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 徽 州 宗 族 的 繁 榮

趙 華 富

（安徽大學(xué) 徽學(xué)研究中心，安徽 合肥 230036）

論 徽 州 宗 族 的 繁 榮

趙 華 富

（安徽大學(xué) 徽學(xué)研究中心，安徽 合肥 230036）

宋元以來，特別是明清時期，徽州宗族特別繁榮，徽州成為中國宗族制度一個十分典型的地區(qū)?；罩葑谧宓姆睒s主要表現(xiàn)在哪些方面呢？一、祠堂建設(shè)；二、族譜修纂；三、族田設(shè)置；四、宗族活動。許多世家大族花費巨額財富，大建祠堂，大修族譜，大置族田，大搞宗族活動，充分地表現(xiàn)了徽州宗族的繁榮。

徽州宗族；繁榮；祠堂；族譜；族田；活動

宋元以來，特別是明清時期，徽州宗族異常繁榮，徽州成為中國宗族制度一個十分典型的地區(qū)。胡曉在《新安名族志序》中說：

新安……山峭水厲，燹火弗驚，巨室名族，或晉唐封勛，或宦游宣化，覽形勝而居者恒多也。其故家遺俗，流風(fēng)善政，宛然具在。以言乎派，則如江淮河漢，汪汪千頃，會于海而不亂；以言乎宗，則如泰華之松，枝葉繁茂，歸一本而無二；言乎世次，則尊卑有定，族居則閭閻輻輳，商賈則云合通津；言乎才德，則或信義征于鄉(xiāng)閭，或友愛達(dá)于中外，或恬退著述，或忠孝赫烈。至于州里之鎮(zhèn)定，六州之保障，諸儒之大成，宗廟血食，千載不磨，又名族之杰出者。

徽州宗族的繁榮表現(xiàn)在哪里呢?歷史文獻記載和社會調(diào)查資料證明，徽州宗族的繁榮主要表現(xiàn)在四個方面。

一、祠堂建設(shè)

在歷史上，徽州人認(rèn)為，“舉宗大事，莫最于祠，無祠則無宗，無宗則無祖，是尚得為大家乎哉?”[1]：“追遠(yuǎn)報本，莫重于祠”[2]；“崇本枝，萃渙散，莫大于建祠”[3]。他們說，“祠堂棲祖宗之神”[4]，或曰，“祠所以聚祖考之精神。”[5]“祠堂之建立，所以妥先靈而隆享祀”。[6]一個宗族如果沒有祠堂，則“無以妥祖先之靈而為饗祀之所”[7]。所以，徽州人“聚族而居，居必有祠，而大宗祠必建于始遷之祖”[8]，換句話說，徽州人“聚族而居，必立之祠，使祖宗之靈有所馮依，志奉先也”[9]?！缎掳察ㄎ飨蠀鞘鲜雷V?續(xù)刻溪南吳氏世譜敘》記載：

“創(chuàng)建宗祠，上以奉祀祖宗，報本追遠(yuǎn)；下以聯(lián)屬親疏，惇敘禮讓，其晟典也?！?/p>

創(chuàng)建宗祠，“奉祀祖宗，報本追遠(yuǎn)”?！短抖牲S氏享妣專祠記》說：

“報本之禮，祠祀為大。為之寢廟以安之立之，袥主以依之陳之，籩豆以奉之佐之，鐘鼓以饗之。登降拜跪，罔敢不虔；春雨秋霜，無有或怠。一世營之，百世守之，可云報矣?！盵10]

創(chuàng)建宗祠，“聯(lián)屬親疏，惇敘禮讓”。歙縣《金山洪氏宗譜》卷二《世祠引》說：

“祠之時義大矣哉！人本乎祖，昉于一人之身，而漸而為千百人之身，而漸而為億萬人之身，求其合族眾而咸知尊祖，尊祖而敬宗，敬宗而睦族，非祠曷由臻此?！?/p>

在歷史上，徽州人把建造祠堂當(dāng)成宗族頭等大事。因此，徽州幾乎沒有一個宗族無祠堂，而且許多宗族還不只一個祠堂。徽州祠宇林立，數(shù)量之多甲天下?？兿督鹱虾霞易V?嘉慶重修家譜序》說：

“新安居萬山之中，民淳而俗厚，敦本務(wù)實，惟宗祠、家譜為兢兢。自五代以迄于今，民生不見兵革。聚族而居，或累數(shù)十世，祠宇之綿亙連云者，遠(yuǎn)近相望，不可枚舉。先儒之遺教有自來矣?！?/p>

據(jù)歷史文獻記載，歙縣棠樾鮑氏宗族有敦本堂、清懿堂、世孝祠、文會祠、宣忠堂等數(shù)座祠堂[11]黟縣西遞明經(jīng)胡氏宗族有祠堂26座，其中始祖祠1座，大支祠2座，余則小支祠[12]?？兿洗ê献谧濉跋蚵∷怪啤保ò矗褐胳籼茫陟舳?，還有篤慶堂、其順堂、敦復(fù)堂、余慶堂、敦和堂、繼述堂、壽傳堂、作求堂、凝和堂、思濟堂、有裕堂、義和堂。這里“廳祠林立。蓋古人合族返本之制……，庶幾近之矣”[13]。黟縣南屏葉氏宗族有敘秩堂、敦本堂、奎光堂、永思堂、鍾瑞堂、德輝堂、敦仁堂、尚素堂、繼序堂、儀正堂、念祖堂等11座祠堂。[14]今天，黟縣南屏村還保存下來葉氏、程氏、李氏等宗族祠堂8座，其中宗祠2座，支祠3座，家祠3座，形成著名的祠堂建筑群。

