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英
今年是五四運動爆發(fā)90周年。紀念這場偉大的愛國運動,不能不談及陳獨秀。關于陳獨秀在五四運動中的地位和作用,毛澤東早在20世紀40年代就給予了充分的肯定,明確指出陳獨秀是“五四運動的總司令”和“五四運動時期的總司令”,“他創(chuàng)造了黨,有功勞”。但是,自1949年后的相當長一段時間里,由于陳獨秀被錯誤地扣上了“大叛徒”、“反革命”、“大特務”等政治帽子,致使他在五四運動時期的歷史功績被抹殺,那段原本清晰的歷史也一度變得模糊和混亂起來。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隨著黨的“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思想路線在學界的貫徹落實,“還原陳獨秀”成為了黨史和中國近現(xiàn)代史研究中的一個熱點。經(jīng)過學界有識之士的不懈努力,陳獨秀在五四時期“總司令”的歷史地位終于得到了還原。
1949—1978年:“五四無陳論”占據(jù)統(tǒng)治地位,陳獨秀在五四運動中的地位和作用被抹殺
1949年以前,陳獨秀發(fā)動和領導了五四新文化運動,這本是非常清晰的歷史事實。民主革命時期,雖然陳獨秀被開除出黨,并被認為犯了嚴重的“右傾投降主義錯誤”,但是那時黨內(nèi)對于他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的地位和作用還是予以肯定的。例如,1940年代黨的最高領導人毛澤東曾兩次肯定陳獨秀在五四運動和建黨中的作用。一次是1942年3月30日,毛澤東在《如何學習中共黨史》的講話中說:“在五四運動里面,起領導作用的是一些進步的知識分子。大學教授雖然不上街,但是他們在其中奔走呼號,做了許多事情。陳獨秀是五四運動的總司令。”一次是1945年4月21日黨的七大預備會上。毛澤東指出:“關于陳獨秀這個人,我們今天可以講一講,他是有過功勞的。他是五四運動時期的總司令,整個運動實際上是他領導的,他與周圍的一群人,如李大釗同志等,是起了大作用的。我們那個時候學習作白話文,聽他說什么文章要加標點符號,這是一大發(fā)明,又聽他說世界是有馬克思主義。我們是他們那一代人的學生。五四運動替中國共產(chǎn)黨準備了干部。那個時候有《新青年》雜志,是陳獨秀主編的。被這個雜志和五四運動警醒起來的人,后頭有一部分進了共產(chǎn)黨。這些人受陳獨秀和他周圍一群人的影響很大,可以說是由他們集合起來,這才成立了黨?!?/p>
然而,從1949年到1976年這段長達27年的時間里,黨的最高領導人毛澤東在其著作、起草的文件、報告及講話中,曾多次提到陳獨秀,但卻做出了與民主革命時期截然不同的評價。這樣,歷史真相被遮蔽了,陳獨秀的歷史功績完全被抹煞了。
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對陳獨秀的這種評價,不僅直接影響著黨內(nèi)對陳獨秀的政治評價,而且也影響著史學界對陳獨秀的研究。很長一個時期內(nèi),史學界主流觀點是把陳獨秀作為一個反面人物對待的,而實事求是地進行陳獨秀研究卻被視為“異端”,甚至成為“險學”。20世紀60年代,一些從事五四運動和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研究的學者,由于在具體論述中不能回避陳獨秀的歷史作用,紛紛遭到批判,如孫思白、丁守和、彭明、林茂生等,“文革”中更遭到“觸及皮肉”的批斗,他們的“罪名”就是“為叛徒陳獨秀翻案”。
