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編年補(bǔ)＊

陽建雄

(衡陽師范學(xué)院中文系,湖南衡陽 421008）

《水滸傳》編年補(bǔ)＊

陽建雄

(衡陽師范學(xué)院中文系,湖南衡陽 421008）

《水滸傳》是一部英雄傳奇,其所敘之故事都與一定的時間相聯(lián)系,故而可以按年月日順序?qū)ζ溥M(jìn)行編次。研究《水滸傳》的著名專家何心先生已對《水滸傳》前七十一回中的故事進(jìn)行了編年,至于七十一回之后,何心先生認(rèn)為“年月日難以計算”,不可進(jìn)行編年。其實小說第七十一回之后的時間線索雖不如前七十一回清晰、明確,但根據(jù)常理與小說的具體敘述進(jìn)行推斷,仍可確定其發(fā)生的大致時間,故而也可對之進(jìn)行編年。

《水滸傳 》;編年;何心

《水滸傳》是一部英雄傳奇,其所敘之故事都與一定的時間相聯(lián)系,故而可以按年月日順序?qū)ζ溥M(jìn)行編次。著名的《水滸傳》專家何心先生已完成了這方面的大部分工作,其在《水滸研究》一書中,按時間線索對《水滸傳》前七十一回中的故事進(jìn)行了編年,并指出了《水滸傳》中一些故事發(fā)生的時間錯誤。何心先生此舉得到了評論家們的高度評價,比如水滸名家馬幼垣先生就認(rèn)為:何心先生“把《水滸》的情節(jié)按年月日編次,使這本小說到排座次為止各項大小事件的時間先后一目了然”[1](P167)。只可惜何心先生的編年表沒有記排座次以后之事。何先生為什么不把這項工作進(jìn)行到底呢?他在《水滸故事編年》一文中有解釋:“七十一回之后,各本剪裁不同,結(jié)構(gòu)互異,年月日便難以計算了?！盵2](P188)的確,不同版本的《水滸傳》在第七十一回之后的差別是很大的,且這種差別對水滸故事編年工作有極其不利的影響。然而筆者認(rèn)為何心先生沒給《水滸傳》第七十一回之后的故事進(jìn)行編年的真正原因并不在于此。為什么這么說呢?眾所周知,在給水滸故事進(jìn)行編年時,研究者如果只考慮某一具體版本而置其他版本于不顧,這個問題就可迎刃而解了。筆者認(rèn)為何先生之所以沒給《水滸傳》第七十一回之后的故事進(jìn)行編年,主要是因為《水滸傳》七十一回以后的時間線索遠(yuǎn)不如前七十一回清晰、明確。在時間線索不清晰、不明確的情況下來進(jìn)行故事編年,研究者有時就不得不根據(jù)常理與小說的具體敘述進(jìn)行推斷——治學(xué)嚴(yán)謹(jǐn)?shù)暮涡南壬?dāng)然不愿意這么做。然而將《水滸傳》七十一回之后置于故事編年之外終究是憾事?；谶@種想法,筆者不揣冒昧,試圖對《水滸傳》七十一回以后之故事進(jìn)行編年。由于《水滸傳》版本復(fù)雜且各版之間的差異又非常大,故而我們只能選擇其中的某一版本進(jìn)行考察。本文擬選取的研究對象是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出版的《水滸傳》。因本文緊承何心先生《水滸傳編年》一文,故名曰《水滸傳編年補(bǔ)》。何心先生《水滸傳編年》一文所截止的情節(jié)是小說第七十一回“梁山泊大聚會,分配職務(wù)”,時間界限為宋徽宗宣和二年(1120年)的五月初一日[2](P205),因此本文對水滸故事進(jìn)行編年的時間起點也就是 1120年的農(nóng)歷五月初一日,具體如下:

一、宋徽宗宣和二年 (1120年)

五月間:宋江率眾盟誓:“但愿共存忠義于心,同著功勛于國,替天行道,保境安民?！?第七十一回云:“梁山泊忠義堂上,號令已定,各各遵守。宋江揀了吉日良時,焚一爐香……對天盟誓……”宋江在忠義堂上頒布號令分配職務(wù)是五月初一之事,由此可知宋江率眾盟誓是在五月間。)

九月初:舉辦菊花之會。宋江令樂和單唱自己所作的《滿江紅》,武松和李逵對其中的“望天王降詔早招安,心方足”表示不滿。(第七十一回云:“又早秋涼,重陽節(jié)近”。

十二月底:宋江決意去東京看燈。(第七十一回云:“一向無事,漸近歲終?！谓瓕Ρ婎^領(lǐng)說道:‘……我如今要和幾個兄弟,私去看燈一遭便回?！?

