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華松
(蘇州市吳中區(qū)人民法院,江蘇 蘇州 215000)
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起源于英國1972年的肯費特案,在1984年的英國《警察與刑事證據(jù)法》中得以正式確立。該項制度的主要內(nèi)容是: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在被警察訊問時,必須有一個合適的成年人在訊問現(xiàn)場,以防止未成年人受到警察的不當壓迫。警察在訊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時,若沒有合適的成年人在場,所取得的證據(jù)將被法官運用《警察與刑事證據(jù)法》第78條進行非法證據(jù)排除。英國的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自2003年以來被較為系統(tǒng)地引介入我國。目前,以云南昆明盤龍區(qū)、上海市、福建廈門市同安區(qū)三地的探索為代表,逐步形成的富有特色的“盤龍模式”、“上海模式”和“同安模式”,為我們系統(tǒng)調研和探索在少年司法審判程序中引入合適成年人制度提供了有益的參考和寶貴的第一手資料。但是,由于作為“植體”的英國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主要適用于偵查訊問階段,為數(shù)不多的研究也均集中于以偵查訊問程序為中心來探討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在我國的移植與本土化問題。同時,司法實務部門探索推進的“興奮點”也多聚集在偵查和檢察訊問階段。見諸報道的只有“上海模式”(從檢察訊問延伸至庭審階段)和寧波市象山縣人民法院開展的刑事審判程序中引入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的試點。因此,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在少年刑事審判程序中的引介問題還是當前少年司法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中相對薄弱的環(huán)節(jié),有必要展開進一步的研判?!皡侵薪?jīng)驗”是在客觀審視現(xiàn)存模式存在的合適成年人的選任標準參差不齊、法律地位不夠獨立、參與程度不夠、對參與制度的保護功能認識不足等基礎上展開的探索,力求對少年刑事審判程序中的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的建立和完善作出理論回應,并提供有力的實踐支持。
“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的基本含義是:在審理涉及未成年被告人的刑事案件時,由合適成年人參與開庭審理,協(xié)助未成年被告人與司法機關及其他訴訟參與人之間的溝通,緩解未成年被告人的疑懼、不安、緊張等情緒,促進訴訟程序正當化,提升審理教育功能,保障未成年被告人的合法權益并增進社會安寧的制度?!昂线m成年人參與制度”遵循未成年被告人權利本位主義理念,而不再以法定代理人為權利本位,這是這一制度的根本性質?!缎淌略V訟法》第14條第2款規(guī)定:“對于不滿十八歲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在訊問和審判時,可以通知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法定代理人到場?!蔽覈缎淌略V訟法》確立了法定代理人參與訊問的法定地位,但通常認為,“監(jiān)護是一種權利,即監(jiān)護權?!保?]308法定代理人參加訴訟也是基于其與未成年被告人之間的特定身份關系——監(jiān)護權派生的權利。