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子彈一直飛

　　編者按：
　　張山，女，中國運動員。在巴塞羅那奧運會上取得射擊金牌，她不僅創(chuàng)造了“巾幗不讓須眉”的奇跡，同時以200發(fā)子彈無一脫靶的出色表現(xiàn)把自古以來“百發(fā)百中”的傳說變成了事實，把奧運會這項紀錄推到了不可能再破的頂點。同時，她也成為多年來打破歐洲選手對這一項目壟斷的第一位中國女性。時隔20年，2010年11月23日，在廣州飛碟中心靶場舉行的廣州亞運會射擊項目女子雙向飛碟團體決賽中，中國隊（魏寧、張山、魏萌）以201中的成績獲得冠軍。
　　
　　廣州亞運會上的一桿“老槍”
　　
　　20年前，我第一次走上亞運會的賽場，那時，我與隊友們一起成為了北京亞運會女子雙向飛碟的團體冠軍，還奪得個人冠軍。20年后的2010年，我這個42歲的老槍又出現(xiàn)在廣州亞運會的賽場上。
　　其實我一直沒有離開賽場，只是說大家都覺得好像記憶突然一下子到20年前，因為只有我參加過北京1990年的亞運會，所以感覺我突然一下回到20年后的廣州，因為這次也是亞運會又回到了中國，是中國第二次舉辦亞運會，所以很多人都說，20年前參加比賽，20年后又參加比賽。其實他們把中間那一段時空給刨掉了。
　　其實，像我這樣的，在賽場上掙扎20年以上的運動員其實很多很多。作為一個運動員來說的話，不管是在年輕的時候，還是像我現(xiàn)在這個年齡，我覺得就是一個運動員而已，只是說從一個年輕的運動員變成了一個老運動員。
　　其實我覺得每一次比賽對我來說都有吸引力。這么多年沒有離開賽場，真正的是因為我離不開射擊。所以，從第一次打比賽到現(xiàn)在，在我20多年經(jīng)歷當中，我倒是覺得比賽其實就是一個比賽，只不過冠以了不同的名字而已。
　　2010年11月23日，我終于站到了亞運飛碟賽場上?？赡苁且驗橛形疫@桿老槍參賽的緣故吧，飛碟賽場不僅看臺坐無虛席，就連記者人數(shù)也創(chuàng)下新高。
　　不光是觀眾和記者這樣想，我也感覺自己老了。比如說我的眼睛，我覺得我原來的成績那么好，有一個重要因素是因為我的眼睛好的緣故。因為人們常說，你在年輕的時候眼睛越好，當你到達一定年齡后你的眼睛老化的程度也可能越快。我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老花眼了，并且現(xiàn)在散光的程度還比較高。在平時，我去看書可能會好一點，但是當我拿出手機看信息的時候，旁邊所有人都會笑話我，因為我一定是瞇著眼睛，然后把手機拉的很遠，這樣才能看清手機上面的內(nèi)容。
　　這么大年紀，又來參賽了。對于比賽的結(jié)果，我并沒有想太多。其實不管是以前的比賽，還是這一次廣州亞運會，對于我來說，每一次比賽其實就是一次自我的挑戰(zhàn)，每一次比賽其實也就是自我一種幸福的享受。所以，我覺得不管將來還能夠打多久，其實都是努力地在享受比賽的過程。至于比賽結(jié)果是什么，當比賽結(jié)束的那一刻，你就知道了。
　　團體賽整整打了3個半小時，我在第一組射擊中25中24，狀態(tài)還不錯。不過，或許是受風速的影響，此后的兩組我分別打出20中、21中。所幸的是，我的隊友魏寧發(fā)揮出色，最終中國以絕對優(yōu)勢奪得冠軍。20年之后，當我再次登上亞運會的最高領(lǐng)獎臺時，真的很感慨，在比賽中，每一發(fā)我都會去創(chuàng)造，每一發(fā)我都在享受。20多年來我從沒有厭倦的感覺。不僅是我，相信所有這些在靶場上的運動員都是如此。而今，對事業(yè)的追求終于得到了回報。
