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聾啞兒到北影碩士：“漂亮媽媽”帶我趟過無聲的河

馬　同

2009年2月1日，美國紐約大學(xué)藝術(shù)展廳里，一幅幅創(chuàng)意獨特、質(zhì)感鮮明的攝影作品吸引了眾多專家、學(xué)者的目光。展廳里，一位帥氣的中國小伙子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溫厚詼諧的談吐，應(yīng)對自如地接待著前來參觀的各界人士。當參觀者得知他是一位康復(fù)成功的聾人碩士生，他的作品正在展廳里展覽時，現(xiàn)場頓時響起一片贊嘆聲。紐約大學(xué)攝影系一位教授贊賞地握著小伙子的手說：“尊敬的梁小昆先生，感謝你不遠萬里帶來這些美妙的作品，請允許我向你表達敬意……”

從幼小時的重度失聰?shù)将@得北京電影學(xué)院的碩士學(xué)位，并考上該校的博士研究生班，梁小昆走過了一條常人難以想象的艱難道路。成功的背后，是母親萬選蓉執(zhí)著的付出。這位追求完美的現(xiàn)代母親，就是鞏俐主演的電影《漂亮媽媽》的顧問和原型。她用自己超常的智慧和頑強的毅力，堅定地讓孩子康復(fù)成功，融入主流社會。風雨兼程的路上，這對從不向命運低頭的母子，不斷地創(chuàng)造著奇跡……

讓兒子走進有聲世界堅持是母親的“密匙”

1981年6月3日，對萬選蓉來說，是一個黑色的日子。北京同仁醫(yī)院對她兒子的病情作出權(quán)威診斷：“聽力110分貝，屬于神經(jīng)性耳聾，重度失聰，康復(fù)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萬選蓉陷入了絕望的深淵。許多個夜晚，她被噩夢驚醒，凄楚地望著身邊的孩子，淚如雨下。小昆7個月大的時候，因生病去醫(yī)院就診，醫(yī)生給他用了鏈霉素。當時，她和丈夫什么也沒察覺，可小昆直到4歲了，始終不會說話，他們才焦急地抱著孩子到處求診，直到這次確診。

萬選蓉不甘心，依然執(zhí)拗地往返于各家醫(yī)院，希望能找到救治的方法。一天，北京同仁醫(yī)院的鄧元誠教授告訴她，聾人可以學(xué)會說話，萬選蓉的心猛地跳了起來——定要讓孩子走出無聲世界，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在鄧教授的建議下，萬選蓉給小昆配了助聽器，小昆終于有了一點若有若無的聽力。

那時，萬選蓉在徐州市少年宮上班，她把小昆帶在身邊，一有時間就教小昆說話。“小昆，叫‘媽媽!”小昆呆呆地看著媽媽，沒有任何反應(yīng)。萬選蓉連比帶劃地說：“小昆，叫——媽——媽——”小昆似懂非懂地望著她，含糊地應(yīng)道：“恩恩。”“不是恩恩。是媽——媽——”“恩恩——”幾天下來，萬選蓉教得筋疲力盡，小昆仍然沒有起色。千百次教說“媽媽”毫無效果，萬選蓉流下了絕望的淚水。小昆見狀，心疼地伸出小手抹媽媽的眼淚。

萬選蓉冷靜下來，她想明白了，要小昆開口說話，必須闖過兩關(guān)：一是讓他明白“說”是什么意思：二是讓他學(xué)會看口型，讀懂每個口型的意思。為了解決這兩個問題，萬選蓉在家里的每個物體上寫滿了小字條：門、瓶子、盤子……推門的時候，指著門上的字條，說“門”；推開的時候，就一邊比劃，一邊說“推”，以此強化小昆對“說”的認識。小昆漸漸地明白了，原來世界這么奇妙，每件東西都有自己名字，小昆對“說”也就熱愛起來了。

