)色的眼睛。他總是陰沉著,從沒和葉小菲說過一句話。學(xué)校的同學(xué)都盛傳他會通靈,叫他“會通靈的卡斯伯”,可葉小菲卻不相信,她只是覺得帥氣的卡斯伯,反而像巴黎圣母院里的那個“鐘樓怪人”一樣,整天丑著一張臉。
那天清晨,葉小菲和往常一樣起得很早,洗漱之后從臥室出來就看見了卡斯伯。平時這個時候,他總是藏自己的臥室。而今天卻一臉陰郁地坐在餐桌旁一言不發(fā)。平淡的早晨因?yàn)榭ㄋ共囊馔獬霈F(xiàn),變得有些不尋常。
吉諾太太養(yǎng)的花貓懷孕了,這幾天總是懶洋洋的??墒墙裉靺s顯得有些驕燥不寧。不停地圍著吉諾太太蹭來蹭去,葉小菲去逗它,它發(fā)出防畏的低吼。
“別理它,葉,它可能要生了?!奔Z先生從門外走進(jìn)來,脫下工作手套。他每天都在這個時候去澆花,見到卡斯伯坐在餐桌旁也是一愣。
院子里巨大的懸鈴木,在清晨斜射的陽光中投進(jìn)一樹暗影??ㄋ共谀瞧涤袄?,緊皺著眉頭,微微咬住下唇,似乎在心里壓抑著極大的不安。坐在卡斯伯對面的葉小菲,看著他奇怪的樣子,不由的也緊張起來。
吉諾太太端著牛奶和大盒的麥圈放在桌上。葉小菲拿起麥圈想打散僵滯的氣氛,可卡斯伯的臉色卻更加難看,連呼吸都有些不均勻了。葉小菲舉著碩大的麥圈盒子停在半空,尷尬地笑著,“你……想要這個?”
卡斯伯卻沒有理她,猛地抓住桌布垂著的邊角,奮力地向外拉扯,餐桌上的東西“嘩”的一下都扣在了地上。吉諾夫婦同時發(fā)出驚呼:“噢,上帝!你在做什么卡斯伯?”
而卡斯伯卻一言不發(fā)的看著灑在地上的東西,抓著桌布的雙手微微的顫抖著。一時間,大家都錯愕的站著,只有那只花貓晃著肥胖的身體走過來,舔食地下的牛奶??ㄋ共拥嘏e起手中的桌布向花貓擲去。花貓雖然肥胖卻靈巧的躲開了。吉諾太太生氣地走過來說:“卡斯伯,你在做什么?難道你瘋了嗎?”
而卡斯伯沒有看她,藍(lán)色的眼中露出異樣驚恐的神情,所有人都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剛才還跳來跳去的花貓,竟然已倒在了灑滿牛奶的地上,四肢不停的抽搐,嘴角溢出紫黑色的血跡。吉諾太太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看著躺在地上的花貓,葉小菲這時才感到后怕,手中的麥圈盒子“啪”地掉到了地上。
莫名墜落的冰箱
昆蘭是雙語授課的中學(xué),以嚴(yán)格著稱。雖然惡補(bǔ)了兩個月的法語,但葉小菲還是應(yīng)付不了法文老師華貴的盧爾瓦口音,舌頭前后不一的在嘴里打著卷,讓葉小菲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快打結(jié)了。而今天的葉小菲更是悶悶不樂,想起早晨的經(jīng)歷,讓她心神不寧。遠(yuǎn)遠(yuǎn)看著坐在教室一角的卡斯伯,葉小菲很想知道這個不聲不響的男孩,究竟有怎樣的能力。
下午放學(xué),卡斯伯和葉小菲一前一后出了校門。謝爾德市的街道仍保留著舊威爾士的風(fēng)格。狹長的巷子很窄,兩旁的房子似乎向中間威壓著。葉小菲不太喜歡這些街道,有種莫名的壓迫感。一直跟在卡斯伯身后的葉小菲很想追過去和卡斯伯說聲謝謝,可是看著他沉默的樣子又有些猶豫不決。思考著,卡斯伯卻在巷子中間停住了腳步蹲下來,葉小菲有些好奇,悄悄地靠了過去。
蹲在一線陽光中的卡斯伯,滿臉疑惑地從地上拾起一個黑色的東西。葉小菲探頭向他手中望去,卻看不清那是什么。而就在這時,卡斯伯的身上突然罩上一層迅速膨脹的黑影,葉小菲來不急抬頭,猛地把卡斯伯撲倒在一旁。
兩人摔在地上的同時,身后“砰”的發(fā)出一聲巨響。四濺的灰塵讓葉小菲拼命咳嗽起來。而摔下來的竟然是一只廢舊的冰箱,癱爛的躺在碎裂的石磚上??ㄋ共樕幊恋膹牡厣吓榔饋?,葉小菲這才看清,他手中死死抓著的是一只烏黑色的木質(zhì)人偶。
“你沒事吧?”葉小菲關(guān)切地問著,卡斯伯卻沒有回答,沉默地轉(zhuǎn)身走了。只有顫抖的雙手泄露著他內(nèi)心的恐懼。
葉小菲抬頭看看兩邊高聳的舊房子,心里籠上一種不安的情緒。接連出現(xiàn)的禍?zhǔn)孪袷悄撤N不祥的征兆,圍繞在卡斯伯的身邊。她能感覺得到這個男生沉寂的外表下一定掩藏著什么秘密,或許,這個秘密和今天突發(fā)的這件事有著莫大的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