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德國票據法理論學說考查

王 卓

摘要本文考查了德國早期票據法理論學說,介紹了票據法理論從身體拘束到票據嚴正的理論,闡述了從舊票據嚴正理論到新票據嚴正理論的過渡,從而展示出早期德國票據法理論發(fā)展的脈絡。

關鍵詞票據嚴正 身體拘束 票據流通

中圖分類號:D9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2-019-02

一部法律的出現(xiàn)是由于一種習慣的產生。在十六世紀和十七世紀,票據在漢莎同盟中得到廣泛的應用,出現(xiàn)很多城邦的票據條例,1844年共有91部票據條例。最初的德國票據條例是漢堡在1603制定的,1847年在德國有55部票據法律的規(guī)定共存,但到了19世紀展示出了對票據規(guī)范統(tǒng)一的需要。原因是由于德國海關關稅同盟成立,形成了統(tǒng)一的經濟圈之后,需要一部統(tǒng)一的票據法律出現(xiàn)。因此,更改不符合交易時態(tài)的舊票據法,時不我待。

在票據法最初討論的時候,理論界就產生了兩種不同的聲音,他們分別是以“有因論”為代表的柏林學派和以“無因論”代表的萊比錫學派。在德國票據條例中理論與實務并重的。順應19世紀的需要而制定的票據條例以后,經過變更修改,然后達到更高的階段,從而最終被提高的一種制度。這里主要闡述早期德國票據法以無因論為主的萊比錫學派的學說發(fā)展。

一、以“身體拘束說”為中心的票據法理論學說

在眾多的票據條例制度中,最初的學者Bender并沒有對“票據”這個概念直接下定義,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周邊。學者Treitschke更是放棄了對于票據下定義,而學者 Phls當然的在設定以后的定義來填補這次的不作為?；诖藶榱嗽谄渌麍龊现兄Ц?并與像票據轉讓這樣的支付行為的保證制度相結合而形成的契約?！比欢@個說法并沒有得到學術界的認可。

學者B黶ch和Eichhorn的對票據的也有自己的理解,B黶ch將票據法即“身體拘束”的真正的理由在匯票中對價和現(xiàn)金形式的支付中找到的,該學說就更加備受矚目。從而帶出了長時間被壓制在背后的對價的。而后Eichhorn又添加了如下的內容,票據契約應該是基于其他的交易,票據收款人的債權最好應該只是通過票據證券來被支付這筆款項,并且附隨性的包含所有重大的變更的交易。像這樣,Eichhorn先前提到的票據的定義就被撕得粉碎。

Mittermaier將票據的涵義在更廣義的范疇做出了,他認為出票人將票據本身記載的一定金額在一定的場所,并且在期限內向票據的持有人支付或者是產生使其支付的約定,并應在拒絕支付的情況下產生一定的票據法的結果來為自己服務的證券。但是匯票可以定義為,在票據上的出票人在出票以外的其他場所,在一定時期內,通過第三人向合法的持有人給付一定金額的,具有票據性文字語言的證券。由此,前者將票據只需通過票據嚴正就可以同其他金錢債務相區(qū)別,可以說,通過在非本質的敘述的地方提出了特征。

對于票據來說,學者Kuntze認為,最初的時候“身體約束”是最常見的一個手段,人們感到票據的本質離以上的理論還有很遠的距離,也就是說,可將其視為更加抽象,而且有必要認識到需打破古老的定義所設下的桎梏,并由此重新設立基礎。但是中心點即未必直接發(fā)現(xiàn),只限于作為主要的內容——消極的理論,而且,將方向轉向積極的理論。并與只以 “身體拘束說”作為第二性的要素相結合。人在這種場合中不僅僅是第二性的特征,而且是一個標志,第一個要素以Einert的形式表現(xiàn)的印記,身體拘束并沒有構成票據的本質,因為身體拘束不能單獨地說是交易的性質。但是,“身體拘束說”還是建立了內在的有機的聯(lián)系。我們通過身體拘束認識到在貿易上有效的,商業(yè)階級用的票據,并由此視角,必須承認它的正當性。但是正是因此,新的定義,人們必須利用身體拘束說。人們只有認識到這一點,才不會再犯錯誤。

事實上,重新定義的票據將身體拘束說與此更加緊密地聯(lián)結在一起,并且,在理論中,在以身體拘束說為越權,當然也未必不妥當,這種反歷史潮流的關聯(lián)中,雖然如此,但是在理論上仍有欠缺,應該再次恢復原來的理論。最妥當?shù)木褪菍⑦@再次放入到受限制的權利當中去。

二、以“票據嚴正說”為中心的票據本原

“身體拘束說”被置于身后不管以后,票據制度的本體再次被觀察,人們在搞不清楚票據的本原的理論性的基礎?？此破睋缀鯊膶嶓w法的領域中疏離出去,然后向訴訟現(xiàn)象逃去。在當時,票據概念的完全喪失?？此埔艞壠睋械亩x的這種導向有著相同的理由。由此探求一個新的定義。

