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r id="yyy80"></tr>
  • <sup id="yyy80"></sup>
  • <tfoot id="yyy80"><noscript id="yyy80"></noscript></tfoot>
  •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第六朵黑玉蘭

    2011-05-14 09:47:04韓十三
    飛魔幻B 2011年7期
    關(guān)鍵詞:私家偵探玉蘭樹廣玉蘭

    韓十三

    一、廣玉蘭又開出了一多黑色的花!

    “快看,快看,廣玉蘭又開出了一多黑色的花!”

    我和顏朝朝走到小樓門口的時候,生滿鐵銹的大門旁已經(jīng)圍滿了一個個身著藍褂黑裙的女子師范的學(xué)生。

    三月正是廣玉蘭盛開的季節(jié),但是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院內(nèi)的這棵玉蘭樹的確跟普通的玉蘭樹有些不同,綴在枝頭的那一朵朵冰清玉潔的白花之間,居然有一朵是黑色的。

    “凌偵探,我所說的就是這棵樹了,它每次開出黑色花朵的時候,就會死人,有人說是冤魂作怪,所以我才請你來……”

    顏朝朝一邊向我解釋著,一邊向前走了一步,拍響了大門,她每拍一下,就會有粉末狀的暗紅色鐵銹從鐵門的柵欄上掉下來。

    “竇叔,竇叔,把門打開,我是朝朝啊?!?/p>

    我向前一步,抬起頭來看向那棵三人多高的廣玉蘭樹,只見那朵黑色的玉蘭花在陽光下泛出絲絲光澤,倒顯得比其他白色的花朵更加妖艷。據(jù)說從顏朝朝十三歲那年開始,十五年間,這棵廣玉蘭樹一共開出過六朵黑花,前五朵現(xiàn)世的時候這里都會有人死去,現(xiàn)在是第六朵,不知道下個倒霉蛋會是誰。

    伴隨著她的喊聲,身邊的那些女學(xué)生紛紛向我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她們仿佛在用眼神告訴我你不該來這里的。

    這是一座建在女子師范當(dāng)中的白色小樓,顏朝朝的爸爸十幾年前是這里的副校長,這座小樓是學(xué)校分給他們家的。十五年前,玉蘭樹開出第一朵黑花,顏朝朝的母親林女士就吊死在了玉蘭樹下,兩年后,玉蘭樹開出第二朵黑花,她的父親一夜間暴斃身亡,接著是她的奶奶,然后是其他來這里租房的租客,一共五人。

    從那些女孩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們一定把我當(dāng)成了這里的下一個租客。

    我微微一笑走向前去,那些原本局促在一起的女孩子連忙為我散開了一條道,其中一個留著學(xué)生頭的短發(fā)女孩,反應(yīng)有些慢,把目光緩緩地從玉蘭樹上移下來時,回頭正好與我四目相對,她的眼神似乎與其他女孩子有些不同。

    其實她們并不知道,我是一位私家偵探,三四十年代的上海灘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有錢有門路的人家大都躲進了租界謀求保護,那些沒門路的有錢人,大都攜款跑到了海外,偌大一個上海灘每天都在死人,可是卻沒人愿意出錢來請我們這些私家偵探調(diào)查,因為他們知道那些人無非是死在兩種人的手中,一種是日本人,一種是黑社會,這兩種人都是我們這些小偵探惹不起的。

    顏朝朝來找我的時候,我的偵探所幾乎都快要關(guān)門大吉了。她答應(yīng)給的錢數(shù)目相當(dāng)大,我以為是要對付以上兩種人,所以本來想要拒絕,但一聽其實是要對付一朵花,就樂呵呵地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

    她說,自己之所以迫切地想要查清事情的真相,是因為因為這件事情,原本在女子師范上學(xué)的那群女學(xué)生都不敢到他她家租房子了,自從父親死后,房租是她唯一的生活來源。

    伴隨著那群女學(xué)生的離去,對面小樓的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位佝僂著脊背,須發(fā)斑白的老頭兒輕輕地從樓內(nèi)走了出來,每走一步都會咳嗽一下,身體極其虛弱的樣子。

    “竇叔是我們家的園丁,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值得信任!”