　　比賽贏了，我當然高興，也會為勝利而歡呼。但是，我從來不認為沒有獲得冠軍就是失敗，不會因比賽不如意而感到沮喪。其實不管你是歡呼還是沮喪，給你表達情緒的也就只有三分鐘的時間而已?？赡墚斈惚荣惤Y(jié)束的那一瞬間你會歡呼，當你走上領(lǐng)獎臺的那一瞬間你會歡呼。但是所有的人，只要走下了這個領(lǐng)獎臺，你會摘掉自己的金牌，從那一刻開始，它又是一個起點，重新開始你的按步就班的、重復過去的那種生活。
　　
　　一個女人的內(nèi)心獨白
　　
　　我是2004年雅典奧運會結(jié)束以后結(jié)婚的，這六、七年我覺得我真是屬于一個非常幸福的女人。從2005年開始，為了全力以赴備戰(zhàn)全運會，很長時間我都是生活在中國，我的先生是一個澳大利亞人，生活在澳洲。盡管他非常喜歡在現(xiàn)場看我的比賽，為了不影響我，他當時沒有過來。但是幾乎每天晚上他會問我，明天你幾點起床，第二天早上他一定會按時地去叫我起床。他是2009年來到中國，跟我生活在一起，應(yīng)該說這些年我們在一起最長的時間了。我覺得我這幾年一方面在享受做運動員的一種生活，一種身份。同時也在享受我作為人妻這樣的生活，這樣的身份。所以，我這幾年既是一個大姐，也是一個妻子，我也在享受一個小女人的生活。
　　我想我還能夠繼續(xù)打下去，還能夠這么幸福地去享受射擊，跟我的婚姻有很大關(guān)系。因為，首先我的先生是因為愛上射擊才愛上了我，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愛射擊可能比愛我還要更多，常常我是在他的推動之下，去更加地愛射擊。所以，我們經(jīng)常會在一起去打槍，也經(jīng)常會說到槍的問題。一說到射擊的時候，他會推動著我，到訓練場說去。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個婚姻，所以讓我們常常會在一起。
　　我覺得對于一個女人來講，婚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生活在澳洲的時候，我生活在中國。因為他在澳洲，所以我不能長時間在國家隊?，F(xiàn)在我們國家隊的領(lǐng)導和教練，在對待運動員方面是非常人性化的。因為知道我這樣一個現(xiàn)實情況，他們考慮到我的年紀，考慮到我的婚姻，也能夠?qū)捜菸遥屛易约河凶銐虻淖杂煽臻g。
　　我常常會到澳大利亞去，也會到其他地方去跟我的先生在一起，過一段時間的婚姻生活。但是畢竟我還要回來，還要回到這樣一個隊伍里面，還要跟他聚少離多。但是我覺得，因為有我先生對射擊的熱愛，所以他能容忍我長時間不跟他在一起。
　　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說，我又覺得既然你已經(jīng)是婚姻當中一個角色，你是不是應(yīng)該對這個婚姻負責任，或者是說付出更多一些。實際上對于一個運動員來說，我已經(jīng)做到極致了，我完全可以放棄，完全可以去進行一些別的工作，能有更多的時間去維護自己的生活。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討論這個問題，當然也會抱怨，說我們經(jīng)常不在一起?？墒?，他真的太愛射擊了，所以說他會容忍我，會支持我，也會去寬容我們這樣的一種婚姻的狀況。他跟我說，你去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吧。因為你嫁給我之前，你已經(jīng)是這樣了，我不想改變你。
　　其實在我這個年紀的女人，大都在相夫教子，或者每天過著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規(guī)律、安穩(wěn)。而我的生活一直是奔波于各地，在天上飛來飛去，一直處在承受壓力和釋放壓力的過程中。和別的女人相比，我的生活跟她們最相似的一點應(yīng)該是做飯了。
