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春夫的“晶子像”

半田美永，張文宏

（皇學館大學文學部，日本三重；河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河南新鄉(xiāng)453007）

佐藤春夫的“晶子像”

半田美永，張文宏

（皇學館大學文學部，日本三重；河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河南新鄉(xiāng)453007）

本文以日本近代詩人小說家佐藤春夫的實名小說《晶子曼陀羅》為中心，對明治大正社會背景下女詩人與謝野晶子跋涉詩壇的艱辛歷程以及愛恨交織的情感生活，進行了較為全面的考察。佐藤春夫以其獨有的“詩一般的幻想”勾勒出真實的“晶子像”，在探究晶子多彩內(nèi)心世界的同時，詮釋了詩的本質，展現(xiàn)了自己的藝術觀。

佐藤春夫；與謝野晶子；詩一般的幻想

佐藤春夫（1892-1964）是日本大正昭和時代著名詩人、小說家，中學畢業(yè)后加入了以與謝野鐵干（1873-1935）、晶子（1878-1942）夫婦為中心的新詩社，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獨具一格的詩風、嫻熟精湛的技巧、和漢教養(yǎng)的造詣，使他成為日本近代文壇的巨擘。

眾所周知，佐藤春夫對與謝野鐵干、晶子夫婦的敬慕之情，終生未變。與謝野晶子晚年舉行了慶?！缎伦g源氏物語》完稿的宴會，出席宴會的佐藤春夫感概萬千：“因其無法言表之美，我對晶子老師崇拜直至?！闭押?7年（1942年），晶子去世之際，佐藤春夫賦詩一首：“ねんごろにわが青春を導きし第一の星みえずなりぬる?！盵1]繼而在《與謝野晶子女史追慕》的篇首中寫道：“十八歲那年的秋天，我初見晶子，三十余年來留下諸多親聆教誨的回憶?！痹诨仡欁约呵啻簳r代的文章中，他又寫道：“提及新詩社，恐怕誰都會想起與謝野鐵干的夫人晶子吧。如此宣傳并推出晶子夫人也是新詩社的一種策略。社會上的人們接受了晶子夫人并將其扶上新詩社女王的寶座，卻不清楚她的真正價值，僅僅是以稀為貴?！盵2]47

佐藤春夫所指的“晶子夫人真正的價值”究竟是什么呢?為了探究這個問題，筆者再次閱讀了《晶子曼陀羅》。它連載于日本昭和二十九年（1954年）3月至6月的《每日新聞》晚報，并于同年9月由講談社出版發(fā)行。佐藤春夫將自己對晶子的敬意和關注，全部傾注于該書的字里行間，在他看來，《晶子曼陀羅》既非“晶子傳”，亦非“晶子論”，而是自己所勾勒的“在晶子生活的那個時代空氣中，女性愛情詩人的人格”之像。因此，本文以《晶子曼陀羅》為中心，圍繞晶子跋涉詩壇的艱辛歷程與愛恨交織的情感生活，重新審視佐藤春夫的“晶子像”，在探究日本近代女性詩人內(nèi)心世界的同時，感受佐藤春夫作品的藝術魅力。

一

關于佐藤春夫的小說特色，中谷孝雄曾指出，它已經(jīng)從“描寫本位”所謂的“近代小說”畢業(yè)，酷似《大鏡》①①《大鏡》：歷史物語，作者不詳。據(jù)說成書于白河院院政時期，以紀傳體的方法記述了從文德天皇至后一條天皇176年間的歷史，重點敘述了藤原道長權傾朝野的故事。慣用的手法，作品中隨處可見作者的投影。他還推測佐藤春夫有意識地沿著這個方向發(fā)展，大概是昭和10年以后的事情[3]。從這個意義上說，佐藤春夫在《芥川獎——憤怒正是愛的極點》、《田園的憂郁》、《殉情詩集》、《都市的憂郁》等初期代表作品中所使用的構筑手法已內(nèi)含了他敘述故事的精湛技巧，這標志了佐藤春夫文學的日臻成熟。

