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巧麗 樊繼援 邱明才
Graves?。℅D)是臨床常見的自身免疫性甲狀腺疾病,確切的發(fā)病機制尚不清楚。目前認為GD的發(fā)生與Th細胞的增殖和極化異常導致Th1/Th2細胞平衡失調(diào)有關,但結論并不一致。趨化因子獨特的趨化特性在淋巴細胞向甲狀腺組織浸潤的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1]。因此本研究通過檢測血清Th1/Th2趨化因子CXCL10和CCL22水平,從趨化因子角度初步探討GD患者機體免疫平衡的偏離及其在GD發(fā)生機制及病情演變中的作用。
1.1 研究對象 選擇2009年4月—2010年2月我院內(nèi)分泌科的門診患者,按GD診斷標準進行篩選[2],并除外常見炎癥及免疫性疾病后共納入GD患者76例。根據(jù)就診時的治療階段進行分組,包括治療前組(初發(fā)或復發(fā)未治療的患者)34例,男13例,女21例,平均年齡(40±11)歲;治療緩解組(緩解組)22例,為抗甲狀腺藥物(ATD)治療2~6個月,甲狀腺功能正常,癥狀消失的患者,其中男11例,女11例,平均年齡(41±13)歲;治療平穩(wěn)組(平穩(wěn)組)20例,ATD治療1年半以上未停藥,甲狀腺功能正常半年以上的患者,男12例,女8例,平均年齡(41± 14)歲。選擇同期健康查體者15例作為對照組,男7例,女8例,平均年齡(39±10)歲。各組間性別(χ2=2.27)與年齡(F= 1.713)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均P>0.05)。
1.2 方法 收集相關臨床資料并取清晨空腹肘正中靜脈血5 mL,其中3 mL送本院檢驗科用化學發(fā)光法測定游離三碘甲狀腺原氨酸(FT3)和游離甲狀腺素(FT4),放免法測定甲狀腺球蛋白抗體(TGAb)、甲狀腺過氧化物酶抗體(TPOAb)和促甲狀腺激素(TSH)結合抑制免疫球蛋白(TRAb)。2 mL離心后血清置于-80℃保存,采用酶聯(lián)免疫吸附測定(ELISA)法成批檢測血清CXCL10和CCL22水平,試劑盒購自R&D公司,按照產(chǎn)品說明書進行操作。
1.3 統(tǒng)計學分析 采用SPSS 11.5軟件進行資料分析。非正態(tài)分布計量資料用M(P25,P75)表示并進行非參數(shù)秩和檢驗。其中2組間比較采用Mann-Whitney U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Kruskal-Wallis H檢驗;相關分析采用Spearman秩相關。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不同階段GD患者趨化因子比較 GD患者血清CXCL10和CCL22水平在治療前組明顯高于其他各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01)。治療緩解組低于對照組(均P<0.01)。治療平穩(wěn)組患者血清CXCL10、CCL22水平與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GD患者血清CXCL10和CCL22水平的比值在治療前組亦明顯高于治療后各組(均P<0.001),治療后各組這一比值與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見表1。
表1 不同病程GD患者血清CXCL10和CCL22比較 [M(P25,P75)]
2.2 治療前組趨化因子與甲狀腺功能、自身抗體的關系 治療前組34例患者血清FT3、FT4、TRAb、 TGAb及TPOAb水平分別為(25.63±11.00)pmol/L、(72.14±33.93)pmol/L、27.9(9.8,40.0)IU/mL、17.46(2.61,54.12)%及25.8(8.6,50.6)IU/L。血清CX?CL10和CCL22均與FT4水平呈正相關(均P<0.05),其余均無明顯相關性(P>0.05),見表2。
表2 GD患者血清趨化因子及其比值與甲狀腺功能、甲狀腺抗體的相關分析 (rs)
趨化因子又稱趨化性細胞因子,是一類具有趨化活性的蛋白分子,其表達類型和量的差異可反映機體Th1/Th2細胞的免疫平衡。本研究所檢測的CXCL10又稱干擾素誘導蛋白10(IP-10),主要由干擾素(IFN)-γ誘導表達,與CXCR3特異性結合,是Th1淋巴細胞的強力募集者,參與Th1介導的細胞免疫反應。而CCL22又稱巨噬細胞來源的趨化因子(MDC),與Th2細胞表面的受體CCR4結合,是Th2淋巴細胞的募集者,參與體液免疫[3-4]。
GD患者甲狀腺組織IP-10與人正常T細胞表達和分泌因子(RANTES)表達增強,其甲狀腺濾泡細胞(TFC)可經(jīng)IFN-γ誘導表達IP-10的mRNA,且與IFN-γ的mRNA水平呈正相關。于培養(yǎng)TFC的上清液中測得高水平的IP-10蛋白,同時IP-10的結合受體CXCR3在患者甲狀腺浸潤性淋巴細胞中表達增加,陽性率高于自體外周血[5]。在GD初期外周淋巴細胞CXCR3(Th1細胞特異)表達及血清中其配體CXCL10水平均顯著增加,同時CCR4(Th2細胞特異)的配體TARC水平亦升高。而經(jīng)甲巰咪唑治療3個月和6個月后均觀察到CXCL10和TARC水平的逐漸下降,CXCR3/CCR4比值隨病情的進展亦逐漸降低,因此認為他巴唑治療后免疫平衡優(yōu)勢由Th1向Th2轉變[6]。
本研究中GD患者血清CXCL10和CCL22水平在治療前顯著升高,Th1/Th2趨化因子的比值CXCL10/ CCL22也明顯高于治療后患者,提示趨化因子參與了GD發(fā)生的免疫調(diào)控,Th1、Th2細胞所介導的異常活躍的免疫應答共同參與了GD的發(fā)病,在病情活動期以Th1細胞免疫反應占優(yōu)勢。這一結果與目前大多數(shù)學者認為的GD Th細胞的偏移有階段性變化,可能早期向Th1方向極化,后期以Th2極化為主是一致的[1]。
本研究表明,治療后GD患者血清CXCL10、CCL22水平明顯下降,治療緩解組甚至低于對照組,而隨著進一步的治療,在治療平穩(wěn)期患者有所回升,與對照組相近,并未觀察到既往研究報道的血清CCL22水平隨CXCL10的下降而逐漸升高的趨勢[6],筆者認為可能與治療方案的不同有關。上述報道中GD的治療即抗甲狀腺藥物應用,以糖皮質激素治療為排除標準,而本研究中,大部分患者依據(jù)高代謝癥狀、甲狀腺腫大及突眼程度、合并甲狀腺功能亢進性肝損害、白細胞減低等情況而加用口服糖皮質激素的治療。國外有關GD與毒性結節(jié)性甲狀腺腫趨化因子水平比較的研究一致認為,血清CX?CL10水平取決于自身免疫炎癥反應進程而與甲狀腺功能高低無關,而糖皮質激素對機體自身免疫反應的影響是毋庸置疑的[7]。因此,糖皮質激素可能通過調(diào)節(jié)自身免疫平衡,促進機體免疫紊亂的恢復而有利于GD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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