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連榮
日本社會光怪陸離,那里的新行業(yè)也更顯另類,比如就有一種專門和婚慶公司唱反調(diào)的拆婚公司。俗話說寧毀一座廟,不拆一宗婚,可在日本這門生意卻十分看好,其背景就在于家庭暴力所導(dǎo)致的離婚潮。拆婚公司可以提供各種服務(wù),包括跟蹤變心的配偶、調(diào)查一樁婚姻背景或者趕走盯梢者;處理家庭暴力、性虐待;甚至還幫人應(yīng)付電腦黑客。不過,這種公司的主營業(yè)務(wù)還是設(shè)法促成怨偶早日離婚。
東京新宿一家銀行外邊,伊藤不時地向大廈外墻上的時鐘張望,他在等著“小情人”的到來。一會兒,有個姑娘從街對面向他跑了過來。20歲的順子只有伊藤年齡一半大,黑頭發(fā)、大眼睛,動聽的笑聲每次都讓他聽得心醉。伊藤則是一個40多歲的生意人,兩人的相識很“偶然”,第一次順子向他問路;第二次又在網(wǎng)吧里“巧遇”。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熟悉起來。
這一次,伊藤帶著她去吃意大利面,還給她買了些化妝品。順子拿在手里羞答答地問:“下次是不是該買個戒指了?”伊藤很爽快地領(lǐng)她走進一家寄賣行,選好戒指,兩個人手拉著手逛了一下午。順子用手機自拍了兩人合影。
伊藤對這一下午的約會還比較滿意,可他不知道的是,兩人的所有活動都被人偷偷拍攝了下來。在他和順子見面的時候,一個由拆婚公司委派的“攝影師”就躲在街道對面的燈柱后邊,他手上的香煙、口袋里的鋼筆,其實都是攝像機,此外還配有針孔攝像頭,把伊藤與順子的行動一點不落地拍攝了下來。另外還有一個人負責(zé)給攝影師“放風(fēng)”。兩人一直跟著順子和伊藤,并精心保持著距離,既不能讓伊藤發(fā)覺,又能清楚地錄像。
其實,這個伊藤已經(jīng)結(jié)婚20多年了,有個在讀大學(xué)的兒子。他脾氣暴躁,打妻子是家常便飯。妻子忍無可忍一再提出離婚,卻遭到越來越殘暴的毆打。她非常絕望,抱著最后一線希望到網(wǎng)上求助,一幅幅拆婚公司的帖子讓她眼前一亮。一紙委托合同很快就付諸實施了,當然,對方收費的代價是幫助她盡快離開丈夫。
這種拆婚公司說穿了就相當于私家偵探。順子當然不是她的真名,她也不是偶然碰到伊藤的,更不是像她對伊藤自我介紹的那樣是政府某部門的公務(wù)員。她是個職業(yè)“情人”,每月有固定收入。她要定期給老板發(fā)短信匯報情況,身上藏著GPS定位設(shè)備給其他人指引方向。那個望風(fēng)者也是她的保鏢,一旦出現(xiàn)意外情況負責(zé)保護她的安全。整個行動都由伊藤的妻子買單。每次與伊藤相會,順子也都會給她一份詳細的書面報告。他們的目的就是讓伊藤死心塌地地愛上順子并同意跟她結(jié)婚,這樣他就會跟老婆提出離婚。如果他仍不離婚,妻子就可以憑借手里這些充足的證據(jù),到法庭上告他的奸情與婚姻背叛。
像順子“熱戀”伊藤并最終讓他離婚的事一般要花兩到四個月的時間,拆婚公司的收費標準是每月40萬日元。順子每個月保底工資30萬日元,如果做好一單合同還有提成。這樣,每個月她可以賺到50萬日元。她有自己的公寓,還有被蒙在鼓里的男友。在被問到是否會因為欺騙目標而感到內(nèi)疚時,她說:“那是我的工作,我會把工作與感情分開的?!?/p>
合同全部結(jié)束之后,“情人”們都會無聲無息地從目標的生活里消失,他永遠不會知道她是個“私家偵探”。臨到“故事”的大結(jié)局,如果他還不甘心仍然窮追不舍,那么她就會說搬到很遠的城市去了,再發(fā)幾次短信,然后換掉手機,那些男人都會把她忘掉。當然,也難免遇到“癡情漢”,每逢這種情況老板就會安排一個“黑社會”似的家伙給他打電話或親自拜訪,甚至動手“修理”他一番,事情也就結(jié)束了。
時代變了,傳統(tǒng)的360行又增加一行“拆婚業(yè)”,專門幫助怨偶達成“分手”的目的。相信在離婚潮居高不下的日本,從事這種服務(wù)的公司會越來越多。
(責(zé)任編輯王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