　　做飯，是最愉快的事情。我從１９９６年開始做飯，因為那個時候父母身體不好，有段時間分別住在不同的醫(yī)院，結(jié)果我就做得特別用心。在澳大利亞的時候，每天生活中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給老公做飯吃，在家沒什么事情，就研究怎么做一頓自己喜歡、老公也喜歡吃的飯。我的手藝非常不錯，以前在成都家里的時候，侄子、侄女如果要來吃飯首先就問，是不是姑姑做飯，如果是他們肯定就要說，那我們都要回來，包括現(xiàn)在我先生的女兒，只要一說邀請她們來我家吃飯，就要問是“山”做嗎？她們會給我點幾道菜，其中一道肯定是餃子，我自己和面、搟皮、和餡，自己包。
　　我也是愛美的女人，但是照鏡子最多的時候是每天上靶場前，因為要戴帽子戴眼鏡。我還喜歡對著鏡子舉槍，查看自己的動作。平常對著鏡子的時候，也會發(fā)現(xiàn)臉上的皺紋多，會發(fā)現(xiàn)皮膚很干燥，在那一刻想起來，啊，得抹點東西。大概是因為打飛碟總要風吹日曬，沒有太注重保養(yǎng)。曾經(jīng)有個朋友為了強迫我去美容院，預(yù)約了５次，最后我還是沒去，把人家氣壞了。我有一幫很好的女朋友，都特別注重形象，很時尚，我是最特別的一個，平常幾乎不化妝，買衣服也不會看流行?？墒俏矣羞@些朋友，她們會給我買衣服、做衣服，根本不用打招呼，我回去只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衣服穿我身上絕對非常好，我曾經(jīng)開玩笑說，我穿的是“百家衣”。
　　
　　我還喜歡讀書、聽音樂，我有很多鄧麗君、蔡琴、辛曉琪的磁帶。每次去K歌，我都會唱蔡琴的《你的眼神》。不過，我不是一個體育愛好者，看電視從不看體育頻道，上網(wǎng)從不瀏覽體育網(wǎng)頁。盡管如此，所有體育運動我都接受，也都愿意嘗試。比如在籃球方面，我還曾一度進行過專業(yè)訓練，只是身體條體不允許我有太大的發(fā)展；在網(wǎng)球場上，我抄起球拍時，別人都覺得動作看上去很規(guī)范；在乒乓球臺前，我也會有模有樣地玩一些削球的打法；在高爾夫球場，第一次摸桿就有教練告訴我，從現(xiàn)在開始練吧，你一定能打到專業(yè)級；在羽毛球場，李永波對我說，你要是早一點來就好了，沒準兒還能打出好成績……但這么多體育運動，我真正離不開的就是飛碟。
　　從我的內(nèi)心說，實際上我特別樂意做一個小女人，特別不喜歡動腦筋，很多事情我特別想依附于我老公，最好什么事情都能把我照顧得很好。我是一個很懶惰的人，每天就想什么都不做，在家坐在沙發(fā)上，一邊喝茶，一邊看喜歡的電視劇，特別享受那種愜意的生活。最好一整天一整天的，就那么過日子。
　　他是個常常想要制造浪漫的人，比如１１月７號是我們結(jié)婚的周年紀念日，那之前我曾經(jīng)說起，嘗試做一件白色的訓練服。有一天，我突然接到郵局電話，讓我去取包裹。我知道一定是他寄的包裹，就問他是什么，他說不告訴你，這是一個驚喜，你猜？我第一個猜的就是射擊服。因為他喜歡射擊，喜歡與此相關(guān)的所有的物品。結(jié)果打開是一件白色的。其實我說過很多次，沒有必要，而且這件衣服大概２６００塊錢，很貴，但是他表達的愛意不是用錢來衡量的，而且我已經(jīng)做了一件白色的了。他就因為聽到我一句話，就覺得那是最好的禮物。他甚至有時候像個小孩子一樣，我家住１２層，我坐電梯，他走下去，當他先到的時候，常常會躲在旁邊，等我出來的時候給我一點驚嚇，后來習慣了從來就嚇不到了。
　　我是個幸福的女人，一個幸福的中國女人，因為我可以兼顧事業(yè)和家庭，靶場上擊碎碟靶的幸福加上生活中小女人的幸福，才是我完整的幸福。
　　
　　關(guān)于選擇和命運
　　
