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榕樹下”掌門人朱威廉：１５年間５次連環(huán)創(chuàng)業(yè)永不言敗

提起全球中文原創(chuàng)作品網站——“榕樹下”，大家應該不覺得陌生。今年6月，暴雨娛樂公司董事長兼CEO、原“榕樹下”網站創(chuàng)辦者朱威廉宣布成立新“榕樹下”網站。這使他成為一個擁有5次創(chuàng)業(yè)經歷的“連環(huán)創(chuàng)業(yè)客”。

對于“連環(huán)創(chuàng)業(yè)業(yè)界”的素質，一位美國分析師說，有人不重要，關鍵是要有異常的心理素質。朱威廉23歲便開始打拼，創(chuàng)辦過聯(lián)美廣告公司、圖葩網、暴雨娛樂等公司。15年的濃縮，他的身體和心力受到的折磨與起伏相當于別人30年的考驗。對朱威廉來說，40歲退休不算早。

朱威廉自稱自己勇于冒險和嘗試，但被人調侃成“顛沛流離”。有人說他是游刃有余，有人則嘲笑他是屢戰(zhàn)屢挫。

他引以自豪的很多人追隨他創(chuàng)業(yè)的故事卻被一些人認為是在犯罪——一個人談理想是牛逼，一個人帶著一群人談理想是犯罪。不管外人如何評價，朱威廉總是笑著說：“我希望在世上走過能留下一行腳印，讓人們知道我做過什么事情或我創(chuàng)造了什么東西?！?/p>

賣掉“榕樹下”，“朱少爺”

笑言“走得太快也容易倒下”

朱威廉英文名叫will，1971年3月出生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一個小鎮(zhèn)。他有4個姐姐，因為朱威廉年紀最小，所以最受父母寵愛。和很多華裔一樣，朱家在加利福尼亞州開了7家連鎖中餐廳。作為家里唯一的男孩，朱威廉理所當然地成了這份產業(yè)的繼承人。然而，朱威廉的夢想不是想成為餐館老板，而是要當維護正義的警察。

父母的言傳身教，再加上對中文書籍的廣泛涉獵，朱威廉從小就受到了中國文化的熏陶。高中畢業(yè)后，朱威廉一舉考中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法律系。他度過了4年的大學時光后，如愿成了一名洛杉磯警察局的警察。

1994年，朱威廉沒有選擇成為家族連鎖餐廳接班人的前程，而是告別了“朱少爺”的生活。他頂住父母反對他回大陸的壓力，孤身來到內心向往的中國上海灘。由于他身上帶著6萬美元，所以沒有降低自己的生活質量。然而，一段時間后，由于身上所剩的錢不多，朱威廉的住所從5星級酒店換到了4星級、3星級，直至住進了只有一臺電扇和一張沙發(fā)的單人間。

1994年的上海乃至中國內地都還沒有直郵廣告（DM）。于是，23歲的朱威廉用剩余的資金中國創(chuàng)辦了第一家直郵廣告公司——聯(lián)美廣告公司。朱威廉喜歡那種從無到有的感覺，“創(chuàng)業(yè)”就是扎根在他骨子里的精神，成為流淌在他血液里的一部分。

喜歡新鮮、刺激的朱威廉總是選擇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1997年12月25日，朱威廉創(chuàng)立了中國第一個中文原創(chuàng)作品網站——“榕樹下”。他喜歡榕樹，認為榕樹枝繁葉茂，常常獨木成林。所以，他給網站取了“榕樹下”這樣一個富有詩意的名字。他創(chuàng)辦“榕樹下”的初衷是希望打開一扇屬于心靈的窗口。

他想在這扇窗口前盡情地呼吸新鮮空氣，不再為看不到陽光、聞不到花香而苦惱。他想把生命起點和終點之間的距離拉長，不再空手而來、空手而去。他想記錄點滴生活，不要等到自己老得什么都記不起來的時候才苦苦追憶、黯然神傷。

