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綠卡”面談

■文/ 本刊特約博客 黃德瑩

經(jīng)歷“綠卡”面談

■文/ 本刊特約博客 黃德瑩

一張綠卡將使你擁有以下權(quán)利：一、可以永久居留美國；二、可以在美國工作；

三、老年人可以申請“老年公寓”；四、低收入者可以申請由美國慈善機構(gòu)提供的“免費醫(yī)療保險”和每月200余元的食品券；五、進入美國無需“簽證”……

美國使領(lǐng)館內(nèi)，工作人員正在為申請簽證的人員提取指紋信息

我需要一張綠卡，它對我最大的誘惑是：進入美國無需“簽證”。

來之不易的“面談”

我從2008年1月正式向美國移民局提出申請“綠卡”，因為需要在中國補辦一些如“無犯罪記錄”之類的“公證書”，直拖到6月中旬才受理。2008年10月22日，我收到美國移民局寄給我的通知，要我“30日到美國駐廣州領(lǐng)事館”去“打指?！?！讓我在8天的時間內(nèi)，除了要買機票回國，還包含一個去他們指定的廣州、北京等大城市的某醫(yī)院做“體驗”的程序。即便我是“蝙蝠俠”，恐怕也忙不過來吧！

于是我只好去中國人聚居的“法拉甚”（紐約的新唐人街），花300美元找了位“中國政法大學(xué)”畢業(yè)的專業(yè)律師專業(yè)解決。還好，問題很快就得到了糾正。2008年12月1日，我再次收到美國移民局寄給我的通知，要我當(dāng)月18日就近去移民局的一個辦公室“按手印”。

5個月過去了，美國移民局在根據(jù)我的指紋對我所作的“背景調(diào)查”中，證明我是一個“大大的良民”，遂在上個月中旬給我發(fā)來一紙“面談”的通知，時間就定在6月15日上午10點30分。

移民局之內(nèi)

新澤西的移民局就在首府紐瓦克，盡管平時我們?nèi)ゼ~瓦克只需要半個小時，那天為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提前了一個小時，9點半就出發(fā)了。一路無話，順利到達紐瓦克。移民局就設(shè)在聯(lián)邦政府的大樓里，這幢大樓醒目地矗立在紐瓦克市中心的大道旁，收費停車場就在大樓的后面。

進入一樓大廳進行例行安檢，通過。坐電梯到13樓后，一個門衛(wèi)在驗過我的護照、移民局寄來的通知、女兒的駕駛證后，放行。10點15分，我們提前15分鐘順利進入大廳，在把移民局寄來的通知交給工作人員備案后，我們坐下來開始了又一輪的等待。女兒以“過來人”的口氣告訴我，今天人不算多，正常情況下一般要等一兩個小時。我說，“更多的時間都等了，還在乎這幾個小時？”我的腸胃不大好，為安全起見，我們找了個離廁所最近的座位，以保萬一我的腸胃出現(xiàn)險情，我可以一個箭步?jīng)_將出去……

說也奇怪，人在那種特殊的時刻，由于注意力的轉(zhuǎn)移反而肚子里不再沸騰、平和了許多，于是我便有了多余的心緒來審視這間大廳和大廳里的人。這是一個兩側(cè)長約30米，進深約10余米的大廳。對著走廊的一面墻上有兩個小門，進來后迎面有左右相距10來米的小門兩個，移民官不時推開門來招呼即將“面談”的綠卡申請人進入。還有7個編了號的窗戶，不停地有人被喇叭叫到那里去“單獨說話”。大廳四周的墻上貼了一些極不協(xié)調(diào)的現(xiàn)代美術(shù)作品和印著國會國旗的宣傳畫。宣傳畫上面的文字我雖然看不懂，但我估計是一些宣傳“宗旨”“法規(guī)”等等的文字。令我吃驚的是，大廳里的灰色仿皮坐椅是那么的陳舊，除了椅墊上面輪廓清晰的深深壓痕，有的在裂縫處還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海綿。我想也許是坐在這上面的人大都心煩意亂心力交瘁心神不定，把那焦躁的情緒統(tǒng)統(tǒng)轉(zhuǎn)移到磨來磨去的下半身所致。當(dāng)然，在坐椅的正前方的墻面上，也掛著兩臺在美國公共場所不可缺少的電視，但愿那閃爍的畫面可以舒緩人們焦灼的心情。

大廳里坐著百余號人，我估計這些人中最多有2／3是當(dāng)事人，其余皆為陪同者。來面談的申請人可以帶翻譯請律師，所以有時候移民官出來叫一個人的名字，最多時竟然會同時進去4個人。大廳里大部分人的臉色都很凝重，說話的聲音也很低沉。我特別審視了我們旁邊的一對顯然是申請“婚姻綠卡”的夫妻，那女的表情憂郁楚楚動人，大著肚子即將分娩；那男的雙手抱頭一臉的愛莫能助。我想如果他們拿不到綠卡就得“孔雀東南飛”了。不過女兒評論說，這種一看就很真實的婚姻關(guān)系應(yīng)該沒有問題，主要是那些看起來文化背景和年齡差異大的夫妻會被移民官多盤問幾句。