　　有人告訴我，女人分三類，一類是渴望做別人“背后的女人”，一類是努力往前沖的女人，一類是因勢而動的女人。我內(nèi)心希望成為第一類人，但現(xiàn)實中，我是第三類，我往往做的都是沒有準備做的事情，好像命運冥冥之中給我安排好了路。
　　到現(xiàn)在，我最感謝的就是我的父母，當年即將高考之前，教練選我到射擊隊，他們尊重了我的選擇，說實在的，在那個年代，考上大學不是很容易的事，家里能有個大學生真的是可以光宗耀祖的。我真的特別榮幸能夠有這么開明的父母，能給我那么多自主權(quán)，讓我有獨立的思考能力。
　?。保梗梗材戤斘掖蛲陫W運會之后，這個項目取消了，就是命運的又一個安排，讓我成為最幸運的人。李寧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所有的運動員，如果你堅持，都將以失敗告終。這是絕對的。當別人要承受關(guān)于運動員見好就收，怕失敗的壓力的情況，我，好像老天就直接告訴我，該去上學了，沒有任何自我的和外界的壓力，自然而然就可以轉(zhuǎn)業(yè)轉(zhuǎn)行。如果沒有取消，我可能不會去大學，對于父母的夢想不知道要往后推多少年。如果沒有取消，我不可能堅持到現(xiàn)在。因為我們國家的女子飛碟人才不會斷，不會有那么需要我站出來的境況。因為在這個訓練體制之下，運動員都會有自己的后顧之憂，而我很幸運，那么早的一個奧運冠軍頭銜給我?guī)淼牟恢皇菢s譽，在生活上也讓我不用為自己的將來考慮太多。
　　安安心心上了四年學，就在我準備好了干別的事情的時候，這個項目恢復了。那時候，這個項目的女運動員全部都離開了，其實我也離開了，但是不管怎么樣，人們對我很關(guān)注，有很多年輕運動員進入到這個行列中來，是因為有了張山的影響，所以我想，我必須得回來，把這個項目哪怕能夠帶一程扶一程。這是無可推卸的責任，也是我愿意干的事情。
　　很多人覺得你很了不起，經(jīng)過那么多起起伏伏，到現(xiàn)在還當一個運動員，跟我同時代的，包括我后面幾屆拿奧運冠軍的，就剩我一個人還在，但是從我內(nèi)心來講，我倒覺得我選擇的是一條最輕松的生活道路，因為這是我最熟悉的生活。
　　
　　“老槍”的沉思
　　
　　其實從事業(yè)這個角度來說的話，我從來不希望自己一直充當一個特別優(yōu)秀的射擊運動員，繼續(xù)肩負起為國爭光的重大責任。我覺得到現(xiàn)在這個年齡，不應(yīng)該再去承擔這樣一份重擔，而應(yīng)該由年輕的運動員來接上。因為跟我們這些老一代的運動員相比，他們有著更高更遠的目標。所以說只有他們才能夠讓我們這樣一個項目，能夠更好地發(fā)展下去。就像這一次亞運會，我們的個人冠軍是被魏寧拿到，而不是被我這樣一個上歲數(shù)的人。這就預(yù)示著我們這個項目后繼有人，預(yù)示著我們這個項目在今后的20年的時間里，會去拿到更多的冠軍。
　　在過去幾年的經(jīng)歷中，我有機會參加了很多的社會活動，也都給我?guī)砹诵碌挠|動。比方說我到了珠峰大本營，當我看到珠峰的這一瞬間，我覺得異常的激動。那是多么美的一個地方啊，我居然可以站在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峰上看到了地球的最頂端。同樣在2008年，也就是剛剛到了珠峰下來沒兩天的時間，我經(jīng)歷了5·12地震。我是5月11日從外地回到成都，5月12日的下午，我剛剛離開我的家，沒有感受到地震那一瞬間的搖動，因為當時我正在開車，并且開的是一段不太平整的路，我只是看見路邊的人都有一種驚恐的感覺，那個時候才知道地震了。但是在地震后，當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家里柜子上面的東西都掉在了地下，柜子也都移位了，可以想象當時的震動挺大的。后來我去了數(shù)次地震災(zāi)區(qū)，做了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那個時候我覺得所有的四川人可能都改變了很多。這一次的地震，讓四川人更加地頑強，更加地團結(jié)，甚至于更加地樂觀。對于我也是這樣的。我想凡是經(jīng)歷過5·12地震的人，當你再面對生活中困難的時候，你會覺得你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最困難的時期，現(xiàn)在就什么都無所謂了。