在這一時期,關于五四運動史的研究出現(xiàn)了“五四無陳論”的狀況:臺港學者強調胡適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的作用,大陸則推崇李大釗和魯迅。比如,1951年出版的華崗《五四運動史》說:“陳獨秀在五四運動時期儼然以新文化運動的領袖自居,但實際上他是以一個革命的小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的資格登場的”,領導新文化運動的責任“不得不落在當時共產(chǎn)主義代表人物李大釗肩上,以及在當時以革命小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資格登場,但后來終于發(fā)展成為共產(chǎn)主義戰(zhàn)士的魯迅肩上”。20世紀五六十年代作為高校教科書普遍使用的《中國革命史講義》在寫到五四新文化運動時,一般都不提陳獨秀,而只提李大釗;有的仿照毛澤東的做法,再加一個“新文化運動的主將魯迅”;講建黨前馬克思主義的宣傳,只講李大釗和毛澤東,也不提陳獨秀。就連一向追求客觀公正的工具書——《辭?!?,在關于“陳獨秀條目”的介紹上也打上了那個時代的深刻烙印。1961年出版的《辭?!分嘘P于陳獨秀條目是這樣記述的:
陳獨秀(1880—1942)字仲甫(陳生于1879年——編者)。安徽懷寧人,早年留學日本,1915年主編《新青年》雜志;1918年和李大釗創(chuàng)辦《每周評論》,鼓吹新文化,宣傳社會主義,和當時的各種反動思潮做斗爭,成為五四前后的激進民主派,1920年在上海發(fā)起組織共產(chǎn)主義小組,1921年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當了黨的總書記(應是中央局書記——編者)。第一次國內(nèi)革命戰(zhàn)爭后期,黨內(nèi)以他為代表的右傾機會主義思想,形成了投降主義路線,放棄對于農(nóng)民群眾、城市小資產(chǎn)階級和中等資產(chǎn)階級的領導,尤其放棄對于武裝力量的領導權,使革命遭到失敗。之后,對革命前途悲觀失望,變成取消主義者,并和托洛茨基分子勾結,成立反黨組織。1929年11月被開除出黨。1942年死于四川江津。
《辭?!分械倪@段文字,對陳獨秀在五四運動中的領導作用只字未提。而從文中使用的“鼓吹”、“投降主義”、“勾結”、“反黨”等字眼中,人們不難看出陳獨秀是以一個“反面人物”的面貌出現(xiàn)的。不過,在那個“左”的思想泛濫的年代,一個政治運動緊接一個政治運動,稍有不慎便會成為被批判對象的政治氣氛中,對很敏感的陳獨秀能有如此記述已相當不容易了。
在當時的史學界,“五四無陳論”也占據(jù)了絕對的統(tǒng)治地位,誰若提及陳獨秀的功勞,那么就必將成為被討伐和批判的對象。例如,20世紀60年代初學者孫思白試圖對陳獨秀在新文化運動中的作用與影響做出比較客觀的評價,但隨后就有人予以筆伐——“陳獨秀的文化思想、方向,始終沒有超出舊資產(chǎn)階級啟蒙哲學的范疇。他對社會和革命的認識,不是共產(chǎn)主義的宇宙觀。硬要把陳獨秀當作‘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旗手而加歌頌,這就歪曲了這一時期歷史發(fā)展的真相?!鄙踔恋?978年侯外廬主編的《中國近代哲學史》,仍認為當時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是魯迅,陳獨秀根本就無資格與魯迅相提并論。
1978—1999年:打破陳獨秀研究禁區(qū),陳獨秀在五四運動中的地位和作用受到關注
1978年12月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重新確立了“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為打破陳獨秀研究禁區(qū)、全面歷史地研究陳獨秀送來了一股新風。在隨后即1979年1月召開的中央理論工作務虛會上,不少學者提出“歷史研究要解放思想”,“歷史是一門科學,研究歷史一定要堅持歷史唯物主義觀點,尊重歷史事實,講實話,講真話,不能按照某種現(xiàn)成結論,簡單地服從一個現(xiàn)成政策。這個問題不解決,黨史、軍史永遠寫不出來”。會上,中央黨校的一位學者還就黨史研究的禁區(qū)提出了三點看法:一是對歷史人物不能、也不敢一分為二地研究。二是對有些歷史事件不能按歷史唯物主義去反映和分析,往往因為一個人出了問題,黨史上的某些事件整個就不能提了。三是關于黨的締造者,只說一個人,不符合歷史真實,也影響到對老一輩革命家的正確評價。在這種大背景下,學界掀起了一次陳獨秀研究熱潮,開始對陳獨秀在五四時期的地位和作用進行撥亂反正。其具體進展情況可以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