    見我有些疑惑,顏朝朝連忙解釋道。

    我轉(zhuǎn)眼看了一下大門內(nèi)雜草叢生的院子,暗暗地笑了一下,看來這個園丁也夠懶的。

    竇叔開門時看了我一眼,渾濁不堪的眼神中還透露出一種惋惜,居然跟那些女學(xué)生的眼神有幾分相似。

    二、最后,我只能對著高懸在頭頂?shù)暮谏裉m花望洋興嘆。

    顏朝朝給我安排的房間在二樓,原來是一個書房,后來為了多收房租,便改成了臥室,她父母原來的臥室就在隔壁。

    書房的角落里擺著一架古舊的鋼琴,鋼琴上蓋著一塊黑色的絨布,雖然是第一次看到那塊黑布,但我卻覺得有些眼熟,仔細想了好久也沒想出在哪里見過,只能搖頭作罷,看來初次進入這座“兇宅”的我,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我緩緩地走上前去,掀開琴布時才發(fā)現(xiàn)那些白鍵已經(jīng)有些微微泛黃了,而且鍵與鍵的縫隙之間還有一些黑色的油污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很久沒人動過了。

    半個小時后,竇叔為我送來了晚飯,他將晚飯放在桌子上,輕輕走上前來,站到我的身邊看著我面前的鋼琴,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小姐的鋼琴彈得很好?!?/p>

    “凌先生也會彈鋼琴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

    “哦?!?/p>

    竇叔輕輕地回答了一聲,眼神突然落到了滑落在地上的黑絨布上,于是趕緊上前一步,將它拉起來揉成一團,抱在懷里,噔噔噔地走出了門。

    “怪老頭兒!”我暗暗地心想,然后走向餐桌。

    那一晚,也許是由于新?lián)Q了地方的緣故,我一直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下半夜的時候,我甚至還隱約聽見了一個女人的哭聲。那哭聲是從隔壁的房間里面?zhèn)鱽淼?,雖然壓得很低,我還是能夠聽得真真切切。

    我一下子瞪大眼睛,莫非這就是顏朝朝給我說過的那個神秘的哭聲?

    我記得她曾給我說過,她父母的房間里每到下半夜的時候都會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

    雖然我是一個十足的無神論者,但是在這樣一個古舊的小樓里,窗外開著黑色的廣玉蘭,隔壁的空房間里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哭聲,這種情形,還是讓我的神經(jīng)忍不住一條條地崩緊了起來。

    那個哭聲一直持續(xù)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漸漸消失,直到看見東方天空的魚肚白,一直蜷縮在床角的我才微微地嘆出了一口氣,重新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我聽見鑰匙擰動鎖孔的聲響,一個輕柔的腳步噔噔噔地走到了我的床前。下意識的,我轉(zhuǎn)過身來,卻被眼前的情形驚出一身冷汗,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

    因為那一刻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位披頭散發(fā)的白衣女子,一雙陰森森的眼睛仿佛正藏在濕漉漉的長發(fā)后面盯著我。

    直到佝僂著背的竇叔從那個女人身后走出來時,我才微微地定下神來,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正是顏朝朝。

    竇叔看了我一眼,一邊拉起顏朝朝的手向門外走去,一邊背對著我解釋道:“這里發(fā)生的很多事情對小姐的打擊很大,她的精神有些恍惚了,經(jīng)常會夢游!”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再無睡意。于是便起身從行李箱子里拿出了手套,鑷子等工具,下了樓。

    大廳里沒有人,紅木地板全都干裂了,踩上去會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院子里的廣玉蘭樹上傳來一陣輕輕的芳香,我走到樹下,抬頭望向那朵黑色的花朵,然后轉(zhuǎn)過身,在院子里尋找諸如梯子之類的東西。

    “你是想把那朵玉蘭花摘下來嗎?”