在這里移民官儼然是美國的“衛(wèi)士”，守衛(wèi)著美國的大門。

標(biāo)準(zhǔn)問題和標(biāo)準(zhǔn)答案

11點過一刻，一號門出來一個高高大大西裝革履的黑人女士點到我的“大名”，女兒便帶著我走了進去。里面是一個和外面大廳一樣大小的典型的辦公室格子間，起碼有30名移民官在同時工作。進入那移民官的小格子間后，我正要落座，卻看見女兒不但不坐還舉起了右手對著那黑人女士“嘰嘰咕咕”起來。隨后移民官讓女兒叫我也舉起右手宣誓“保證不說假話”。我想我平時不宣誓也不說假話，生平只宣過一次誓，還是小時候加入少先隊時發(fā)誓：“準(zhǔn)備著，為共產(chǎn)主義事業(yè)貢獻出一切力量！”好吧，客隨主便，我生平中第二次舉起了我的右手，用中文宣了誓“保證不說假話！”也不知道那移民官聽懂了沒有。

坐下來，移民官先看我的護照核對了我的“嘴臉”，然后問我的姓名。我先說我叫黃德瑩，又說了一遍My name is德瑩黃，她笑了笑，看來很滿意我的回答。往下她又問我的地址，女兒對我說，看你是否說得清了?。ㄑ韵轮猓郝?lián)邦政府考驗?zāi)阌⑽牡臅r候到了?。┪也换挪幻Φ赜糜⑽摹邦嵢顾摹钡鼗卮鹆诉@個問題，還把那組排列得極不規(guī)則的門牌號碼掰著指頭“背”了一個準(zhǔn)。

移民官給了我一個燦爛的微笑，露出一口“吃嘛嘛香”的好白牙，我頓時放松了許多，看來她基本確定了“我就是我”。

她繼續(xù)問道：你有幾個孩子？

答：兩個。

問：另一個在哪里？

答：北京。

問：你從2006年來美國后住在哪里？

答：女兒家。

問：你從2006年來美國后是否離開過美國？

答：NO

問：你從2006年來美國后是否接受過聯(lián)邦政府的錢？

答：NO

下面的問題就變得越來越政治化，越來越聳人聽聞了：

問：你在美國境內(nèi)外有過犯罪嗎？

你在美國境內(nèi)外被逮捕過嗎？

你參加過毒品交易嗎？

你支持恐怖分子嗎？

……

黑人女士一邊提問，一邊眨著她那雙明亮的小眼睛盯著我的臉，她在察言觀色呢?？次一卮饡r有沒有顫抖，有沒有遲疑，有沒有慌亂……俺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盡管當(dāng)時我狀況良好頭腦清醒，也許還問了一些什么，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清了。我悄悄對女兒說，她怎么會問這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呢？女兒解釋道：這是標(biāo)準(zhǔn)問題。難怪我給她的回答也是標(biāo)準(zhǔn)答案，就是一個“NO”了！

還要“故地重游”

15分鐘后，面談在友好而和諧的氣氛中結(jié)束。但是由于去年提出申請時是女兒作的經(jīng)濟擔(dān)保，可今年她決定“賦閑在家”不再上班，所以需要由女婿出一下“經(jīng)濟擔(dān)?！薄Ｎ艺J為這簡直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小事，就果斷地對女兒說，3天以后給她（移民官）送來，這事就到此結(jié)束！女兒卻說，她叫我們在外面等她“開一張條子”，下次來送“經(jīng)濟擔(dān)保書”時，就不用在此坐等直接送給她就行。我很高興，事情得到合情合理的解決。

可是她的這張條子“開了”至少10分鐘，我心中又嘀咕起來：莫非這“開條子”是個托詞？是她在對我的詢問中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找她的上級“切磋”去了？情況不妙，情況不妙……突然又聽見喇叭點我的名，那黑人女士移民官叫我們到N號窗前去，她要“面授機宜”。她和藹地遞給我們兩頁文件，一副很友愛的樣子，俺心中才覺石頭落地舒坦起來。

出了大廳女兒才告訴我，下一次“見面”約定在7月24日早上8點鐘，我們必須要起個大早！

哇呀呀！這老美辦事我算是服了，他們辦事講究條理、效率和規(guī)范，可也太死板了。3天就能辦好的事，不就“遞兩張紙給她而已”，硬要我重新排隊，讓我40天后再來此“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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