其一,1979年為紀念五四運動60周年,國內(nèi)學者舉行了盛大的學術研討會,發(fā)表了一批重要文章,其中有多篇明確提出應該肯定陳獨秀在五四和建黨時期的應有地位和作用。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1979年全年在《人民日報》、北京大學、復旦大學學報等公開出版物上發(fā)表的陳獨秀研究論文有60多篇,其中評價陳獨秀在五四時期的地位和作用的文章就有20多篇。學界研究的新成果在同年修訂的《辭海》中得到了體現(xiàn),《辭?!?979年版本中對陳獨秀條目做了明顯的修訂:“由于他在五四運動時期的名聲,被選為黨的總書記”。這里雖然尚未明確提及陳獨秀在五四運動中的領導作用,但畢竟提及了陳獨秀在五四運動時期的影響。這就打破了長期盛行的“五四無陳論”一統(tǒng)天下的局面。
其二,來自黨內(nèi)的新氣象。1981年,老一輩革命家肖克將軍在紀念建黨60周年研討會上嚴正地指出:“陳獨秀問題,過去是禁區(qū),現(xiàn)在是半禁區(qū),說是半禁區(qū),是不少人在若干方面接觸了。但不全面,也不深入,大概有顧慮。”“不認真研究陳獨秀,將來寫黨史會有片面性。不久前看紀錄片《先驅者之歌》,就看不出五四時期的總司令和創(chuàng)黨的最主要人物。在創(chuàng)黨的鏡頭中,一出現(xiàn)就是李大釗。然而‘南陳北李是合乎歷史事實的定論。李大釗作為建黨主要人物之一是對的,但陳獨秀應屬首位?!蓖?月16日,中共中央機關報《人民日報》在頭版頭條發(fā)表了毛澤東在1945年4月21日中共七大預備會議上的講話,其中有一段談到陳獨秀在五四運動時期的地位和作用(具體內(nèi)容見前文)。這是中央黨報首次向人民大眾披露毛澤東對陳獨秀的正面評價。在來自黨內(nèi)和官方的這股新風推動了學界在陳獨秀研究上的進展。此后便有學者大膽地明確提出:“新文化運動是陳獨秀通過創(chuàng)辦《新青年》發(fā)動起來的,是在陳獨秀號召下興起的”,“陳獨秀是通過在組織上領導新文化運動的主要陣地——《新青年》,而領導了全國的新文化運動”,“魯迅當時是一位在新文化運動的‘主將領導下,‘聽將令行事的優(yōu)秀戰(zhàn)士”。
其三,在胡耀邦的指導下,黨史權威部門組織撰寫《關于陳獨秀一生活動的評價》,開始澄清陳獨秀的歷史是非。1984年初,陳獨秀的一位后人向中央提出恢復陳獨秀黨籍問題,中央書記處專門開會討論這個問題,認為不應當恢復陳的黨籍,但指示中央黨史研究室寫一篇評價陳獨秀一生的文章,澄清陳獨秀過去的歷史是非,使這個黨的重要歷史人物得以恢復其本來面目。在胡繩和鄭惠的指導下,中央黨史研究室的王洪模起草了一篇2萬多字的送審稿,上報胡耀邦、胡喬木。11月23日,胡耀邦召集了一個小會,胡喬木、胡繩、鄭必堅、鄭惠參加,專門討論陳獨秀稿,胡耀邦主張寫陳獨秀這樣對革命有過很大貢獻的歷史人物,“要像魯迅寫章太炎那樣,有一種深遠的歷史眼光,采取厚道公正的寫法,這樣才能正確地評價前人,深刻吸取歷史教訓,堅持馬克思主義的實事求是的精神”。又經(jīng)過多次修改,《關于陳獨秀一生活動的評價》一文在1985年9月出版的《中國社會科學》雜志發(fā)表。這從整體上對陳獨秀進行科學研究和公正評價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