二、宋徽宗宣和三年 (1121年)

正月初:宋江帶李逵等離開梁山泊前往京城看燈,吳用等在金沙灘為之餞行。

正月十一日:宋江到達(dá)東京城外,與柴進(jìn)商議去京城看燈事宜。(第七十二回云:“宋江與柴進(jìn)商議。此是正月十一日的話。”)

正月十二日:柴進(jìn)、燕青簪花入禁院。

正月十四日:宋江引梁山一干人入京城看燈,見到李師師。

正月十五日:宋江帶李逵入城看正燈。宋江在李師師家飲酒,作樂府詞,遇道君。李逵鬧東京。

正月十六日:李逵在四柳村狄太公家“喬捉鬼”。

二月初:李逵與燕青從東京回到山寨。李逵砍倒杏黃旗,發(fā)現(xiàn)誤會了宋江后負(fù)荊請罪。(從東京到梁山直線距離約為四百公里,李逵、燕青正月十五晚上從東京出發(fā)回梁山,而且還“錯了許多路”,至少得二月初才能回到梁山。)

二月中旬:李逵、燕青在牛頭山殺王江和董海,救出劉太公女兒。(小說第七十三回云:“先去正北上尋……走了一兩日,絕不見些消耗。卻去正東上,又尋了兩日……卻回來望西邊尋去,又尋了兩日,絕無些動靜?！睆亩鲁跫由狭?應(yīng)當(dāng)是二月中旬了。)

三月二十五日:燕青下山前往泰安州東岳廟時,李逵偷跟下山。(小說第七十四回云:“燕青道:‘今日是三月二十四日了,來日拜辭哥哥下山……’次日,宋江置酒與燕青送行?！?dāng)日天晚,正待要尋店安歇,只聽得背后有人叫道:‘燕小乙哥,等我一等!’燕青歇下?lián)涌磿r,卻是黑旋風(fēng)李逵。”)①

三月二十六日:燕青在東岳廟劈牌放對。

三月二十八日:燕青智撲擎天柱。盧俊義率眾殺入東岳廟營救燕青與李逵。李逵獲救后前往壽張。李逵壽張喬坐衙。(小說第七十四回:“當(dāng)日午衙方散,李逵來到縣衙門口”。)②

四月中旬:朝廷差陳太尉送詔書至梁山,活閻羅阮小七倒船偷御酒,黑旋風(fēng)李逵扯詔謗徽宗。(從小說第七十五回“此時是四月間天氣,都穿夾羅戰(zhàn)襖,跪在堂上,拱聽開讀”一句可推知此事發(fā)生在四月份。又:從詔書上的時間“宣和三年孟夏四月日”可知,朝廷下詔時間為四月。陳太尉從東京把詔書送達(dá)梁山,少說也是四月中旬事。)

五月中旬:童貫出兵征討梁山。(陳太尉四月中旬離開梁山,回到東京時應(yīng)是四月下旬之事。得知“梁山泊賊寇扯詔”一事,朝廷震怒,隨即任命童貫為統(tǒng)軍大元帥。小說第七十六回云:童貫“不旬日之間”就做好了準(zhǔn)備工作。由此可知其出兵時間在五月中旬左右。)

五月底左右:童貫率兵到達(dá)濟(jì)州。③

六月上旬:宋江一敗童貫,三日后又?jǐn)⊥灐?小說第七十六回云:“童樞密……次日驅(qū)領(lǐng)大軍”進(jìn)攻梁山,不敵宋江的九宮八卦陣;第七十七回又云:“三日后,將全部軍將作長蛇之陣,俱是步軍殺將去。”)

六月中旬左右:童貫回到東京,朝廷擬派高俅領(lǐng)兵剿伐梁山。(童貫六月上旬還在進(jìn)攻梁山,兵敗后回京。梁山距京師的直線距離有四百多里,按“兵行五十里”的速度來算,童貫至少六月中旬左右才能回到京城。)