要學(xué)會看口型，必須先學(xué)會每個音的發(fā)音口型。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很多音的口型差別并不太大，要靠舌頭、聲帶、鼻子的配合才能掌握，小昆學(xué)起來異常吃力。為讓小昆發(fā)準音，幾乎每個音，萬選蓉都要示范成千上萬次。

為了教會兒子“白”的意思，她在自己的臉上抹上面粉。為讓兒子明白“死”的意思，萬選蓉就把一些活蝦放在裝滿水的玻璃瓶里，讓小昆盡情地玩耍這些自由游動的蝦，體會“活”的意思。接著，萬選蓉把部分活蝦放進熱水鍋里，蝦死了，變紅了。小昆好奇望著變紅的蝦，指著瓶里的活蝦問媽媽怎么回事。萬選蓉告訴兒子，瓶里的是“活”的，紅了的是“死”了。蝦死了!小昆難過地哭了。此后，只要萬選蓉一閉上眼睛，告訴兒子自己“死”了，小昆就會“哇哇”地哭，連忙扒媽媽的眼睛，搖媽媽身體?！八馈钡囊馑?，他懂了。

在摸索中，萬選蓉為小昆編了唇操和舌操，讓小昆每天練習(xí)，以加強唇、舌的靈活性。

漫長的三個月過去了，一天晚上，朦朧的燈光下，廚房里的萬選蓉突然感到身體像被電流擊中了一樣，她分明聽到小昆發(fā)出一聲清晰的“媽媽”!轉(zhuǎn)眼望去，門邊的小昆正用小手指著櫥柜里的餅干，期盼地望著她。萬選蓉激動地指著餅干向兒子示意，小昆點點頭清晰地說：“媽媽。”為確定兒子是否真的懂了這兩個字的含義，萬選蓉又拿來了自己的相片，指著問他：“這是誰?”小昆清晰地回答：“媽媽!”

萬選蓉猛地一把抱起了兒子，親了又親，淚如雨下!盡管只是兩個字，可是萬選蓉分明看到了希望，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把兒子帶到有聲的世界里!

然而，一切仍是那么艱難：小昆的名字已經(jīng)教了半年多了，可是小昆總是讀為“梁小風”，無論萬選蓉怎么糾正，始終如此。無奈的萬選蓉找到有關(guān)的專家，專家說不出所以然，建議萬選蓉接受現(xiàn)狀，把孩子改名為“梁小風”，萬選蓉當然不同意。

多少個不眠的深夜，萬籟俱寂之際，萬選蓉依然在臺燈下，一遍一遍地和兒子對著口型，教兒子說話……

一年后，當萬選蓉領(lǐng)著小昆再次去到醫(yī)院找專家診治時，專家一字一句地問小昆：“你是誰?你到哪里來了?”小昆盯著他的口型，清晰地回答：“我是梁小昆，我來到醫(yī)院。”“誰領(lǐng)你來的?”小昆又清晰地回答：“媽媽!”專家嘆服了，激動地對萬選蓉說：“你讓鐵樹開了花!”

有付出就會有回報，在北京市中小學(xué)生朗誦比賽上，小昆朗誦了詩歌《媽媽》，讓所有的老師和同學(xué)熱淚盈眶。那次比賽小昆獲得了一等獎，為他今后樹立自信心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詩歌是那段時間母子倆永不放棄、堅持到底的寫照：

天上的星星／好奇地眨著眼睹／媽媽一遍又一遍地教我發(fā)音／啊，哦，呃，啵，坡，摸／樓上的燈光陪伴著滿天的星星／媽媽一字一句教我說話／人，口，手，馬，牛，羊／臺燈下，一束手電筒的燈光照著媽媽的嘴唇／那是媽媽在教我說話的口型——梁小昆／早晨，中午，晚上，我反反復(fù)復(fù)地練習(xí)發(fā)音／我的舌頭練疼了／嘴練干了／我終于掌握了說話的鑰匙／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我清楚地說出——／“媽媽”這兩個字時／媽媽高興得哭了／緊緊地把我抱住／我會說話了／我會說話了!／我回到了有聲世界

