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版 (凹版)畫油墨研究

魯利鋒

銅版 (凹版)畫油墨研究

魯利鋒

18世紀初，西方銅版印刷術(shù)傳入中國。20世紀30年代魯迅先生介紹國外創(chuàng)作版畫進入中國，其中包括銅版畫藝術(shù)。新中國成立后在藝術(shù)院校中建立了版畫專業(yè)，也促使銅版畫成為一種重要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改革開放后，版畫事業(yè)取得較快發(fā)展，但機器設備及耗材相對落后。專業(yè)版畫印刷油墨稀缺，除小部分進口外，幾乎都使用替代品。在掌握銅版畫印刷油墨基本原理及材料性能的情況下，自行制作銅版印刷油墨成為教學及版畫家的理想選擇。

銅版畫;銅版 (凹版)油墨;自制油墨

15世紀，中國雕版印刷術(shù)傳入歐洲近200年后，德國和意大利誕生了金屬版印刷術(shù)，金屬版畫也由此發(fā)端。金屬版主要以使用銅為主，所以也被稱為銅版印刷術(shù)，而由金屬版印刷的版畫被稱為銅版畫。金屬版印刷原理是在版面制作出凹陷區(qū)域，然后填墨施壓印刷在紙上，所以也被統(tǒng)稱為凹版印刷。18世紀初，意大利傳教士、畫家兼雕刻師馬國賢 (Matteo Ripa，1682—1745)受命于清廷康熙帝，1713年刻印了《熱河三十六景圖》并將雕銅技藝傳授給中國人，成為銅雕技術(shù)傳入中國的最早事件。乾隆三十八年 (1773)由郎世寧起草，法國印度公司刻印《平定準部四部戰(zhàn)圖》制作完成。1783年刻印的《圓明園20幅西洋建筑圖》由中國人制作，被視為中國人鐫刻銅凹版印刷銅版畫之始。而腐蝕銅版技術(shù)分兩支傳入中國，19世紀晚期意大利派銅版蝕刻技術(shù)經(jīng)日本傳入中國南方;光緒三十四年(1908)美國派銅版蝕刻技術(shù)由北京度支部印刷局引入中國北方。20世紀30年代，魯迅先生倡導新興木刻運動，介紹西方創(chuàng)作版畫。1931年8月，魯迅邀請日本友人內(nèi)山嘉吉舉辦“中國木刻青年講習會”，由魯迅自任翻譯，其中的一次即是讓大家觀摩德國版畫家凱綏·珂勒惠支 (Kath Kollwitz，1867—1945)《農(nóng)民戰(zhàn)爭》七幅銅版組畫。1936年魯迅先生編印《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收入版畫21幅，其中包括石版畫7幅、銅版畫14幅。20世紀50年代國內(nèi)建立藝術(shù)院校設立版畫專業(yè)，使版畫藝術(shù)在中國得以發(fā)展，也使銅版畫成為中國藝術(shù)家一種重要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和手段。