七月中旬:高俅起兵往梁山進(jìn)發(fā)。(小說第七十八回:“高太尉在京師俄延了二十余日……至日祭旗,辭駕登程,卻好一月光景。時值初秋天氣,大小官員都在長亭餞別?！绷孪卵灡鴶』氐綎|京,朝廷即命高俅率十節(jié)度使征剿宋江。接到出征命令后,高俅俄延了一個月。從六月中旬往后推一個月,當(dāng)為七月中旬左右。)

七月下旬至八月上旬左右:宋江一敗高俅,又?jǐn)「哔础；s箭射讀詔天使。高俅命葉春著手建造海鰍船。

八月中旬左右:時遷、段景住等人前往高太尉的造船廠放火。(第八十回云:“吳用笑道:‘……料這等大船,要造必在數(shù)旬間方得成就,目今尚有四五十日光景。先教一兩個弟兄,去那造船廠里,先薅惱他一遭……’”又云:“造船將完,看看冬到?！笔隆岸健?由此往上推四五十天,當(dāng)為八月中旬左右。)

九月末十月初:高太尉造成三百余只海鰍船,催趲水軍上船演習(xí)。(小說第八十回:“造船將完,看看冬到。……高太尉心中大喜……催趲水軍,都要上船演習(xí)本事?！?

十月下旬:朝廷水軍完成水上演習(xí)。

十一月中旬:高太尉第三次率軍進(jìn)攻梁山。(第八十回云:“此是十一月中時。”)

十二月:張順鑿漏海鰍船,宋江三敗高俅并擒高俅上山。高俅答應(yīng)回京后保奏招安宋江。蕭讓、樂和隨高俅前往京師聽候招安之事。(第八十回云:“此是暮冬天氣……”)

三、宋徽宗宣和四年 (1122年)

正月:宋江派戴宗和燕青帶上聞煥章的信去京師找宿太尉,懇請他保奏招安梁山。燕青在李師師家巧遇道君皇帝。燕青、戴宗去高太尉家下書。燕青、戴宗從高太尉府中賺出蕭讓與樂和。(第八十一回云:“宣和四年春正月 日,聞煥章再拜奉上?！?

二月:道君皇帝親書招安丹詔。戴宗、燕青、蕭讓、樂和回到梁山并帶回道君皇帝御筆親寫的赦書。宿太尉奉旨前往梁山招安宋江。(第八十二回云:“宣和四年春二月 日詔示”。)

三月初三至十三日:梁山買市十日。(第八十二回云:“盡行招人買市十日。于三月初三日為始,至十三日終止?！?

三月十四日:買市結(jié)束,宋江率眾赴京。(第八十二回:“十日已外,住罷買市,號令大小,收拾赴京朝覲。”)

三月下旬:宋江率眾到達(dá)京城。④

四月初:朝廷降旨,令宋江率兵征遼。⑤宋江乞“寬限旬日”回梁山處理未完之事務(wù)。

四月中旬左右⑥:宋江處理完梁山事務(wù)后回京。宋江起兵征遼。宋江于陳橋驛滴淚斬小卒。

五月中旬至六月初:宋江率部攻克密云。⑦宋江攻克檀州。宋江兵分兩路攻克薊州。

六月上、中旬之交至七月半:遼國派歐陽侍郎來薊州招降宋江。宋江拜謁羅真人,羅真人賜宋江八句法語。宋江屯軍薊州,一月有余無軍情之事。(第八十五回云:宋江……屯駐軍馬在薊州,一月有余,并無軍情之事。至七月半后,檀州趙樞密……催兵出戰(zhàn)。”從七月半往前推“一月有余”,當(dāng)為六月上、中旬之交。)

七月半:朝廷催宋江出戰(zhàn)。遼國使臣?xì)W陽侍郎再次來薊州招安宋江。宋江計議取霸州。

七月十七日:宋江率部詐降遼,度過益津關(guān)到達(dá)霸州。(第八十五回云:“望了兩日……當(dāng)晚便行……軍馬人將,盡數(shù)度關(guān),直到霸州?！睆钠咴掳爰由蟽扇?當(dāng)為七月十七日。)吳用智取文安縣。

七月中、下旬之交至十月初:宋江智取霸州。宋江大戰(zhàn)獨鹿山。盧俊義兵陷青石峪。宋江攻克幽州。兀顏統(tǒng)軍引兵進(jìn)攻宋江。(據(jù)小說八十五回,七月十七日吳用智取文安縣之后不一、二天,宋江智取霸州,由此可推知宋江取霸州是在七月中、下旬之交。又小說第八十七回云:“此時秋盡冬來……”由此可知兀顏統(tǒng)軍引兵進(jìn)攻宋江是在十月初。)