    此時,一個聲音卻從大門外傳了進來,抬頭看時,正是昨天看見的那個短發(fā)女子。

    “你好啊凌宵偵探,我叫陳玉如,麻煩你告訴顏小姐一聲,我是來租房子的?!?/p>

    “哦?!币婚_始我并沒有多想,便朝著樓上喊了一句,“顏小姐,有新租客了!”

    可是話剛一出口,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那個叫陳玉如的女孩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呢?不是說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租客了嗎?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怎么敢來這里租房!

    顏朝朝是在半分鐘之后走下樓來的,那時的她已經(jīng)換下了那件把我嚇個半死的白色睡衣,披散著的頭發(fā)也挽了起來。只見她緩緩地走到門前,上下打量了陳玉如一番,卻并沒有去開門,而是用一種異常疑惑的口氣問道:“你真的是來租房子的?”

    “對啊,我看到這里的房租便宜就過來了,因為憲兵隊經(jīng)常到學(xué)校宿舍抓人,宿舍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所以……”

    陳玉如的話我能理解,當(dāng)時的女子師范經(jīng)常和其他大學(xué)的學(xué)生一起到街上游行示威,抗議偽政府的無能和日本人的霸道,所以她們便成為了憲兵隊追捕的對象。

    “哦?!鳖伋卮鹆艘宦?,打開了大門,一副待理不理的樣子,在我看來,像她這種幾年來都不曾租出房去的房東,看見新租客,應(yīng)該跟看見財神似的眉飛色舞才對,而她的反應(yīng)卻截然相反。

    從我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陳玉如輕輕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壓低聲音對我說:“凌偵探,我勸你還是不要對著那朵花白費精力了,也許原因根本就不在那朵花上?!?/p>

    我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心說你一個小丫頭懂什么,就算我心里明白花絕對不會殺人,但我也要弄明白這朵花是怎么來的。

    后來的半個小時之內(nèi),我一直在找梯子,可是整個小樓里面,卻連一把高一點的椅子也沒有,最后,我只能對著高懸在頭頂?shù)暮谏裉m花望洋興嘆。

    三、陳玉如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我是說不光竇叔有問題?!?/p>

    “咚!”

    隨著一聲劇烈的鋼琴聲,我再一次快速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而如今那個披頭散發(fā)的白衣女人正坐在鋼琴旁邊,用雙手死命地捶打著琴鍵。

    我受夠了這種一驚一乍的蘇醒方式了,于是光腳從床上跳下來,噔噔噔地走到顏朝朝的身后,正想開口跟她說讓她以后不要隨便進我房間的時候,鋼琴卻傳來一聲更大的響聲,這一次,她直接用腦袋撞向了鋼琴。

    一條殷紅的血液沿著她的額頭,漫過她那雙空洞洞的眼睛,一滴滴地掉進了琴鍵的縫隙之中。

    原來,琴鍵中間那些黑色的污漬是血跡經(jīng)過長時間的凝結(jié)而成!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伴隨著顏朝朝每一次用力的拍打,那架早已經(jīng)走音的鋼琴發(fā)出了一陣嘶啞的聲響,仿佛是在痛苦的呻吟。

    我被眼前這個幾近瘋狂的女子驚呆了,一時間竟忘記去阻攔,她一邊狠命地拍打著堅硬的琴鍵,一邊大叫道:“我就是彈不好嘛,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樣!”

    正當(dāng)我思考她那句話什么意思的時候,竇叔卻從門外沖了進來,他一把拉起血流滿面的顏朝朝一邊埋怨我道:“凌先生你為什么不阻攔一下啊,你不知道小姐犯病的時候會傷害自己嗎?”

    我緩緩地后退一步,心想,這棟小樓也太邪門了,除了這個瘋女人不說,我覺得竇叔也有問題,前幾天我去雜務(wù)間找梯子的時候,曾看見他在一堆雜務(wù)之間瘋狂地翻找著什么,看見我之后臉上很不自然。

    顏朝朝已經(jīng)被竇叔重新帶回了房間,我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門外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凌先生,我可以進來一下嗎?”

