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動元話語視角下的中美報紙社論對比分析

段瑞云，黃 瑩

(中國礦業(yè)大學(xué) 外國語言文化學(xué)院，江蘇 徐州 221116)

黃瑩，男，中國礦業(yè)大學(xué)外文學(xué)院副教授。

互動元話語視角下的中美報紙社論對比分析

段瑞云，黃 瑩

(中國礦業(yè)大學(xué) 外國語言文化學(xué)院，江蘇 徐州 221116)

本文對比分析中美報紙社論中互動元話語的使用情況，在定量研究的基礎(chǔ)上,歸納總結(jié)了其在互動元話語使用上的差異和共性，揭示其原因，解析中美報紙社論的互動元話語使用特點，認為互動元話語在英語社論文章中具有重要作用和價值。

互動元話語；社論；差異；共性

一、引言

信息高速公路高度發(fā)展的今天，嚴格意義上的“獨家新聞”實屬罕見，在這種情況之下，各家報紙媒體的特色很難通過“獨家新聞”彰顯其個性。隨著信息時代的進一步發(fā)展，媒體間的競爭將日趨激烈。各家媒體為了拓展生存空間，在受眾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把最能體現(xiàn)媒體特色、水平的社論放到突出重要的地位。

作為報紙靈魂的社論代表著報社的言論，最集中地體現(xiàn)某種立場、觀點，及時地評述當(dāng)前社會上的重大事件或問題，以言辭明快犀利，論理深刻、 透徹精辟的特點來吸引和影響讀者，起到感染讀者的作用。所以，以發(fā)表議論、闡明事理為主的社論，主要運用邏輯思維去說服讀者。社論的兩大交際目的：勸說和評價，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1]。而互動元話語正是為了實現(xiàn)這兩大交際目的的。所以，以互動元話語的視角研究社論更具有針對性。但是，由于中美政治、經(jīng)濟、文化，思維方式等差異，中美報紙社論又存在著鮮明的差異。為了深入理解中美報紙社論的語言特點，本文將運用互動元話語的分析框架，總結(jié)中美報紙社論使用互動元話語異同，旨在探討互動元話語在社論中的重要作用和價值。

二、 分析框架

互動元話語是Hyland和 Tse[2]的兩類元話語之一。自從Williams[3]首次使用 meta discourse 一詞以來，學(xué)術(shù)界涌現(xiàn)出很多專家、學(xué)者對它進行探討。Hyland[4]437-438、Hyland和Tse[2]157和Vande kopple[5]83從不同的側(cè)面對元話語進行了定義。Beauvais[6]、 Crismore[7]、Mauranen[8]、Vande kopple[5]以及Hyland[4]都對元話語的分類進行過嘗試。但是，Hyland和 Tse[2]認為，把元話語分為篇章元話語和人際元話語有很多不足之處，這是因為篇章—人際的元話語分法借鑒了Halliday的三大功能，但是這三種功能是同時出現(xiàn)的，在理論上具有整體性。如果借鑒篇章—人際的模式，都有可能打破這種整體性。再者，隨著研究范圍的擴大和深入，篇章—人際元話語二分法的不足越來越明顯。所以Hyland和 Tse[2]269認為把元話語分為引導(dǎo)式和互動式兩類較能反映元話語的本質(zhì)特征。

“互動式”類元話語顯示作者和讀者的互動關(guān)系,作者采用一些方法以提醒讀者領(lǐng)會作者的命題信息。這里的元話語從本質(zhì)上來說是評估性、參與性的,這種元話語體現(xiàn)了讀者和作者關(guān)系的親疏程度，表達了作者的態(tài)度,并顯示了讀者參與的程度[2]168。關(guān)于互動性元話語的分類，見表1。表示模棱兩可的詞語指由possible， might和perhaps等這些具有緩和功能的詞語組成，顯示作者在表達或評價命題時所采取的保守的、不完全承諾的手段。表示態(tài)度的詞語表明了作者對命題信息的情感表達，傳遞驚奇、贊同、重要性、責(zé)任、挫折等信息。表示關(guān)系建立的詞語指能夠明確地引導(dǎo)讀者集中他們的注意力或是把他們也看作是話語的參與者。表示強調(diào)的詞語指clearly，obviously，demonstrate等詞語讓作者封鎖相沖突的觀點，對他們所說的話表示強調(diào)。提及作者自己的詞語指在文中通過第一人稱代詞和第一人稱代詞的形容詞性所有格明確表達作者存在的詞語[9]52-53。