十月初至十二月上旬左右⑧:花榮、史進(jìn)殺死遼兵先鋒瓊妖延納,孫立殺死遼兵先鋒寇鎮(zhèn)遠(yuǎn)。兀顏統(tǒng)軍設(shè)混天象陣,宋江連輸數(shù)陣,孔亮、李云、朱富、石勇、杜遷、宋萬戰(zhàn)斗中受傷,李逵被俘。宋江夢中得九天玄女之法。宋江用九天玄女之法破陣成功。遼國派丞相褚堅至東京求和,宋江暫停對燕京的進(jìn)攻。徽宗準(zhǔn)蔡京、童貫等所奏,差宿太尉赍擎詔書赴遼。關(guān)勝、林沖等奉命護(hù)送宿太尉進(jìn)遼國頒詔。宋江班師回京,并于永清之茅山鐫石為記。

十二月上旬:宋江與魯智深等前往五臺山參禮,求問前程。(第八十九回云:魯智深對宋江道:“今日太平無事,兄弟權(quán)時告假數(shù)日,欲住五臺山參禮本師……”由下文可知宋江、魯智深五臺山參禮完畢后回到軍營約是在十二月上、中旬之間,由此往前推數(shù)日,當(dāng)為十二月上旬。)

十二月上、中旬之間:智真長老贈宋江、魯智深各四句偈語。(第九十回云:宋江下五臺山后,火速趕回軍中,并“催起三軍人馬,望東京進(jìn)發(fā)。在路行了數(shù)日,五軍前進(jìn)到一個去處,地名雙林渡?！睋?jù)下文可知宋江到達(dá)雙林渡的時間約在十二月中下旬,由此可推得宋江參拜智真長老的時間約在十二月上、中旬之間。)

十二月中、下旬:雙林渡燕青射燕。宋江回到京城,屯軍陳橋驛。(第九十回云:燕青射燕的第二天,宋江率眾繼續(xù)南行,“路上行程,正值暮冬,景物凄涼。……不則一日,回到京師……”又云:宋江回京師后的次日,公孫勝提出要回山中學(xué)道,并于第三天離去。公孫勝離去后“宋江連日思憶”,就“值正旦節(jié)相近”。由此可知燕青射燕、宋江回到京師是十二月中、下旬之事。)

十二月下旬:公孫勝辭別宋江回山中從師學(xué)道,侍養(yǎng)老母。(第九十回云:公孫勝穿上麻鞋,背了包裹,打個稽首,望北登程去了。宋江連日思憶……時下又值正旦節(jié)相近……”)

四、宋徽宗宣和五年 (1123年)

正月初一日:宋江、盧俊義朝賀天子。(第九十回云:“是日正旦,天子設(shè)朝,百官朝賀。宋江、盧俊義……隨班行禮。”)

正月初二日:宋江到宿太尉、趙樞密并省院官各處賀節(jié)。(第九十回云:“次日,引十?dāng)?shù)騎馬入城,到宿太尉、趙樞密并省院官各處賀節(jié)?！闭鲁跻坏摹按稳铡睘檎鲁醵?。)

正月初三日:朝廷明令宋江一伙不得擅自入城。(第九十回云:“次日,奏過天子,傳旨教省院出榜禁約,于各城門上張掛:‘但凡一應(yīng)有出征官員將軍頭目……非奉上司明文呼喚,不許擅自入城?！闭鲁醵拇稳债?dāng)為正月初三日。)

正月十四日:燕青與樂和商量元宵節(jié)晚上潛入城里看燈。(第九十回云:“次日都打扮做客人,伺侯燕青,同入城去。”“次日”即是元宵節(jié),由此可知此日是正月十四日。)

正月十五日:燕青與李逵入城看燈,得知方臘已舉兵造反,趕緊回營向吳用報告。

正月十六日:宋江入城拜見宿太尉,請求他保奏自已率部征剿方臘。(第九十回云:“次日,宋江……徑入城中,直至太尉府前下馬?！闭率迦盏摹按稳铡碑?dāng)為十六日。)

正月十七日:朝廷敕封宋江為平南總都總管,征討方臘先鋒。(第九十回云:宿太尉“次日”早朝時,保奏宋江為前部先鋒,天子隨即敕封宋江?！率盏摹按稳铡碑?dāng)為正月十七日。)

