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煒 張迎黎 呂路線
強迫癥治療前后的血漿腦源性神經營養(yǎng)因子水平
梁煒*張迎黎*呂路線*
目的 探討強迫癥患者血漿腦源性神經營養(yǎng)因子(brain 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水平及治療前后的變化。方法 以40例強迫癥患者及38名年齡、性別相匹配的正常對照為研究對象,患者組給予10周的抗強迫治療。采用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耶魯-布朗強迫量表(Yale-Brown Obsessive-Compulsive Scale,Y-BOCS)評定患者的癥狀;采用酶聯免疫法測定血漿BDNF濃度。結果 患者組治療前和治療10周后血漿BDNF濃度分別為(2.12±0.45)ng/mL、(2.18±0.74)ng/mL,均明顯低于正常對照組[(4.15±1.83)ng/mL],且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患者組治療前后BDNF濃度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患者組基線時的BDNF水平與Y-BOCS、HAMA及HAMD減分率的相關無統計學意義(P>0.05)。BDNF治療前后變化值與Y-BOCS、HAMA及HAMD減分率的相關也無統計學意義(P>0.05)。結論 BDNF可能參與了OCD發(fā)生,但其與臨床療效的關系有待進一步探討。
腦源性神經營養(yǎng)因子 強迫癥
強迫癥(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OCD)至今病因不明,目前的研究顯示強迫癥患者存在涉及額葉、顳葉、紋狀體、扣帶回和丘腦等部位的腦影像學異常,提示其可能存在神經發(fā)育異常[1-2]。腦源性神經營養(yǎng)因子(brain 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是腦內重要的神經營養(yǎng)因子,其主要作用是保護及促進中樞和外周神經細胞損傷后再生,調節(jié)細胞增殖分化,參與海馬長時程增強效應形成及神經元可塑性調節(jié),因此BDNF被認為是精神疾病神經發(fā)生假說的重要環(huán)節(jié)[3]。目前國內外有關抑郁癥、精神分裂癥BDNF的研究較多,而較少關注OCD患者治療前后BDNF水平的變化[4-6]。本文擬了解強迫癥患者治療前后的血漿BDNF變化,為進一步了解強迫癥發(fā)生機制并為治療提供依據。
1.1 研究對象 為來自2009年1月至2010年10月新鄉(xiāng)醫(yī)學院第二附屬醫(yī)院門診或住院的強迫癥患者。入組標準:①所有入組患者經兩名副主任醫(yī)師明確診斷,符合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第三版(Chinese Classification and Diagnostic Criteria of Mental Disorders Third Edition,CCMD-3)強迫癥的診斷標準;②耶魯-布朗強迫量表(Yale-Brown Obsessive-Compulsive Scale,Y-BOCS)總分>16分;③入組前1周以上時間未服用抗強迫藥物,正在服藥治療的18例患者,停用正在服用的抗強迫藥物1周(2例服用氟西汀者要求2周)后入組;④年齡16~45歲;⑤自愿參加本研究。排除標準:①嚴重軀體疾病、腦器質性疾病或物質濫用史;②癲癇、腦外傷、腦手術史及腦內金屬器械等。共納入40例患者,男性23例,女性17例,年齡16~40歲,平均(22.48±6.89)歲。
正常對照組選取年齡、性別與患者相匹配的健康人,來自本院職工、進修醫(yī)師或實習學生。90項癥狀清單篩查無精神障礙;無精神疾病家族史;愿意參加本研究。排除腦器質性疾病、嚴重軀體疾病、藥物濫用以及懷孕或哺乳期婦女;共納入38名,男性20名,女性18名,年齡17~41歲,平均(22.25±6.48)歲。兩組比較,年齡(t=0.16)、性別(χ2=0.19)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本研究獲得新鄉(xiāng)醫(yī)學院第二附屬醫(yī)院倫理委員會的批準,所有入組對象均知情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方法
1.2.1 臨床治療及資料收集 患者組給予選擇性5-羥色胺類藥物抗強迫治療10周。其中,氯米帕明8例,帕羅西汀10例,氟伏沙明11例,氟西汀8例,舍曲林3例。睡眠障礙時輔以苯二氮草類藥物,12例患者研究期間合并苯二氮草類藥物。23例難治性OCD患者合并使用經顱磁刺激治療。治療前后,采用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評定焦慮癥狀,用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評定抑郁癥狀,Y-BOCS評定強迫癥狀。
1.2.2 血漿BDNF測定 患者組治療前后和對照組入組時晨空腹抽取靜脈血10 mL,置于EDTA抗凝真空管中,高速離心20 min,取血漿凍存于-80℃ 冰箱,指標測定前避免反復凍融。以試劑盒(購自美國R&D公司)采用酶聯免疫(ELISA)法測定血漿BDNF質量濃度。
2.1 患者組治療前后焦慮、抑郁、強迫癥狀比較 患者組治療后10周抑郁、焦慮、強迫癥狀的評分均較治療前明顯下降(t=13.81,P <0.01;t=12.96,P <0.01;t=7.92,P <0.01)。見表1。
表1 2組BDNF濃度及患者組治療前后焦慮、抑郁、強迫癥狀評分(±s)
表1 2組BDNF濃度及患者組治療前后焦慮、抑郁、強迫癥狀評分(±s)
1)與治療前比較,經配對t檢驗,P<0.012)與對照組比較,經獨立樣本t檢驗,P<0.01
n HAMD HAMA Y-BOCS BDNF(ng/mL)患者組療前 40 15.15±2.41 16.23±2.05 32.69±2.17 2.12±0.452)38 - - - 4.15±1.83治療10周 40 6.24±3.001)9.58±2.701)28.14±2.701)2.18±0.742)對照組