Einert、liebe以及Thl的研究在被置于基礎之位的德國票據法中。此時就只承認票據債務的書面性卻舍棄了如同場所的間隔和對價的話語這樣的要件,同時完成了期票與匯票這兩個種類,并使其得到同等程度的發(fā)展。票據被賦予記名性,并由于可記名性使其從明顯的限制流通中脫離出來,不僅如此,即使是空白形式的票據也可以有背書的可能性。匯票服務于延遲承兌的時候,可以給承兌人加上對于出票人的額外義務。由此票據是可以認為擁有以下的特點:完全抽象地,一般的,可變動的,彈性的。所以,必須承認這項活動最原始的學術的價值。

Leyser和Heineccius 在這個方向樹立了正確的風向標。Heineccius將票據做出了如下的定義:根據被交易的票據證券,向某一個人支付的金錢適應在其他的場所中由第三者來支付的。是被準備好了執(zhí)行和約束——最為牢靠的束縛,是各式的合同均可以引起的交易證券。v.Selchow和P黷tmann在大體上仿效這種學說產生的學說,Siegel將期票和匯票同等排列,忽略對價和場所的間隔,完全將重點置于票據的文字語言上,繼而票據又因為以上的原因,可做出如下的定義,“出票人依賴于呈示人對于承兌人在限定的時期內,在約定的地點的支付行為,并包含著票據這一詞語的簡短的畫面”。并由此定義,當然應該采取自由的態(tài)度,然后,就連票據的抽象性的準備都進行。然而,學者P黷tmann利用票據的附加性質即單獨的保證手段——這一公式在形式嚴格說上開辟了一條嶄新的道路。Leyser也講過如下的話,“票據契約的本質是存在于為了避免形式嚴格或者至少是最為迅速的執(zhí)行,遵從合意支付債務之中的”。這是援用v.Zimmerl的以下定義中得到的,“票據契約是為了避免最為迅速的執(zhí)行而應該根據合意支付一定金額的債務”。

kuntze認為有必要對票據嚴正進行考察。Thl將身體拘束說,理所當然地設定為票據的一個特征。歷數(shù)票據嚴正,但是加上了如下的敘述:即票據,也就是票據債務的真正內在的本質,不只存在于票據實質的限制中,并且也存在于其他的訴訟形式的票據中,實質上的票據嚴正,即:存在對有效金額的限制之中。起決定性作用的是在必要的形式中出現(xiàn)的金額約定,而且票據契約的有效性,可訴性以及實質的有效性,因此就不需要更加實質的債務原因了。票據是不反對約定則的金錢性約定。由此,很難將票據的性質一一言盡。而Kuntze對Thl的評價是他的理論存在缺陷,原因是Thl認為在金額約定中,票據最終的是不存在的。如果這樣的話,Thl所演繹的理論之中就明顯的存在真實的缺陷,對于到底該如何才能將票據從現(xiàn)今的其他書面?zhèn)鶆找约傲魍ㄆ睋袇^(qū)別出來?對于此,Thl的理論中只能尋求到毫無意義的空洞的答案。同樣的缺陷,也可以在Liebe的理論中找到。即票據的法律性行為是方式行為,對于票據的法律性的形成進行先行性的敘述后,“票據的交付,對于它自身,票據的授受人或者是出票人,除了特殊的決定性質的財產權以外,其他當然什么也沒有?！?/p>

票據嚴正沒有成為票據的本原,卻起到了強化保護的作用,促進流通,使票據比起通常意義的民法中的債權更能保證直接執(zhí)行的能力。

三、票據流通為中心的票據本原

學者Kuntze認為正確的定義是適于根據分析和演繹從而獲得的集中化,這種集中化是本質的思考,而且正是由于發(fā)現(xiàn)了這種結算方式,作為結果的所有的理論性的發(fā)展都是向一個定義中的,那種自然的激進化也就是同時的得出結論并對其進行檢討。結果就造成了定義上真實地混亂,而重新形成的背書的可能性,這種特性最終獲得了一般性的認識,并由此獲得了更多的認可,由于背書的可能性,理論上新的王國——每日都在自我擴大的證券流通的王國,這個完全的嶄新的觀點,大開迷霧,讓人豁然開朗。