徽州祠堂建筑規(guī)模宏大，營造精細(xì)，裝飾精美，已聞名中外，被譽為“徽州三絕”之一。

休寧《竹林汪氏宗祠記》說，新安“聚族而居，數(shù)千百年，春露秋霜，明禋不替。村落間，祠宇相望，規(guī)模宏敞?！睋?jù)歷史文獻記載，建于明代萬歷年間（1574-1619年）的歙縣呈坎貞靖羅東舒先生祠，是羅氏宗族東舒公祠堂。這是一座四進三院祠

·堂，占地十余畝。第三進享堂，高大宏敞，可容三、四千人。未親聞目睹者，簡直不敢想象。第四進寶綸閣，通面闊29公尺，進深10公尺，九楹，外加置閣梯二楹，共11個開間；臺基高1.33公尺，寢殿高7.5公尺，閣高4.7公尺，總計高13.53公尺，高大雄偉，令人驚嘆。貞靖羅東舒先生祠前后兩幢祠宇之雄偉宏敞，國內(nèi)祠宇罕見[15]。明代崇禎年間（1628-1644年）重建的休寧古林黃氏宗族祠堂，有正堂五間，兩廡五間，回廊五間，儀門五間，前儀門五間，后寢樓五間，前門樓三間，公廚一所。這座規(guī)模宏大的祠堂，共占地四畝八分有零[16]。清代乾隆二年（1737年），歙縣東門許氏宗族重建誥敕樓、拜堂各五大間，并建文會館、經(jīng)蒙義學(xué)，高大門樓，“四載告竣，計此拜堂可容千人跪拜”。從《城東許氏宗祠圖》可以看到，這座祠堂簡直就如同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皇宮[17]。

徽州大多數(shù)祠堂，營造精細(xì)，裝飾精美。如，歙縣潛口汪氏宗祠、鄭村鄭氏宗祠、棠樾鮑氏宗祠、北岸吳氏宗祠、大阜潘氏宗祠、葉村洪氏宗祠、石譚村吳氏敘倫堂、紹村張氏宗祠、韶坑徐氏宗祠、呈坎貞靖羅東舒先生祠；休寧縣溪頭村王氏祠堂、東臨溪鄉(xiāng)程氏宗祠；績溪縣大坑口胡氏宗祠，等等，不勝枚舉。這些祠堂建筑上的磚雕、木雕、石雕，刀工細(xì)膩，玲瓏剔透，古樸典雅，形象生動，令人嘆為觀止。著名的龍川胡氏宗祠，被中外建筑學(xué)家、藝術(shù)家譽為“木雕博物館”。這是一座前后三進祠堂建筑群。祠宇不僅梁面、梁托、梁鉤上有各種各樣的精美雕刻，而且隔扇上還有平板花雕和鏤空花雕。木雕設(shè)計完美，雕刻精湛，內(nèi)容豐富多彩，有“九獅滾球”，“九龍戲珠”等等。走進龍川胡氏宗祠，宛如滾球進入藝術(shù)宮殿，令人美不勝收。

由于祠堂大多規(guī)模宏偉，營造精細(xì)，裝飾精美，所以，許多祠堂建造耗費的人力、物力和財力是非常驚人的。如，歙縣昉溪許邦伯門修建祠堂，“是役也，閱時七載，用款逾萬緡，工費浩大，卒底于成”[l8]。新館鮑氏宗族修建的大宗祠，“自大門至寢室，漸進而高，有樓巋然。前望馬鞍諸山，皆羅列若拱狀。門閥軒宏，土木完固。約費以數(shù)萬金計。奕奕巋巋，洵邑中鉅觀也。落成之日，顏其堂曰‘著存’”[19]。桂溪項氏宗族修建宗祠，在宗族子弟中集資銀七千零四十二兩六錢二分三厘。從康熙十八年(1679年)到乾隆十九年(1754年)，七十五年中維修四次，共用維修費銀九千八百余兩，其中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一次維修即用銀六千余兩[20]?？滴跄觊g(1662—1722年)，潭渡黃氏宗族建享妣專祠，“庀材鳩工，為堂五楹，前有三門，后有寢室與祠門，而堂之崇三丈五尺。其深二十七丈，其廣六丈四尺。前后稱是，堅致完好。凡祠之所應(yīng)有者，亦無不備。閱載而后成，計白金之費三萬兩”[21]。休寧月潭朱氏宗族修祠堂，經(jīng)幾代人集資，“量規(guī)畫，庀材木，竭力經(jīng)營，歷十載而祠宇始成”[22]。從動工到竣工，歷時十年，耗費人力、物力和財力之大，可想而知。竹林汪氏宗族修建宗祠，從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開工至三十二年(1767年)告竣，歷時六年，共六十七項開支，其中大廳木料支銀二千五百七十六兩五錢二分，木司工賬支銀三千八百零五兩七錢零五厘，石司工賬支銀三千一百零九兩六錢三分，……石灰使用十八萬七千三百二十斤，總共支銀三萬八千二百三十兩零五錢四分[23]。黟縣江村江氏宗族修建祠堂，“闔族踴躍，共成先志。有地者輸?shù)?，有銀者輸銀。多者千數(shù)百金，少則數(shù)十?dāng)?shù)兩。其代眾生息，并自數(shù)之?dāng)?shù)，總記之有輸至數(shù)千兩零者。至于輸獻柱、輸塊石，亦各視其家之所有焉”[24]。績溪縣城西周氏宗族重建宗祠，規(guī)畫既定，“于是諏日遷主，測影正位，前當(dāng)孔道，后鑿山叢，左購廬，右易地，以廣厥基。伐石于浙， (輦)木于宣，任畚挶者呼邪，訐者運，甓者拖，堊帚者日指以千計，凡歲八稔而祠成?！且垡玻?jīng)始于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四月朔日，落成于四十一年(1776年)十月，計銀一萬六千八百兩有奇”[25]。

