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語境下英語的書寫格式與標點

　　一　問題的提出
　　
　　本文主要探討以下兩個在編輯改稿過程中常常遇到的問題。
　　第一，中文語境里夾雜英語引文，怎么處理其中的格式和標點?這主要涉及兩個問題：首先，英語引文是否該用引號標示?其次，引文部分的標點符號該如何處理?
　　第二，英漢互注時，怎樣處理相應的標點和格式問題?
　　
　　二　漢語語境中英語引文的格式
　　
　　這里所說的“引文”，指《標點符號用法》中規(guī)定使用引號的三種情形：行文中直接引用的話；需要著重論述的對象；具有特殊含義的詞語。中文語境引用英文，須注意兩個問題：引文需要用引號標示嗎?引文本身的標點符號如何處理?有時，我們可以參照英漢詞典來處理英漢混排的格式問題。
　　1．中文語境中的英語引文是否需要用引號標示?
　　(1)同理，英語中的“Traductology”、“Tanslatology”、“Translation Studies”和“Science of Translation”雖然是幾個不同的詞，但它們的實質(zhì)卻是一致或基本一致的。
　　(2)例如，his car、his failure、hisarrest和his goodness這四個英文詞組，在語法結(jié)構(gòu)上可說完全一樣。
　　(3)中文“壞了”可譯bad，但用No來代替“bad”，起承上啟下的作用，反顯自然。
　　例(1)和例(2)中的英語引文都是“著重論述的對象”，前者用了引號標示，后者沒有用引號標示。如果引文是中文的話，那是一定用要引號標示的。但是，因為英語和漢語在形態(tài)上存在差異，不用引號標示，引文部分和非引文部分也不會混淆，所以例(1)和例(2)的格式都是可行的。例(3)的三處英語引文都表示論述對象，但一個地方用了引號，另外兩處沒有用引號，前后體例不一致。較為妥當?shù)霓k法是，要么三處都用引號，要么三處都不用引號。
　　(4)情態(tài)動詞can第八義項下有例句What can they be doing?原譯“他們究竟能干些什么呢?”后改“能”為“在”。
　　例(4)引用了一個完整的句子卻沒有加引號，引文末的問號照錄，這就產(chǎn)生了閱讀上的問題：在問號處應該停頓嗎?用什么語氣停頓?為免于誤解，并使語義更為明確，(4)應做如下改動——
　　(4)情態(tài)動詞can第八義項下有例句“What can they be doing?”原譯“他們究竟能干些什么呢?”后改“能”為“在”。
　　就是說，引文不僅應補充引號，而且句中還應該補充兩個逗號，這樣才語義明晰。
　　總之，中文語境中引用的英語部分究竟要不要引號，取決于不用引號是否會引起歧義。如果不導致歧義，則最好不用引號，因為這樣更為簡潔。
　　2．中文語境中的英語引文是否應該保留標點符號?
　　《標點符號用法》說明引號的用法時，舉了下面的例子。
　　《標點符號用法》給出“句子”的定義是：“前后都有停頓，并帶有一定的語調(diào)，表示相對完整意義的語言單位。”在說明引號的用法時，它取消引文的文末標點，旨在把引文“降格”為行文中的一個詞語或一個分句，從而保證整個句子語調(diào)不受引文自身語調(diào)的干擾。反之，如果引文末尾帶有標示句子的標點符號，就會破壞引文所在整個句子的語調(diào)系統(tǒng)。但是，如果引文是完整的英語句子，那么，因為英語與漢語具有不同的語氣、語調(diào)系統(tǒng)，上述“保證整個句子語調(diào)不受引文自身語調(diào)的干擾”就無從談起。所以，引文中英語句末的句點還是以保留為佳。
　　(5)文章后的第四個問題“Whatis the major achievement of Heifer In-ternational?”主要是針對段首這兩句話出的。答案為：It has helped relievehunger in some developing countries，
　　例(5)中的第一個引文保留引號和引文末尾的問號，后一個引文也保留句末的句點，可用冒號引出，不需引號。
　　(6)該書有相當部分內(nèi)容或許在同類的書也可找到，如：出自《圣經(jīng)》的“Aaron’s serpent”(亞倫的蛇杖)；出自希臘神話的“the Troiatl horse”(特洛伊木馬)；格言“Actions speak louder thanwords，”(行動比語言更有力量。)；出自阿拉伯股市的“Aladdin’s lamp”(阿拉丁神燈)，“Let the genie out of thebottle”(把妖怪從瓶子里放出來)；出自童話的“Cinderella”(灰姑娘)；著名詩人雪萊的詩句“H winter comes，canspring be far behind?”(要是冬天已經(jīng)來到，春天還會遠嗎?)；莎士比亞名劇《威尼斯商人》中的名句“All that glis-tersis not gold，”(閃閃發(fā)光的不一定都是金子。)；以及出自歷史的成語“All roads lead to Rome，”(條條大路通羅馬。)；等等。
　　例(6)是個簡單句，“如：”后面的例子說明“在同類的書也可找到”的內(nèi)容。從英漢雙語混排的角度來說，句中用引號標示的英文部分是引用，括號內(nèi)的中文是對相應英文的解釋。這里混排的結(jié)構(gòu)是：中文語境+“引用的英文”+(相應英文的中文注解)。如前所述，Aaron’s serpent和the Troian horse之類引文，可以用引號標示，也可以不用引號標示。但是，因為下文中有對英語復合句和完整句子的引用，必須使用引號，所以，為了結(jié)構(gòu)上的一致，所有引文都加了引號。因為分號、引號和括號把句中的各種并列關(guān)系、引文以及輔助解釋標示清楚，所以，盡管各引號、括號內(nèi)部有句點、問號等表示不同語氣的標點符號，整個句子依然顯得結(jié)構(gòu)清楚，句意分明。
　　3．詞典、詞匯表中的中英混排
　　英漢詞典和英語教材中的詞匯表都是對英語單詞的解釋，其中的英語詞條當然是“需要著重論述的對象”，一般都用黑體而不是用引號標示。解釋部分，不同的詞典有不同的處理方式，總體說來，英語例句、詞組等，也都不用引號標示。
　　(7)imaginary adj，想象中的；虛構(gòu)的。
　　(8)haunting／a，縈繞于心頭的，不易忘懷的；摔不脫的：a～tune老在心頭縈繞的調(diào)子//-1y ad.