離開Thl的思考軌道來看,最后并且是最具決定性的擁護者VolkmarLwy擬人說。他們設定了如下的命題,即債權在票據中是不可動搖的,票據本身的債權人,出票人也就是最初的持有人,根據他的意思表示可以創(chuàng)造一個債務,這個債務證券同(票據的主觀的物權也就是積極地物的權利)緊密地聯(lián)結在一起,出票人,因此使其自身成為該證券的債務者。這時,持有人只不過是票據的呈示人而已。票據由此可以與其他商業(yè)證券相區(qū)分,卻仍然未能找出所設定的票據準確的定義。Kuntze認為在他們的理論中,假使他們是正確的話,又在哪一點上,票據同如銀行券,付息債券,息票相區(qū)分呢?而這一點又是必須的明確的,他們將由對于與金錢債券混同的Brauer的批判中,一直言及到,付隨性的這些問題,但是真正的,卻從他們當中遺漏掉了。之所以他們再次提述異議,是因為只對于銀行券適合,對于其他的證券是不適合的緣故,并且,關于銀行券,所提到的關于請求期限的,由于即期匯票是同銀行券一致的,未必是確定的。

E.Hoffmann在他的書中寫道:給票據下定義是極為困難的。并以此為開端。然后談及到了Thl和Liebe所下的定義,即書面的抽象的。由此更加深層次的,服從于身體拘束說,在概念中也可以采用。在票據限制的規(guī)制下,債務者所遵循即使是通過書面的金錢的約定,并且又附加了條件,基于此理由,它也未必是充分正當?shù)摹５共蝗缯f,以可以欠缺的書面的抽象的,金額為前提,而作為結果的是服從人身限制。但是有一個更大的阻礙,如果忽略了它,票據就不能保證更加特別的利益。并且也未必可以同其他債務在本質上做出區(qū)分,果斷地將其區(qū)分開來的應該是從制度的流通目的開始導出的。

E.Hoffmann的詳細地論述繼續(xù)進行的時候,以往反對片面行動理論點正當性,與之相對的,確保正當性的理論同樣成了問題。曾經強調背書的轉移的功能,票據的擔保能力在很長一短時間內,在學說上都不被重視,因此轉移這項功能,Einert將其準確的否定,只不過意味著債權人單方面的放棄占有。由此仿效Einert將轉移功能弱化,就對應上了,基于德國法條例中重要的81條的一般的關聯(lián)中所提到的對于擔保機能的強調。

因此,背書人的責任義務是同在票據上共同簽名而成立的債務同等排列的。他們在此關聯(lián)中,特別是由Gtz作的嘗試,即,遵循將背書中的保證的觀念看作為極為或然?的研究因此,應該想起他的研究了吧!簽署匯票是票據的擔保能力的進一步發(fā)展,這種擔保能力是最原始的并且是內在的.經過長時間最終得以確定。此處,在所有的聯(lián)系中,其重點是,在正確的情況下,使其向票據本身之中移動——這一問題,Volkmart和Lwy的理論最為主要的貢獻就是,對這個問題進行研究。但是,如果將他們的理論極為單純的,直接的同票據法的一個條文相結合的話,有票據條例,使其產生急劇的變化。

四、結論

德國早期的各位學者對票據本質的分析,無論從身體拘束的角度還是票據嚴正的角度,都沒有解釋票據的本質。“票據嚴正”是兌換商的證券發(fā)展而來的,在通過出票的兌換商的以自己商行的名稱和信用支撐的范圍內,通過身體拘束賦予證券活力,這種活力并沒有以這種有特別分量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加之在那個時,代,通常人身限制有沒有作為特別的的事物而受到注目。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所有的債務者至少是所有的商事債務才有這個特征的。但是,票據在向一般的商人中浸透,以最基本的意思,在成為私人的證券流通的證券以來,對于那些還不太重要的商會,以及不知名的并享有地方性信用的商行,票據承擔應向他們支付金錢的勞務,在此之中,最為妥當?shù)木褪?維持票據的性格——快捷性和有財產性。票據的本質就是需要信用強化等的諸多技術手段增強流通性,如果沒有這些技術處理的話,應該達到的效果就不可能會達成,因此就出現(xiàn)了如以上的諸多的手段。他們并不是票據的特征,也不是構成本質的要素,因此,他們可以變化,擴大或者縮小,減少,并在此之間反復變化,但是,在健康并且有活力的貿易中,如果沒有他們,就不能完成,它們的減少呈異樣的話,票據本身的效力就會變得衰弱或者更薄弱。

注釋:

Wechselordnung,在杜景林的《德漢法律經濟貿易詞典》中譯為票據條例。作者認為德國早期各個城邦規(guī)定的票據條例并非我們現(xiàn)今所說的《德國票據法》,所以分開說明.

Baumbach/ Hefermehl/Casper Wechselgesetz scheckgesetz Recht der kartengetutzten zahlungen 23版 Verlag C.H.Beck.

“身體拘束”personaler Arrest 人的扣押,指限制債務人的人身自由,以促使其履行債務的訴訟保全措施.

莊子良男.ドイツ手形法理論史(上).信山社.2001年版.第190頁,第20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