歐洲銅版畫出現(xiàn)于15世紀中葉，最早是以雕刻技法實現(xiàn)，由凹點和短線組成。大多數(shù)早期的這些金屬版是用來裝飾而不是用來印刷的。現(xiàn)存最早的雕刻銅版印刷實物是保存在柏林博物館的《耶穌受難》系列7幅組畫，雕版日期是1446年，無名匠人所制。而第一位存名的銅版雕刻匠師是德國的馬丁·施恩奧爾 (Martin Schongauer，1430—1491)，他的作品對15世紀及其后的銅版畫風格產(chǎn)生巨大影響。意大利文藝復興早期銅版畫制作大師馬索·菲尼格拉 (Maso Finiquerra，1426—1464)、貝爾蒂尼·巴喬 (Bdldini Baccio，1436—1487)、安東尼奧·波拉約奧羅 (Antonio Pollajuolo，1432—1498)等制作了大量的雕刻銅版畫，逐步完善制作技巧提升藝術(shù)水準。昂瑟雷·曼特尼亞 (Anclrea Mantegna，1431—1506)北方意大利重要畫家和人文主義者，事實上，他最早以雕銅者聞名。1431年出生在維琴察，受訓于帕多瓦Squarcione古典學院，1459年落戶曼圖亞，直到1506年去世。他對在銅版上使形象達到三維效果感興趣，改進了用不同寬度的短線制作明暗的方法。德國藝術(shù)大師阿爾布萊希特·丟勒 (Albrecht Durer 1471—1528)繼承了馬丁·施恩奧爾的技藝和經(jīng)驗，制作了重要作品，把銅版畫藝術(shù)提升到新的高度。與其同時代的德國，意大利和法蘭德斯藝術(shù)家也都為銅版畫藝術(shù)發(fā)展作出巨大貢獻。16世紀金屬版腐蝕技術(shù)已經(jīng)被發(fā)明，但只有少數(shù)藝術(shù)家進行嘗試，大量的是被作為銅版雕刻的輔助方法來使用。17世紀荷蘭藝術(shù)大師倫勃朗·哈門斯·范·萊恩 (Rembrandt Harmensz Van Rijn，1606—1669)將蝕刻金屬版畫推向藝術(shù)的頂峰。伴隨歷史的前進，銅版畫制版技術(shù)不斷被發(fā)展，干刻、飛塵、美柔汀、軟底、照相等新技法不斷被發(fā)明，形成技法多樣、效果豐富的版畫藝術(shù)語言。

14、15世紀交割之際，歐洲印刷油墨從中國的水基逐漸轉(zhuǎn)化為油基，為印刷技術(shù)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輔助條件。早期的銅版 (凹版)油墨與其他印刷工藝的油墨相似，結(jié)構(gòu)非常簡單。1645年，法國著名銅版畫家亞伯拉罕·波希 (Abraham Bosse，1602—1676)出版了《各類銅版畫技法論》，并公布了一項最早的銅版畫油墨配方，列出煮沸的干果油和法蘭克福黑 (以及植物黑，燃燒干燥的酒糟制成)。

銅版油墨制作形式繼續(xù)保持其后500年沒有改變并不令人驚訝，因為銅版制版印刷工藝原理從倫勃朗之后改變很小，尤其對藝用銅版畫油墨而言。很多藝術(shù)家現(xiàn)在仍然使用炭黑和亞麻仁油制作他們自己的黑色油墨。

銅版畫油墨可分為普通印刷墨、美柔汀 (Mezzotint)油墨和照相銅版墨。出色的銅版畫油墨應該具有適當?shù)谋戎睾皖w粒感，較短的墨身，適中的黏性和附著性，良好的耐久和遮蓋性等特點。銅版油墨由色料、連接劑、填充劑、潤劑及干燥劑等成分構(gòu)成，下面分別對各種成分做簡要介紹。

色料 色料是油墨中的彩色物質(zhì)，銅版油墨要求色料具有適當?shù)念w粒感，良好的耐久性，較高的染色力及遮蓋性。因此銅版油墨大多采用無機色料、炭黑素、鉻黃、鉻橙、鐵藍、鉻綠、鈦白等成為較好的選擇，在銅版油墨制作中廣泛被使用。19世紀60年代，由于煤焦油染料被英國人威廉·亨利·柏金 (W illiam Henry Perkin，1838—1907)發(fā)現(xiàn)，不久人工沉淀染色的有機顏料也引入油墨制造中。由于有機色料抗光耐化學性能優(yōu)，色彩強烈染色力強，為凹版油墨制造增添了更加多的選擇。如漢莎黃、聯(lián)苯胺黃、立索爾紅、酞青藍等。

鉻黃 是常用的暖色素，由于它的高比重和不透明及速干特性，常用作手工印刷油墨的原料。

鉻橙 中性的橙色調(diào)，類似鉻黃，比重高且不透明，由它制造的手工油墨有非常好的墨身。

鐵藍 廣泛被使用在油墨制作中，包括普魯士藍、青銅藍、米洛麗藍等。鐵藍色的許多不同色調(diào)是由化學酸度、溫度長時間加熱反應產(chǎn)生的。這些色料具有高染色力和耐光性，但在堿性的作用下會變棕。它們可以混合大量其他顏色，除了堿性物質(zhì)。鐵性色料柔軟且油性強，用它制造的手工印刷油墨易于沉積，所以經(jīng)常要添加碳酸鎂。

