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敬禮

格拉芙·蘭帕德　王志成

“阿波羅”號是墨西哥的一艘遠洋貨船，2008年8月2019在亞丁灣遭遇索馬里海盜洗劫，“阿波羅”號被炸沉，船員們被拋入海中。

半年后，墨西哥政府決定將“阿波羅”號打撈出水。

這天11點35分，下潛準備工作就緒。打撈商布魯斯身穿深色潛水衣，手牽著空氣傳輸軟管，在下潛過程中他只要猛拉這根軟管，船上的人就會將他拉上海面。

11點40分，布魯斯仰身躍入海中。15分鐘后，布魯斯接近沉船龍骨(龍骨：在船體內(nèi)部起支撐作用的框架。相當于人體的脊椎)。沉船的龍骨深深地陷入泥沙中，船身與海底剛好形成該死的45度角。他必須從船身底下挖一條通道，把鋼絲繩分別固定在船的左舷和右舷，并綁上空氣囊，然后利用空氣囊的浮力使沉船浮出海面。

布魯斯在海水中仔細觀察四周水域。他看見不遠處有兩只海豚正在繞圈游動。它們邊游邊發(fā)出尖厲急促的“啾啾”聲……布魯斯突然有點疑惑：難道這里有什么危險?然而，已有30年打撈經(jīng)驗的布魯斯并沒有把這疑惑當回事。

布魯斯啟動了水壓沖擊機，寂靜的海底頓時濁浪翻滾。4分鐘后他挖了一條5米長、0.6米高的“隧道”。稍事休息后，布魯斯再次啟動水壓沖擊機，調(diào)整了一下方向，繼續(xù)向前推進，他的身體已經(jīng)鉆進了沉船下面。

突然，一聲沉悶的巨響，布魯斯被身后的沖擊波撲倒在地，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了——身后的通道壁全部坍塌，他被困在海底了!

四周流動的泥沙紛紛朝布魯斯涌來，他感到自己要被壓扁了。布魯斯下意識地拉了拉空氣軟管，試圖發(fā)出求救信號，但軟管已經(jīng)被泥沙掩埋，求救失敗。

布魯斯使出渾身的力氣想要推動沖擊機，但過了一個小時，他仍然被困在這里。

3個小時后，打撈船的船長卡爾突然意識到，這么長時間的寂靜太不正常了，于是派打撈領(lǐng)班雷諾下去探個究竟。

雷諾沿著布魯斯的空氣管下潛。10分鐘后，他摸到了船體。在昏黃的燈光下，他發(fā)現(xiàn)軟管被埋在泥沙中。雷諾挖動泥沙，試圖順著空氣管找到布魯斯，但他根本無法挖到軟管的盡頭，而拽拉空氣管又怕拽掉了布魯斯的氧氣罩……

雷諾在海底不停地刨挖著，卻怎么也找不到布魯斯被困的位置。這時，雷諾看見不遠處有兩只海豚一邊“啾啾”地叫著，一邊繞圈游動，雌海豚還不停地用寬吻掘著海底的泥沙……難道這兩只海豚是在引導我嗎?雷諾不由地想。

雷諾立刻來到海豚身旁，拼命地刨挖，終于，他摸到了一雙腳，是布魯斯!幾近絕望的布魯斯欣喜若狂，那是地獄路上的希望之光!

兩個小時以后，“阿波羅”號被起重船吊起，圍觀的人群迸發(fā)出雷鳴般的歡呼聲。雷諾和布魯斯攀著鐵索奮力爬出了水面。兩只海豚從碧海深處躍起，非常歡快。

雷諾說：“布魯斯，是它們救了你!”

“是的，我忽視了它們的警告。我要向它們敬禮!”

艦橋上，布魯斯、雷諾等人一字排列，一起向兩只海豚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