大建祠堂，是徽州宗族繁榮的第一個表現(xiàn)。

二、族譜修纂

歙縣《桂溪項氏族譜》卷首《汪太傅公序》說：

“余家新安，居萬山中，風(fēng)淳俗古，城郭村落率多聚族而居，故于族誼最篤，而世家巨閥尤兢兢以修譜為重務(wù)?！?/p>

早在西晉咸寧年間(275—279年)，“(程)延公嘗為文以示子孫，有三世不修譜便為小人之戒”[26]。這個觀點被儒家知識分子——特別是理學(xué)大師朱熹——大力倡導(dǎo)，成了徽州人的金科玉律。

徽州人認(rèn)為，“立族之本，端在修譜。族之有譜，猶國之有史。國無史不立，族無譜不傳”[27]。具體一點說，就是：“家之有譜，猶國之有史也。國而非史，則君臣之賢否，禮樂之污隆，刑政之臧否，兵機之得失，運祚之興衰，統(tǒng)緒之絕續(xù)，無由以紀(jì)；家而非譜，則得姓之源流，枝派之分別，昭穆之次序，生卒之歲月，嫁娶之姓氏，出處之顯晦，無由以見，國何以治，而家何以齊哉?”[28]績溪《洪川程氏宗譜?洪川程敦睦堂世系譜序》引呂本中的話說：“國無國之道，而后國亂；家無家之道，而后家亂。故禮樂綱紀(jì)者，國之道也；宗法譜系者，家之道也?！?/p>

徽州人認(rèn)為，“譜者，家之大典，姓氏之統(tǒng)于是乎出，宗祖之績于是乎章，子姓之緒于是乎傳，宗法于是乎立，禮義于是乎興，胡可緩也”[29]?！胺蜃V者，收族之道，尊祖敬宗之本也”[30]?！缎掳苍绿吨焓献遄V》卷首《成化壬辰重修朱氏會譜序》說：“夫譜諜之作，所以原本始，序昭穆，隆宗支、別親竦，屬渙散，而厚人倫，其于風(fēng)化之系重矣?！?/p>

徽州宗族把修纂族譜視為“盛典”[31]。

在族譜修纂開始之前，有的宗族舉行祭祖宣誓典禮。如，《祁門善和程氏仁山門支修宗譜?經(jīng)修譜述》說，修譜開始之前，“沐浴齋戒，祭告于我門祖祠神前，祝之曰：‘凡首事者無保其力，與事者共誠其心，纂校參考誓襄厥成。惟我祖神，正直聰明，錫福無疆，邦族之光?！?/p>

在族譜修成以后，許多宗族都舉行祭祖典禮。如，清雍正四年(1726年)，婺源武口王氏宗族續(xù)修統(tǒng)宗世譜殺青，“族人傳知，譜事告竣，各派詣祖墓、統(tǒng)祠祭奠”[32]?？兿睹鹘?jīng)胡氏龍井派宗譜》卷首《明經(jīng)龍井派續(xù)修宗譜記》說：“譜既成，族人皆會，置酒相慶，更薦俎豆，以告于列祖列宗，煌煌乎洵盛典也?！?/p>

清道光六年(1826年)，黟縣西遞明經(jīng)胡氏宗族為《西遞明經(jīng)胡氏壬派宗譜》修成，舉行隆重的祭譜祭祖典禮。據(jù)《道光五年修族(?譜)帳錄(丙辰)》記載，明經(jīng)胡氏宗族本始堂、愛敬堂兩祠，張燈結(jié)彩，以為祭祀之地。九月初三日祭義祖胡三及族祖七哲，初六日祭始祖胡昌翼，初九日祭始遷祖胡士良，“皆以譜”。從祭譜祭祖開始之日，請黃山和尚大啟道場，在本始堂唪經(jīng)三日，“誦經(jīng)謝神，以迓神庥，以邀厚?！薄Ｍ瑫r，“合村禁屠，齋戒三日，以昭虔敬?！?/p>

為了表示祭譜祭祖典禮，“事至重也，禮至隆也”，西遞明經(jīng)胡氏宗族公議演戲致祭。據(jù)《道光五年修族(?譜)帳錄(丙辰)》記載，戲有三班：曰慶陛；曰有慶；曰小春。戲臺設(shè)三處：一在本始堂前；一在雙溪口；一在上廳坦。自九月初三日至十二日，共演戲十天，唱六十余本。初六日大祭之日，“三處演戲，自辰至暮，自暮達(dá)旦，一日一夜，共演戲十本”，各方“來觀者不下四萬人”，乃黟縣前所“未有之事”。

西遞明經(jīng)胡氏宗族《道光五年修族(?譜)帳錄(丙辰)》記載：“凡大神會必有臺閣，此我徽之風(fēng)氣使然也?！痹谂e行祭譜祭祖之前和祭譜祭祖期間，西遞明經(jīng)胡氏宗族于愛敬堂門外“設(shè)臺閣四座”。臺閣有“扮戲之孩童”，有“上梯之勇士”。前者“以兆孩童之騰達(dá)”，后者“以表壯年之先登”。

為了榮宗耀祖，有的名門右族所修族譜，不僅刻印精美，紙張優(yōu)良，裝幀考究，而且卷帙浩大。清乾隆十八年(1753年)刻印的《休寧古林黃氏重修族譜》，八卷，版面長51公分，寬31.5公分。雖然用的是宣紙，但共計重量竟達(dá)十五公斤[33]?？兿獜R子山王氏宗族藏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修《新安武口王氏世系譜》一部，計四十大本，“裝帙成箱”。太平天國革命時，廟子山王氏宗族為保護這部王氏大典，派精于少林武術(shù)、“數(shù)十人不能敵”的族人王兆盛“負(fù)之逃”。由此可以想見，這部族譜卷帙之大[34]。明萬歷三年刻本《汪氏統(tǒng)宗譜》，多達(dá)一百七十二卷。北京圖書館有一部存一百零八卷，竟有二十四冊。清乾隆刻本《汪氏通宗世譜》，一百四十卷，目錄二卷。北京圖書館存一百三十二卷，即達(dá)三十五冊。乾隆二十五年刻本《重編歙邑棠樾鮑氏三族宗譜》，竟多達(dá)二百卷，卷首一卷。乾隆三十年刻本婺源《星源甲道張氏宗譜》，四十二卷，多達(dá)四十二冊。