鈦白 (二氧化鈦) 著色力強，覆蓋力充分，穩(wěn)定性好，分散度大，耐光耐堿性佳，是最好的白色油墨色料。

炭黑 現(xiàn)在幾乎所有的黑色油墨都由炭黑色料來制作。炭黑主要由碳元素、很小比例的灰分和一部分揮發(fā)物構(gòu)成，顆粒和比重均可由生產(chǎn)過程控制。倫勃朗和最早記錄銅版油墨配方的亞伯拉罕·波希，都使用法蘭克福黑作為他們的黑色料。這種色料直到20世紀60年代還可以使用，到現(xiàn)在還可以找到，國外生產(chǎn)商仍有所謂法蘭克福黑油墨產(chǎn)品，但看上去是否像以前的產(chǎn)品存在爭議。17世紀的銅版藝術(shù)家們也了解植物黑，它也是由在密閉的干鍋內(nèi)加熱藤本植物細枝條得到碳，并且用水提取剩余物制造的。或者燃燒干燥的酒糟 (葡萄制酒后留在桶底的殘渣)，燃燒使其碳化成為粉末。其他的一些配方中還有添加燃燒的象牙、紅石、羊蹄骨的記錄。所有這些原料經(jīng)燃燒碳化，然后與植物黑混合。還有利用燈黑作為銅版油墨色料的記載，但燈黑比重輕并且容易產(chǎn)生絮凝 (部分黏合在一起的趨勢)。法蘭克福黑比重高且富有顆粒狀結(jié)構(gòu)，這意味著色料更易在版面上更深的線條內(nèi)存留下來，因此可以轉(zhuǎn)印更多的顏料到紙張上。

漢莎黃 單偶氮顏料，色相范圍大，色彩鮮艷，能夠耐堿耐日光照射。

立索爾紅 偶氮顏料，在沒有其他處理時不溶于水。因為偶氮顏料是著色力強并具透明性的顏色，常被用作“調(diào)節(jié)者”。

酞青藍 色彩鮮艷，透明度較好，著色力高，化學穩(wěn)定性高。

相對于石版 (平版)油墨，銅版油墨要求相對較大的色料顆粒。石版印刷墨層非常薄，因此需要顆粒非常細來獲得最大的色彩效果和遮蓋力。對銅版印刷而言，油墨的沉積創(chuàng)造非常厚重的沉積層，顏色自然很強烈。印刷銅版時需要用油墨填充銅板上凹陷的線條與痕跡，然后可以擦凈印版表面。更大的色料顆粒和更重的墨身可以使油墨更好地存留在線條里，并且容易從版面擦除余墨而不移動填充在凹處的油墨，太細的色料顆粒易于引起油墨移動。因此，手工制作銅版油墨更加容易和可行。

連黏劑 連黏劑是一種流體，是色料的載體，同時也是黏結(jié)劑，承擔著色料、油墨與紙張的黏結(jié)，是油墨的“靈魂”。今天的油墨連黏劑主要包括，干性油，樹脂溶劑凡立水，醇酸清漆，上光凡立水等。干性凡立水 (主要是亞麻仁油凡立水)是目前最好的手工版畫油墨媒介劑。不同等級的凡立水在油墨的調(diào)整工作中可以改變油墨的黏度，降低稠度，或影響其油性。銅版油墨用凡立水與石版油墨近似，其基料為亞麻仁油，具有相當?shù)臐獬矶?，而黏度則較弱。制造凹版墨凡立水時多用熬油急冷法保持比重同時減小黏度。其做法是將普通石印凡立水加熱至一定溫度，然后放入冰中急速冷卻。高比重黏性小的凡立水連黏劑有利于實現(xiàn)易上墨擦版的凹版印刷適性。

填充劑 填充料在凹版油墨中所占比例較平版油墨多，碳酸鈣、硫酸鋇常用作銅版油墨的填充劑，碳酸鎂及黏土類有時也配合使用。由于填充料的比重、吸油性和印刷適性的不同應用上也有所差異。