為了鐫刻全面的、立體的“晶子像”，佐藤春夫在其創(chuàng)作的鼎盛期發(fā)表了“實名小說”《晶子曼陀羅》。該作品共二十二章，各章附有獨立的標題。第一章“十五歲的少女”至第三章“黑蝴蝶”，以晶子的故鄉(xiāng)“堺”的小鎮(zhèn)為背景，描繪出她十五歲至十九歲的早熟多才的少女時代。在第四章“鳳小舟”中，大阪的文學運動風起云涌，以“鳳小舟”之名開始在雜志“よしあし草”上投稿的晶子，和從關東來到大阪的與謝野鐵干先后登場。在第五章“《明星》①《明星》：明治三十三年（1900年），以詩歌革新為目標的雜志《明星》創(chuàng)刊。它把詩歌從風花雪月的舊框架中解放出來，自由地歌頌人間的真實感情，賦予詩歌以新的生命力。該刊物由當時明星派浪漫主義的詩人們始創(chuàng)，主編與謝野鐵干不僅是著名詩人，也是詩歌革新運動的領袖。閃爍”和第六章“《東西南北》的人”中，作者不惜筆墨地描述了鐵干驚人的文學成就。第七章“寫給蓮花的歌”以后，晶子、山川登美子與鐵干日常交往的情景映然紙上。若狹（現(xiàn)日本福井縣）才女登美子不僅是晶子在詩歌創(chuàng)作方面的對手，也是爭奪鐵干的情敵。之后，作為第十章“亂發(fā)”的伏筆，作者描寫了由相識相思到墜入愛河的鐵干和晶子。

晶子的成名作《亂發(fā)》被公認是“晶子寫給鐵干的愛情詩集”。在“秋風にふさはしき名をまゐらせむそぞろ心のみだれ髪の君”[4]166等句中，晶子大膽地向鐵干傾訴了自己難以抑制的思慕之情。雖然《亂發(fā)》的修辭略顯生硬，技法尚未成熟，但作為詩壇巨匠的鐵干對此未加修改。據(jù)說這是因為鐵干“從那里發(fā)現(xiàn)了晶子的個性。那種讓人無法加筆的自然迸發(fā)的熱情，那般幼稚反而清新可愛”。

二

在第十一章“魔書問世”中，晶子對誹謗中傷鐵干的言論展開了強有力的反駁，諷刺所謂“照魔鏡”的著者，堅決擁護鐵干。這件事情在明治三十年代初期有關《明星》的文壇逸話中也有記載。第十二章“華頂山之春”以后，鐵干的原配妻子瀧野漸漸變?yōu)榕浣牵瑑A心于鐵干的晶子和登美子之間的愛情較量遂成為焦點。最后，晶子終于掙脫了舊道德的羈絆，決意離家出走奔赴鐵干身邊，然而她卻難以割舍對母親的思念之情。第十三章“火焰的翅膀”表明了現(xiàn)實中“決非斷然離家的晶子”的苦衷?！跋趣藨伽蚁趣怂イ叵趣怂坤膛蔚坤摔郡悉袱趣工搿盵2]48，從晶子哀婉的嘆息中，佐藤春夫大概洞察到了她內(nèi)心的“女性觀”吧。

終于邁進京城的晶子，因瀧野母子的存在而尷尬困惑，猶如沉浸在“漩渦之中”（第十四章）。直到第十五章“黃金向日葵”，晶子與鐵干終于走進了婚姻的殿堂。晶子的心情和生活似乎一時安定下來。然而，再次讓晶子憂心忡忡的并不是反對自己婚姻的兄長，而是丈夫鐵干。其中緣由從第十六章“你千萬不要死去”中可以找到答案，以日俄戰(zhàn)爭為界，散文的驟然興起、詩歌的日漸衰敗、新詩社成員的紛紛退出等現(xiàn)實，使鐵干茫然失落。在新詩社，晶子始終把丈夫鐵干當作自己的老師，面對失意的鐵干，晶子輕語相勸：“即使最后僅剩弟子吾一人，亦足矣”。此時，晶子也處于事業(yè)的低谷。由于《你千萬不要死去》一詩的發(fā)表，她遭到評論家大町桂月的猛烈攻擊，而佐藤春夫卻認為“桂月自己留給人們的印象則是落伍于時代的舊思想家”。

