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報怨的經(jīng)濟學解讀

[摘 要] 從市場經(jīng)濟的運行原則出發(fā)，對“以德報怨”的社會效用進行了解讀，剖析了“以德報怨”可能產(chǎn)生的各種不利因素，提出了解決矛盾糾紛的可靠途徑。

[關鍵詞] 以德報怨 經(jīng)濟學 解讀

“以德報怨”是中國傳統(tǒng)倫理中一個古老的命題?！耙缘聢笤埂本褪遣挥嬙钩?，不管對方做過什么對不住自己的事，都能以寬容的態(tài)度諒解對方，并以恩惠去回報。歷史記載“以德報怨”是由老子首先提出的，中國人一直以為“以德報怨”是最高的道德境界，即使在當代也被越來越多的人視為“寬容”、“仁愛”的大義之舉而力加昌揚。不過有的學者卻認為，“以德報怨” 必須借助實力才會收到應有的效果，否則寬容就不會被認為是一種美德，反而可能被看作是軟弱可欺。本文從市場經(jīng)濟的運行原則出發(fā)，解讀“以德報怨”的精神實質及社會效作用。

一、“以德報怨”的不利因素分析

1.“以德報怨”與市場經(jīng)濟的公平原則相悖

市場經(jīng)濟是以等價交換為特征的，是重公平、重效率的社會組織形態(tài)，它強調行為對等和原則公正。但在現(xiàn)實交換過程中，由于經(jīng)濟主體的失信或其他人為因素致使“怨”果不斷，“報怨”也就成為必然。什么是“怨”？從經(jīng)濟學的角度理解， 這個 “怨”就是受害方對破壞公平交易原則一方的指責，是對自身合法權益的一種訴求，這種訴求顯然是正當?shù)?、合理的。在人與人的恩怨沖突中，若以法律的角度去分析，則它最為關注的是：怨由誰起？怨起的原因是什么？是故意還是過失所致？“怨”的性質是什么？怨的后果由誰承擔？如何承擔？等等。以上這些必須分辨清楚，并以公正的態(tài)度對待和處置，才能體現(xiàn)經(jīng)濟交往的對等性和公正性。而“以德報怨”恰恰違背了等價交換的原則。德是人的本質之善，是一種高尚情懷，其表現(xiàn)是對待他人的寬容和恩惠。當有人采用不正當競爭手段或不履行契約的方式獲取利益時，受侵害的一方不是運用法律武器維護自身經(jīng)濟利益，反而用“德”來交換，用恩惠回報侵權，客觀上等于對失信者或惡意破壞者進行了縱容，不但自身利益得不到保障，而且侵權一方不能認識錯誤，市場的公平、公正功能也會因此失去，最終必然導致市場經(jīng)濟運行規(guī)則混亂。

2.“以德報怨”不利于實現(xiàn)市場資源的有效利用

在平等競爭的市場環(huán)境下，實現(xiàn)資源優(yōu)化配置對于整體經(jīng)濟效益具有重要的價值，這一切是必須依靠經(jīng)濟主體間的協(xié)調、合作來實現(xiàn)的。為此，相應的就必須建立起經(jīng)濟主體間的公平競爭、相互尊重與寬容的價值選擇。“以德報怨” 片面強調寬容，以恩惠和寬容的態(tài)度對待他人，不計較他人是否曾有負于己。 這種寬容精神固然會向人們昭示一種向上的、與人為善的道德取向，對于化解人際矛盾、和諧人際關系具有一定的意義，但是這畢竟是一種過激的、有明顯缺陷的道德要求，由于施德的一方放棄了公正的原則，本身就不具備正義的力量，大多情況下并不能夠使犯錯誤的一方覺醒。經(jīng)濟主體間的相互尊重是以實力均衡為前提的，如果無原則的、無是非標準的“以德報怨”，抱消極退守、忍讓無爭、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不敢為主反而為客，不敢進寸反而退尺”，勢必使自己處于弱勢的一方。在本末倒置的情況下，市場資源會流向不守原則的一方，市場資源優(yōu)化配置也就成了一句空話。

3.“以德報怨”需要付出沉默成本

經(jīng)濟學上有一個沉默成本的概念。所謂沉默成本，簡單的說就是不可以收回的成本，比如說租車販賣貨物，無論你賺錢與否，租車的錢是不能收回的，這就是你付出的沉默成本。坦白地說，在經(jīng)濟活動中采取“以德抱怨”的形式是要付出利益代價的，因為“以德報怨”意味著有人冒犯了你的利益而你不去追究，最終造成了你的一部分損失，這部分損失就是不能收回的“沉默成本”。因此，假如經(jīng)營者要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話，就得權衡利弊，到底是采取“以德報怨”還是其他報怨方式才能使你在今后的交往中得到利益的回收，也就是說，哪種方式帶來的利益能超過你的沉默成本，你就采用哪種方式。需要指出的是，這里所說的利益既包括物質利益，也包括精神上的快樂因素，別人損害了你的精神快樂，也是對你利益的損害。

二、分析與建議

在中國傳統(tǒng)倫理觀中，面對利益侵害主要有三種報怨方式，即“以怨報怨”、“以德報怨” 和“以直報怨”。“以怨報怨”是對矛盾沖突的本能性反應，從報怨的行為方式來看，符合形式公平、方式對等的要求，從文明的角度看，“以怨報怨”既缺乏理性又缺乏境界，是不可取的。這種方式不但會破壞人的心態(tài)和情緒，而且不利于矛盾的解決，在經(jīng)濟學上它的社會效用是負2分?！耙缘聢笤埂笔且话闳穗y以企及的道德境界，而社會的道德規(guī)范應以大多數(shù)人都能做到為前提。倘若僅有極少數(shù)的高尚之士才能達到，則此類規(guī)范就將失去其應有的意義。重要的是，在現(xiàn)代法治社會中權利和義務是統(tǒng)一的，如果要求德報方單方面地履行道德的義務，這在客觀上不可避免地會忽視乃至侵害德報方的個人權利，這與現(xiàn)代社會的權利意識和法治精神相悖，它的社會效用是0分。

“以直報怨” 是以率直、公正的態(tài)度和理性的精神對待利益侵害，既不為感情所左右，也不存私心與成見;既有原則的堅定性，又有平和的心態(tài)和寬容的氣度。朱熹說:“以直報怨，當賞則賞之，當罰則罰之，怨無與焉”。從經(jīng)濟學的觀點來看，“以直報怨”的“直”，其實是指一種公平的交換狀態(tài)，即所謂的等價交換，它符合實現(xiàn)市場經(jīng)濟公平、高效運行的內在要求。經(jīng)濟學家認為，“以直報怨”的社會效用是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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