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一個天亮

郭威威

我只想用旁白的角度講這樣一個故事，當我遇見了你，世界于我，都不再一樣。

1自從遇見你

認識蘇染白的那一年，我還是穿著格子短褲，梳亂蓬蓬頭發(fā)的小女孩。不羈的性格像只狂野的馬駒，不安而又不諳世事。

依稀記得那天的陽光特別溫暖，是個適合睡覺的好天。我卻被安琪拉去看帥哥。更確切的說，是去見一個她從國小就暗戀的人。蘇染白站在那一群人中間，赤裸著上身，露出漂亮的腹肌?？ㄆ渖澴?，叼著煙卷。

他抽煙的姿勢很特別，用拇指和食指夾煙。棕色的眼仁和薄薄的嘴唇，頭發(fā)在陽光的映射下泛著微黃，挺挺的鼻梁以及那白皙的皮膚，一切就像古羅馬雕像般完美而棱角分明。他安靜的站在那里，安靜的抽著他的煙，不笑也不說話，好像這凡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墒蔷褪沁@樣一個淡漠的人，吸引了那天所有的陽光。

聚餐的時候，他坐在我的旁邊。我可以清晰地嗅到他身上尼古丁的味道和淡淡的古龍香水。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典型南方大男孩帶點卷舌的音。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下，我感到大腦有點窒息。害羞得滿臉通紅。

“我是蘇染白，你呢？”他問我。我有點緊張地說：“我叫許夢蝶，請多多關照呢！”可能當時真的是太緊張了，我所能記住的我們相識的經過也就這些了。再后來分別的時候，他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寫在我的手上，說了句“以后有空常聯(lián)系??！”。再就看他消瘦的背影消失在那晚血紅的殘陽里。

2只要在一起

我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一見鐘情，我只知道，從那一面起，我就愛上了這個溫文儒雅的男孩?？墒俏易罱K也沒有勇氣撥通蘇染白的手機號。帶著一點點的自卑。那么帥那么出眾的男孩子，大概早已忘記我了吧？

再見蘇染白是在安琪的生日聚會上,他還是老樣子，不論走在哪里都吸引著女孩子們的目光。不過他比以前更瘦了些。在這種聚會上，我一向不是主角，我喜歡安靜。來這次聚會也只不過是因為安琪說蘇染白會來。我想見他，這是唯一的理由。

喧鬧而繁華的KTV，我坐在角落里靜靜地品著紅酒，靜靜地看著我面前過往歡笑的人們，靜靜關注著焦點的蘇染白。

忽然蘇染白走到我面前。他喝了很多酒，問我：“許夢蝶，你是不是喜歡我？”我低下頭，臉燙得很厲害。不等我回答，他就用那種不庸質疑的口氣說：“做我女朋友！”我無措到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的時候，他拉起我的手，把另一只手環(huán)在我的肩膀上，拉著我走到party中心，跟大家說：“跟大家說一件事！從今天開始，這就是我蘇染白的女朋友，來來來，我先敬你們三杯！”然后扔下我一個人去喝酒。

當時的我太驚慌，我沒有注意那時大家的表情是否帶著一絲驚訝和不屑?？墒撬麄兌疾欢Ｄ呐逻@是蘇染白跟我開的一個玩笑，我也愿意承受。因為沒有人知道，我偷偷喜歡他了多久，更沒有人知道。我多么想陪在他身邊。

3哪怕是替代

蘇染白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他感情最脆弱的時候。那時侯他跟初戀女友剛剛分手。我不知道應感謝上蒼給我這個機會，還是在多年以后再來埋怨它，為什么要給我這個機會。

后來才知道，蘇染白是12中里面有名的小混混仔，排行老三，人緣很好。可是我仍可以感覺到他不喜歡這種生活，他那棕色的眼仁里，偶爾會掠過孩子似的不安。

其實我明白，我只不過是他感情的替代品。但我仍然賭上了我所有的感情。我并不是一個勇敢的孩子，但我不喜歡后悔，愛他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想，我要堅強地愛下去，哪怕以后喪失愛的能力。

他帶我接觸他的朋友們。其實跟蘇染白在一起，我很自卑。每次看12中的女生蝴蝶般在眼前飛來飛去的時候，心里就會不自覺的微微疼痛。在他們面前，我不過是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每天都背英語單詞的乖乖女。

蘇染白總是酷酷的，不愛講話，在我叫他小白的時候會靦腆地笑一下，好比陽光。聽他的朋友們說，蘇染白喜歡那種長發(fā)飄飄的女孩，于是我開始蓄起了我的發(fā)。也開始一點點變的成熟，開始化各種各樣的妝，穿各種各樣的服裝，跟他出席各種各樣的場合和party。

聽說蘇染白以前是很少帶女孩子出來玩的，也許他是想讓他前女友看看他有多幸福吧，總是與我形影不離。

其實，小白，這樣很好。哪怕只是替代，能在你身邊，我仍覺得幸福。

4我愿意為你

作為一個混仔的女朋友，首先要懂得隱忍，還要撐得起外場，打得起內場。我明白很多人都不看好我跟蘇染白的感情?？墒俏蚁耄覀儠腋５?，真的。

當1中頭頭挑釁來拼酒的時候，不論我們如何阻攔，蘇染白還是應了。

我跟他氣急敗壞，蘇染白的胃一直都不好，吃飯都吃不下多少，怎么還能喝酒呢？

我提前給1中的李牧洋打了電話，把定好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當蘇染白他們來的時候，我跟李牧洋喝得已經差不多。李牧洋跟我說，6中的許夢蝶，你不愧是個模范。不但學習好，連做女朋友都是這樣的模范，可惜我沒有你這樣好的女朋友。如果以后你有麻煩，蘇染白不幫你，你就跟我講。