小昆的語言能力震撼了許多失聰孩子的父母，他們紛紛找上門，滿懷希望地向萬選蓉這位成功的母親取經(jīng)。萬選蓉笑著告訴他們，唯一的經(jīng)驗就是：堅持，再堅持。人們哪里知道，為了兒子，萬選蓉做出了怎樣的犧牲。中央戲劇學(xué)院畢業(yè)的她有一副女中音的好嗓子，可由于長期操勞，她的嗓子出現(xiàn)疾患，聲帶變得肥厚，她再也唱不了“女中音”了。但是，為了兒子，她不后悔。

聾兒打電話看電視讓他融入主流社會

萬選蓉的家庭是充滿書香氛圍的家庭。丈夫和大兒子都是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的高才生，萬選蓉希望小昆一樣擁有精彩的人生，融入主流社

會。上學(xué)，是兒子社會化的第一步。萬選蓉希望兒子過正常人的生活，她決定讓小昆讀正常的學(xué)校。

求學(xué)的過程是令人心酸的，萬選蓉帶著小昆走遍了離家較近的幾所小學(xué)，學(xué)校的反應(yīng)都是：“聾人入正常學(xué)校，不可思議!”萬選蓉耐心地說明，據(jù)理力爭，好不容易說服了一位教導(dǎo)主任。主任跟著她來到操場，大聲喊：“梁小昆——”可是，草地上的小昆一點兒反應(yīng)也沒有。主任不等著急的母親再分辯，搖搖頭走了。

機會終于來了，徐州市少華街小學(xué)招收特長生，萬選蓉帶著兒子找到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當著幾位領(lǐng)導(dǎo)的面，小昆伸展開小胳膊小腿，賣力地跳起了舞。平時幾分鐘就表演完了，可是那天，小昆卻足足跳了半個小時，直累得滿頭滿臉都是汗才停下來。幾位領(lǐng)導(dǎo)笑著點了點頭。出門以后，萬選蓉心疼地問兒子：“怎么跳了這么長時間哪?”小昆附著媽媽的耳朵說：“我怕跳的時間短，老師不要我。”萬選蓉心中不免感慨萬千。

在母子共同努力下，小昆終于被少華街小學(xué)錄取。

老師為小昆安排了最前面的座位，以便他能聽得清。然而，面對陌生的環(huán)境，小昆很不適應(yīng)，不標準的發(fā)音常招來一些孩子起哄、嘲諷。幾天后，一次放學(xué)回家，小昆委屈地哭了，對媽媽說：“小朋友都笑話我。媽媽，是誰給我打針，把我耳朵弄聾的，我要找他算賬……”萬選蓉為小昆擦去眼淚，告訴他：“醫(yī)生給你打針是為了給你治病。你不要怕別人笑話，只要你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成為一個有用的人，誰也不會再笑話你?！睖I流不止的小昆使勁地點了點頭。

7月的一天，萬選蓉走在大街上，遠遠地就有一位老師跟她打招呼：“真沒有想到，小昆期終考試考了全班第一名……”萬選蓉幸福地笑了。要知道，這位老師以前可是不主張小昆入學(xué)的。

此后，小昆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學(xué)習(xí)上的成績，并沒有讓萬選蓉滿足，她深知走出無聲的世界對小昆來說只是第一步，如何走人大千世界才是關(guān)鍵。

有一天，小昆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萬選蓉忙問：“怎么啦?”小昆難過地說：“同學(xué)們在追看電視劇《西游記》。我看不懂電視，插不上話。他們都不和我玩……”萬選蓉意識到，要讓小昆真正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全方位地融入這個開放的社會，他必須掌握與外界溝通的兩種方式——打電話和看電視!這對健全人來說是極普通的事，可對聾兒異常艱難，萬選蓉卻下定了決心。