三

佐藤春夫將晶子塑造成“女怪”，吟出這種極致情念的篇章是在第十七章“佳人薄命”登美子離世以后，即第十八章“夕云男”和第十九章“魔王和女怪”。對于登美子之死，鐵干賦詩十二首，晶子卻無一首。據(jù)說僅留下一首奇怪的詩：“婿とわれと死にたる人と三人して甕の中に封じつること?！盵4]281因此，佐藤春夫相信，與晶子結婚后的鐵干心中仍然愛戀著登美子，《亂發(fā)》的創(chuàng)作與鐵干的個人詩集《相聞》、登美子的作品密切相關。由于捕捉到了永駐鐵干心中的登美子的幻影，佐藤春夫對《亂發(fā)》的解讀顯然與眾不同。晶子所吟的“君是空中夕云男”，無疑是指鐵干。她對“夕云男”鐵干的猜疑嫉恨、哀怨纏綿，正是伏流在《晶子曼陀羅》根底的詩魂，多情多恨的晶子被佐藤春夫命名為“女怪”。

被稱作激情的女人，以激情的女人自居的晶子，對

丈夫的愛情高潮亦如燃燒的火焰。如今，逆流倒轉，晶

子掙扎在嫉妒的漩渦之中。（《晶子曼陀羅》第十九章）第十九章中，變成“女怪”的晶子對丈夫鐵干抱怨不休：“我無論在哪方面都不及那個女人的?！彼拊诡H深的情敵登美子雖然死去了，她的靈魂卻游蕩在晶子心中，總也揮抹不去，這使晶子對丈夫產(chǎn)生了種種怨恨。而此時的鐵干意志消沉，甚至連詠詩的技巧都遺忘了，直到《明星》第一百期作為紀念號廢刊之時，晶子方才留意到丈夫情緒異常。她對自己的行為懊悔不已，希望憑借自己的力量幫助丈夫東山再起，以喚回魔王時代的自信。

大阪的好友小林天眠的友情和經(jīng)濟上的援助，給予晶子夫婦以極大的支持。在東京神田區(qū)的新居，晶子夫婦又開始了新的生活，同時，每周撰寫兩篇關于《萬葉集》和《源氏物語》的講稿。

四

支持丈夫留學法國的“晶子像”在第二十章“渡海留學”中浮現(xiàn)出來。此時，鐵干恢復了本名“寬”，不再使用號“鐵干”。為了攢足留學的費用，晶子每天要在屏風上不停地寫出近百首詩文。鄰居大佐夫人把拼命工作的晶子視為瘋子。佐藤春夫如此描述世人的誤解：“不僅僅是晶子，在所有詩人的生涯中始終貫穿著和大佐夫人同樣的世俗之輩的偏見。”恰逢此時，即將奔赴法國留學的鐵干從詩人石川啄木那里得知了“大逆事件”②大逆事件：日俄戰(zhàn)爭后，日本國內(nèi)的階級矛盾尖銳起來。為了鎮(zhèn)壓日益高漲的工人運動，明治四十三年（1910年）日本政府以所謂暗殺天皇為理由，逮捕了以幸德秋水為首的24名社會主義者和無政府主義者，翌年將其中12名處死。的詳情，頗為震驚。剛剛生下四女兒的晶子仿佛也看到了佇立在自己枕邊的十二位大逆囚徒的靈柩。這年11月，鐵干從熱田丸港渡歐。

