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有了鞭子

周正旺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故事發(fā)生的年代可能是以往的任何一個朝代,故事的主人公可能是以往的任意一個中國民眾,但最終,本文的作者把目光定格在了張三和王小二身上。

張三和王小二本來是兩個老實本分的農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收獲的稻米果蔬大部分都交給了地主,只留下可憐巴巴的一部分給自己養(yǎng)家糊口。我們站在今天的立場上,肯定會為張三和王小二鳴不平,人人生來平等,為什么地主老財什么也不干卻可以花天酒地、醉生夢死,而廣大的勞苦大眾一年辛辛苦苦、忙碌到頭卻只能勉強填飽肚子!但是張三和王小二顯然沒有我們這樣的覺悟。和地主老財一樣,甚至也和其他農民一樣,他們都覺得這樣的生活天經(jīng)地義,無可厚非。

如果日子一直這樣平淡,故事也就無從說起了。有一天,鄰居兼好朋友的張三和王小二正在田地里勞作,突然一幫大兵沖了過來,不由分說,就把他們抓了起來,張三和王小二嚇得渾身哆嗦起來,當然,他們不能也不敢反抗,否則就有殺身之禍,這樣的事情他們見得多了。

他們被帶到了北方的一個軍事基地,和其他十幾萬農民苦役一起,在這里建設城郭,修筑圍墻。原來,邊疆要打仗了,少數(shù)民族的鐵騎已經(jīng)威脅到了王朝的統(tǒng)治,為了備戰(zhàn),皇帝征發(fā)十五萬勞役到邊疆效力。

張三和王小二等幾千人被分到了山上去采伐石頭,監(jiān)督他們勞作的是一百多個士兵,這些士兵兇殘無比,苦役稍有懈怠就要遭受一頓無情的鞭打,張三和王小二拼了命地干活,也不能幸免。所有的人都被抽打得傷痕累累,叫苦連天。更不能容忍的是,超支的體力付出卻只能換來一天兩頓的飯粑粑吃,而且分量奇少,更不要說菜了。靠著堅韌的毅力和兩人互相之間的關心照顧,他們終于堅持了下來。

張三和王小二曾經(jīng)密謀要離開這不見天日的人間地獄,但很快他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有幾個人在半夜企圖逃跑,馬上被人揭發(fā)抓住了,被當眾砍頭;更有反抗者振臂一呼,希望大家響應,然而無人跟隨,反抗者也立即被處死。張三和王小二頓覺再也沒有希望了,只好埋頭苦干。

局勢終于發(fā)生了變化,在一次戰(zhàn)斗中,王朝的軍隊大敗,死傷無數(shù),為了補充兵員,在這里監(jiān)督的士兵被全部調回前線。然而,勞役還是要人來做的,監(jiān)督的長官決定在苦役里隨機挑選出一批士兵,代替他們繼續(xù)監(jiān)督勞役。張三被幸運地選中,成了一名王朝的士兵。

張三分到了一件軍服,還有一支曾令自己望而生畏的鞭子。張三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絲自豪,想不到我張三也有今天。部隊馬上出發(fā)了,張三等一百多人立即開始行使權利。

張三從軍營出來的時候,原本苦悶的臉換成了一張神氣的、甚至是作威作福的臉,他和其他新兵一起,立即沖了上去,朝著還在石礦里休息的苦役們一頓亂抽:“快起來,還不快干活,否則打死你。”

張三看見了王小二,王小二正在那邊搬石頭,他敬畏、同時也羨慕地看著張三,張三心里一陣得意,沖了上去,抽打了王小二幾鞭子,厲聲喝道:“看什么看,還不快干活!”

張三覺得心里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