小昆能與周圍的人溝通，除了借助助聽器帶來的一點點聽力，還要加上對口型的辨識。而打電話時根本無法看見對方的口型，小昆對此沒有信心，甚至產(chǎn)生畏難心理。記得第一次通話時，萬選蓉對著電話說：“小昆，你好，我是媽媽……”電話那頭的小昆卻拼命地喊：“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什么也聽不見……”“你等我把話說完，你再說話呀……”“媽媽，我什么也聽不見……”第一次試驗，以心急火燎的失敗而告終。

幾次試驗失敗后，萬選蓉靜下來仔細分析原因，認為必須讓小昆先克服畏難情緒，樹立自信。萬選蓉有了主意，她事先將通話的內(nèi)容寫在紙上，然后交給小昆演練。這以后，每次下班回家，萬選蓉都特意跑去傳達室和小昆通一次電話，讓小昆開門。半年過去了，小昆終于學(xué)會了打電話。

看電視新聞節(jié)目的情形也類似，小昆只能看到電視里的口型而聽不清聲音，而且，由于長期在母親的陪伴下學(xué)說話，小昆最熟悉的是母親的聲音。萬選蓉做起了“同聲翻譯”，一句一句地“翻譯”給小昆聽。每天的新聞聯(lián)播是母子共同的課堂。小昆終于掌握了這兩項融入主流社會必備的“技能”。

夢想成真漂亮媽媽讓兒子自由飛翔

為了讓小昆完全融入社會，萬選蓉想盡辦法讓小昆多與人溝通。那時候，她帶著孩子去商場、去公園，口袋里都會裝著幾塊糖。遇到合適的路人，她就會主動說明情況，讓陌生人問小昆問題，答對了就獎勵一塊糖。小昆總會用清脆的聲音作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梁小昆，今年8歲，我喜歡‘阿童木……”在母親的引導(dǎo)下，小昆的性格一天天開朗起來。

有了正常人的“技能”，還需要有正常人的心態(tài)。萬選蓉在孩子面前始終表現(xiàn)了樂觀向上的精神面貌，從不將困難情緒帶給孩子。她用自身的行動向兒子傳遞著樂觀向上的人生態(tài)度。她相信，只要有樂觀向上的精神，就沒有打不敗的敵人。

一次，音樂課考試，要唱《歌唱祖國》。小昆在媽媽的鋼琴伴奏下，練了無數(shù)次，聽起來還是像在“說歌”。唱歌是聾兒的弱項，萬選蓉則微笑著鼓勵兒子：“你大膽地唱，開始會有人笑，但你要認真地唱完，就沒有人笑你了?！毙±ス淖阌職鈪⒓恿丝荚?。果然，真像聰明的媽媽說的那樣，一開始同學(xué)們哄堂大笑，可是小昆認真地唱完了，同學(xué)們安靜了，老師掉淚了……

直到現(xiàn)在，閑暇時小昆非常喜歡到卡拉OK廳盡情地歌唱，他幽默地對朋友說：“唱PAP(說唱歌曲)你唱不過我，這可是我的強項!”

正是這種樂觀向上的精神，讓小昆成長為陽光少年。

高中時，學(xué)校舉行軍訓(xùn)匯報表演。小昆被選拔參加少林拳項目。不料連長看到小昆戴著助聽器，擔心他聽不見哨聲，影響團隊成績，拒絕小昆參演。小昆很不服氣，去找團長：“你知道《殘疾人保障法》嗎……”團長了解情況后連聲道歉，小昆第一次“維權(quán)成功”，為自己爭得了機會。表演最后成功了。萬選蓉對兒子的這一做法非常贊許。她知道，自信的兒子已經(jīng)長大了。