2.2 OCD組與正常對照組血漿BDNF濃度比較 基線時,患者組BDNF濃度低于正常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6.63,P<0.01)?;颊呓M治療10周末血漿BDNF濃度仍低于正常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6.16,P<0.01);治療前后差異無統計學意義(t=0.38,P>0.05)。見表1。
2.3 相關分析 以Y-BOCS、HAMA及HAMD減分率作為臨床療效指標,相關分析未發(fā)現基線時的BDNF質量濃度與臨床療效指標之間相關(r分別為 -0.12、-0.04、0.26,均 P >0.05)。BDNF治療前后變化值與Y-BOCS、HAMA及HAMD減分率也無明顯相關(r分別為-0.01、-0.08、-0.24,均P>0.05)。
由于BDNF對于維持正常的神經生理功能有重要的作用,國內外均有研究認為BDNF參與了多種神經精神障礙的病理生理過程。BDNF來自血小板、腦神經元細胞、血管內皮細胞等,可以通過血腦屏障,在周圍血液和大腦中經歷著相似成熟、老化過程,因此周圍血漿中BDNF水平可以部分反應大腦中該物質的水平[7]。本研究對OCD患者與正常對照進行比較,探討OCD患者的血漿BDNF水平以及治療的影響。
本研究顯示,治療前強迫癥患者血漿BDNF濃度明顯低于正常對照,與國內外的研究結果一致[8-9]。Maina等的研究顯示OCD患者組血漿BDNF水平較正常對照組降低,并且BDNF水平與強迫癥狀嚴重程度之間無相關性[8]。國內王媛等[9]的報道也支持這一結果。但國內外還未見到OCD治療前后血漿BDNF濃度變化研究的相關報道。本研究的結果顯示,盡管治療后患者抑郁、焦慮、強迫癥狀顯著改善(P<0.01),OCD患者降低的血漿BDNF濃度雖然較基線有所升高(由基線的2.12±0.45 ng/m l升至2.18±0.74 ng/m l),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而且較正常對照仍降低(P<0.01)??赡苡捎贐DNF作為一種神經可塑性營養(yǎng)因子,其血漿水平恢復滯后于臨床癥狀緩解,而本文觀察時間較短;也可能BDNF作為一種反應OCD患者神經發(fā)育異常的標記物,其血漿濃度降低存在某種不可逆性。進一步的分析結果顯示,基線BDNF水平、治療前后BDNF水平變化均與Y-BOCS、HAMA及HAMD減分率無明顯相關(P>0.05),提示BDNF血漿水平可能不可預測OCD臨床療效。既往研究顯示精神分裂癥、社交焦慮癥及廣泛性焦慮癥患者的BDNF濃度均較健康對照降低[5,9],提示 BDNF 異常并無疾病特異性,而可能與神經元損傷、神經可塑性機制等相關;推測神經發(fā)育異??赡苁嵌喾N精神疾病的共同病理生理。
本研究初次探討了OCD患者治療前后血漿BDNF水平變化,初步結果提示BDNF可能參與了OCD發(fā)病的病理機制。由于樣本量較小、觀察時間較短,并且僅僅檢測了患者血漿中BDNF含量,是否能完全代表中樞神經系統BDNF的含量,以及BDNF變化與臨床癥狀改善的確切關系還有待于今后進一步研究。
[1] Huyser C,Veltman DJ,de Haan E.Paediatric 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a neurodevelopmental disorder Evidence from neuroimaging[J].Neurosci Biobehav Rev,2009,33(6):818 -830.
[2] Rotge JY,Guehl D,Dilharreguy B.Provocation of obsessive-compulsive symptoms:a quantitative voxel-basedmeta-analysis of functional neuroimaging studies[J].J Psychiatry Neurosci,2008,33(5):405-412.
[3] Pardon MC.Role of neurotrophic factors in behavioral processes:implications for the treatment of psychiatric and neurodegenerative disorders[J].Vitam Horm,2010,82:185 -200.
[4] 沙維偉,張玉梅,張曉斌,等.改良電抽搐與抗抑郁藥對抑郁癥患者血清腦源性神經營養(yǎng)因子影響的對照研究[J].中國神經精神疾病雜志,2009,35(6):365 -367.
[5] 陳大春,李艷麗,修梅紅,等.利培酮治療首發(fā)精神分裂癥患者血清腦源性神經營養(yǎng)因子的變化及其與臨床療效和認知功能的關系[J].中國神經精神疾病雜志,2010,36(9):529 -532.
[6] PedriniM,Chendo I,Grande I,etal.Serum 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 and clozapine daily dose in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a positive correlation[J].Neurosci Lett.2011,491(3):207-210.
[7] Karege F,Schwald M,Cisse M.Postnatal developmental profile of 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 in rat brain and platelets[J].Neurosci Lett,2002,328(3):261 -264.
[8] Maina G,Rosso G,Zanardini RJ.Plasma levels of 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 in drug-naive obsessive-compulsive patients:a case-control study[J].Affect Disord,2010,122(1 - 2):174 -178.
[9] 王媛,肖澤萍,林治光,等.焦慮障礙患者血漿腦源性神經營養(yǎng)因子水平的研究[J].上海交通大學學報(醫(yī)學版),2009,29(8):939-943.
R749.7
A
* 新鄉(xiāng)醫(yī)學院第二附屬醫(yī)院(河南新鄉(xiāng) 453002)
E-mail:lvx928@126.com)
2011-03-24)
(責任編輯:曹莉萍)
·論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