其四,1989年紀念五四運動70周年之際,學界在北京黨史學會的支持下,召開了首次全國性的陳獨秀學術研討會,重點研討了陳獨秀作為中共創(chuàng)始人及思想政治家的歷史地位,進一步肯定了陳獨秀對五四運動的重要貢獻。同年9月,任建樹所著的《陳獨秀傳(上)》、唐寶林所著的《陳獨秀傳(下)》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在社會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書中對陳獨秀在五四運動中的地位是這樣表述的:“偉大的五四運動之所以由北京大學學生首先發(fā)起,正因為北大是當時新文化運動的中心地。中心地里的中心人物便是陳獨秀”。同年修訂出版的《辭海》再次吸收了學界的研究成果,對陳獨秀條目做了比較全面和公正的介紹,明確指出陳獨秀“積極提倡民主與科學,提倡文學革命,反對封建的舊思想、舊文化、舊禮教,是五四新文化運動的主要領導人之一”。他“……在上海成立第一個共產(chǎn)主義小組,并發(fā)起成立中國共產(chǎn)黨”。這次,《辭?!穼﹃惇毿銡v史功績的記述,明確而具體,還特別點明他“是五四新文化運動主要領導人之一”和“發(fā)起成立中國共產(chǎn)黨”。值得一提的是,1989年《辭?!沸抻啽驹陉惇毿銞l目中還首次刊發(fā)了陳獨秀白描畫像。按照慣例,只有歷史上那些十分重要的人物才能享受如此殊榮。
此后,越來越多的黨史學者在其著述中開始明確地提出,陳獨秀是“五四新文化運動的領袖”。例如,1991年著名黨史專家廖蓋隆在為青年學者王學勤主編的《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chǎn)黨》所做的序言中指出:“總看陳獨秀的一生”,“他作為五四新文化運動的領袖,作為共產(chǎn)黨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之一和黨的早期領袖,是站在時代潮流的前列指導時代前進的,他的歷史功績是十分光輝的。他的戰(zhàn)斗民主主義和社會主義的論著,是他留給中國人民的一份珍貴的精神財富”?!翱傆^他的一生,他的歷史功績是第一位的,他的錯誤是第二位的。他確實有點像俄國的普列漢諾夫。我們應當宣傳陳獨秀的歷史功績,確認他是中國革命史上的杰出人物,永遠紀念他”。
其五,中央權威部門首次提出《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中要把陳獨秀作為“主要人物”來寫。1999年是五四運動爆發(fā)80周年,紀念五四運動再次推動了學界關于陳獨秀在五四運動中作用和地位問題的認識。同年3月底4月初,中央黨史研究室召開了《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大革命部分(1923-1927)”修改稿討論會,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所唐寶林研究員應邀參加會議,呼吁應當把陳獨秀作為正面人物來寫,引起了較大的反響。時任中央黨史研究室副主任的石仲泉在會上鄭重提出:“關于陳獨秀問題,現(xiàn)在要把他當作‘主角來寫?!边@是新中國成立50周年來黨史權威部門首次明確指出陳獨秀是“主要人物”。
總的看來,這一時期史學屆在“歷史研究要解放思想”的呼聲中,對陳獨秀在五四運動時期的地位和作用進行了研究,逐步還原了其領導者的地位,根本打破了長期盛行的“五四無陳論”占據(jù)主流的局面。但是,這一時期,仍有少數(shù)人堅持認為李大釗是五四運動的“總司令”。
新世紀的重大進展:陳獨秀“五四運動總司令”的歷史地位,成為普通大眾的共識
進入21世紀,全面還原陳獨秀的研究更加走向深入,雖然在某些問題上陳獨秀研究仍有很大的敏感性,但是這些都妨礙不了把陳獨秀作為正面人物來對待。在這種相對寬松的氛圍中,關于陳獨秀“總司令”地位,從學界到權威部門已經(jīng)成為一種不需言明的共識。