徽州宗族，不論大小，貧富，是望族，還是非望族，幾乎都有族譜。根據(jù)“三世不修譜便為小人”的原則，許多宗族大約每隔一個甲子即重修一次族譜。明萬歷十四年(1586年)，槐塘程氏宗族修譜以后，至清順治九年(1652年)已過六十七年，“踰兩世”未再修譜，江村程氏有的支丁“聞而懼焉”[35]。甚至有人“諄諄修族譜、修塋志，近則三年五年，遠(yuǎn)則三五十年，以其本固而末不搖”也[36]。

在“三世不修譜便為小人”的思想指導(dǎo)下，各個宗族都把修纂族譜當(dāng)成宗族頭等大事。所以，徽州族譜數(shù)量之多，恐怕其他地區(qū)能夠與之相比的并不多，鴉片戰(zhàn)爭以來，雖然經(jīng)過一次戰(zhàn)火和多次浩劫，但現(xiàn)在保存和流傳下來的徽州族譜總數(shù)，還是異常可觀的。這些族譜分藏于：北京圖書館，中國歷史博物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歷史研究所，北京大學(xué)圖書館，河北大學(xué)圖書館，上海圖書館，南京圖書館，浙江省圖書館，安徽省圖書館，安徽省博物館，黃山市博物館，歙縣博物館……等幾十個單位。此外，還流傳到國外一大批。北京圖書館館藏善本族譜共有四百二十七部，徽州宗族族譜占一半以上[37]。

徽州人大修族譜，耗費了大量人力和財力。如，明隆慶年間(1567—1572年)，婺源縣武口王氏修統(tǒng)宗世譜，肩事者“濟濟多人，經(jīng)營十載有余”[38]。天啟年間，(1621—1627年)，武口王氏又修統(tǒng)宗世譜，“修者三十余人，歷十二年而后成”，僅“各派往返食用工費重至數(shù)千金”[39]。清乾隆年間(1736—1795年)，歙縣棠樾、蜀源、巖鎮(zhèn)鮑氏三族修纂《重編歙邑棠樾鮑氏三族宗譜》，棠樾輸銀二千三百二十兩，蜀源輸銀一千二百兩，巖鎮(zhèn)輸銀四十四兩，總共耗銀三千五百六十四兩[40]。道光五年(1825年)，黟縣西遞明經(jīng)胡氏宗族纂修《西遞明經(jīng)胡氏壬派宗譜》，共集資明經(jīng)銀四千六百零二兩七錢四分六厘，最后總支出銀五千三百四十四兩七錢七分，兌除透用銀七百四十二兩零二分四厘[41]。

魏晉南北朝時期，實行九品中正制。族志是朝廷選舉官吏的重要依據(jù)和參考。封建政府很重視族志的修纂，因此，出現(xiàn)了許多族志[42]。到唐初，皇帝還“命賢臣儒士而集族志”[43]。中唐以后，隨著士族貴族的衰落和科舉制度的發(fā)展，族志失去社會意義和政治意義。因此，族志已不多見。

但是，徽州地區(qū)例外。隨著宗族的發(fā)展和族譜大量修纂，先后出現(xiàn)了3部族志。

1、《新安大族志》，陳櫟編，抄本、康熙六年刻本；

2、《新安名族志》，程尚寬纂，嘉靖三十年刊本；

3、《新安休寧名族志》，曹嗣軒纂，天啟六年刊本；

此外，還有清人龔自珍編的《徽州府氏族表》。這些族志的編纂說明什么呢？一方面說明宋元以來，特別是明清時期，徽州宗族十分繁榮，徽州是中國封建宗族制度一個典型地區(qū)。另一方面說明歷史上徽州人的宗族觀念特別深厚和強烈。一些名門右族子弟都以自己宗族的社會地位而自豪。僅靠族譜，還不能顯示出這種優(yōu)越的社會地位。于是，排座次、論序列的名族志就應(yīng)運而生。[43]

大修族譜，是徽州宗族繁榮的第二個表現(xiàn)。

三、族田設(shè)置

徽州許多宗族都有族田。這種土地名目很多，有祭田(又曰祀田)、祠田、墓田、義田、學(xué)田、右文田、社田、公田……。這些不同種類的土地，既相互區(qū)別，又相互包含，都?xì)w宗族所有，所以，我們總稱之為族田。

徽州的族田雖然種類很多，但是，重要的只有兩種：一、祭田(祠田、墓田、社田田租主要都是用于祭祀，所以，基本上屬于祭田)；二、義田(學(xué)田、右文田、公田田租都是用于宗族的公益事業(yè)，所以，基本上屬于義田)。

朱熹《家禮》規(guī)定：“初立祠堂，則計見田，每龕取其二十之一，以為祭田，親盡則以為墓田。后凡正位祔者，皆仿此，宗子主之，以給祭用。上世初未置田，則合墓下子孫之田，計數(shù)而割之。皆立約聞官，不得典賣?！痹诨罩荩祆涞脑捑褪墙?jīng)典，人們大都奉行不悖，所以，徽州宗族非常重視祭田的設(shè)置。徽州人認(rèn)為，“祠而弗祀，與無同；祀而無田，與無祀同”[44]?！胺布捞镏茫跃礉崅湮?，誠不可缺”[45]。《古歙城東許氏世譜》卷七《許氏定規(guī)》記載說：