故從總體上看,采取了把法定代理人到場看成監(jiān)護權延伸的立場。[2]218比如,在未成年人刑事訴訟中,法定代理人在刑事訴訟程序中具有獨立的訴訟地位,其訴訟行為不受被代理人意志的約束,在行使代理權限時無須經(jīng)過未成年被告人的同意,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意志獨立行使未成年被告人的訴訟權利。但是,關于親屬法上的身份權,在現(xiàn)代意義上本來就是以義務為中心的,監(jiān)護權的權利屬性中包含著義務的中心,配偶權、親屬權、監(jiān)護權概莫能外。[1]309與監(jiān)護權的義務對應的權利當然就是未成年人的權利,這一權利的核心地位往往被忽視了?!昂线m成年人參與制度”的構建重新審視了監(jiān)護權的根本屬性,它立足于為未成年被告人提供“法律上的適當保護”,將未成年被告人的權利作為制度設計的出發(fā)點,徹底轉變了以法定代理人處于訴訟權利本位的基本理念和現(xiàn)狀。具體體現(xiàn)為:設計法定代理人不到庭或“不合適”到庭情況下合適成年人的替代機制;沒有合適成年人到庭的情況下,不得開庭審判;建立合適成年人備選庫,尊重未成年被告人的意愿,為其提供最合適的“合適成年人”等。
1.“合適成年人”的概念較難取得未成年被告人的理解,合適成年人的選任標準參差不齊
2006年9月23日《南都周刊》刊載的《“合適成年人在昆明”:一個司法分流試點項目的昆明標本》一文介紹了有關合適成年人在第三次與未成年人會面仍未被理解和接納的現(xiàn)象,這表明要讓未成年人理解“合適成年人”這個引入才短短數(shù)年的舶來詞匯確非易事。未成年被告人由于不能理解合適成年人的概念、功能定位而不能很好地接納合適成年人,故較難建立起良好的信賴關系和高質量的溝通,由此,制度的保護、教育機能也就無法得到有效運作和釋放。為此,甚至有學者提出將“合適成年人”改為“青少年保護官”等其他名稱,以便于接受和理解。[3]54此外,合適成年人的選任標準參差不齊,影響制度運作的功能。上海、盤龍等試點地區(qū)合適成年人的來源主要有社會工作者、共青團干部、教師和社會志愿者等,總體上來說,具備豐富的人格、心理學專業(yè)知識的合適成年人比例并不高,合適成年人的選任忽視了這樣一個事實:實踐中,需要由合適成年人介入提供幫助的未成年被告人往往十分缺乏家庭關愛和社會認同,存在心理問題的情況較為普遍。只有具備心理學專業(yè)知識的合適成年人介入,才能有效化解未成年被告人的心理障礙,合適成年人始能取得未成年被告人的充分信任。而這種信任既是合適成年人發(fā)揮保護、教育作用的必要條件,又是確保判后合適成年人延伸參與幫扶矯正取得良好矯治效果的關鍵性因素。
2.合適成年人的法律地位不夠獨立
目前,人們對于合適成年人的法律地位及管理,比較一致的看法是,合適成年人以保護未成年人的利益為己任,不應依附于國家機關,也不應附屬于其他組織。但我國民間組織缺少人力、財力和物力的支持,力量非常薄弱,合適成年人機構必須得到政府部門和司法機關等的支持。如果把合適成年人機構完全社會化、民間化,很難發(fā)展。因此,設置合適成年人機構,必須在社會化、民間化和獲得政府支持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4]43-44但我國目前的合適成年人機構仍然較大程度依附于國家機關(司法機關聘用制并由司法機關進行管理),社會化程度不足,未能在社會化和政府支持之間達成平衡。這就造成了不僅在形式上無法契合合適成年人中立和獨立的法律定位,而且在實質上制約著制度保護功能的發(fā)揮。
3.合適成年人參與的程度尚顯不夠,對制度的保護功能認識不足