正月十八日:宋江將朝廷給賜銀兩分俵諸將。宋江送金大堅、皇甫端去御前聽用。蔡太師差人索要蕭讓。(第九十回云:“次日于內(nèi)府關(guān)到賞賜段匹銀兩,分俵諸將,給散三軍頭目,便就起送金大堅、皇甫端去御前聽用?！灰姴烫珟煵罡傻綘I,索要圣手先生蕭讓?！闭率呷盏摹按稳铡碑?dāng)為正月十八日。)

正月十九日:王都尉索要樂和。(第九十回云:“次日,王都尉自來問宋江求要鐵叫子樂和……”正月十八日的“次日”當(dāng)為正月十九日。)

正月下旬:宋江出師征方臘。⑨

正月下旬:柴進(jìn)、張順到瓜洲打探消息。⑩(第九十一回云:“卻說柴進(jìn)和張順也帶了兩個伴當(dāng)……四個奔瓜洲來。此時正是初春天氣……)

二月中旬至四月上、中旬左右(11):朱仝、索超等殺陳將士一家老幼。宋江率大軍奪得潤州,宋萬、焦挺、陶宗旺陣亡。丹徒分兵。宋江率兵攻下常州,韓滔、彭玘陣亡。盧俊義率兵奪得宣州,鄭天壽戰(zhàn)死,曹正、王定六中毒箭而亡。關(guān)勝奪得無錫縣。宋江率兵攻下蘇州,宣贊戰(zhàn)死。盧俊義率部打常熟,亡施恩;攻昆山,折孔亮。秀州守將向宋江投降。盧俊義收伏湖州后差燕青到宋江寨中報捷。宋江率眾攻打杭州,折郝思文與徐寧。張順于涌金門被苦竹槍并亂箭射死后,宋江在西陵橋上祭奠張順。朝廷取安道全回京。宋江派戴宗往盧俊義處打探消息,得知在攻獨松關(guān)時董平、張清、周通等三人陣亡。攻德清時亡雷橫、龔?fù)?。宋江攻克杭?亡索超、鄧飛、劉唐、鮑旭、侯健、段景住。

四月中下旬:宋江在凈慈寺修設(shè)水陸道場七晝夜,超度陣亡諸將。

四月底:朝廷派天使來杭州,賞賜宋江及眾將錦衣御酒。(第九十六回云:“此時已是四月盡間?！?

五月初:宋江派人送天使回京。(第九十六回云:“天使住了幾日,送回京師?！睆摹八脑卤M間”再加上幾天,應(yīng)當(dāng)是五月初了。)

五月下旬至八月上旬:張招討催宋江進(jìn)兵。(12)宋江大戰(zhàn)烏龍嶺,亡阮小二、孟康、解珍、解寶。宋江在烏龍嶺神的幫助下奪得睦州,亡王英、扈三娘、李袞、項充、燕順、馬麟,武松左臂被包道乙砍斷。宋江攻取烏龍嶺,亡呂方、郭盛。盧俊義大戰(zhàn)昱嶺關(guān),亡史進(jìn)、石秀、陳達(dá)、楊春、李忠、薛永。盧俊義攻歙州,亡歐鵬、張青、丁得孫、單廷珪、魏定國、李云、石勇。宋江、盧俊義合兵攻清溪,亡秦明、郁四保、孫二娘、鄒淵、杜遷、李立、湯隆、蔡福、阮小五。宋江攻克邦源洞,方臘出逃,阮小七因戲穿方臘的違禁衣服而與童貫手下發(fā)生爭執(zhí)。魯智深擒方臘。(13)

八月十五日:宋江率部從睦州到達(dá)杭州。魯智深在六和寺圓寂。(第九十九回云:“今朝是八月十五日……”)

八月十九日:魯智深遺體在六和塔山后火化,骨殖葬入塔院。(第九十九回云:魯智深死后,宋江請僧人“做了三晝夜功果”然后才火化。八月十五日后的第四日,當(dāng)為八月十九日。)武松在六和寺出家。

九月初四日左右:宋江奉命班師回京。林沖染患風(fēng)病癱,楊雄發(fā)背瘡而死,時遷感攪腸沙而死。燕青勸盧俊義納還所受官誥不成,辭盧俊義而去。(第九十九回:“半月之間……宋江……收拾軍馬回京?！睆陌嗽率湃占由鲜逄?應(yīng)當(dāng)是九月初四了。)

九月二十日:宋江率軍馬回到東京。(第九十九回云:“三軍人馬,九月二十后回到東京?！?