碳酸鈣 氫氧化鈣與碳酸鈉沉淀而得，用途廣泛，在商業(yè)樹脂型膠印墨制造中幾乎取代了其他填充料。手工制作的銅版油墨也可以使用它作為填充料，價廉易得。

碳酸鎂 一種透明白色添加料，水合碳酸鎂和氫氧化鎂的混合物。幾乎沒有著色能力，可以增加墨身同時減少長度和黏性。對于銅版油墨而言，是理想的填充劑選擇。而在手工平版印刷油墨中碳酸鎂更多的被用作調(diào)節(jié)劑而不是添加劑。

由于凹版印刷的特性，需要增加墨身立性以印刷出浮凸的效果，一部分填充物也被俗稱為“凸粉”。對于油墨制造商來說“凸粉”的配方一向被視為秘密。而所謂的“凸粉”填充料不外乎由硫酸鋇和硫酸鋅混合而成的物料、由天然重晶石研磨的精致粉料、人造松香粉及合成凸粉 (玉米粉與石粉的混合物)等成分。

潤劑 凹版油墨要求黏而不滯，易于揩拭，制造中必須借重潤飾料的補助才能滿足要求。由氫氧化鋁制成的維利油具有一定的作用。淀粉類 (包括小麥淀粉和玉蜀黍淀粉)在減低滯性和松潤墨身方面具有良好的作用，同時也具有減低印面光彩的功效。應用少量的滑石粉也可以起到使油墨容易揩拭的作用。

干燥劑 在銅版油墨中的作用也很重要，因為凹版印刷受墨量較大，良好的干燥性成為油墨的重要因素之一。液態(tài)鈷燥油對銅版油墨而言是良好的選擇，膏狀錳燥油也是常用的干燥劑。但在手工印刷的銅版油墨制造中較少添加干燥劑，除非印版有特殊要求。

由于銅版油墨在印刷過程中接觸金屬板，所以易產(chǎn)生其他印刷方式較少存在的氧化問題。這是在金屬版和顏料之間產(chǎn)生的化學反應。它的發(fā)生一定程度上與所有顏色有關(guān)，有些顏色比其他的更強烈。白色和黃色是氧化最強烈的兩種顏色。如果你擔心顏色的清晰度，鋼是最少受氧化影響的材料，其次是銅，而鋅所受影響最大。目前國內(nèi)銅版畫制作一般采用鋅為材料，這對彩色印刷產(chǎn)生的影響尤其大。許多藝術(shù)家希望使用純凈明亮的顏色，在印刷前將銅版表面鋼化，或?qū)\、鐵等版面電鍍以減少氧化反應程度。

銅版油墨需要適當?shù)酿ば?，既要滿足油墨經(jīng)過壓力轉(zhuǎn)移到紙面的良好附著力，保持在紙面的堅固度，又要容易在版面揩拭干凈方便印刷。如果一種油墨對于印刷來說太硬，加銅版亞麻仁油是正確、直接的辦法。中等到弱強度的銅版亞麻仁油可以調(diào)整黏度以使印刷容易操作或者容易擦版。另一種是添加少量的專用化合物，如Easy W ipe Compound。一些凹版印刷者添加凡士林在他們的油墨中以使擦版輕松。這會對油墨造成一些有害影響，這種溶劑的性質(zhì)使其在長期使用后會污染紙張。國外有專業(yè)銅版畫油墨調(diào)節(jié)劑產(chǎn)品 (10余種型號)，國內(nèi)沒有生產(chǎn)。樹脂油墨稀釋劑 (黏度小于#6號油，減薄油墨并降低黏度)、撤黏劑 (又稱去黏劑，膏狀，減少黏性不增加流動性，可與調(diào)墨油配合使用)、JC160聚合油 (純干性植物油，黏度較小)、JC140聚合油 (純干性植物油，具有適中的黏度)、JC130聚合油(純干性植物油，具有中高的黏度)、油墨改良劑 (又稱油墨添加劑，降低黏性，增加流動性，不沖淡墨色)，是國內(nèi)能夠找到的商業(yè)油墨調(diào)節(jié)劑。可以作為替代品對銅版油墨的黏度、墨身及印刷適性進行調(diào)整。

