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檔案編研工作發(fā)展歷程回顧之一

光陰如銼。細磨無聲，回顧幾十年前檔案編研工作從無到有的發(fā)展歷程可謂艱難之極，讓人感慨萬千。胡錦濤曾說：“檔案是人們認識和把握客觀規(guī)律的重要依據(jù)。檔案事業(yè)是一項崇高的事業(yè)，是黨和國家事業(yè)發(fā)展的一個不可缺少的方面。借助檔案，我們能夠更好地了解過去，把握現(xiàn)在。預見未來?！睘榱耸箼n案記錄在構建歷史記憶的過程中充分發(fā)揮作用，必須通過檔案編研工作使檔案記錄的內容在更廣泛的社會層面上得以認知。引起情感共鳴直至被“記憶”。尤其是在解放前，編輯出版文獻材料，不僅是檔案工作者的一項基本任務，更是黨的一項重要的事業(yè)。這項工作對于宣傳黨的方針政策和主張，揭露帝國主義的侵略，打擊反動統(tǒng)治者的罪惡，報道人民軍隊戰(zhàn)斗勝利消息，傳達人民政府的施政綱領，介紹工作經(jīng)驗，交流情報信息等等都是不可或缺的戰(zhàn)斗武器!不論是在秘密環(huán)境地下斗爭的歲月里，、還是炮火連天的戰(zhàn)爭年代里，在編輯和發(fā)行黨政軍重要文獻匯集時，當時的檔案工作者都起到了有力的配合作用，他們在積極提供材料、參與編輯、組織發(fā)行和傳遞等方面具有不可磨滅的貢獻。

1921年11月在中共中央局發(fā)布的第一份通告中就要求各地方黨組織編輯出版報刊，并積極推銷中共中央局機關報《向導》、《黨報》等。開始，由黨內宣傳主任和秘書負責編輯、出版、發(fā)行工作。1923年10月15目中共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下達了《教育宣傳委員會組織法》，要求教育宣傳委員會下設編輯部、函授部、通訊部、印行部、圖書館；編輯部負責《新青年》、《前鋒》、《向導》等八種刊物的出版工作：黨的各地方委員會中須有一人負教育宣傳之責。自此，上至中共中央執(zhí)委會下到中共地方委員會都成立了出版部、黨報委員會、報刊出版社、編輯部等組織領導機構。

一、秘書負責編輯發(fā)行工作。中國共產黨成立初期，由于條件特殊，黨內沒有專職檔案管理人員。因此，在大革命運動中形成的數(shù)以萬計的黨內外重要文件史料，保存下來的卻如鳳毛麟角寥寥無幾。為了加強這方面工作，黨中央在1923年6月制定了《中國共產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組織法》，建立了秘書制度，規(guī)定“秘書員[負]本黨內外文書及通信及開會記錄之責任，并管理本黨文件”，此外，還規(guī)定本黨委員長、秘書及會計的主要任務之一是“發(fā)行用本黨名義之出版物”。早期的秘書工作在很大程度上肩負著檔案保管的職責?！吨袊伯a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組織法》所說的“管理本黨文件”，實際上就是檔案管理工作。同時“秘書負本黨內外文書及通信及開會記錄之責任”。這里說的“通信”，主要是指為《前鋒》、《向導》、《共產黨》等報刊組織稿件和發(fā)行書報刊物。1923年6月中國共產黨第三次代表大會上毛澤東被選為中共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兼中共執(zhí)行委員會秘書。這是中國共產黨的第一任秘書，可見，毛澤東就是管理本黨文件的第一人。此外，陳獨秀、李大釗、周恩來、蔡和森、瞿秋白等都負責過《新青年》等幾種報刊的主編、印刷和發(fā)行工作。