    對了,還有這個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我名字的陳玉如,這里的一切都TMD太奇怪,太詭異了。

    我輕輕地站起身來,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我把她讓了進來,疑惑地看著她,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來找我,我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找她才對。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怎么會知道你的名字?”還未等我開口,陳玉如仿佛能讀懂我心里的想法似的,漫不經(jīng)心地對我說道。

    “恩。”我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盡量掩飾住心里更大的驚訝。

    “呵呵,”陳玉如輕笑了一下,“我只需要告訴你一個名字你就明白了,陳泊漢你認不認識?”

    “陳泊漢。”

    我獨自玩味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我太熟悉了,當(dāng)然我就是和他還有其他十六人一起被汪偽政府送到德國去“留學(xué)”的。所謂的留學(xué),其實就是去德國學(xué)習(xí)間諜技能,以便回過后打入重慶政府,替他收集蔣介石的情報。后來我們回國后才發(fā)現(xiàn)汪精衛(wèi)有親日嫌疑,所以當(dāng)時有很多人就主動跟偽政府劃清了界限,這其中就包括我和他。

    “他是我哥哥!”

    陳玉如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你哥哥如今怎么樣,后來汪政府沒有找他麻煩吧?”我想起這些年來自己被汪精衛(wèi)的手下追殺的情形,于是連忙問到,要不是自己憑借在德國學(xué)到的本領(lǐng),每次都能逢兇化吉,恐怕我早就已經(jīng)沒命了。

    “他死了!”頓了一下,陳玉如的眼圈突然紅了起來。

    “被特務(wù)給殺了?”

    “嗬——”陳玉如再次冷笑了一下,“不是,是死在了這里,死在了這棟樓里!”

    “啊?”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怎么會這樣。

    后來隨著陳玉如的陳述,我才得知,陳泊漢回國以后也跟我一樣做了私家偵探,再后來他也跟我一樣被顏朝朝請到這里調(diào)查黑色玉蘭花的事情,后來就死在了這里。在此之前,他曾用客廳里的電話給陳玉如打了一個電話——玉如,哥哥可能出不去了,這里有問題,第四個死去的人可能是私家偵探,還有第三個死去的人,根本就不是顏小姐的奶奶,有可能也是干我們這行的……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陳玉如和家人是在兩天后在醫(yī)院里見到哥哥的尸體的,據(jù)說他也是被吊死在了那棵玉蘭樹下。

    聽了她的話,我的心咯噔一下:“你是說,這里的玉蘭花專門殺私家偵探,這也太邪門了吧?!?/p>

    陳玉如微微一笑,卻并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壓低聲音說道:“我覺得這棟樓里的人有問題,黑玉蘭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我一直都想到這里來查清事情的真相,可是又擔(dān)心自己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直到你出現(xiàn)的那天,我一眼就看出你便是哥哥從德國帶回來的照片上的那個凌宵,他總跟我提起你,說你和他在德國的時候最要好……”

    我已經(jīng)懶得再追憶往事,連忙問道:“你是說竇叔有問題?”

    陳玉如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我是說不光竇叔有問題。”

    四、那笑聲很近,仿佛每笑一下,我臉部的汗毛都會跟著從她口中呼出來的空氣微微顫抖。

    我和陳玉如開始偷偷調(diào)查竇叔和顏朝朝是在進入小樓的第三天,直到那時我才知道陳玉如其實根本就不是女子師范的學(xué)生,一年多來她把自己偽裝成學(xué)生是想混在學(xué)生里面,偷偷地打探這里的消息。

    我從沒想過自己調(diào)查來調(diào)查去居然會把目標放到了雇主身上。直到我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了顏朝朝的身上,才發(fā)現(xiàn)其實有很多事情本來就不對勁。

    她一開始對我承諾說完成了任務(wù)會有一大筆酬勞,現(xiàn)在看來,那些錢對于她來說似乎太多了,除非她一開始就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拿到這筆錢。

    還有,隔壁臥室里的哭聲,當(dāng)時小樓里只有她一個女人,如果不是冤魂的話,就只能是她了。另外,房間里的那架鋼琴,她既然想要彈直接搬進自己的臥室里就好了,何必每天多此一舉地來我房間,她明擺著就是要嚇唬我,可能是想先把我逼瘋,然后自己好下手。又或者,是要制造小樓里面鬧鬼的假象,好在下一個“偵探”死后,成功地擺脫嫌疑。

    她如果是誠心想讓我來調(diào)查這件事情,為什么要像我隱瞞那些死者的身份,她是怕我知道后三名死者都是私家偵探的時候會對她產(chǎn)生戒備吧?