當前,合適成年人參與刑事審判的重心仍然停留在庭審程序本身,其在參與審前社會調查、庭審前和宣判后的保護教育及判后矯治幫教環(huán)節(jié)的作用還沒有得到充分的重視和發(fā)掘,在參與的廣度和深度上都存在進一步拓展的空間。同時,人們往往把少年刑事審判程序中合適成年人的功能單一化,即突出強調其教育功能而忽視了同等重要的保護機能。比如,上海的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的角色重心是參加庭審教育,以增強庭審教育的效果。[2]236事實上,無論是未成年人在庭審前的疑懼、壓抑的體驗,還是在庭審中緊張、害怕的感受,或是在有罪宣告后可能出現(xiàn)的心理危機,都要求合適成年人充分擔當起保護職責,從而實現(xiàn)對未成年被告人身心健康和順利推進訴訟程序的雙重保障,改善制度保護功能不足的現(xiàn)狀,形成教育與保護并重的制度機能。
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的“吳中經(jīng)驗”充分考量了既有試點模式的上述不足,由專業(yè)的合適成年人(“愛心媽媽”)介入少年刑事審判程序,開展審前社會調查,在庭審中對未成年被告人進行“全程保護”和感化教育,并在判決后適當延伸介入幫扶矯正環(huán)節(jié)。
蘇州市吳中區(qū)人民法院與區(qū)婦聯(lián)聯(lián)合成立了“愛心媽媽團”,合適成年人均是來自“愛心媽媽團”的成員。我們發(fā)現(xiàn),當向未成年被告人表明了“愛心媽媽”的身份后,他們都會自動將合適成年人與充滿溫情的“愛心媽媽”相聯(lián)系,大大增進了對制度的理解和接納。合適成年人以“愛心媽媽”為橋梁,易于與未成年人建立起良好的交流溝通,得以較快獲得工作對象的信任,順利進入工作流程;“愛心媽媽”的身份有助于增強“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在順利消解未成年人的疑懼、緊張、孤單等心理問題上的功能,成功拉近了合適成年人與未成年被告人之間的距離。
“吳中經(jīng)驗”的合適成年人雖由法院和婦聯(lián)發(fā)起設立,但明確賦予了合適成年人獨立的法律地位,對合適成年人實行自主管理,合適成年人參與審前社會調查、開庭審理及判后幫扶矯正的所有行為均保持中立性和獨立性。為了確立合適成年人的自主管理機制,吳中法院在“愛心媽媽團”之下設合適成年人管理辦公室,辦公室主任由合適成年人擔任。辦公室負責對合適成年人的日常管理及事務安排。盡管“吳中經(jīng)驗”起步時的合適成年人是法院和婦聯(lián)共同選任的,但辦公室成立后,“合適成年人”的遴選、培訓、制度實施監(jiān)督等工作均由辦公室自行負責,法院和婦聯(lián)則共同對合適成年人管理辦公室進行業(yè)務指導。合適成年人的中立性和獨立的法律地位是“吳中經(jīng)驗”不容動搖的制度之基。
1.合適成年人參與“審前社會調查”
(1)合適成年人參與在使未成年被告人得到心理撫慰和精神放松的同時,也使合適成年人得以充分掌握有關未成年被告人性格、活動、經(jīng)歷和生活環(huán)境等各方面的信息,從而有效開展“審前社會調查”工作。(2)除當面交流外,合適成年人前往未成年被告人的家庭、學校、所在社區(qū)、單位等開展社會調查,也可以就相關情況與社區(qū)司法矯正機構的人員進行溝通(特別是需要外省市社區(qū)矯正機構開展調查的案件),力求全方位掌握未成年被告人的情況。(3)合適成年人以其人格、心理學等專業(yè)知識和視角,用科學的方法完成社會調查報告。
2.合適成年人參與庭審“全程保護”和感化教育
(1)法院在開庭3日以前,向合適成年人送達《合適成年人出庭通知書》。開庭前,法庭將留出專門的時間,供合適成年人與未成年被告人進行開庭前的單獨交流。(2)在開庭階段,審判長或審判員應當向合適成年人告知權利義務。合適成年人對未成年被告人出現(xiàn)的生理、心理問題加以疏導,并對庭審活動進行監(jiān)督,實現(xiàn)“全程保護”。在法庭辯論終結后,未成年被告人進行最后陳述之前,合適成年人還要對被告人進行社會關懷教育。(3)庭審結束后,合適成年人應在庭審筆錄上簽名,并填寫《合適成年人在場書》,記錄審判過程是否有違法或損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行為。合適成年人再次與未成年被告人進行單獨溝通,并在為未成年被告人釋法的過程中,根據(jù)其的反應,有意識地與之進行交流溝通,并給予有針對性的關懷和指引。