于是，在上海市北京西路的建京大廈12層的一個房間里，朱威廉精心裝飾著一棵大榕樹。在榕樹郁郁蔥蔥的枝葉底下，有一群人在電腦前忙忙碌碌。編輯看到糟糕或者優(yōu)秀的作品，會發(fā)出此起彼伏的感嘆。辦公室電話不停地響著，還有網友絡繹不絕地來訪。朱威廉則沒有一點老板的架子，不把同事當作是雇員，而是事業(yè)的伙伴。

有些地區(qū)沒有便利的上網條件，網友就把作品郵寄到上海，朱威廉每天都能收到十幾包作品。有一年多時間，朱威廉幾乎把業(yè)余時間都用來更新“榕樹下”。為了盡量加快更新速度，他經常工作到深夜。有時出差在國外，只要可以上網他都會抽時間更新網站內容。一年半后，“榕樹下”的訪問量越來越大，還有許多人自愿幫助朱威廉更新和維護網站。

盡管“榕樹下”紅遍大江南北，朱威廉卻一直沒有找到合理的盈利模式?！伴艠湎隆睕]有商業(yè)廣告，因為朱威廉不希望給來這里“乘涼”的網友一個有壓力的空間。朱威廉一開始計劃每年投入100萬元，第一年實際投入1000萬元，第二年是每月200萬元。一開始他不看賬戶，直到有一天發(fā)現(xiàn)7位數(shù)美元的賬戶只剩下200美元時，他才開始焦慮不安。

后來，在長期無法維持盈虧平衡的情況下，朱威廉將“榕樹下”賣給了德國書商貝塔斯曼公司?？墒?，朱威廉并不認為這是一次失敗的嘗試，笑言道：“走得太快，也很容易倒下。我只是一個走在前面的‘烈士’，雖然倒下了，卻影響了千千萬萬的人?！?/p>

離開盛大和天聯(lián)，

辦公室敞開供應飲料和水果

離開“榕樹下”后，朱威廉并沒有急于開創(chuàng)另一片天地。一天，他在網上“閑逛”的時候看到上海盛大網絡公司的招聘啟事。他不想被人事部門面試，卻又不知道老總陳天橋的聯(lián)系方式。于是，朱威廉靈機一動，把自己的求職信發(fā)到了以“陳天橋”3字的全拼和縮寫為郵箱名字的所有國內主流電子郵箱中。

2003年8月，朱威廉便被陳天橋聘為盛大網絡公司的副總裁。加盟之初，朱威廉提出的唯一要求是只向陳天橋一個人匯報。唐駿加盟公司后，陳天橋將市場和公關業(yè)務交由唐駿接手，朱威廉則轉而負責新業(yè)務。因此，朱威廉除了向陳天橋匯報以外，更多的是要向唐駿匯報。雖然朱威廉心中有些想法，但也沒有什么抱怨。他和唐駿一般都是使用內部通訊工具溝通，唐駿常常以“好”“不好”“行”“不行”等方式做出回答。碰到復雜的問題，朱威廉便到他的辦公室匯報。有一次談完工作后，唐駿說：“威廉，只要完成能達到你的指標，我就可以對你不聞不問?！?/p>

2005年4月，朱威廉突然宣布離開盛大公司，外界紛紛猜測其中原因。朱威廉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解釋說：“第一，我給自己定的就是一個2年的目標，我的合同到期了。第二，我的個性是不可以花很多年只做一件事情。盛大公司已經是一個各方面都很完善的企業(yè)，我走得非常坦蕩，沒有遺憾和愧疚?！?/p>

從創(chuàng)業(yè)者轉變成打工者，使朱威廉能夠站在不同的角度處理事務，他認為：“以打工者的心態(tài)做事會給自己很多約束力。要出色地完成一項任務，我知道除了做決策外，還要有很強的執(zhí)行力。我以前的老板陳天橋是非常在意的，一件事情沒有執(zhí)行好的話，他會痛罵人，雖然我會覺得自己為什么要受這份委屈。但回過頭來想想，這確實是一份必不可少的經歷。”