    后來的幾天,我不再去管窗外的玉蘭花的事情,只一心注視著顏朝朝和竇叔的一舉一動,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們兩個人仿佛并不怎么在意我到底去不去調(diào)查黑玉蘭,而是自顧自地忙著自己的事情,顏朝朝還是每天間歇性裝瘋賣傻地嚇唬人,而竇叔依然在每個房間里翻箱倒柜地找著什么。

    現(xiàn)在,最主要的問題全都集中在了一個方面,那就是如果真像陳玉如說的一樣,是他們在搗鬼的話,那他們?yōu)槭裁磫螁芜x擇私家偵探這個職業(yè)。一開始我本以為他們是偽政府的人,到后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是,偽政府的那群殺手才不會找這種掩人而目的由頭,想殺誰直接開槍崩了就是。

    隨后的幾天,顏朝朝神智不清的時候,還是經(jīng)常會偷偷溜到我的房間里面來“砸”鋼琴,我表面上看起來對她的這種詭異行徑已經(jīng)司空見慣,甚至能在她那并不怎么悠揚的琴聲中蒙頭大睡,但其實卻偷偷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樓下傳來陳玉如敲擊墻壁的聲音是在三月下旬,她用的是那種發(fā)電報的時候才用的摩斯電碼,這對她來說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因為在此之前她就是憑借從哥哥那里學(xué)來的識別電碼的本領(lǐng)在郵電部門找到工作的。

    “注意飯菜!”

    這是電碼里傳來的信息,我知道陳玉如的房間就在廚房的附近,最近她也一直在觀察著竇叔的一舉一動。

    我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夜色早已降臨,空氣中漆黑一片,雖然只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那棵玉蘭樹也已經(jīng)只還剩下一個模糊的剪影。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他們之所以遲遲不下手的原因了,原來他們是在等待月色全部消失的這個夜晚,那樣他們所做的一切,陳玉如就不會看到了。也許我早就該死在他們手下的,可是陳玉如的出現(xiàn)打破了他們原來的計劃,于是他們只能等待這樣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望著竇叔送上來的飯菜,我勉強對他笑了一下,說了聲謝謝,在他走掉之后不久便把那些飯菜全都倒到了床下,然后平躺在床上裝出一副睡熟了的樣子。

    直到幾個小時以后的下半夜,樓梯處才傳來窸窸窣窣的上樓聲。

    果然,他們是在認為陳玉如睡著了以后才對我下手。

    我從沒想過身材瘦弱而且后背微微有些駝的竇叔會有那么大的力氣,他在低聲跟身旁的顏朝朝說了句“看來迷藥生效”了之后,居然一下子將“癱軟無力”的我從床上拉起來,抗在自己的肩上向樓下走去。

    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聽到他的那句話時,我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口氣有種很不情愿的感覺。

    憑著自己的意識,我感覺他背著我下了樓,徑直朝著那棵古怪的玉蘭樹走去。

    當(dāng)他將我放在樹下的時候,我微微地睜開了眼睛,看見玉蘭樹上果然搭好了一條麻繩,繩子打了結(jié),一看就是“上吊”用的。

    我倒抽一口涼氣,顏朝朝的腳步越來越近,我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我感覺她在我身邊緩緩地蹲了下來,輕輕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近,仿佛每笑一下,我臉部的汗毛都會跟著從她口中呼出來的空氣微微顫抖。