表1 互動元話語分類

注：引自Hyland和 Tse (2004: 169)的互動元話語分類

三、 研究設(shè)計

1.語料來源

為了保證本研究的客觀性和可靠性，語料選取美國最有影響力的三大報紙之一——《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以及在中國讀者中有較高知名度和權(quán)威性的的英文報紙——《中國日報》(China daily)中的社論文章各50篇，語料充分考慮情景因素的可變性，語料的內(nèi)容包括政治、經(jīng)濟、文化、社會生活以及教育五個方面。《紐約時報》字數(shù)共計字22，124詞，《中國日報》字數(shù)為22，058詞。選取的語料都是2009年4、5月份的社論。

2.測量工具

為了確保數(shù)據(jù)的準確度和有效性，利用Laurence Anthony編寫的AntConc 3.1.302工具以及手工統(tǒng)計的方法來統(tǒng)計語料庫中各種互動元話語，排除社論中引用說話者的原話時用的I和we等情況。用統(tǒng)計軟件SPSS 13.0統(tǒng)計在中美兩種報紙社論中使用互動元話語是否有差異。

3．?dāng)?shù)據(jù)收集與分析

按照Hyland和 Tse[2]169的對互動元話語分類，以及Hyland[9]中的互動元話語進行統(tǒng)計，得到表2數(shù)據(jù)：

表2 兩種報紙社論中互動元話語的使用情況

由于每一種互動元話語的功能不同，所以，在中美報紙社論中出現(xiàn)的比率也不同(見表3)，以及各種類型的互動元話語占互動元話語的百分比：見表4。

表3 中美報紙社論每千字出現(xiàn)的互動元話語情況

表4 社論各種類型的互動元話語占互動元話語的百分比

用SPSS對中美報紙社論中用各種互動元話語的數(shù)量進行卡方檢驗得到數(shù)據(jù)如下：見表5。

表5 中美報紙社論中用各類互動元話語的數(shù)量卡方檢驗

從表2和表3我們可以看出中美報紙社論中各種互動元話語的數(shù)量存在明顯的差異。除表示模棱兩可的詞語外，《中國日報》的各種互動元話語數(shù)量遠高于《紐約時報》，還可以觀察出，無論是《中國日報》還是《紐約時報》，表示模棱兩可的詞語最多，依次是表示態(tài)度的詞語、表示關(guān)系建立的詞語以及表示強調(diào)的詞語，最后是提及作者自己的詞語。表5所示，當(dāng)df=1， p=0.01(雙尾檢驗)查表得臨界值6.64。 總體來看，檢驗統(tǒng)計值大于臨界值，證明中美報紙社論中互動元話語的總體使用情況是有差異的。具體而言，模糊語和表態(tài)度的元話語檢驗統(tǒng)計值小于臨界值，說明這兩類互動元話語在中美報紙社論中的使用是沒有差異的；而其他三類互動元話語的檢驗統(tǒng)計值大于臨界值，說明在中美報紙社論中的這三類元話語的使用是有差異的。

四、結(jié)果和討論

(一)差異比較

由于各種互動元話語的功能不同，在中美報紙社論中出現(xiàn)的比率也不同(見表4)，表現(xiàn)出一定的差異性。中美兩國的社會制度不同，由此引起兩國文化、意識形態(tài)、思維方式等有很大差異，所以同一種互動元話語，在中美社論中所占百分比不同(見表4)，也表現(xiàn)出一定的差異性。

1.表示關(guān)系建立的詞語

通過強調(diào)來吸引讀者注意力的方法，或者是通過使用第二人稱、祈使句、問句、插入語等方法，顯示作者正在跟讀者互動[10]351。在中美社論中，它的數(shù)量占據(jù)第三，因為大量使用第二人稱、祈使句、問句、插入語等進行議論，容易溝通讀者的思想，讓讀者感覺到親切、愉快、信服，使讀者猶如身臨其境，發(fā)生感想，讀者與社論內(nèi)容融為一體，感情由之共鳴并進一步深化，從而達到社論最終的目的——使作者所表達的感情同讀者的思想感情產(chǎn)生共鳴，使社論的作用得到了發(fā)揮。例如：

(1) Let us be reasonable-it is personal competence, not the degrees themselves that ultimately count. (China Daily)