9月，朱威廉受天聯(lián)網絡游戲公司控股方——他一位多年好友之托，放棄了寫小說、拍電視劇和電影的計劃，擔任了天聯(lián)公司的總裁。面對“18桿槍（員工）和18萬元存款”的危局，朱威廉和投資方簽了為期2年的協(xié)議，結果他贏了。似乎是一種宿命，同樣是2年后，朱威廉離開了天聯(lián)公司。

2007年3月，朱威廉才重回創(chuàng)業(yè)的道路——創(chuàng)立SNS社交網站Mytupa（圖葩網）?！皥D葩”源于南美某部落語言，意思是“光之神”。在宣布圖葩網上線之前，朱威廉憑借自己的影響力頻頻在新浪博客露面，評點對業(yè)界大小事情。后來，他不僅把商業(yè)計劃放在博客上，并且隨時披露和風險投資商談判的進程。很多交友網站充滿曖昧，但圖葩網常用“標簽”（一種新技術，類似于關鍵字）方式使網站避免出現(xiàn)曖昧的字眼，他希望做一個“干凈”的交友網站。盡管朱威廉進行了互動服務、用戶分層隱私保護等嘗試，但一陣時間后，新生用戶數(shù)隨即減緩，活躍用戶也驟降。這段經歷讓朱威廉深深意識到，作為一名職業(yè)經理人來說，要有耐心、有毅力，舍得放棄。

7月，朱威廉創(chuàng)辦了暴雨娛樂公司。公司最早只有6個人，4位創(chuàng)始人加上2個工作人員。他們擠在上海市普陀區(qū)一處60多平方米的商住兩用樓辦公。辦公室沒有空調，大家揮汗如雨，仍然堅持加班到深夜。他們白天最早到商住樓，晚上最晚離開公司，連商住樓保安都說，這家公司的人全是瘋子。9月，朱威廉受上海市徐匯軟件園邀請，將公司搬遷到數(shù)字娛樂大廈。

幾乎是在不經意間，公司人數(shù)很快突破了100人。辦公室寬敞明亮，免費供應飲料、水果。公司每個月購買飲料、水果要花去近10萬元，財務十分有意見，但朱威廉仍舊堅持自己的做法。暴雨娛樂公司雖然不是大企業(yè)，卻高價聘請了美國審計公司審計財務。朱威廉說，他希望公司開始就正規(guī)、健康。在他看來，“三歲定八十”，初創(chuàng)企業(yè)一定要走正道，歪門邪道則長遠不了。在朱威廉心中，他想把暴雨娛樂公司當做最后一次創(chuàng)業(yè)來做。

與100多名玩家是好友，

“朱boss”懷揣新夢想上路

著名企業(yè)家史玉柱曾經這樣提醒過同行：“沒有一億元不要碰網游?！钡侵焱徽J同只有雄厚資金才能驅動一個成功的網游的觀點，認為IT行業(yè)應該靠人取勝，而不是靠硬件取勝。抱著這種信念，2008年，朱威廉把全部身家800萬元投入到讓不少創(chuàng)業(yè)者一夜傾家蕩產的網游市場中。他相信，資金不夠，可以用人力補救。

在朱威廉看來，“人”有兩種含義。首先，“人”是指會編程或者會設計的IT人才。他認識到，如果研發(fā)權控制在外國人手里，那么任何對游戲漏洞的修改都要經過對方同意，這會浪費不少時間和精力。但如果公司掌握了自主研發(fā)技術，一旦發(fā)現(xiàn)漏洞就能立刻通知技術部修改。2009年2月的一個晚上，朱威廉玩游戲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漏洞，立刻打電話給技術人員。在第二天9時前，技術人員就解決了問題。朱威廉還覺得，除了技術人員以外，“人”還包括中國上億的玩家。在建立第一個網絡游戲的時候，他想著如何吸引更多的玩家，而不是想著怎樣賺更多的錢。