“祭之有田，業(yè)可久也。傳曰‘無田不祭’，蓋謂此爾。吾宗祭社、祭墓、祭于春秋，俱有田矣?！?/p>

休寧《江村洪氏家譜》卷十四《宗祠祀田記》說：

“宗祀之所賴以久遠(yuǎn)者，惟田。禮曰：惟士無田，

則亦不祭。田固蒸嘗之所自出也。吾家宗祠既建，鐘鼓既具，則春秋禋祀,所恃以備羊豕、潔粢盛，立百年不敝之貯者，非田不可。……后世子孫，即有公用急需，勿得妄動祀田。如棄田，是絕祖宗血食也?！?/p>

在歷史上，徽州祭田（包括祠田、墓田、社田）沒有統(tǒng)計數(shù)字。在徽州的地方志和族譜等歷史文獻中，祭田資料俯拾即是。由此可見。在徽州土地總量當(dāng)中，祭田所占比例，恐怕是相當(dāng)大的?，F(xiàn)據(jù)部分資料制成《徽州宗族祭田（包括祠田、墓田、社田）舉例表》如下：

義田，是用于赒濟宗族貧困戶、鰥寡孤獨戶和興辦公益事業(yè)的土地。據(jù)考，“義田之設(shè)，始于范文正公”[46]?！度魏庵旃x田記》記載說：

“自宋范文正公創(chuàng)立義田，規(guī)模具備。明荊川唐氏以為得立宗之遺意。厥后希風(fēng)往哲，接踵代興。至我朝，世家大族有能遵行者，經(jīng)大府題達(dá)，例得旌獎。其為風(fēng)人心計，至深長也?！盵47]

徽州人認(rèn)為，“睦族敦宗，鄉(xiāng)閭是尚。恤煢賑乏，仁義其深。里中義田之舉，所以嘉惠通族之鰥寡孤獨廢疾者，至優(yōu)至渥，誠善事也”[48]。歙縣《棠樾鮑氏宣忠堂支譜》卷十九《鮑氏義田祀》說：

“周禮大司徒教民以六行，而任恤居其二。

同祭田一樣，在徽州地方志和族譜當(dāng)中，義田資料也是俯拾即是，舉不勝舉，現(xiàn)在，根據(jù)徽州部分歷史文獻資料，制成《徽州宗族義田（包括學(xué)田、右文田、公田）舉例表》如下：

徽州地理環(huán)境一個重要特點是：“山多田少”。宋代以來，人口增長較快。這就產(chǎn)生了一個嚴(yán)重的社會問題，即“田地少，戶口多”[49]。

據(jù)歷史文獻記載，宋元以來，徽州沒有“田連阡陌”，“歲收谷百萬”的大地主。一般地主占有土地都在百畝左右?！疤锂a(chǎn)千畝”即屬于罕見的大地主。歙縣槐塘程相在歙縣和績溪共占有土地三千畝，就我們所見到的資料，這個地主是天字第一號[50]。

但是，徽州不少宗族卻占有大量土地。如，績溪《上川明經(jīng)胡氏宗譜?拾遺》記載：“吾族祀產(chǎn)最多，自宗祠、支祠，下逮近代各家，無不畢有?！毙輰帯豆帕贮S氏重修族譜》卷一《祠宇祀產(chǎn)》記載：“祀田、地、山、塘，畝步四至，各有保簿開載，稅入三甲黃宗祠戶，十甲黃承祀戶，上納糧編。”績溪城西周氏宗族《舊置田產(chǎn)》、《舊置北鄉(xiāng)田產(chǎn)》、《舊置十五都田產(chǎn)》、《舊置地業(yè)》、《舊置山業(yè)》、《新置田產(chǎn)》、《修祠戶》、《老配享》、《文會》、《上京戶》、《能干會》、《稅戶》、《新管莊田產(chǎn)》、《新置產(chǎn)業(yè)歸修祠戶》、《新特祭配享產(chǎn)業(yè)》、《新特祭配享戶》共十六項，總計有田近三百畝，地三十多畝，山二十余畝。此外，還有《十三都遙遙莊淵字等號田產(chǎn)》，總計租谷12，231斤，租蘆8.5斗[51]。《金紫胡氏祠產(chǎn)冊序》記載：“金紫家廟，產(chǎn)業(yè)頗豐，若無底籍流傳，世遠(yuǎn)年湮，勢難保無遺失侵占之弊。 ……爰將祠基屋業(yè)首列于前，各處墳塋繼之，三則家邊、東村、揚溪、丁家店、大石門、卓溪六柱田產(chǎn)，由近及遠(yuǎn)，雁編成本，顏曰《考據(jù)》，良有以也?！盵52]上列《徽州宗族祭田(包括祠田、墓田、社田)舉例表》和《徽州宗族義田(包括學(xué)田、右文田、公田)舉例表》，僅宗族之人捐輸這一項，歙縣雄村曹氏宗族、松明山汪氏宗族、休寧陪郭程氏宗族、婺源江灣江氏宗族都占有土地五百畝；黟縣黃村黃氏宗族占有土地六百三十畝；婺源盤山程氏宗族占有土地八百畝；歙縣溪南吳氏宗族占有土地一千畝；歙縣棠樾鮑氏宗族占有土地一千五百畝；歙縣江村江氏宗族占有土地二千數(shù)百畝。

大置族田，是徽州宗族繁榮的第三個表現(xiàn)。

四、宗族活動

徽州宗族的集體活動非常繁多。有“元旦團拜”、“接春”、“元宵”、“春祭”、“標(biāo)祀”、“中元”、“秋祭”、“冬祭”、“燒年”、“祖先忌日”……。宗族成員之間“喜慶相賀，憂戚相吊”，是經(jīng)常性的集體活動。此外，還有迎神賽會，等等。

據(jù)歷史文獻記載和社會調(diào)查資料，在眾多的宗族集體活動中，重要的活動有元旦團拜、春祭、秋祭、冬祭和標(biāo)祀。

在歷史上，農(nóng)歷元旦這天，徽州宗族絕大多數(shù)都舉行“元旦團拜”。徽州人把元旦團拜視為“敘昭穆，秩名分，重本慎始之道”的一項重大集體活動[53]。為了表明這個活動的重要性，許多宗族都在族規(guī)家法中作了明確的規(guī)定。如，《歙新館著存堂鮑氏宗譜》卷三《祠規(guī)》關(guān)于元旦慶賀儀節(jié)的規(guī)定說：