九月二十三日:朝廷封官授職,宋江等拜謝。朝廷恩準(zhǔn)宋江回鄉(xiāng)拜掃省視親族。(第九十九回云:“三日之后,上皇設(shè)朝……敕命……封官授職……當(dāng)日宋江等各各謝恩已了……宋江又奏:‘臣……乞圣上寬恩,給假回鄉(xiāng)拜掃,省視親族……’上聞奏大喜,再賜錢十萬貫,作還鄉(xiāng)之資。當(dāng)日飲宴席終,謝恩已罷,辭駕出朝?！本旁露盏牡谌蘸髴?yīng)當(dāng)是九月二十三日。)

九月二十五日至二十七日:方臘在東京市曹上被凌遲處死。

十月中旬左右:宋江從鄆城返東京。(14)

十月下旬左右:宋江到楚州任安撫,兼管總領(lǐng)兵馬 (小說第一百回云:“宋江到任以來,將及半載,時是宣和六年首夏初旬……”由宣和六年首夏初旬往前推五個多月,應(yīng)當(dāng)是宣和五年十月下旬左右。)

五、宋徽宗宣和六年 (1124年)

三月上旬:林沖病故。(第九十九回云:“比及起程,不想林沖染患風(fēng)病癱了……就留在六和寺中,教武松看視,后半載而亡?！绷譀_亡于患病半年之后,其患病是宣和五年九月初之事,那么其亡故時間應(yīng)當(dāng)為宣和六年三月上旬左右。然而在宋江宣和五年九月給朝廷的上表中,又把林沖的名字列在了“于路病故正偏將佐”的名單之中。前后似有不合,這里取前面一種說法。)

三月中下旬左右:盧俊義被召回京城,食用摻了水銀的御膳,在回任所的路上落水而亡。(第一百回云:盧俊義墜水而死后,天子“遂降御酒二樽,差天使一人,赍往楚州,限目下便行?！碧焓沟竭_(dá)楚州的時間為四月初旬,由此可推知盧俊義墜水而亡的時間約為三月中下旬左右。

四月初旬:宋江、李逵飲下朝廷賜予的毒酒,不久亡故。宋江亡故后被葬于蓼兒洼。(第一百回云:“宣和六年首夏初旬,忽聽得朝廷降賜御酒到來……”)

四月中旬:李逵靈柩被運到楚州,葬于宋江墓側(cè)。(第一百回云:“數(shù)日之后,李逵靈柩亦從潤州運來……”從四月初旬加上數(shù)日,應(yīng)當(dāng)是四月中旬了。)

四月下旬或五月初:吳用、花榮在宋江墳前自縊而死。(15)

注釋:

①從梁山到泰安的直線距離約為二百二十里,燕青于三月二十五日“挑一條高肩雜貨擔(dān)子”從梁山出發(fā),不可能于二十六日就到了泰安。此時間應(yīng)該有誤。

②北宋時壽張屬京東西路東平府鄆州,距泰州東岳廟的直線距離約有二百里,李逵從泰州前往壽張,不可能于當(dāng)日就到達(dá)。此時間應(yīng)該有誤。

③童貫于五月中旬左右率兵從京城出發(fā)前往梁山征討宋江一伙,小說第七十六回:“當(dāng)日童貫離了東京,軍馬上路?！形迨锿妥?。次日又行……不一二日已到濟(jì)州界分?！比舭创苏f法,則五月中旬左右就到了梁山腳下。其實東京跟濟(jì)州的直線距離有三百多里,按日行五十里的速度,童貫不可能出發(fā)一二日后就到達(dá)濟(jì)州?！安灰欢找训綕?jì)州界分”的說法顯然不準(zhǔn)確,童貫帶兵到達(dá)濟(jì)州至少是五月底左右的事。

④梁山至東京的直線距離約為四百四十里,宋江于三月半左右率眾從梁山赴東京,按日行六十里的速度計算,其到東京的時間約在三月下旬。

⑤圣旨上的時間為“宣和四年夏月”,比較籠統(tǒng)。筆者據(jù)上文推斷,朝廷的下旨時間應(yīng)在宣和四年四月初,其理由為:宋江到達(dá)京城后的第四日就接到了圣旨,而宋江到達(dá)東京的時間在三月下旬。