3.合適成年人延伸參與判后幫扶矯正
案件判決生效后,合適成年人將配合人民法院對社區(qū)矯正及監(jiān)禁矯正的未成年犯罪人進行跟蹤幫教。合適成年人采取回訪、信函、電話等多種方式及時延伸介入幫扶矯正環(huán)節(jié),保證對未成年犯罪人開展持續(xù)性的心理輔導和社會關懷教育。合適成年人以其特有的人格、心理學專業(yè)知識以及對未成年犯罪人了解程度深、已經(jīng)取得未成年犯罪人最大信賴等優(yōu)勢,協(xié)助提升社區(qū)矯治的效果。
我們考察英國、日本等發(fā)達國家的社會調查制度可以看到,在調查過程中,調查人員需要運用心理學、社會學、教育學等專門知識進行工作,對少年的思想、性格、活動、經(jīng)歷及生活環(huán)境等進行全面調查后,向法院提交書面調查報告和結論。調查人員和該少年及其法定代理人面談也是調查的必經(jīng)程序。[5]167而在當前我國以社區(qū)司法矯正人員為核心的調查主體中,缺乏具備人格、心理學等專業(yè)知識的人員。此外,在調查程序中,社區(qū)矯正人員因未成年被告人被采取羈押措施等原因不開展與被調查人面談的調查程序。所以,司法實踐中社會調查報告缺乏科學性,甚至連真實性和準確性也往往也難以得到保證的情況已經(jīng)是不爭的事實,在這種情況下,將既具備人格、心理學專業(yè)知識,又與案件沒有利害關系,秉持中立性的獨立的訴訟參與人鍥入社會調查制度之中,對人民法院有效甄別社區(qū)矯正機構所作調查報告的可采性,全面客觀地掌握未成年被告人的情況提供了智力支持,對于人民法院依法正確判明導致未成年人犯罪的主客觀因素,科學選擇有針對性的行刑和保護方式,促進未成年被告人順利回歸社會而言,是十分有力的保障。
1.庭前介入的撫慰安定功能
刑事審判程序會不同程度地令未成年人產(chǎn)生疑懼、緊張、壓抑等心理體驗,這不僅會對他們的心理健康產(chǎn)生極大的傷害,而且也不利于他們在庭審中行使質證、辯解等訴訟權利?;诤线m成年人此前已經(jīng)與未成年被告人開展過的近距離對話,未成年被告人已經(jīng)消除了對合適成年人的心理隔閡,庭審前雙方再次進行的單獨溝通,可以及時緩解未成年被告人的身心焦慮和緊張情緒,有效建立他們對審判活動的信心。
2.庭審參與的疏導監(jiān)督功能
首先,刑事訴訟法修改以后,我國的刑事審判程序從英美吸收了一些對抗式程序的因素,法官的主導地位有所削弱,控辯雙方的對抗性有所增強,確立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抗辯式”審判方式。[6]327少年刑事審判的庭審程序也體現(xiàn)出一定的成人審判方式中的緊張對抗性質,此時,合適成年人出庭這一行動本身可以在公訴人與未成年被告人的兩造博弈之間形成一個緩沖區(qū),沖淡庭審中的緊張氣氛,體現(xiàn)對未成年被告人深厚的人文關懷。其次,合適成年人可以通過代行其享有的申請回避、發(fā)問、質證、提出新證據(jù)、辯護等訴訟權利,令未成年被告人感受到“父母般”的關懷,疏導和排遣未成年被告人內(nèi)心的緊張、害怕等心理感受。再次,由于未成年被告人理解能力和知識的欠缺,對公訴人、承辦法官或陪審員提出的問題可能一知半解,或者不能準確、恰當?shù)乇磉_自己的真實意思,甚至會因為對抗式程序的推進產(chǎn)生未成年被告人與公訴人、法官或陪審員與之間的溝通困難與障礙,嚴重影響審判程序的推進。“吳中經(jīng)驗”通過具有心理學專業(yè)素養(yǎng)的合適成年人在庭審程序中“穿針引線”,恰當行使訴訟權利,巧妙調和庭審氣氛,形成一個和緩的、類似于家庭會議的氛圍,就可以有效防止上述兩難情況的出現(xiàn),凸顯出制度的疏導功能。同時,合適成年人還以未成年人“準家長”的身份對審判活動中可能出現(xiàn)的違法或有損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行為進行監(jiān)督。這種監(jiān)督功能雖與辯護人的職能存在一定程度的重合,但形成了有效的銜接與互補,實現(xiàn)了對未成年被告人合法權益和身心健康的全面保障。