第二十一章“三千里外”再現(xiàn)了晶子追隨夫君遠赴巴黎的異國生活。其中穿插了畫家梅原龍三郎的街頭風景畫、裸體婦人的彩色速寫以及巴黎郊外的寺院速寫等。該章反映了晶子夫婦困窘狀況的逆轉，生活恢復了昔日的寧靜，周圍彌漫著溫馨的氛圍?！皯伽工毪撕韦啶膜筏陇ⅳ椁笕Ю铯丹匾蝗摔摔苼恧贰薄ⅰ叭Ю铯铯瑧偃摔韦郡悉椁肆涡酩紊ⅳ肴栅藖恧搿盵4]334。身在巴黎的晶子夫婦猶如再會的戀人盡情地吮吸著異文化的新鮮氣息。但是，不久晶子便發(fā)現(xiàn)胎動在自己心中的那種與生俱來的傷感氣質。

“愁人”晶子的精神世界里有種天生的焦慮憂傷的毒素。晶子隱隱約約地感到，這樣的毒素萌生后會慢慢發(fā)酵成不良征兆。（《晶子曼陀羅》第二十二章）

徘徊矛盾中的晶子的素顏在第二十二章“流離的女人”中格外清晰明朗。逗留在巴黎的晶子思兒心切，卻又在兒女和丈夫的間隙中動搖不定?！斑h離兒女依偎在丈夫的懷抱時惦記兒女；別離丈夫團聚在兒女的身邊時想念丈夫”。晶子如此告白著惆悵心曲，毅然獨自踏上歸途。作為難忘的回憶，晶子夫婦本打算與石井柏亭、小林萬古等好友同行，一起訪問倫敦、羅馬和威尼斯等地，卻未能成行。的確，古代傳說中美女和才女的末路，常以“流離”而告終。《晶子曼陀羅》逼真地刻畫了晶子奔走在流離途中別夫會子的“母親像”。

五

正如作者自己所述，《晶子曼陀羅》構筑了置身于時代潮流中的“晶子像”。島田謹二指出，從明治這個時代，還有詩人的生存方式，即“面對世俗之人詩人的辯解”[5]等表現(xiàn)中，亦可管窺該作品執(zhí)筆動機之一。但是，根據(jù)上述對《晶子曼陀羅》各章的梳理和分析，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佐藤春夫欣賞自己“詩一般的幻想”，以及試圖確認這種幻想的態(tài)度。其實，如此橫溢著詩人佐藤春夫之矜持的作品并不多見。在《晶子曼陀羅》自序中，作者明確表示，自己對詩歌的見解全部融入了該作品中。

詩人究竟是何種類型的人?所謂的詩又是何物?如何形成?又如何品味呢?另外，我沒有料到自己對詩歌所有的管見，偶然地在這個作品中被具體化了。創(chuàng)作的同時，頗有必要泛舟書海，這或許就是被新詩社的詩歌所吸引，被詩魔的魅力所征服的結果吧。

佐藤春夫62歲時所創(chuàng)作的《晶子曼陀羅》，極其類似其處女作的情感流動，根源深處依然流淌著超越現(xiàn)實的詩情。通過《晶子曼陀羅》，作者領引我們看到的正是他所謂的“詩一般的幻想”。那么，“詩一般的幻想”到底是什么呢?佐藤春夫認為，那就是“在虛構中表現(xiàn)現(xiàn)實以上的真實”，是“真正的創(chuàng)作”。他還表明自己從晶子夫人那里到得兩點創(chuàng)作啟示。其一，“詩人應具備不懼一切吐露真情的天職”。其二，“對文字纖細的感受和大膽的駕馭”。

繼《晶子曼陀羅》之后，佐藤春夫連續(xù)發(fā)表了《小說高村

[1]佐藤春夫.青春期的自畫像[M].東京：共立書房，1948：237.

[2]佐藤春夫.詩文半世紀[M].東京：讀賣新聞社，1963.

[3]佐藤春夫.佐藤春夫全集：第4卷（解說）[M].東京：講談社，1967：590.