如果油墨太薄太流動，選擇會更加有限。第一種選擇往往是添加更多色料。如果是黑色油墨相對比較容易。添加彩色色料會從本質(zhì)上改變原有彩色油墨的質(zhì)量。添加色料后必須小心攪拌和研磨油墨以使油墨顆粒大小相似。第二種選擇是添加碳酸鈣或者滑石粉，加強墨身并且使之變短。添加要謹慎，它會劇烈地改變油墨的印刷性質(zhì)。

歐美有多家版畫設備耗材制造商，生產(chǎn)各種版畫機、配套器材、油墨和調(diào)節(jié)劑。其中以法國的Charbonnel Ink Company，美國的Graphic Chemical＆Ink Company及Takach Press最為著名。其中版畫油墨的選擇也很多，各種性能的油墨適合各版種要求。每一種油墨都有不同特性的選擇，使用方便。

國內(nèi)沒有版畫油墨制造商，專業(yè)銅版畫油墨依靠進口。對國內(nèi)版畫藝術(shù)發(fā)展和版畫藝術(shù)品質(zhì)的提高造成巨大阻礙。目前國內(nèi)版畫家及院校教學實踐中除部分依靠進口產(chǎn)品外，大多采用商業(yè)油墨改良的方法，其中包括對商業(yè)平版油墨和凹版油墨的技術(shù)改良。由于銅版油墨制造的要求和過程比平版油墨要低，所以在國外很多藝術(shù)家自己制作銅版油墨。掌握自己制作銅版油墨技術(shù)對于國內(nèi)版畫界是可行的，尤其是黑色銅版油墨。對于銅版畫藝術(shù)在中國的發(fā)展也具有促進作用。

制作自己的油墨具有雙重優(yōu)點：首先，你可以制作適合自己要求的油墨，調(diào)整油墨的墨身、黏性和黏度，適應不同的畫面和印版;其次，你可以按自己的要求混合顏色，例如，你可以制作具有不同冷暖傾向的黑色油墨。

制作自己的油墨首先從準備色料開始，國外有銅版油墨專用色料出售，從色料的比重、顆粒、耐久性等方面均適用。國內(nèi)可以從化學顏料公司購買色料替代使用，其中有些產(chǎn)品有不同顆粒選擇。其次是填充劑，碳酸鈣、硫酸鋇、碳酸鎂及高嶺土等填充原料在國內(nèi)市場均有售，并有不同顆粒選擇。第三是連接劑的選擇，前面已經(jīng)介紹過國內(nèi)可以買到的銅版油墨連接劑替代品，主要以干性亞麻仁油為基料的產(chǎn)品為好。