    “都怪你們這些私家偵探,是你們害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疼愛我的那個人!”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示意身旁的竇叔將我抱了起來,然后她踩在花壇的邊緣,扶著我的腦袋,向著繩環(huán)慢慢地靠去。

    那一刻,我突然提起全身的力量,朝著竇叔猛地就是一腳。

    五、這一切都不關(guān)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愿意殺人,你做鬼也不要來找我。

    竇叔慘叫一聲,倒向了一邊,我也跌坐在了地上,見我跌倒,他連忙又撲上前來將我死死地按住了,他一邊按著我,還一邊不停地解釋:“凌先生,這一切都不關(guān)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愿意殺人,你做鬼也不要來找我?!?/p>

    透過他的肩膀看過去,不遠處的顏朝朝已經(jīng)摸起了花壇里那把生了銹的鐵鍬,正一步步地向我走來。然而,當(dāng)她快要走到我面前的時候,卻突然抽搐了一下,定定地站在了原地,瞪大了雙眼,惡狠狠地看著我。直到溫?zé)岬孽r血從她嘴角處滴下來,落到我的臉上時,我才隱約地看見一把利刃已經(jīng)從后面刺穿了她的腹部,從胸前露了出來。

    看到她的樣子,竇叔也一下子慌了起來,竟然緩緩地放開了一直抓著我的肩膀的雙手。而從顏朝朝的背后緩緩地走出來的那個人,正是還虛握著雙手的陳玉如,她的臉上寫滿了憤怒。

    “都怪,都怪你們這些偵探,當(dāng)年要不是……要不是爸爸找到你們,拍到了媽媽和竇叔在一起的照片,我爸爸也不會親手殺了她!都怪你……”

    倒在地上一直抽搐不停的顏朝朝還在喃喃地重復(fù)著同樣的字句,而此時的竇叔已經(jīng)撲到了她的身邊,不停地搖晃著她的肩膀,聲嘶力竭地喊道:“告訴我,告訴我那些照片到底在哪里?”

    看來,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原來是照片!

    顏朝朝還在冷笑著:“照片我早就燒掉了,我用它們要挾了你那么多年,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我恨我爸爸,他平日里就只知道搞學(xué)術(shù)和逼我練琴,我把十指都磨破了,后來傷口愈合,又慢慢地結(jié)了趼,他就會殘忍地用小刀將那些趼子割破,還說老趼會影響手指的靈敏度。后來媽媽和竇叔產(chǎn)生了感情,他居然找了一個私家偵探,拍到了他們的照片。然而,這個懦弱的男人卻不敢去找時任法務(wù)處長的竇叔報仇,而是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媽媽的身上,最后媽媽不堪其辱,吊死在了玉蘭樹下。你們知不知道,那一天玉蘭樹上的花朵,都是黑的,黑的!”

    “我恨你們這些私家偵探,是你們讓我家破人亡,我恨……自從十五歲那年起,我就發(fā)誓要殺光你們,全都殺光……哈哈哈——喀——喀喀?!?/p>

    顏朝朝的聲音越來越小,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清楚,她的牙縫里全是血,宛若二樓書房里那架老琴的琴鍵。

    “啊?。?!”

    竇叔拼命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開始坐在地上大叫,也許他根本就不會想到,當(dāng)年年僅十五歲的顏朝朝偷偷地從她爸爸的房間里拿出了那些私家偵探提供的資料,按照上面的地址來找他,以“不答應(yīng)就將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公諸于眾”為條件,要挾他一起殺死自己的父親之前,其實早就將那些照片燒毀了。

    他因為擔(dān)心自己的名聲被毀,寧愿放棄了原來的生活,改名換姓來到了這里,做起了顏家的園丁,被脅迫了十幾年,苦苦尋找了十幾年,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

    只見他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重新?lián)涞筋伋砼?,猛地拔出她后背上的刀子,又連連捅了幾刀,直到她完全斷氣才住手。

    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我根本就來不及上前制止!

