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藩市藝術館藏中國玉器紐約上拍

梁卉瑩

依照慣例，紐約于3月17-20日舉辦亞洲藝術周，這次的拍賣分為7場，分別為：日韓藝術、三藩市美術館里的中國玉器、賽克勒基金會收藏的中國書畫、中國瓷器、從印度到印尼的藝術珍品、印度藝術及南亞藝術專拍。中國玉器在這次亞洲藝術周中極受重視，3月18日為三藩市藝術館中國玉器珍藏專場，拍賣的收益將撥捐給收藏基金會。

此場專拍共有75件精雕細琢的各類玉器珍品。其中，兩個珍罕的白玉及碧玉筆筒備受矚目。筆筒上均刻有山水風景，體現(xiàn)出典型的中國傳統(tǒng)書畫的畫意風格，宛若一幅手卷展于筒壁。

編號433的白玉筆筒是這場玉器專拍中估價最高的珍品。這只筆筒出自乾隆時期，通身雕刻有淺浮雕，為風景畫，畫中有山、有水、有梧桐樹，有一對小鹿，以及有三個童男分別持著如意和花瓶。筆筒的底部呈五腳狀，通體潔白無瑕，僅在邊緣泛有一縷黃色。這件拍品與2002年4月29日出現(xiàn)在香港佳士得的一件筆筒極為類似，那件筆筒編號為557，當時估價為500,000-700,000港幣，最后以大為超出估價的1,119,100港幣成交。故宮博物館也藏有一件類似的白玉筆筒，但比這次出現(xiàn)的433號要小一些，這次433號估價為600,000-800,000美元，比起2002年的估價要高出許多。最推崇白玉的朝代有漢、宋和清朝乾隆時期，433號即出自最流行白玉的年代，因為白玉潔白清麗，質純無瑕，優(yōu)質的白玉經(jīng)常被精雕細刻為“重器”。清代的玉器雕刻技術非常發(fā)達，常見的器皿有生活用品和文房用具。433號為十分典型的清代文房用具，因為這時候的器具風格都較為穩(wěn)重肅穆，筆筒外經(jīng)常雕刻有淺浮雕，常見的有狩獵圖、歲寒三友、觀瀑圖、童子持蓮圖等，構圖完整，層次分明，拋光也非常精心，顯示出當時工匠高超的琢玉水平。

另一件珍奇的清乾隆(1736-1795)碧玉筆筒是翡翠用料，編號為411號，(估價：300,000-500,000美元)，雕刻技法精細，描繪了神仙山水風景圖。筒身厚重，通身刻有高浮雕，可見幾個道士和道童在深山中穿行，道童手持蓮花，道士手中有靈芝，旁邊有小鹿，這些雕刻分別寓意著多子多福和健康長壽。筆筒通體墨綠色，有一些柵欄形的斑紋，四處都可見一些小褐點。2008年5月13日，在倫敦佳士得也曾拍賣過一件類似的筆筒，比411號略大。在2007年11月27日的香港佳士得也成交過件類似的拍品，編號1521，當時的成交價為4,207,500港元。

在作為生活器皿的玉器中，457號是一件非常罕見的黃玉鳳凰蓋瓶。該蓋瓶高17.1cm，鳳凰的頭略微扭向左方，蓋子雕刻成一只轉身回望的小鳳凰，和大鳳凰形成呼應。整只器皿通體淺黃，部分地方有些褐色的斑點。這只拍品估價100,000-150,000美元，制作時間有可能是在晚清，復古造型，非常接近古代青銅器的造型，這種以復制古代青銅器造型的玉器在乾隆時期開始非常盛行。457號雖然有點瑕疵，但是其勻稱的造型、和諧的紋飾和流暢精細的雕工，足以讓這塊清玉容光煥發(fā)。

同樣，440號拍品也不是無瑕的白玉，而是一塊淺褐色的玉料雕刻成的“英雄”神獸杯，制作年代大約在18或19世紀。這件玉器的雕工線條十分流暢，主體形象為一只神獸，上邊立了一只神鳥，神鳥和神獸后連著兩個筒狀的杯。在神獸的尾部馱起兩個“C”形的把手。這件玉器高14.8cm，估價為30,000-50,000美元。這件玉器也是典型的模仿古代青銅器的造型，鷹和熊是“英雄”的諧音，因此鷹和熊在長久以來都被工藝師組合在一起。這種類型的杯在明朝的時候被認為是“合敬杯”，即用于婚禮上新娘和新郎喝交杯酒。在北京故宮博物院也有一款類似的乾隆時期的“英雄”杯，此外在2006年11月28日在香港佳土得也曾經(jīng)有一個略大的“英雄”杯成交，編號1382，當時以1,912,000港元成交。