“黎明，管年者令人滿街鳴鑼一次。凡老少冠者，俱著吉服詣祠。到齊，祠內(nèi)鳴鐘三次，禮生二人，一東一西，唱序立，行謁廟禮。四拜畢，行團拜禮，循世次名分列東西，排班序立，行二拜…… 。至巳時，各家婦人止許髻簪尾冠青布衫，齊赴祠，行謁廟禮。四拜畢，行團拜禮，二拜……”

徽州宗族農(nóng)歷元旦團拜活動的最大特點是：男女老少全部參加。在徽州宗族的族規(guī)家法中，關(guān)于農(nóng)歷元旦團拜的規(guī)定雖然不完全相同，但都是先行謁廟禮(即拜祖先)，后行團拜禮(宗族族人互相拜)。團拜禮畢，依昭穆序次而坐，飲“利市酒”。然后，按人頭發(fā)“和合餅”。

春祭、秋祭和冬祭，是徽州宗族最隆重的祭祀祖先的集體活動。有的宗族只舉行春祭和冬祭，有的宗族既舉行春秋二祭，又舉行冬祭。祭祀全在祠堂舉行。

《新安黃氏大宗譜》卷二《溪西敘倫堂記》說：“今夫家必有廟，廟必有主，禋祀蒸嘗，時必有祭。”徽州人認(rèn)為，“禮有五，莫重乎祭。祭者本其孝敬，而時合天道，物從王制”[54]。休寧《茗洲吳氏家典》卷二《祭田議》說：

“治人之道，莫急于禮；禮有五經(jīng)，莫重于祭……。是故先王萃合人心，總攝眾志，既立之廟，又定之祭?！?/p>

春祭、秋祭和冬祭，是徽州宗族祭祖大典。祭祀之日，一些名門右族大都鳴號通知，齊集族眾。鐘鼓齊鳴，香煙繚繞，族眾濟濟，莊嚴(yán)肅穆。一切禮節(jié)，“謹(jǐn)遵朱子《家禮》”[55]。

徽州宗族普遍規(guī)定，祭祖大典，凡是能夠參加的成年子弟，必須一律參加。如，歙縣新館鮑氏宗族《祠規(guī)》規(guī)定：“祠祭日，凡派下子孫在家者，俱要齊集；如無故不到者，罰銀三分。六十以上者，不論。管祭者稽查?！盵56]績溪上莊胡氏宗族《新定祠規(guī)二十四條》崇祭祀規(guī)定：“凡祭祀，春以春分日舉行，冬以冬至日舉行……有無故不到及怠慢失儀者，罰”；“凡派下子孫，有不祀其祖考者，革出，毋許入祠”[57]。

許多宗族還對老人和未冠者作了具體規(guī)定。如，歙縣棠樾鮑氏宗族規(guī)定：“年七十老人不能行禮者，準(zhǔn)祭后補拜”；“未冠八歲以上，即命與祭，俾自幼習(xí)知禮節(jié)”[58]?！短抖尚⒗稂S氏家訓(xùn)》規(guī)定：“子弟五歲以上，每謁祖、講書及忌辰祭祀，務(wù)令在旁觀看學(xué)習(xí)，使之見慣?！盵59]

有的宗族規(guī)定，男女俱要參加祭祖大典。如，黟縣《環(huán)山余氏宗譜》卷一《余氏家規(guī)》規(guī)定：祭日，“達(dá)旦黎明，鳴鼓一周，男女俱要鮮潔衣冠，照依排定班次，隨班行禮?！?/p>

標(biāo)祀，又曰“掛錢”(即清明掃墓)，是徽州宗族一項重大集體活動?；罩萑苏J(rèn)為，祖墓是“祖宗體魄所在”[60]，或者說，“系祖宗藏魄之所”[61]；標(biāo)祀是展親大典?！缎輰幮释跏献遄V?宗規(guī)》說：

“祠宇宗祖神靈所依，墓冢宗祖體魄所藏。子孫思宗祖不可見，見所依所藏之處，即如見宗祖也。祠祭、墓祭皆屬展親大禮，必加敬謹(jǐn)?！?/p>

徽州人認(rèn)為，宗族子弟詣祖墓參加標(biāo)祀活動，是尊祖敬宗的重要表現(xiàn)；反之，就是最大“不孝”。歙縣《潭渡孝里黃氏族譜》卷六《祠祀》記載說：

“子姓不肯遍詣各墓展拜，唯于給票(即頒發(fā)“胙籌”——引者)之處支領(lǐng)。是其胸中只重斤許豬肉，全無尊祖敬宗之心，不孝孰甚?！?/p>

歷史上，徽州人特別重視“風(fēng)水”。到處尋覓“風(fēng)水寶地”，造成許多宗族祖墓既分散，又遙遠(yuǎn)。宗族子弟不愿多跑路，費時間，“遍詣各墓展拜”。許多宗族族規(guī)都規(guī)定，對“不肯遍詣各墓展拜”的宗族子弟“罰胙”。在那個時代，“斤許豬肉”——大多數(shù)宗族胙肉為一斤——對貧窮的宗族子弟的誘惑力還是不少的。

一個人口眾多的名門右族，標(biāo)祀隊伍往往浩浩蕩蕩，車水馬龍。據(jù)歷史文獻記載，歙縣黃墩是徽州黃氏始祖墓所在地。明萬歷二十年(1592年)三月初五日，徽州黃氏“各派至黃墩，肇興祀典。于是縉紳文學(xué)五十余人，仆從車輿駢闐一市。祭奠禮儀森備，炫煌睹聽，觀者云集”[62]。這是一次大規(guī)模的黃氏標(biāo)祀盛典。歙縣棠樾鮑氏宗族去里田祖墓標(biāo)祀，不僅有乘車的，騎馬的，而且還有坐轎的[63]。許多宗族通過標(biāo)祀活動，顯示自己宗族的社會地位、政治勢力和經(jīng)濟力量。