(2)If the Indian Army advanced within 60 miles of Islamabad, you can bet Pakistan’s army would be fully mobilized and defending the country in pitched battles. (The New York Times)

(1)中的let us 把作者和讀者之間的距離一下拉近，二者面對同一種情況，讓讀者有主人翁的感覺。(2)中的you使社論中讀者的對象明確、具體，讓讀者有種“我”與“您”面對面的交流，這種親切的交流，有著強烈的感情色彩，從感情上了縮短了作者和讀者之間的距離，具有和諧美，可以收到以心換心的效果。

2.表示強調(diào)的詞語

這些詞語有隱含肯定和強調(diào)命題的意思。就詞語的出現(xiàn)頻率而言，它占據(jù)第四位。這是因為強調(diào)的詞語是表示社論主張、看法的內(nèi)在特征之一，因為讀者期望作者公開地發(fā)表自己的主張[11]108。表示強調(diào)的詞語對命題的表達更具有肯定性，從而限制讀者對命題意義的預(yù)設(shè)范圍，明確了作者的態(tài)度。社論即需要絕對數(shù)量的詞語減少作者的說話力度而具有說服力(如模糊語)，或用大量的詞語表達作者的態(tài)度(如表態(tài)度的詞語)，或是用相對多的詞語拉近作者和讀者之間的距離使讀者參與到文章中來(如關(guān)系建立的詞語)，也需要一定量的詞語強調(diào)報社的立場和觀點。因為判斷一家媒體的立場和觀點，主要看它在重大問題上發(fā)表言論所表明的觀點[12]230。而這只能通過表示強調(diào)的詞語體現(xiàn)出來。例如：

(3)In fact, we are helping ourselves by doing so. (China Daily)

(4)Instead, he rightly insisted — in dissent, of course — that Florida should be allowed to continue counting votes. (The New York Times)

3.提及作者自己的詞語

任何寫作都包含作者的信息，但通過第一人稱代詞來顯現(xiàn)作者也許是自我突出最有力的方式[13]。提及自我的詞語在文中出現(xiàn)頻率最少，但它的作用也不可忽視，因為社論代表報紙的立場，也正是作者主體性的體現(xiàn)，表現(xiàn)了作者的立場。事實上，讀者讀社論時，他們通常尋找清楚表達作者個人立場的信息，因為這些詞表達作者的思想和信念[11]108。

《中國日報》提及作者自己的詞語多于《紐約時報》(見表2)，并且《中國日報》“we”和“our”用的比較多，I和me的出現(xiàn)率是零，《紐約時報》中I和me，用的較多，而we和our卻很少。這因為中國人和美國人的思維方式不同，中國人重集體而美國人重個人。

中美兩國的社會制度不同，由此引起兩國文化、意識形態(tài)、思維方式等有很大差異，因此《中國日報》運用相對多的表關(guān)系建立和表強調(diào)的詞語，讀者和作者的關(guān)系更親近，肯定自己的主張，讓社論更好地為社會主義國家服務(wù)；中國文化傾向于以人為本，而美國文化則以物為主體 , 以自然為本位, 所以《中國日報》應(yīng)用的表示提及作者自己的詞語較多。因為中美不同的文化背景會造成不同的思維方式，中國注重集體主義，注重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在社論中的表現(xiàn)就是《中國日報》運用的表示關(guān)系建立的詞語遠多于《紐約時報》。

(二)共性

因為從兩種報紙選取的都是社論，各種互動元話語在社論中的功能是相同的，因而地位也是相同的。表3顯示，模糊語居第一，依次是表示態(tài)度的詞語、表示關(guān)系建立的詞語和表示強調(diào)的詞語，提及作者自己的詞語最少。表5所示，模糊語和表示態(tài)度的互動元話語卡方檢驗的結(jié)果沒有差異，說明這兩類互動元話語在中美社論中具有共性。

1.模糊語

作者利用此種詞語用間接的方式表達命題的信息。在中美報紙社論中，模糊語使用數(shù)量高居首位。在任何語體和語言中，模糊語占絕對優(yōu)勢[11]107。本研究對模糊語的定量分析結(jié)果與Milne[11]研究的結(jié)果相吻合。占互動元話語總數(shù)29.6%和38.6%。