2000年，以萬選蓉母子的故事為原型的電影《漂亮媽媽》在全國公映，一系列的鮮花和榮譽紛至沓來?！皨寢?，我是你的成果嗎?”有一天，小昆狡黠地問媽媽。萬選蓉一愣，覺得兒子提的問題很有深度。思考片刻后，萬選蓉回答：“你是你，媽媽是媽媽，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你是媽媽的兒子，媽媽愛你，更希望你獨立。”兒子眨眨眼說：“嗯，我主要想考你真不真實?，F(xiàn)在看，你是真實的?！睆哪且院?，萬選蓉更加尊重孩子的意愿，注重他的個性發(fā)展。她告誡自己，不能給孩子太大壓力，更應(yīng)遠離功利的色彩，讓他自由飛翔。

小昆的確長大了，像許多青年一樣，在生活的磨煉中尋找人生的方向。高中畢業(yè)時，他被保送到中央民族大學(xué)經(jīng)濟系就讀貨幣銀行專業(yè)。大學(xué)畢業(yè)后，他在中國建設(shè)銀行、中國投資咨詢公司都工作過，又去了法國巴黎進修培訓(xùn)。在法國，他穿著皮夾克，靠在異國公園的一棵大樹旁，一臉迷茫。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工作和生活嗎?小昆越來越覺得方向不對。

梁小昆很小就喜歡攝影，曾用家里的第一部相機給母親拍過一張照片，效果不錯，后來成了一家報紙報道萬選蓉時的配文圖片。上大學(xué)后，他有空就背著相機出去轉(zhuǎn)悠?！澳菚r我最喜歡拍人，從來都是隱蔽地拍，想捕捉最真實的面孔。長椅上翹首期待的老人的背影，你可能覺得他孤單，可我卻讀出他的幸?！腥丝梢缘却嗝疵篮?；穿著中國式綠短襖的巴黎女孩，是我在地鐵遇到的，她喜歡中國、崇拜毛澤東……”在攝影中，小昆找到了人生的方向，那就是做一名優(yōu)秀的攝影師。

2005年，小昆第一次成功舉辦了個人攝影展，在EPSON影藝坊展出“我愛你”系列《藏·大愛》。作品里，小昆拍攝了100多個藏族同胞，每個人都用手語在說，我愛你。那些畫面真實淳樸，承載了太多的愛。小昆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心中的愛、人間的大愛。給母親，給許許多多的人……

2006年4月，小昆就讀北京電影學(xué)院碩士時，又舉辦了自己的個人攝影展《什色夜城》，獲得廣泛好評。2009年，小昆還在東方新天地舉辦了自己的攝影展……他終于實現(xiàn)了媽媽的愿望——活出自己的精彩。

2009年6月，小昆從北京電影學(xué)院研究生班畢業(yè)，又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取了北京電影學(xué)院攝影理論博士研究生班。

采訪中，記者一直被這對母子深深感染。小昆溫厚而謙虛，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讓人很難想象他曾是一個重度失聰?shù)拿@人?！耙淮吾t(yī)生給我檢查口腔，我讓醫(yī)生摘下口罩，說我要看他的口型，醫(yī)生不解地問‘我的口型有什么好看的?”小昆幽默的談吐也讓記者看到，如今的小昆完全地回歸了主流社會。

而一生都在教育園地辛勤耕耘的萬選蓉，不僅成功地培養(yǎng)了小昆，還將她的母愛惠及許許多多的聾兒。因為深知聾兒的痛苦，為呼吁更多的人關(guān)注自己的聽力健康，萬選蓉做全國政協(xié)委員時，她的第一個提案就是“愛耳日”，2000年最終得到了黨和國家的支持，將每年的3月3日定為全國“愛耳日”。小昆曾身著黑色西裝，與母親一起出席央視為6000萬殘疾人舉辦的“同一首歌”公益晚會。

現(xiàn)在，萬選蓉已經(jīng)是桃李芬芳，在她的幫助下康復(fù)的聾兒都像小昆一樣，回歸了主流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