[4]佐藤春夫.晶子曼陀羅[M].東京：講談社，1954.

[5]佐藤春夫.佐藤春夫全集：第8卷（解說）[M].東京：河出書房，1957：419.

[6]半田美永.佐藤春夫研究[M].東京：雙文社，2002：84.光太郎像》、《小說智惠子抄》、《小說永井荷風傳》等描寫人物的系列“實名小說”，在此雖然無暇從同質乃至同類等層面上將它們與《晶子曼陀羅》作一比較研究，但是，至少可以說佐藤春夫以其獨有的“詩一般的幻想”首先捕捉到了詩人晶子的“真實”，實現(xiàn)了“真正的創(chuàng)作”。

為了追求所謂的“真實”，佐藤春夫到處鑲嵌“現(xiàn)實”。按照“實錄處理”的原則，當然要記載實際存在的人物?！毒ё勇恿_》的前半部分，尤其是從第一章到第四章中晶子的歷程，盡可能地忠實于史實。然而，與鐵干相遇之后的“晶子像”大部分可能來自佐藤春夫的精雕細琢[6]。所謂“虛與實”的技巧，對于作家來說是創(chuàng)作的秘籍，由其組裝整合而產(chǎn)生了“文學”。所以，佐藤春夫認為，“文學上的著作總是作者與讀者之間的共同事業(yè)”。

六

自十八歲的秋季以來，縈繞在佐藤春夫腦海中的“明治詩魂”，使其珠玉連綴、橫空出世。為了寫給自己鐘情的女人，即當時著名作家谷崎潤一郎的夫人千代，多情多才的佐藤春夫詩興泉涌，遂成愛情絕唱。初期的《殉情詩集》、《我的1922年》、《佐藤春夫詩集》等無不傳遞著詩人的情絲愛語。我們倘若忽視了觸及佐藤春夫詩歌基底的《亂發(fā)》中的愛憎情感，將難以領悟他的精詞麗句的藝術魅力。

以詩集《亂發(fā)》為中心對晶子的作品進行詮釋，這是《晶子曼陀羅》的最大特色。為了加深這些詮釋的深層含義，他還穿插了鐵干和登美子的詩作。正因為與鐵干的相知相遇，晶子的詩才方得以充分發(fā)揮。具體而言，晶子對鐵干的戀情萌生之際，亦是其才華顯露之時。更準確地說，其中登美子的存在是不容忽略的。晶子一直懷疑鐵干和登美子之間的秘密戀情，在這種嫉妒心的驅動下，詩集《亂發(fā)》的誕生成為必然。晶子不愧是為愛而生存的女詩人。因此，筆者認為《晶子曼陀羅》的目的還在于，使與“魔王”鐵干對峙的晶子的“女怪”形象凸顯在世人的視線中。

佐藤春夫為了再度確認自己對《晶子曼陀羅》中晶子詩歌的詮釋，于昭和三十二年（1957年）又創(chuàng)作了《解讀亂發(fā)》。他在該篇中斷定“《亂發(fā)》是部難解的詩集，并且全部是戀歌”。戀歌難解的理由是因為它像“一種暗語，近似于眉目傳情”，因此戀歌的內(nèi)容被定義為向對方傾訴的怨言或者蜜語?？梢?，《晶子曼陀羅》由《解讀亂發(fā)》作支撐而屹立起來的“晶子像”更加鮮明堅固，它展現(xiàn)出晶子多姿多彩的內(nèi)心世界，充分彰顯了詩人內(nèi)在的本質。

[責任編輯 海 林]

I109.9

A

1000-22359（2010）04-202142-03

半田美永（1947—），男，日本和歌山縣人，日本皇學館大學文學部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日本近現(xiàn)代文學、日中比較文學的研究。張文宏（1968—），女，河南駐馬店人，河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日本皇學館大學文學研究科博士生，主要從事日本近現(xiàn)代文學、中日比較文學的研究。

2010－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