在社論中，作者總要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態(tài)度，或者表明自己的立場。為了穩(wěn)妥全面地實現(xiàn)這一目的，避免絕對化和極端化，作者出于探討的態(tài)度和基于個人推斷的原因，用模糊語使自己的說話力度減弱，使之不易被讀者否定。這樣，既給讀者以考慮選擇的余地, 同時又減輕了作者對觀點和結(jié)論所承擔(dān)的責(zé)任,使作者立于不敗之地。因為模糊能給人以整體概念和整體印象。這樣一來, 每個讀者都有發(fā)揮自己想象能力和審美能力的自由[14]129。因而，在中美社論中，作者大量運用模棱兩可的詞語，發(fā)揮其互動作用，達到自己的交際的目的。例如：

(5)These days, it is almost standard practice to look beyond Chinese borders for high-end talent.(China Daily)

(6)If anything, this enormous array of antiviral medications and other medical supplies was overkill given the relatively small number of cases and the mildness of the disease so far in this country.(The New York Times)

(5)中的almost(幾乎)和(6)中的relatively(相對地)使整個句子包含了更大的信息量，有效地表明作者是在減弱自己說話的力度，使自己的話語不易被否定，給自己的話留有余地，給讀者思考的空間。

但表5所示，模糊語的使用情況在《紐約時報》和《中國日報》之間沒有差異，兩種報紙中模糊語用得最多，這是由社論的語體特征決定的。社論具有鮮明的政治性[15]249，作者使用模糊詞語即可避免承擔(dān)責(zé)任，又可使言論更具有說服力。

2.表態(tài)度的詞語

它在中美社論中的數(shù)量都居第二位，這與社論本身的特點有關(guān)?？紤]到表示態(tài)度的詞語在語料庫中占據(jù)了相對高的數(shù)量，這可以說作者的個人態(tài)度(同意或不同意)在讀者眼中是一個說服性的工具。因此，為了達到既不用強調(diào)的詞語也不用模糊語表達觀點、立場、主張等目的，表示態(tài)度的詞語似乎是對二者完美結(jié)合[11]108。例如：

(7)Hopefully, Chinese policymakers can build on the momentum to make the country’s economic recovery even greener.(China Daily)

(8)Some lawmakers will want to use the economic downturn as an excuse to backpedal on these crucial reforms. (The New York Times)

(7)中的hopefully(希望地)和(8)中的crucial(決定性的)都在一定程度表達了作者對命題的態(tài)度，以此可以影響讀者對命題的態(tài)度。Hopefully一詞運用讓讀者也對中國政策對經(jīng)濟產(chǎn)生的影響充滿希望，(8)中的crucial指出這次改革的重要性，如果變卦將會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

表2顯示，兩種報紙中表示態(tài)度的詞語數(shù)量極其相似(分別為440，414)，卡方檢驗結(jié)果證明沒有差別。

模糊語和表示態(tài)度的互動類元話語居前兩位，并且沒有差異。因為模糊語和表示態(tài)度的互動類元話語是兩種表達態(tài)度的方式，社論主要是發(fā)表意見和勸告,即對重要事件和問題進行解釋和評論,以表明媒體的態(tài)度和立場,起到感染和說服公眾的作用[16]。這一新聞體裁特征決定了其表達態(tài)度的詞語上的共性，這種共性是不分國家和地域的。因此，決定社論主要性質(zhì)和特征的模糊語和表示態(tài)度的元話語在中美報紙社論中是沒有差異的。

五、結(jié)語

本研究在對中美報紙社論進行對比分析后，總結(jié)了中美報紙中使用互動元話語的共性和差異，分析了造成差異及共性的原因，認為互動元話語在英語社論文章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它能夠幫助英語社論讀者提高洞察力，以及更好地理解作者是怎樣實現(xiàn)社論評價和勸說的目的。但是，很多詞語可屬幾個類別，比如：would既可以表示模糊又可表示態(tài)度，使得本文分析可能存在不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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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parativeAnalysisofChineseandAmericanNewspaperEditorialsfromPerspectiveofInteractionalMetadiscourse

DUAN Rui-yun, HUANG Yi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Technology, Xuzhou 221116, China)

The present study analyzes the interactional metadiscourse in Chinese and American newspaper editorials, summarizes the differences and similarities in the use of interactional metadiscourse on the basis of quantitative study, explores the reasons ,prob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hinese and American newspaper editorials and holds that interactional metadiscourse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and value in editorials.

interactional metadiscourse；editorials；differences；similarities

2009 - 10 - 24

段瑞云，女，中國礦業(yè)大學(xué)外文學(xué)院碩士研究生；

H030

A

1009-105X(2009)04-013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