雖然雕工對玉器身價的影響較大，但在玉器收藏中，玉器材質本身也是決定玉器價格的關鍵因素。413、447、450號都是接近無瑕的白玉材質，雕工也非常精美，之所以不如上文介紹的幾件估價高，主要是其體積比較小的緣故。413號為雕刻成兩條金魚的白玉墜，5.2cm長，估價6,000-8,000美元，制作年代大約在18到19世紀之間，可以看到兩條金魚悠閑地徜徉在蓮花和蚌殼之間。這件白玉呈半透明，幾近無暇，吊墜上方的幾顆裝飾用的白珠子也為白玉。447號為雕刻成麻姑造型的白玉，19cm高，有雕刻的木底座，估價25,000-35,000美元。麻姑在中國傳統(tǒng)中象征著長壽，在這件拍品中，麻姑慈祥地撫摸這一只小鹿，麻姑的衣紋是刻劃得最為出色的，流水般的衣紋襯托出白玉溫潤的質地。小鹿口含靈芝，也是長壽的寓意。450號為一只白玉雙蓮蓬水盆，這是非常常見的玉器主題。蓮蓬被雕刻得大方簡單，雙蓮蓬之間伏著一只蜻蜒，蓮蓬下方纏繞了幾棵蓮花，蓮花梗和水紋融為體。蓮蓬旁邊還連著蓮藕和蓮葉。這件拍品長18.6cm，通體無瑕，估價25,0000-35,000美元，象征了許多吉祥的含義。雙蓮蓬的形象既象征著高尚的品質，也象征了婚姻，還有連生貴子之意。蓮藕象征了“佳偶”，蓮葉即是和諧的含義。三藩市的亞洲藝術博物館里也收藏有一件類似的雙蓮藕白玉水盆。

在玉器的收藏中，除了雕工和材質，玉器雕成的形狀往往也是人們追捧的因素，因為這些形狀往往有眾多吉祥的含義，有的人甚至到了迷信的程度，認為玉器可以辟邪。如果因為這等功能，在無法求得上等玉器的時候，玉器的材質和雕工或可以放于次要的位置，最重要的便是玉器雕刻的主題。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特別鐘愛的主題有荷花、麻姑、童子、道士、靈芝、鳳凰、白菜、如意和佛手瓜等。這些主題貫穿在所有材質的玉器中。452號為一件佛手瓜造型的翡翠，長14.2cm，有雕刻木底座，估價20,000-30,000美元。這塊翡翠深至墨綠，淺至白，伴有一些黃褐色的斑紋。雕刻成佛手瓜的形狀剛好把玉器的性格展現(xiàn)出來。值得注意的是，這件玉器是緬甸玉，美國法律規(guī)定不能進口緬甸玉，因此拍賣行在玉器上做了標記，以便證明這件玉器是已經(jīng)鑲嵌好，并且是和緬甸以外的珠寶鑲嵌在一塊的，不是一件獨立的天然玉器。買家對這點必須特別注意。439號為一件深綠色的翠玉瓶，造型為花瓶形狀，高29.8cm，瓶耳雕刻成一對鳳凰，鳳凰的尾部優(yōu)雅地垂至瓶底。439號的估價為20,0000-30,000美元，臺北故宮也藏有一件類似的玉瓶，比439號略小。同樣是翡翠的還有412號的翡翠如意，源自18到19世紀，估價12,000-18,000美元。這件玉器色澤比較暗，似乎是玉料的水分不足。這件如意的雕刻十分精美，如意頭盤踞著一條螭龍，如意柄上還盤踞了一條，兩條螭龍似乎在對峙。如意的整體被雕刻成靈芝的式樣。412屬于較長的如意，有31.1cm。在英國的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美術館里收藏了一支類似的如意，那件如意標記了1790年制作，將靈芝、如意和百合花結合在一起。

此外，玉器拍賣專場還展出一只清18世紀的芙蓉白玉水壺(估價：15,000-20,000美元)；以及一件雕有一雙鯰魚戲水的淡紫色和祖母綠的翡翠佩飾(估價：8,0000-10,000美元)，均為十分難得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