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灼痛春天
2010-04-29 00:00:00欒承舟
散文詩 2010年8期
雪落新春
風(fēng)在村口的柳枝上吹簫，樂音或飄或飛。悠遠清涼之聲，忽然感覺自己的腿腳十分輕松。
大雪紛紛揚揚，一群群高古之姿皮棉之暖，通過飛翔接近新春，然后，一路相伴，挺進蒼茫。
一村又一村，體內(nèi)發(fā)出歡呼的青綠，憑著氣息與感覺，讓美和生活，捧著嬌媚的春天回家。
冰原不住坍塌。村村通——水泥路上，骨中開花的和平、幸福、吉祥，腰身婀娜，柔雅前行。
汗與勞累使黃昏黯淡。茄子背誦宋詞的聲音，青椒念誦草葉的聲音，以及汗水、眼淚、一明一滅的擔(dān)憂，使夜生發(fā)無限想象。
大雪蓬勃生長，一邊對著民生揚花灌漿，一邊用好看的飛翔與歲月對話。風(fēng)清氣爽之下，山東半島如佛出世，風(fēng)云際會，雷電比興。
從天空從北方遠道而來的雪，在我的感覺里，宛若萬千桃花在飛。
農(nóng)家生活
雪，溫暖人心的雪，把骨骨節(jié)節(jié)中的歡歌唱出來。年的臉上，有祥云漫涌。
新村像是從地里長出來的一樣，用團團笑語敲紅鑼鼓。它們，給歲月帶來了一百年都食用不完的水、蔬菜、肉類、糧食。
心里儲存著風(fēng)雨的美和豐收，鳳香型草莓、中華油桃與它們的友軍太空土豆，聯(lián)袂在星朗風(fēng)清之夜登車，前往北京。抵達廣州與上海。
父親點上一支煙?；鹈缑鳒纭㈤W爍，像一朵又一朵羞怯的花，次第盛開。照亮了田野上的小麥、野草，反芻的壯羊、肥牛。
步入臘月、小年、新春的收獲，弓著身子，腳步輕巧。參與農(nóng)業(yè)革命的家禽、水果、蔬菜，腳下是甜甜的水。身邊是清秀的女子，此時，把血液里積存的疲乏、貧窮。全部交給汗珠與笑意。
歡樂舞蹈著的雪，百合、水仙的花瓣，正在上演絮縑飛白。
農(nóng)人知道，在靈與肉的邊緣，一場看似甜美、輕柔的降雪，隨時可能擄走——即將收獲的水果、甘泉。
獨守春天，村莊和它的子民，始終對雪保持著一種——冰涼入骨的警惕。
飛翔之痛
雪的鶯歌燕舞，與一飛沖天的房價方向迥異，卻都是這個春天一種持久飛翔的疼痛。
它的強勢、明亮，如同一條捆不住的風(fēng)暴，意味曠遠地涌動著。
此時，一只迷路的棲鳥看見聲音滄桑的雪，使2010年的半島之春，乘坐詭異的房市升空。
風(fēng)在提醒，小草的焚身之痛，扔給了今夜一首迎風(fēng)而立的民謠。
打開一生中所有的蒼涼，三只一身雪白的貓，身上是雪白的涼與干凈的土。它們，與辛酸、渴盼、寒涼站在一起，為無家可歸的生活取暖。
食物和水，鞋與溫暖，始終無法走進它的——一生清寒、赤裸的憂傷。
雪落馴虎山
白雪半掩的風(fēng)云、山體，悄然從清簡的寒素中悠然浮升。
千年滄桑被雪染白。萬年靜默之后，村莊、市肆日漸淡遠。銀白混沌的風(fēng)景。如隔煙幕。
紛揚如蝶的細雪，正在影影綽綽地屏蔽炊煙、往事。鳥飛于天。兔隱于野。遲遲不來、大旱之中的落雪，總算使浮躁的中國東部，沾濡了一點十分難得的潮濕、清涼。
歲月垂下煙云，森林之美、跌宕之姿無言潛伏，它們，不愿像聒噪的風(fēng)、鳥一樣，不時與遠在漢朝的往事對話。
一座象征之山、仁政之山、關(guān)注民生之山，曾經(jīng)對潛在的弱者表達過最初的關(guān)懷。浮云繁華之外，石破天驚。
有史以來，陽光入骨的好意、善舉靜默無聲。如同春雨，總是與民生脈脈相望，精心呵護著人脈、真理、民主、自由，綿延不息地傳承。
馴虎山的落雪啊，在晃閃的遐思中、與古老的山體、工事、刀劍、槍聲、破壞、牛羊比肩，體味著萬年滄桑、千般滋味。
視野一望無際。一面旗，以及土地、莊稼、人心，再次展開新的期待，傲立雪中，獵獵招展。
二月二的雨
閃電橫過滄溟之后，綠血翻涌，碧綠的時光來到了岑寂和歡叫中，一派輕柔、持久，奪盡了千峰秀色。
秧苗蓊郁，松林焦灼，它們一直站在向陽的地方，握住閃電的內(nèi)心一種改變農(nóng)業(yè)的激流。
牛羊紛紛猜測：一片干凈的雨水，怎么能夠祛除一冬的寒意、一生的寒意?
整整一天，城市鄉(xiāng)村都沉浸在清雅、飄逸的天籟之中。跑來跑去的風(fēng)，笙歌不見的麥田之上，一派春日豪放的嬌美。
鳥飛如花，鹿在食草。一眼看不透的曠野，河水奔流，內(nèi)心的辛酸、勞累，一如山坡上的羊群，說不盡萬語千言，一種隱隱的痛。
自天而降的雨水啊，總有一天會再次醒來，眺望，雀躍，抑或獻身，犧牲，化為一種氣沖霄漢的鐵血豪情。
此時，水靜沙明，春天若隱若現(xiàn)。
風(fēng)微笑著閉上眼，滿目都是夏商的麥香、唐宋的陽光和2010年的二月初二，幾似萬斛泉涌的細雨，千嬌百媚，青氣繚繞。
雨雪正在降落
此時，花樹、小鳥明白，雨和新生的信念一道，逼近午夜，再次蒞臨廣袤的生活。
月光化水，微雨化蝶，水波不興的內(nèi)蘊外顯。隨后，清澈、飄逸的顫翅之聲，換一副陌生的面孔臨世。
歌聲啊，穿越一千五百年的情緒、意趣，捧出花開一樣的純凈，覆陰苦樂相濟的鄉(xiāng)土。
比麥田更美麗，億萬年風(fēng)霜雨雪的天空，讓今夜體會著妙不可言的飄落、興奮以及犧牲。
淚花閃爍中的風(fēng)花雪月，一派仙子的裊娜之姿。每一扇焚香獨坐的窗口，都有一縷清風(fēng)透過遠方的黑暗，撲眼而來。
此時，山東半島白雪皚皚。一片蒼茫。
尖銳之痛，時光之傷，以各種形式埋伏在通往春天的道路上，它們?nèi)莨鉄òl(fā)，復(fù)雜洶涌。在大地一角悄然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