3.庭后釋法的關懷指引功能
由于大部分未成年刑事案件都能做到及時宣判,庭審結束后,未成年被告人已經(jīng)知悉了判決結果,合適成年人應當就判決向未成年被告人進行釋法。在這一階段,合適成年人根據(jù)未成年被告人的具體表現(xiàn),判斷未成年被告人的心理承受情況,與之進行有針對性的溝通,其立足點在于及時進行心理危機的預防和干預,調節(jié)他們的內(nèi)心意識結構,幫助其矯正解決因為有罪判決等原因可能引發(fā)的心理問題、確立改過自新的信心和決心。
4.制度的感化教育功能
由于審前社會調查的針對性保護、庭前撫慰安定、庭審疏導監(jiān)督和庭后關懷指引都是“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彰顯的對未成年被告人的程序關懷和保護,是一種同質的關愛,“吳中經(jīng)驗”將其規(guī)定為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的“全程保護”功能。同時,正如臺灣學者林紀東所說,少年法庭實以審判機關而兼具教育機關之性質……且為特殊之教育機關?!保?]137可見,對未成年被告人的教育功能是少年刑事審判活動,尤其是庭審程序中的重大命題。合適成年人具備心理學專業(yè)知識,易于找準和發(fā)現(xiàn)教育、挽救未成年被告人的“感化點”,“吳中經(jīng)驗”設計了“合適成年人在法庭辯論終結以后,未成年被告人進行最后陳述之前,對被告人開展社會關懷教育,使未成年被告人感受社會的關愛和溫暖”的環(huán)節(jié)。實踐表明,合適成年人在這一階段開展的感化教育效果十分明顯。制度的感化教育功能在“全程保護”的實現(xiàn)過程中得到不斷的增益和強化,并在最后集中開展的社會關懷教育環(huán)節(jié)得到充分釋放和體現(xiàn)。
5.合適成年人延伸參與判后幫扶矯正,實現(xiàn)了促進公平司法的功能
從審判實踐看,目前大多數(shù)法院對于本地未成年人判處非監(jiān)禁刑的比例較高,而對于流動人口中的外埠未成年則相對較少判處非監(jiān)禁刑,人為造成了不同居所的未成年犯罪人在司法上的不平等和不公平。然而,這種選擇往往只是基于法院判處非監(jiān)禁刑考慮的一個重要因素——未成年被告人是否具備監(jiān)護、幫教條件。對于大多數(shù)外埠未成年人來說都處于人戶分離的流動狀態(tài),基本上不具備監(jiān)護和監(jiān)管的條件成為束縛少年法庭處以非監(jiān)禁刑的重要因素。[8]220而在“吳中經(jīng)驗”的實踐中,對于在犯罪前在本地沒有固定住所但有固定單位的未成年犯,法院積極與原單位協(xié)調,依法不得開除未成年犯罪人,使未成年犯罪人具備由原單位所在地公安機關執(zhí)行,由當?shù)厣鐓^(qū)矯正機構有針對性地予以矯治的條件。未成年犯罪人在犯罪前在本地有固定住所的,法院則協(xié)商由其固定住所所在地公安機關執(zhí)行,并由當?shù)厣鐓^(qū)矯正機構有針對性地予以矯治。而“專家型”合適成年人再以“準家長”身份適時參與幫扶矯正,免除了法院對未成年犯罪人有關監(jiān)護幫教條件的顧慮,杜絕了因外來犯罪未成年被告人社會管理缺失而導致判決不公平的問題。
較之合少年刑事審判程序中適成年人參與制度的重大價值,無論是理念上的,還是制度實踐上的,人們對她的研究實在太少了。但我們也相信,理論界和實務界必能以強大決心與重大的使命感繼續(xù)推進包括“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在內(nèi)的我國少年司法制度的科學發(fā)展,逐漸構建起具有中國特色的少年司法制度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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