現(xiàn)在，朱威廉在游戲的60個服務器里都有賬號，只要他一登錄，許多玩家便親切地和他打招呼：“朱boss，你好”“朱boss來了”！這些玩家還提出了許多在游戲過程中發(fā)現(xiàn)的問題。當看到意見被朱威廉采納、問題被解決的時候，他們對游戲的忠誠度大大提高。目前，朱威廉與100多名玩家保持著密切聯(lián)系，隨時聽取他們改善游戲的意見。

以前在盛大公司，朱威廉不需要每天盯著在線用戶數(shù)字。而自從創(chuàng)辦了暴雨娛樂公司后，他每天一睜眼顧不上洗漱就是去看產品在線人數(shù)和每刻收入數(shù)。數(shù)據增長，他心情就舒暢；數(shù)據稍有下跌，就會沮喪，這兩組數(shù)據幾乎左右他一天的心情。但是，在朱威廉的字典里面，沒有“失敗”兩字。挫折無法打擊他的決心，反而讓他更勇于嘗試。

當初貝塔斯曼收購“榕樹下”是期望能夠盤活其書友會及出版業(yè)務，但因經營不善而沒有起色。2006年，貝塔斯曼則以500萬美元將“榕樹下”賣給歡樂傳媒公司。而歡樂傳媒公司接手“榕樹下”只不過是他們資本運作的一種手段，希望日后賣個好價錢。“榕樹下”這些年已越來越沉默，在起點中文網、紅袖等取得迅速發(fā)展之時，“榕樹下”的商業(yè)模式卻一直不夠穩(wěn)定。

從2008年底開始，朱威廉和歡樂傳媒負責人開始了艱苦談判。賣掉“榕樹下”后，朱威廉一直讓總編輯李尋歡代持20%的股份，這次他向歡樂傳媒提出股權不動，再給幾十萬美元現(xiàn)金回購。之前，他一直聲稱并不后悔賣給貝塔斯曼。其實，他看到“榕樹下”每況愈下，心里十分痛苦。他認為，自己幾年前就說過有一天會回購“榕樹下”，現(xiàn)在不過是去承兌一張支票而已。

然而，經過5個月的努力，4月14日，朱威廉宣布回購計劃失敗。但朱威廉仍然雄心勃勃，安排了20多名員工開始運營“新榕樹下”。6月，“新榕樹下”上線，這也可能是朱威廉最后一個創(chuàng)業(yè)項目。朱威廉希望實現(xiàn)用3個月達到每天IP訪問量1000萬以上的目標。曾經有兩位朋友對他說，朱威廉2009年要開始走運，不同的是運程長度，一個說15年，一個說19年。

“失敗？創(chuàng)業(yè)就要一往無前，不要怕失敗。顧慮太多就一定失敗。”朱威廉計劃40歲后自己做導演、制片。如今，已經是第五次創(chuàng)業(yè)的朱威廉依舊精力充沛，對將來總是充滿著無法壓抑的興奮……

鏈接：朱威廉語錄

談自己人的一生就是要不斷地證明自己，我所謂的亢奮點或高潮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證明自己，而不是呆在一個地方，守住一片土壤消耗下去，這不是我的個性。

談創(chuàng)業(yè)沒錢、沒積蓄，不要創(chuàng)業(yè)；有錢、有積蓄而不敢放棄車子房子、舒適生活的，不要創(chuàng)業(yè)；沒有可以寬容、諒解別人的心胸，也不要創(chuàng)業(yè)。

談“80后”我從創(chuàng)業(yè)的“80后”身上，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我很反感一些“80后”整天叫喊著打敗誰超越誰，其實哪這么容易？誠信是底線，對員工好是不能挑戰(zhàn)的。

談女性40歲的女人，不要再沉寂于“好男”“快男”這些智障節(jié)目，也別再相信你是一位身份未明、不慎迷失、等待王子前來拯救的公主。水晶鞋穿了40年也破了，南瓜馬車坐了40年也垮了，與其幻想與小白臉的愛情，不如認真經營自己的婚姻。40歲的女人，有一份自己喜歡、愿意為之認真努力的工作便可。若非要在職場上與男人拼個你死我活，那無異于將一輛QQ轎車駛向了F1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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