　　這些詞典使用了多種手段標示文中的不同功能，如：詞性用斜體縮略詞；冒號直接引出例句，例句后的漢語釋義或譯文接排；不同的例子之間用斜線或“◇”間隔；等等。在處理類似中英文混排格式時，這些方法是可以相互借鑒的。
　　
　　三　英漢互注
　　
　　無論是中文語境里的英語括注還是中文語境里英語引文的中文注釋，在編排格式上，主要有以下幾點需要注意。
　　1．注釋的形式
　　英漢互注可以體現(xiàn)為括注，此時括注原則上是“附帶”的內(nèi)容，即使刪除也不會影響行文的語義邏輯，如例(9)；可以是雙語并排，尤其體現(xiàn)在詞典例句及釋義，還可以用引號標示，釋義內(nèi)容是正式行文的一部分，如下面例(10)。
　　(9)長河漫漫。難以計數(shù)的“死喻”(‘dead’metaphors)漸漸“歸化”(naturalized)為普通語匯。
　　(10)how many“多少”，后接可數(shù)名詞復數(shù)；howmncb“多少”，后接不可數(shù)名詞。
　　按照《標點符號用法》，冒號“用在需要解釋的詞語后邊，表示引出解釋或說明”，如此，則例(10)中的英語短語后面都應補冒號。但是，受英漢詞典編排格式的影響，此類被注釋的內(nèi)容后很少加冒號。這種情形在教輔書中尤為多見。又如：
　　(11)have a fever發(fā)燒。類似的短語有：have a cold感冒了；have a cough咳嗽；have a headache頭痛；等等。
　　不同的注釋方式體表現(xiàn)了不同的寫作意圖，試比較例(10)和下面的例(12)。
　　(12)behind bars(被關(guān)押，坐牢)指一種狀態(tài)，go to jail(進監(jiān)獄)強調(diào)的是動作。
　　例(10)和(12)幾乎是同樣的語義結(jié)構(gòu)，區(qū)別在于：例(10)用引號標示相應英語短語的含義，相當于省略了“意思是”的省略形式。例(12)則用括注形式給出兩個英語短語的意思。這兩種處理方式都行得通，不過，二者在語義上有差別。例(10)用引號標示的內(nèi)容是行文不可缺少的成分，而例(12)則把括注部分看做是可有可無的內(nèi)容。
　　2．括注的位置
　　括注是應該緊接在相應的被注之后，放在引號內(nèi)呢，還是應該置于引號之外?從語義的角度看，括注部分并非引文所需，因而放在引號外面較為妥當。一些權(quán)威刊物如《中國翻譯》也這樣處理。
　　3．對應原則
　　英漢互注時，注釋與被注部分應該完全對應，有一種可稱為“直譯”的逐字對應的關(guān)系。例如，漢語行文中談到某些西方國家人名、書名、術(shù)語以及某些諺語、俚語、引語時，常用括注形式給出對應的西文原文。若該語言不常用，則給出其對應的英文譯文。但偶爾也會像例(13)中“伏爾泰”的括注那樣，在括注部分補充一些相關(guān)資料。
　　(13)其實，伏爾泰(voltaire，1694-1778)在其《對話》(Oiatogue)中已有“人們使用思想只是為了解釋自己的不義，他們使用言語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思想”(Men usethought onlyto justify their wrong doings，and employspeech only to conceal their thoughts)的說法。
　　如果被注是完整的句子，括注是否與之“完全對應”呢?前面例(6)中，引文如果是完整的句子，則括注也是完整的句子，注釋與被注都包含句末標點；例(13)按照《標點符號用法》處理中文引文，所以盡管英語括注部分是完整的句子，句首字母大寫，可結(jié)尾處依然沒有用句點。它們都做到了“完全對應”。但是，作為注釋的英文是獨立的，如果是完整句子，考慮到句子的完整性，還是宜將句末標點完整補入；故(13)的英語括注中最好補上句點。
　　4．何時需要括注?
　　現(xiàn)在學術(shù)界通用的做法是，在一篇文章中首次談及某個西方人名或重要術(shù)語時，后面給出其相應的原名或通用英語譯名，后面再次提到則不另注。故下面例(14)中，“福開森”后給出了英語名，而“朗費羅”后面沒有給。
　　(14)1864年9月英國人福開森(Robert Ferguson)拜訪朗費羅，后來在他的《戰(zhàn)時和戰(zhàn)后的美國》(America During and After the War)里敘述了他愉快的回憶。
　　
　　四　結(jié)論
　　
　　本文討論了漢語語境中的英語引文以及英漢互注的格式和標點符號處理。我們從《標點符號用法》制訂的本意以及具體上下文需要出發(fā)，提出了一些與《標點符號用法》不完全一致的處理方式。本文所提倡的處理方式或許不甚妥當，有待更多經(jīng)驗豐富的專家參與討論。我們相信，這些討論一定能給廣大學生、編輯、作者以及其他文字工作者帶來更多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