⑥此時間由上文推得。其實宋江絕不可能在“旬日”之內(nèi)“帶馬步水軍一萬余人”從東京往返梁山,且不說還要花上幾天時間在梁山處理未完之事務(wù)。因此這個時間不準(zhǔn)確。

⑦從東京到密云的直線距離約為一千七百里。第八十三回云:宋江“每日行兵六十里,扎營下寨”。若按此速度行進(jìn),宋江要一個月后才到達(dá)密州,其時已為五月中旬左右。

⑧“十月初”這個時間由第八十七回云“此時秋盡冬來”一句推得;“十二月上旬左右”這個時間據(jù)下文推得。

⑨宋江出師征討方臘是小說第九十回之事。關(guān)于宋江出師的時間,第九十回只有這樣的交待:送走樂和之后,“宋江選日出師,相辭了省院諸官?！彼谓妥邩泛偷臅r間為正月十九日,由此可知宋江出師的時間是在正月十九日之后。又,小說第九十回云:朝廷任命宋江為平南正先鋒、盧俊義為平南副先鋒后,“定限目下出師起行?！薄罢率湃铡敝澳肯隆碑?dāng)為正月下旬。

⑩依小說第九十一回所云,柴進(jìn)、張順到達(dá)瓜洲的時間是宣和五年初春。因宣和五年正月十九日宋江及所屬人馬還在京師,故此處的“初春“可以限定在宣和五年正月下旬。然而,從東京 (即今河南開封)到淮安 (今江蘇淮安)的直線距離不下一千里,如果按“每日兵行六十里”(第八十三回宋江進(jìn)兵征遼時,就是這個行軍速度)計算,那么柴進(jìn)、張順隨宋江大軍到達(dá)淮安時,時間早已不是“初春”了,更何況從淮安取道揚州至瓜洲的直線距離還差不多有四百里。因此第九十一回說柴進(jìn)、張順到達(dá)瓜洲時“正是初春天氣”明顯有誤。據(jù)常理推測,柴進(jìn)、張順到達(dá)瓜洲至少是二月中旬之事。

(11)此時間由本回后文逆推而得。

(12)第九十六回云:“不覺迅速光陰,早過了十?dāng)?shù)日?！睆奈逶鲁跫由鲜?dāng)?shù)日,應(yīng)是五月下旬了。

(13)拿住方臘后,宋江立即出榜安民并追薦陣亡將佐,然后起兵從睦州回杭州。從第九十九回可知,宋江回到杭州的時間是八月十五日,那么魯智深擒方臘的時間應(yīng)是在八月上旬左右。

(14)第九十九回云:“再說宋江在鄉(xiāng)中住了數(shù)月,辭別鄉(xiāng)老故舊,再回東京來,與眾兄弟相見?！备鶕?jù)此種說法,宋江回東京的時間至少在宣和六年以后。然而這個時間與第一百回“宋江到任以來,將及半載,時是宣和六年首夏初旬”這句話不合。疑‘宋江在鄉(xiāng)中住了數(shù)月’中的‘?dāng)?shù)月’為‘?dāng)?shù)日’之誤。若宋江只是在鄉(xiāng)中住了數(shù)日,結(jié)合他到楚州任的時間來考察,其回京時間應(yīng)當(dāng)在十月中旬左右。

(15)李逵靈柩從潤州運到蓼兒洼安葬時,已是四月中旬之事,此時吳用、花榮尚未趕來,由此可見吳用、花榮在宋江墳前縊死的時間是在四月中旬以后。

[1]馬幼垣.水滸論衡[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7.

[2]何心.水滸研究[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The Supplement to the ChronologizedWaterM argin

YANG Jian-xiong

(The Chinese Department of HengyangNormalUniversity,Hengyang Hunan 421008,China)

W aterM arginis a heroic romance.The stories in it took place at a certain time,so it can be chronologized.He Xing,the famous expertwho studiesW aterM argin,had already organized the stories in the first 71 chapters by the time sequence.As the stories in the following chapters,he thought it is difficult to make the time certain,so it can not be chronologized.Though the time in the following chapters is not as clear as the first 71 chapters,the stories can still be chornologized according to the description in the novel by common sense.

W aterM argin;chronologize;He Xin

I207.412

A

1673-2103(2010)01-0043-06

2009-11-01

陽建雄 (1968-),男,湖南衡東人,衡陽師范學(xué)院中文系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