徽州人認(rèn)為，祭祖貴在一個“誠”字，“以誠敬為先”。歙縣東門許氏宗族《許氏家規(guī)》說：“人本乎祖而祭于春秋，所以報本返始以伸孝思焉爾。于此不用其誠，惡乎用其誠。”[64]遵循朱熹《家禮》精神，祭品“雖稱家之有無，清素為上”[65]。

但是，徽州人有一條重要生活準(zhǔn)則：活著的人要節(jié)儉，故去的祖先要豐盛。所以許多名門右族用于祭祀祖先的費用是很大的。例如：清嘉慶十年(1805年)，歙縣棠樾鮑氏宗族規(guī)定祭祀費用：

春社祭品約用錢： 4，980文

中元祭品約用錢： 2，884文

秋社祭品約用錢： 4，098文

冬至祭品約用錢： 18，877文

燒年祭品約用錢： 4，098文

七次忌辰約用錢： 4，008文

古城關(guān)祭品約用錢： 5，815文

里田祭品約用錢： 4，812文

畫山園、西沙溪祭品約用錢：3，576文

這個宗族每年用于祭祀祖先費用總計53，148文，支丁胙酒錢全部未算在內(nèi)[66]。歙縣東門許氏宗族春秋二祭，每祭“計用豚胙五十余口，約二千余斤，雞百只，魚百尾，棗栗時果各百斤，蠟燭百斤，焚帛百端，香楮蔬肴美醢之類不及悉紀(jì)?！痹S氏宗族規(guī)定：“各分分受胙肉九斤，各收獻卓儀品分獻之胙”。他們認(rèn)為，這是“上妥祖宗之靈，永享蒸嘗之祀；下蔭子姓之蕃，世守不易之規(guī)也?！睎|門許氏宗族巨額的祭祖費用，靠的是“先世置有祀田三百余畝，歲之谷利三千余斛，及外之山塘屋舍之子利若干”[67]。黃氏家族黃墩墓祭祭品：

“豬一口，羊一腔，糖獻五色，餅錠五色，粘果五色，罩果五色(套花全)，鮮獻五色，煎炸五色，酒肴四桌，三饌四桌，隨食四桌，餅錠四桌，果子四桌，面餅四桌，小糖獅四桌，插花三十支，衣冠六身(男四，女二)，絹帛六副，香燭七對，金銀紙錢，祀后土三牲一副，酒米三斗，飯米三斗，柴油鹽醬醋菜……?！盵68]