二、教育宣傳委員會。中國共產黨早期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一般稱之為教育宣傳工作，即黨內為教育工作(偶爾稱政治教育)，黨外為宣傳工作或宣傳鼓動(偶爾稱政治宣傳)；但在黃埔軍校中則使用政治工作、政治教育等概念。其中，1923年10月15日中共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頒布的《教育宣傳委員會組織法》則是黨在創(chuàng)立時期和大革命時期，比較重要的教育宣傳工作的專門性文件之一，職責“在于研究并實行團體以內之政治上的主義上的教育工作以及團體以外之宣傳鼓動?！彪m然中央執(zhí)委會《組織法》規(guī)定秘書負責組織稿件、書報刊物傳遞和發(fā)行工作，但畢竟從中央到地區(qū)執(zhí)委會秘書工作過于繁忙，對書報刊物編輯、出版、發(fā)行難以顧及。于是，《教育宣傳委員會組織法》中又規(guī)定宣傳委員會下設編輯部、函授部、通訊部、印行部和圖書館，并由蔡和森、瞿秋白、惲代英和高軍宇等分別擔任《新青年》、《向導》、《中國青年》等主編。可見，教育宣傳委員會在當時擔負著大量的文獻編研工作。

為了達到宣傳教育的方式方法要多樣化。黨中央在歷次文件中都強調這一問題，提出和規(guī)定了許多具體的方式方法。并把它上升到方法論的高度。如：要辦好黨報和黨刊，充分發(fā)揮《向導》、《新青年》等刊物的宣傳教育作用；要辦好黨校，對黨員進行系統(tǒng)的政治理論教育，并培訓一批宣傳工作人才：要認真做好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著作、宣傳讀物和黨校教材的編輯和編譯工作：各地方之政治討論、各小組之政治演講和組織原理講演均需切實抓緊抓好：在職工中要設辦工人補習學校、星期日補習學校、工人俱樂部。舉行經(jīng)常的或臨時的講演會；黨支部每次會議都應注意政治報告和黨的策略之解釋，以及內外宣傳遇有困難的報告和討論：“各地方不應忽略了利用每個群眾集合(會)，實行我們廣大的宣傳和鼓動工作。在這種工作中傳單小冊子的內容，講演人的口號均宜十分切合群眾本身實際要求?！本幯泄ぷ髟谖尹h成立之初就十分受到重視，成為圍繞民主革命的中心任務，宣傳黨的路線方針和時事政策的前沿陣地，是當時激發(fā)人民群眾積極投身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熱情的重要武器。

三、出版部。1924年5月中共中央執(zhí)委會決定將教育宣傳委員會一分為二，以蔡和森為首組成“中央機關報編輯委員會”。負責編輯《黨報》等黨內刊物；以張伯簡為書記成立中共中央出版部，負責黨的書報刊物的印刷、出版、發(fā)行工作。張伯簡別名洪鴻，有時寫作紅鴻，英文寫作Honhon。中共中央出版部發(fā)布的文件落款常常是“C.P.中央出版部書記Honhon”。此前，張伯簡負責《向導》的印刷發(fā)行工作。1925年底，毛澤民任該部經(jīng)理，化名楊杰，在這個崗位上一直干了近六年。中共中央出版部成立后將工作重心放在《向導》的發(fā)行上，要求各地及時上報《向導》在當?shù)氐匿N售情況、郵局寄遞情況，敦促各地注意擴展黨報在當?shù)氐匿N路，尋找“不出費或廉價登《向導》廣告之出版物”。