    倒在血泊之中的顏朝朝似乎還在笑,她雙目圓睜,有幾粒塵土落在了眼球上,死不瞑目的樣子。而此時的竇叔已經(jīng)完全癱軟在地,很久以后,他才大聲地對我們吼道:“滾,你們快滾??!”

    此時的天空已經(jīng)微微泛白,我拉著陳玉如的手到樓上拿東西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在用刀刺顏朝朝的時候是戴著手套的,看樣,陳泊漢生前沒少教她這種其實并沒什么用的伎倆。

    二樓的書房里面,我收拾好了東西,轉(zhuǎn)身就看見了已經(jīng)等在門外的陳玉如,那一塊早先被竇叔抱走的琴布,此刻重新出現(xiàn)在了她的懷中,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找到的。

    她微微上前一步,一邊將琴布重新蓋到鋼琴上,一邊對我說:“有些鋼琴是會哭的,你懂嗎?”

    我勉強笑了一下,直到那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琴布的下方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剪出了五個黑洞。

    其實黑色的廣玉蘭只有五朵。

    六、伴隨著他們的死去,那朵黑色的廣玉蘭終于隕落在凄冷的夜風(fēng)中!

    我和陳玉如走下樓梯的時候,外面的光線已經(jīng)很亮了。

    我們平靜地向著掛在玉蘭樹上,表情扭曲的竇叔看了一眼,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我看見他的手中還緊緊地握著那把尖刀,而在他的身下,臉上布滿笑意的顏朝朝還在癡癡地望著樹上的那朵黑色玉蘭花。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竇叔的有些話其實是對的,失去了親人之后倍受打擊的顏朝朝在某些方面的確是癡了,要不然她怎么會把所有的仇恨都記在我們這些陌生人身上呢?

    后來的她拼命地捶打著那架鋼琴,卻再也彈不出一個能夠博得嚴厲的父親贊許的音符。

    正如陳玉如所說,后來的鋼琴,也許在哭泣。

    一陣涼爽的微風(fēng)吹來,玉蘭樹上那朵黑色的花朵緩緩地飄到了我的腳下,我躬身將它撿起時才發(fā)現(xiàn)它的布料跟琴布一模一樣。

    是了,這就是為什么我見到琴布的時候有種熟悉的感覺了,因為在它之前,站在樹下的我曾經(jīng)看到過那朵黑色的廣玉蘭。

    我輕輕地走到顏朝朝的身旁,將那朵玉蘭花放在了她虛握著的手中,然后和陳玉如一起走向了門外。

    我知道,不久以后,身后的小樓里便會出現(xiàn)另外一個傳說——身份不明的老園丁,在殺死自己的女主人之后,在玉蘭樹下自縊而亡。

    而伴隨著他們的死去,那朵黑色的廣玉蘭終于隕落在凄冷的夜風(fēng)中!

    猜你喜歡
    私家偵探玉蘭樹廣玉蘭
    一棵進城的樹
    龍門陣(2024年12期)2024-12-06 00:00:00
    白玉蘭
    雨中的廣玉蘭
    好交友的廣玉蘭樹
    快樂語文(2021年11期)2021-07-20 07:41:34
    A Private Practice
    A PRIVATE PRACTICE
    漢語世界(2020年5期)2020-10-23 07:20:14
    趕緊 [外一首]
    詩潮(2020年7期)2020-07-30 14:07:18
    風(fēng)中的廣玉蘭
    中國詩歌(2018年5期)2018-11-14 20:52:30
    校園的廣玉蘭
    校園的廣玉蘭(2)
    濮阳县| 高平市| 博白县| 桃江县| 定结县| 三亚市| 张北县| 达日县| 甘肃省| 连山| 麻阳| 都昌县| 象州县| 汉沽区| 揭西县| 普宁市| 望谟县| 兴国县| 古浪县| 漳浦县| 剑河县| 唐海县| 磐安县| 马尔康县| 南城县| 泰州市| 临沂市| 肥西县| 云林县| 堆龙德庆县| 陵水| 建始县| 汶川县| 临颍县| 新干县| 正安县| 绍兴县| 沙田区| 凤庆县| 北京市| 农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