大搞宗族活動，是徽州宗族繁榮的第四個表現(xiàn)。

[1] 程一枝：《程典》十二《本宗列傳》第二下，萬歷二十六年家刻本。

[2] 程昌：《竇山公家議》卷三《祠禮儀》,萬歷刻本。

[3] 《新安歙西溪南吳氏世譜?續(xù)刻溪南吳氏世譜敘》,明末清初抄本。

[4] 歙縣《濟陽江氏宗譜》卷首之二《藝文?江氏元善堂圖記》,道光十九年木活字本。

[5]《績溪仁里程世祿堂世系譜》卷末上《墓圖》，宣統(tǒng)三年活字本。

[6] 黟縣《環(huán)山余氏宗譜》卷二十一《衡公祠記》，民國六年木活字本。

[7] 《重修古歙東門許氏宗譜》卷八《宗祠規(guī)條議》，乾隆二年刻本。

[8] 歙縣《方氏族譜》卷首《方氏族譜序》，清康熙四十年刻本。

[9] 歙縣《潭渡孝里黃氏族譜》卷首《修譜隨記》，雍正九年刻本。

[10] 歙縣《潭渡孝里黃氏族譜》卷六《祠祀》，雍正九年刻本。

[11] 歙縣《棠樾鮑氏宣忠堂支譜》，清嘉慶十年家刻本。

[12] 黟縣《明經(jīng)胡氏存仁堂支譜》卷首，謝永泰《序》，清同治八年刻本。

[13] 績溪《上川明經(jīng)胡氏宗譜》下卷之下《拾遺》，清宣統(tǒng)三年木活字本。

[14] 《黟縣南屏葉氏族譜》卷一《祠堂》，清嘉慶十七年木活字本。

[15] 歙縣文化局編：《歙縣文物志》。

[16] 休寧《古林黃氏重修族譜》卷一《祠宇祀產(chǎn)》，明崇禎十六年刊本。

[17] 《重修古歙東門許氏宗譜》卷八《規(guī)約?宗祠新置義田規(guī)約》，清乾隆二年刻本。

[18] 《古歙昉溪許邦伯門修建祠記匯存?重建邦伯門敦本堂祠記》，民國二十二年鉛印本。

[19] 《歙新館鮑氏著存堂宗譜》卷二《家傳?八公合傳（并序）》，清光緒元年著存堂活字本。

[20] 歙縣《桂溪項氏族譜》卷二十二《祠祀?建祠原始》、《祠祀?修祠繼述》，清嘉慶十六年刊本。

[21] 歙縣《潭渡孝里黃氏族譜》卷六《祠祀?新建享妣專祠記略》，雍正九年刻本。

[22] 《新安月潭朱氏族譜》卷二十二上《丙寅重修祠堂記》，民國二十二年木活字本。

[23] 休寧《竹林汪氏宗祠記》。

[24] 歙縣《濟陽江氏族譜》卷首之二《藝文?江村敦本堂經(jīng)略》,道光十九年木活字本。

[25] 《績溪城西周氏宗譜》卷之首《重建宗祠記》，清光緒三十一年木活字本。

[26] 歙縣《槐塘程氏重續(xù)宗譜?訂正程氏屢代編續(xù)總譜得失序（出槐陰堂水木圖）》，清康熙十二年刻本。

[27] 績溪《盤川王氏宗譜》卷之首《凡例》,民國十年活字本。

[28]《歙西溪南吳氏世譜》，肖遷《序》,明末清初抄本。

[29] 程一枝：《程典》十二《本宗列傳》第二下，萬歷二十六年家刻本。

[30] 歙縣《托山程氏家譜?托山程氏重修本支譜后序》,明崇禎九年刻本。

[31] 婺源《詹氏宗譜》卷首《會修宗譜公啟》：“譜修之牒，今為盛典”，光緒五年刻本。

[32] 婺源《武口王氏統(tǒng)宗世譜》卷首《續(xù)修統(tǒng)譜序》，清雍正四年刻本。

[33] 參見葉顯恩：《明清徽州社會與佃仆制》，安徽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72頁。

[34]《績溪廟子山王氏譜》卷二十，民國二十四年排印本。

[35] 《績溪仁里程世祿堂世系譜》卷首上《編修周漁先生槐塘顯承堂重續(xù)宗譜序》，清宣統(tǒng)三年刻本。

[36] 《歙西溪南吳氏世譜》,吳瑋：《先塋志后序》，明末清初抄本。

[37] 《北京圖書館古籍善本書目》第492-534頁。

[38] 婺源《武口王氏統(tǒng)宗世譜》卷首《續(xù)修希翔公支下統(tǒng)宗譜序》,清雍正四年刻本。

[39] 婺源《武口王氏統(tǒng)宗世譜?凡例》,清雍正四年刻本。

[40] 《重編歙邑棠樾鮑氏三族宗譜》卷二○○《刊譜輸金》,清乾隆十二五年一本堂家刻本。

[41] 黟縣西遞胡氏宗族《道光五年修族（？譜）帳錄（丙辰）》,抄本。

[42]《隋書》卷三十三，中華書局標(biāo)點本。

[43] 參見程尚寬《新安名族志》,明嘉靖三十年刻本。

[44] 《古歙城東許氏世譜》卷七《樸庵翁祭田記》,明崇禎七年家刻本。

[45] 黟縣《環(huán)山余氏宗譜》卷一《余氏家規(guī)》,民國六年木活字本。

[46] 歙縣《棠樾鮑氏宣忠堂支譜》卷十九《鮑氏義田記》,清嘉慶十年家刻本。

[47]《新安月譚朱氏族譜》卷二十二下,民國二十年木活字本。

[48] 歙縣《桂溪項氏族譜》卷首《凡例》,清嘉慶十六年刊本。

[49] 弘治《徽州府志》卷二《食貨志?田地》,上海古籍書店1982年《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

[50] 歙縣《槐塘程氏重續(xù)宗譜?會通宗述》,清康熙十二年刻本。

[51]《績溪城西周氏族譜》卷二十,清光緒三十一年木活字本。

[52] 績溪《金紫胡氏家譜》卷首下《藝文》,清光緒三十三年刊本。

[53]《古歙城東許氏世譜》卷七《許氏家規(guī)》,明崇禎七年家刻本。

[54] 休寧《陳氏大成宗譜》卷五《祭祀志》第三,明嘉靖六年刻本。

[55] 績溪《上川明經(jīng)胡氏宗譜》下卷之中《新定祠規(guī)二十四條》，清宣統(tǒng)三年木活字本。

[56]《歙新館鮑氏著存堂宗譜》卷三,清光緒元年著存堂活字本。

[57] 績溪《上川明經(jīng)胡氏宗譜》下卷之中,清宣統(tǒng)三年木活字本。

[58] 歙縣《棠樾鮑氏宣忠堂支譜》卷十七《祀事?值年規(guī)例》，清嘉慶十年家刻本。

[59] 歙縣《潭渡孝里黃氏族譜》卷四，雍正九年刻本。

[60] 《重修古歙東門許氏宗譜》卷八《許氏家規(guī)》,清乾隆二年刻本。

[61] 黟縣《環(huán)山余氏宗譜》卷一《余氏家規(guī)》,民國六年木活字本。

[62] 歙縣《潭渡孝里黃氏族譜》卷五《祖墓》,雍正九年刻本。

[63] 趙華富：《歙縣棠樾鮑氏宗族個案報告》,《江淮論壇》1993年第2期。

[64] 《重修古歙東門許氏宗譜》卷八《許氏家規(guī)》,清乾隆二年刻本。

[65] 婺源《武口王氏統(tǒng)宗世譜?宗規(guī)》,清雍正四年刻本。

[66] 歙縣《棠樾鮑氏宣忠堂支譜》卷十七《祀事?值年規(guī)例》，清嘉慶十年家刻本。

[67]《古歙城東許氏世譜》卷一《宗祠祀典條錄?祠祀》,明崇禎七年家刻本。

[68] 歙縣《潭渡孝里黃氏族譜》卷五《祖墓》,雍正九年刻本。

責(zé)任編輯：侯德彤

On the Prosperity of Clans in Huizhou

ZHAO Hua-fu
(Center for Huizhou Studie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036, China)

Since the Song and Yuan dynasties, especially 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the clans in Huizhou were particularly prosperous and Huizhou became a typical area of Chinese clan system. This prosperity includes the construction of ancestral temples, making clan pedigree charts, setting up clan fi elds, and clan activities. Many clans spent huge sums of money in building these temples, buying land and holding activities and making family tress.

clan in Huizhou; prosperity; ancestral temple; clan pedigree; clan fi eld; activity

C913.11

A

1005-7110（2010）02-0096-12

2010-03-26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xué)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07JJD770113)

趙華富(1929-)，男，山東龍口人，安徽大學(xué)徽學(xué)研究中心教授，安徽大學(xué)歷史系教授，主要從事徽學(xu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