1927年4月27日至5月9日，中共中央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在武漢舉行，會議決定中央設宣傳部、組織部、中央黨報委員會、中央出版局等，蔡和森任中央宣傳部部長、瞿秋白任中央黨報委員會書記、張?zhí)兹沃醒氤霭婢志珠L。但沒多久。中央出版局局長改由汪原放擔任。據(jù)汪原放回憶。1927年5月。組織上調他為民國日報館營業(yè)主任，同時擔任中國共產黨中央出版局局長。他接任中央出版局局長時。當時還有一枚木制的“中國共產黨中央出版局之章”?！?·15\"事變后，陳獨秀要汪原放到上海去，把手上的活完全交給毛澤民。毛澤民便接手了汪原放在民國日報館和中央出版局的工作。8月，鄭超麟繼任。這一段時間，無論中央組織機構怎樣變化，主管人員怎樣頻繁更替，中央出版部(局)的編制總是存在的。這從組織方面也反映了中共中央對于編研發(fā)行工作這一領域的重視。中央出版局下屬的長江書店、長江印刷廠一直正常營業(yè)。直到“7·15”事變發(fā)生后。期間，主要工作有：組織發(fā)行網(wǎng)，其黨報黨刊出版發(fā)行工作由中央黨報編委會、出版部、各地方區(qū)執(zhí)委會報刊分配股、地方黨支部的發(fā)行干事，組成黨報發(fā)行網(wǎng)，負責書報刊物發(fā)售推銷工作。檢查編輯出版發(fā)行工作，各級出版發(fā)行部設立若干巡視員，到各地視察并指導，目的是落實和促進編輯發(fā)行工作的進行。負責編輯出版和發(fā)行的協(xié)調工作，出版發(fā)行部門抽調有編輯、發(fā)行經(jīng)驗的同志來從事這項業(yè)務。還與秘書部門、交通部門、宣傳部門取得密切聯(lián)系，使提供材料的渠道、交通傳遞渠道、安全保密渠道暢通。

據(jù)錢希均回憶，當時中央出版發(fā)行部的機關設在大統(tǒng)路大統(tǒng)里，秘密印刷廠設在新閘路斯文里，還有一處房子專門儲藏印好的報紙、刊物、傳單和書籍。山海關路的一處秘密作坊則是分發(fā)秘密文件、運送到全上海和全中國的發(fā)行基地。當時，負責管理報刊發(fā)行的還有中央組織部。組織部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使本黨宣傳品廣布全國”，交通干事的任務除擔任中央各機關間及中央與所在地地委間的交通外，就是葉旨導出版部向各地擴張公開的宣傳品之銷路”與“籌劃向各地秘密的輸送本黨宣傳品及函件”。當時中央組織部擬訂的工作計劃和頒布的幾則中共中央通告均涉及報刊發(fā)行。這些文件大致包括這樣幾個內容：(1)要求并督促各地各級黨組織與全體黨團員努力推銷黨報；(2)督促各地建立相應的發(fā)行機構，具體負責在當?shù)匕l(fā)行中央出版物：(3)要求各地及時匯報黨報在該地的發(fā)行情況，包括發(fā)行數(shù)量與發(fā)行辦法；(4)有關報刊發(fā)行的技術指導，從訂閱報刊的辦法到報費的繳納辦法和報刊的運送辦法，組織部頒布的文件都有過詳細的說明。如《各地方分配及推銷中央機關報辦法》就是陳獨秀以中央組織部的名義頒布的，《中央通告第二十八號》是關于建立和健全黨內交通問題的文件。其中就有具體的運送報刊的辦法，例如：選擇一兩個妥當?shù)刂?，“最好是靠近輪船碼頭便于運送的地方作接納中央出版品的機關”。這些出版品包括《向導》、《中國工人》、《新青年》、《黨報》及其他臨時刊物等。

此外，還發(fā)動全體黨團員推銷黨報。中國共產黨認為“凡屬本黨黨員，不但有購閱本黨中央機關報之義務，并有努力向黨外推銷之義務”。黨發(fā)動所有黨員、團員推銷黨的刊物，并要求各支部書記擔負起督促的責任，“每支部書記必使各黨員訂閱并擔任推銷，至少每人須購閱一份”，如果個人因經(jīng)濟困難不能購閱還必須要經(jīng)過支部會議的許可才行。此外，黨還要求全體黨團員依靠各種社會關系在其他報刊上免費或廉價刊登黨報廣告。當時，《向導》、《中國青年》都印了可以張貼的推銷廣告，黨要求黨、團員將它們張貼于各處。中央組織部曾指示各地：“為推銷《向導》起見，中局已擬印一種顏色廣告，不日可寄各地，各地接到此項廣告時，應責成C.P.、C.Y.同志分送當?shù)貢?、書攤。及前往各學校閱書室張貼，至要!”由于《向導》是中共中央的機關刊物。所以它的發(fā)行格外受到全黨上下的關注。黨要求各級組織、各個黨員都要肩負起責任。并且規(guī)定了硬性任務，即每一個黨員必須推銷五份以上《向導》。同時，每一個支部還要負責推銷三份以上的《新青年》和《中國工人》。(摘自王曉嵐《中國共產黨報刊發(fā)行史》)