其一,在一些報刊文章和影視作品中,陳獨秀的形象已走向正面,他在五四運動中總司令的地位已得到認同和再現(xiàn)。例如,2001年為紀念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80周年,《北京青年報》開辟專欄介紹80位重要黨史人物,在介紹陳獨秀時,文章使用的標題就是《陳獨秀:五四運動總司令》。7月播出的電視連續(xù)劇《日出東方》,前13集集中講述了陳獨秀是五四運動的總司令,是馬克思主義的傳播者,是黨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劇中是把陳獨秀是作為正面人物形象來塑造的。
其二,2002年中央權威部門修訂的新版《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上卷),充分肯定陳獨秀在五四運動中的作用。對此,書中的兩段表述具有代表性。一段是書中第37頁:“陳獨秀、李大釗、胡適等新文化運動的倡導者薈萃北大,《新青年》雜志也由上海遷到北京,在北京大學形成了一個以《新青年》編輯部為核心的新文化陣營,使新文化運動得以迅猛發(fā)展?!绷硪欢问菚械?4頁:“陳獨秀、李大釗等在報刊上發(fā)表文章,同許多社團組織和進步青年密切聯(lián)系,積極指導和推動運動的發(fā)展,成為這一運動的著名領袖人物。以陳獨秀、李大釗為代表的一批具有初步共產(chǎn)主義思想的知識分子,很快成為中國共產(chǎn)黨組織的發(fā)起人?!睂τ陉惇毿阍谖逅臅r期的地位,新版黨史雖然沒有明確使用“總司令”的字樣,但是使用了“著名領袖人物”,實際上已肯定了陳獨秀的領導地位。而且,陳獨秀的名字還排在李大釗之前。所有這些都是陳獨秀在五四運動中的作用和地位得到還原的權威證明。
其三,黨內(nèi)的一些理論家在談及陳獨秀時,也明確地稱陳獨秀為“五四運動的總司令”。比如,已故的著名黨史專家龔育之,在2002年出版的《黨史札記》中《講科學反迷信是黨的傳統(tǒng):五四時期》一文中就指出:“‘五四運動的總司令、后來成為建黨初期領導人的陳獨秀,就是一位用科學反對迷信的沖鋒陷陣的戰(zhàn)士?!惇毿阒鞒值摹缎虑嗄辍冯s志,成了新文化運動的司令部,也是提倡科學反對迷信的指揮所。”
其四,特別值得一提的是,2009年3月23日在五四運動爆發(fā)90周年之際,首都黨報《北京日報》刊發(fā)了著名黨史專家、中國現(xiàn)代史學會會長郭德宏教授撰寫的長篇宏文——《怎樣理解毛澤東說的“陳獨秀是五四運動的總司令”》,以翔實的史料和有說服力的論證,從五個方面(即一是“由陳獨秀發(fā)起的新文化運動,為五四運動奠定了思想基礎”;二是“陳獨秀和《新青年》雜志,為五四運動培育出了一大批骨干力量”;三是“陳獨秀是五四運動的思想指導者和精神領袖,在很多問題上具體指導了運動的進行”;四是“陳獨秀是馬克思主義的積極傳播者,培養(yǎng)出了一大批中國早期的馬克思主義者”;五是“陳獨秀是中國共產(chǎn)黨的最主要的創(chuàng)始人,把一大批先進的中國人帶進了中國共產(chǎn)黨”)具體論述了毛澤東關于“陳獨秀是五四運動的總司令”的評價是符合歷史事實的。文章還進一步評價了陳獨秀在建黨中的地位,鄭重地提出:“僅說陳獨秀是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是不夠的,應該是“黨的最主要的創(chuàng)始人”,在“南陳北李”中,陳獨秀的功勞大于李大釗。這篇出自黨史專家之手、刊于首都權威黨報的為陳獨秀“總司令”問題正名的文章,不但恢復了陳獨秀領導和發(fā)動五四運動的歷史真相,徹底還原了陳獨秀“五四運動總司令”的歷史地位,而且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的廣泛傳播,必將使毛澤東關于“陳獨秀是五四運動的總司令”的評價進入尋常百姓的視野,成為普通大眾的共識?!?/p>
(作者為《北京日報》理論部主任編輯)
責任編輯 梅 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