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榮
一天夜里,我睡得正香,電話鈴突然響起,是母親打來的。電話里,母親關切地問我有什么事,我卻一頭霧水。
原來,母親夜里起來上廁所,無意中看到電話上顯示一個未接號碼,一看是我的,就打了過來。
聽了母親的話,我想起來了,晚上本來是打給一個朋友的,忙亂中卻撥到了家里,只響了一聲,我發(fā)現(xiàn)后就立刻掛斷了。事后,我把這事忘到了腦后。
因為睡得正香,加上白天工作也很累,電話里我大聲沖母親發(fā)起火來,責怪她深更半夜把人的覺給攪了,再說又能有什么事。掛了電話,我看了一下時間,正好是午夜12點。
后來,有一次回老家,吃完飯后,母親給我講起了那天打電話的事。那天深夜,母親看到那個未接電話后,告訴了父親,父親一聽,立刻坐了起來,說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事。
母親說,有可能,孩子都半個多月沒給家里打電話了,這次肯定有事,可我們又沒接到。
母親拿起電話,準備給我打,卻被父親拉住了。父親說不能打,這時候孩子們睡得正香,你這一打,把孩子們的覺給攪了。
這可怎么辦?老兩口不知所措。打,怕影響我們休息;不打,又擔心我們有什么急事。老兩口坐在床上,你瞪著我,我瞪著你,互相較著勁。
最后,還是母親占據(jù)了上風,把電話抓了起來。掛了電話,得知我們都很好,母親并沒有因我發(fā)火而傷心,相反,他們都很開心。下半夜,老兩口睡得很踏實。
聽了母親的一番講述,我突然眼睛發(fā)酸,一種東西也在眼睛里直打轉(zhuǎn),接著我悄悄把臉背了過去。之后,我深深為自己很長時間都沒有給家里打電話而自責,也深深地為那天夜里沖母親發(fā)火而羞愧。
從那以后,我每隔一兩天就給父母打次電話報平安。從電話里,我每次都能真切地感受到父母接電話時的那種開心。
(劉碩摘自《揚州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