四、文獻編輯機構。這種機構有三種不同的形式：

第一為常設性的編委會。在常設性編委會內，必有一名黨中央的負責人、一名宣傳部門負責人和一名秘書部門負責人，另外還有專職的具體工作人員。例如1927年10月。中共中央常委決議，在上海創(chuàng)辦黨中央的機關刊物《布爾什維克》，由瞿秋白、羅亦農、鄧中夏、王若飛、鄭超麟五人組成編輯委員會，從1927年10月24日創(chuàng)刊至1932年7月1日出版最后一期，在4年9個月的時間里共出版5卷52期?，F(xiàn)在上海愚園路1376弄34號，亨昌里里弄里面，就是當時《布爾什維克》編輯部舊址。1941年3月26日《中共中央關于調整刊物問題的決定》中指出：由洛甫、博古、吳亮平、胡喬木和蔣南翔等組成《解放》編委會；由鄧發(fā)、羅邁、李富春、王首道、馮文彬等組成《共產黨人》編委會。這種編委會權威性很大，能調動必要人力、物力或文電材料及其他文字資料為編輯出版工作服務。此外，還決定停辦《中國青年》、《中國婦女》、《中國工人》等，同時創(chuàng)辦一張綜合性的大型日報——《解放日報》。

第二為臨時性編委會。一般用來編輯文獻匯集等。1940年至1941年毛澤東與王明的尖銳對立，已向全黨充分顯示了整風的必要性，不來一個全黨整風。就無法將全黨統(tǒng)一在正確路線之下，也無法度過由于日軍掃蕩和國民黨頑固派封鎖的嚴重困難時期。另一方面，打退國民黨第二次反共高潮后，加上蘇德戰(zhàn)爭和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國共兩黨的軍事摩擦有所減少，國內政治氣氛也有所松動。新的反共高潮短期內不大可能到來。在這樣的背景下。決定由毛澤東親自主持，胡喬木具體組織，中共中央秘書處王首道負責提供文電。

從1940年冬季開始編纂《六大以來》?！读笠詠怼饭彩珍洑v史文獻519篇，280萬字，收錄文章起自1928年6月，止于1941年11月。其中毛澤東的文章最多，共55篇；劉少奇的文章4篇，周恩來的文章1篇。還收錄了大量由王明、博古、張聞天等人起草的中央文件。六大以來和其后不久編纂出版的《六大以前》、《兩條路線》等文件集被認為是延安整風運動的前奏。

第三為專業(yè)性編委會。這種編委會多以專業(yè)部門負責人牽頭，以本專業(yè)、本系統(tǒng)或本部門有專長、有學識的人員組成。例如，1929年中共中央秘書處出版的《中共中央秘書處通訊》就是由中共中央秘書長牽頭，并由中央秘書處號稱“油印博士”的鄧小平、政治秘書黃文庸、具有深厚文字研究學識的張唯一等主編。特別是中央紅軍長征到達陜北后，在延安，在重慶，在上海各地方出現(xiàn)了許多文學報刊、文藝報刊、文化教育報刊。比如在延安的《中國文化》編委會就由艾思奇、周楊、丁玲、肖三等組成。1940年，毛澤東還題詞“延安文化界活動起來，為戰(zhàn)勝日本帝國主義，建設新民族文化而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