　　由此再說到一個運動員的勝敗觀，我覺得就更加的無所謂。不光是因為20多年的磨礪，從1990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第一次參加亞運會，到廣州亞運會的時候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勝敗沉浮，這一切其實什么都不重要，關(guān)鍵的就在于做好你現(xiàn)在的自己。在2008年之后，我一方面在準備全運會，另一方面又成為了印度國家隊的飛碟教練，那是我第一次作為一個真正的教練員的身份，去對其他運動員進行指導。這樣的一個教練經(jīng)歷，我覺得又好像重新認識了很多。因為作為一個教練畢竟他和運動員的角度是不一樣的，而對于這個項目的認識，原來僅僅從運動員的角度來認識自己，而作為一個教練員，在對不同的運動員進行訓練的時候，會從不同的角度重新去理解飛碟射擊這樣一個項目。所以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對我自己在射擊過程中所出現(xiàn)的很多的問題，更能夠客觀地去解決了。
　　這一次亞運會有一個細節(jié)，從我內(nèi)心來講，它是一種怪怪的感覺。當我們資格賽結(jié)束以后，我們?nèi)齻€選手同分，其中只有一個人可以進入到?jīng)Q賽，一個是我，場上最老的一個運動員；另一個是魏萌，我們中國隊最年輕的一個運動員；再一個是我當年在印度執(zhí)教時的一個隊員。同分決賽就是我們?nèi)艘粯尪▌儇?，這真的是非常殘酷的。抽簽排順序的時候，我心里邊就有特別怪異的感覺。最后我得到這樣一個資格。但是對于我來說，打進了前六名和沒打進前六名其實都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打進了前六名就意味著我把我們的年輕隊員的機會給搶過去了；如果打不進前六名，不論是她們中的誰打進決賽，從我內(nèi)心來講，作為一個大姐，作為一個教練，我居然沒有打過她們，這都是一種非常非常矛盾的一種心態(tài)。所以我覺得對于這樣一個亞運會來說，我既是一個運動員，又是這個運動員當中的一個大姐，甚至還算是一個教練，多重的身份，讓我有了一次新的經(jīng)歷。也許是讓自己要習慣于這樣的一種身份，我只能坦然地走在這樣的一個賽場上，去進行我自己的比賽。
　　現(xiàn)在很多的觀眾也都通過電視屏幕看到了飛碟項目的比賽，我們可以看到飛碟的賽場永遠是在風景非常優(yōu)美的地方，往往都是群山環(huán)抱之中。想象一下，到藍天白云之下，青山綠水之間，綠綠的草地，有一個橘紅色的碟靶在空中飛舞的時候，我們的運動員實際上就是我們自己本人，應(yīng)該說有著一個優(yōu)美的身姿，通過我們舞動的槍讓這個碟靶綻放出一片片橘黃色的花朵的時候，在那樣的一個畫境之下，我想不光是我們現(xiàn)場的觀眾，還包括我們電視機前的觀眾，都會感受到這是一個在自然界中，人與自然的完美的一種結(jié)合。它就是一幅畫，一幅非常優(yōu)美的風景畫。
　　因為我也是這般美景當中的一個主要角色，我非常享受這樣的美。就像我曾經(jīng)說過的那句話：如果你在射擊場上看到一個60歲的老太太在打槍，那肯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