下面以黑色油墨為例對自制銅版畫油墨的程序和注意事項進行簡單介紹。第一階段，選擇適量炭黑色料。由于黑色油墨常常需要增加一定的冷暖傾向，也可以根據(jù)自己或者畫面的要求準備調(diào)色色料，如少量普魯士藍、鉻橙、立索爾紅等。將炭黑色料與所需的調(diào)色色料混合均勻堆在一塊玻璃板或干凈墨臺中間。在顏料堆上挖出凹坑，添加10%的重銅版油 (heavy copperplate oil)，國內(nèi)可以選用商業(yè)JC140聚合油或繪畫用熟亞麻仁油，然后用調(diào)色刀慢慢將顏料混合進油中。這是個困難的過程，但不要為更快地將色料混入油中而添加過多的連接劑，這樣會使油墨墨身加長，流動性過大。當色料完全混合進油中后，將其做成餅狀，墨量較大時可以做成幾個墨餅。然后將墨餅和成面團狀，反復糅合是非常重要的，這樣會使色料更好地與連接劑浸潤，增加墨身的彈性和黏度。第二階段，將墨團在玻璃板或墨臺上用調(diào)色刀反復調(diào)和，在油墨中拖動調(diào)色刀，用手腕力量反復調(diào)和?？梢郧昂筮\動也可以按“8”字形路線調(diào)和。然后將調(diào)開的油墨收集成一堆，翻轉(zhuǎn)調(diào)色刀再次拖動油墨進行調(diào)和。在這個過程中還有一項重要的工作就是添加填充料和潤劑來增加墨身的立性與滑潤度，一般填充料不超過油墨量的1/3。銅版油墨需要較短較立的墨身和適當?shù)酿ば砸员ＷC油墨順利被填充進版面凹處，同時易于擦除平面余墨。碳酸鎂是理想的填充劑選擇，可以增加墨身并減少長度和黏度。碳酸鈣也是常用填充物質(zhì)。第三階段，當所有色料和填充料完全混合入混合物后，開始用研磨器進行研磨。手工研磨器一般為圓柱形，直徑8厘米左右，高度8—10厘米，具有平整光滑的研磨面，不銹鋼材料最好，減少研磨中的氧化程度;也有使用玻璃磚作為研磨工具的方法，最大限度地減少氧化反應。使用研磨器前后平穩(wěn)地反復研磨，如果研磨器重量較輕，通過油墨時要用盡量大的壓力。經(jīng)過研磨的油墨稠度會更松光澤更亮。研磨時油墨會更少顆粒感，研磨器通過油墨會更加順滑。當不同顆粒的色料混合在一起的時候，這個過程就更加重要，使油墨獲得統(tǒng)一的顆粒感對油墨的適印性非常必要。另一種情況下是在改良已有油墨的時候最好通過研磨的程序，以避免不同顆粒色料添加對油墨的浸潤和分散度產(chǎn)生不良影響。中等黏度的亞麻仁油可以少量添加，使研磨過程更加輕松，并且使油墨達到要求的黏度。但這樣很容易過快增加油墨的流動性和墨身長度，導致重新添加色料，需要謹慎操作。第四階段，油墨的調(diào)整。這是關(guān)鍵性的工作，針對凹版油墨和不同版面要求進行細致的調(diào)整。在這個階段的工作中，根據(jù)油墨的反應適量添加填充物、潤飾料等改性劑以達到良好的凹版印刷適性。比如美柔汀油墨需要更大的色料比例和相對柔和的墨身，可以添加少量維利油、凡士林或脂肪皂等潤飾劑。照相銅版油墨需要較短的墨身和相對較大的黏性，可以添加較高黏度的凡立水、淀粉類凸粉和滑石粉。在調(diào)整的過程中可以經(jīng)常用手指測試油墨的墨身和黏度。一種方法是用拇指和食指拈起油墨，使油墨在手指間拉開，檢驗墨身的長度。銅版油墨需要相對短的墨身，所以拉開的油墨應該不易粘連。另外一種方法是用食指蘸少量油墨在紙張上涂開，要求油墨易于從手指轉(zhuǎn)移到紙張表面并輕松分布。

制作自己的油墨不是輕而易舉的過程，需要完善的物料支持和豐富的操作經(jīng)驗。不同印版要求性能不同的油墨，要根據(jù)具體情況對油墨進行調(diào)整。研磨油墨的過程也不是簡單輕松的，需要時間和耐心，但你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值得的，你的工作會在作品中得到回報。

在沒有專業(yè)版畫油墨選擇和使用的條件下，手工制作銅版油墨是可行的，也是國內(nèi)版畫家及美術(shù)院校版畫專業(yè)的客觀需求。同時對推動中國版畫藝術(shù)發(fā)展，提高藝術(shù)品質(zhì)具有現(xiàn)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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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Etching(Intaglio)Printing Ink

LU Li-feng

In the early eighteenth century，copperplate printing was introduced into China from theWest．In 1930s，Lu Xun introduced etching printing into China，including copper engraving art．After the founding of new China，themajor of etching printing was established in art colleges，and thus copper engraving becomes an important form of artistic expression．After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etching printing develops rapidly，but the equipment and supplies are left relatively behind．The printing ink of professional etching printing is scarce．Alternatives are used except for a small part of imports．Homemade etching printing ink seems to be an ideal choice for teaching and painters aftermastering the basic principles and materials of the printing ink．

copper engraving;etching(intaglio)printing ink;homemade ink

J21

A

1672-2795(2010)04-0071-05

2010-06-21

魯利鋒 (1971— )，男，北京人，中國美術(shù)學院講師，主要從事石版畫教學與創(chuàng)作研究。(杭州 31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