我拉著蘇染白的手，微笑地說，謝謝。說完就腿腳發(fā)軟，再支撐不住。

他們送我去醫(yī)院的時候我還有意識，我可以感覺到蘇染白的眼淚滴在我臉上。他抱著我在跟我說對不起。我覺得好心疼，我想幫他擦眼淚，卻抬不起手臂。

醫(yī)生說是胃出血，需要住院治療。打針的時候蘇染白守在我床邊。醫(yī)生責備他說：“明知道你女朋友有那么嚴重的胃病，怎么還讓她喝那么多酒？不想活了??！“蘇染白看著我，那樣的憐惜，捏緊拳頭，你怎么就對我那么好？”我微笑地跟他說：“小白，小白！我還能這樣的叫你。就很幸福呢?！彼従彽卣f：“夢蝶，我不配你那么愛我的！”他低下頭，削著手里的蘋果。我說：“小白小白，以后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沒有什么配不配的。我覺得幸福就好了，不是嗎？”

蘇染白很溫柔，把我照顧得很好，不再讓我受任何欺負。他會幫我洗頭發(fā)，我的頭發(fā)也可以飄飄了，就好似我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深。

小白小白，因為愛你。所以我愿意，把你所有的疼痛，都加載到我身上。

5她曾回來過

我跟蘇染白在一起一年的時候，他以前的女朋友回來了。她來找我，那個時候我正在學校的自習室里做著大把的試卷。

她靠在門邊喊，哪位是許夢蝶，出來一下好嗎？

我起身，她的眼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她徑自坐在凳子上，翹起腿說：“你就是許夢蝶？”我愣了一下，我說：“是??！”她笑了，那么美。她說：“那就對了，我就找你！我是蘇染白以前的女朋友，相信你也聽說過我吧？”

我整理著手邊的試卷，微笑地對她說：“是啊，阿濤總是跟我說你很漂亮呢！呵呵，今天一見果然是這樣??！”她盯著我說：“我還以為許夢蝶是什么人才呢！被所有人都講得那樣好。哼哼，也不過如此！”

我聽得出她話里的諷刺。我看著她，這個曾經蘇染白最愛的女人，也許現(xiàn)在也是吧。她接著說：“不過還是得謝謝你??！把我們家染白照顧得那么好！不過，以前都是他照顧我呢！呵呵?，F(xiàn)在我回來了，是你把他還給我的時候了？哎呀，我們染白那么個要面子的人，就算是我離開他他找個替補吧，可也不能太差勁吧！”

我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畫黑眼線，煙熏妝，黑絲襪，短裙，高跟鞋，大波浪卷發(fā)。風情萬種，大概沒有男生會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吧。

跟她比起來，我只不過是個只會穿牛仔褲的野丫頭。我也明白了，她傷小白會有多深。我有點可憐她，她應該直接去找蘇染白才對。他該還是很愛她的。

我不卑不亢地跟她說：“我希望你以后能照顧好他，要提醒他每天都喝湯，是養(yǎng)胃的他已經習慣了。還有，如果愛，就不要再三反復，好好地跟他在一起，不要再背叛。說實話我瞧不起?，F(xiàn)在我把他還給你，不要再傷害他。祝你們幸福?！蔽覜]有看她，抱起試卷直接走掉了。我不想在她面前掉下眼淚，那樣我也會瞧不起自己。

在這段感情中，我好像才是第三者，我該消失才對。于是我真的消失了，消失在蘇染白的視線中。干脆得讓自己都有點吃驚。

6寫滿愛你的日記本

渡假歸來后，我把自己藏在家里。因為不論在哪里，我都會想起與他共同走過的痕跡。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他，應該已經忘記我了吧？他和她應該過得很幸福吧，郎材女貌，真是完美的璧人……想著想著很開心，開心得都掉下了眼淚。窗外飄起小雪了，紛紛揚揚的，精靈般。突然就想下樓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就在我跨出單元門的那一刻，我看見那么熟悉的身影。我愣住了。這是真的嗎？是我太想念才產生的錯覺吧？可那個身影蠻橫地把我抱在懷里，我又嗅到了那熟悉的氣息，好溫暖。真的，這一刻就算用全世界來換，我也不會離開。

“丫頭，這么長時間你去哪了？怎么不聲不響就走了？電話也打不通，你家里又沒人，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我看著他棕色的眸子，難過得說不出話來?！澳愫軔鬯瑢Σ粚?？”我小心翼翼地問。他松開我，點燃一根煙，緩緩地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不好嗎？”我深吸了一口氣，我說：“上樓吧，我們好好談談。”

房間很溫暖，有我剛噴的橘子香水的清新。我隨手打開音響，是GIGI的《凹凸》，“你說你，好孤獨，日子過得很辛苦，早就忘了，如何尋找幸福。太多的包袱，顯得更加無助，在沒有音樂的時候很想一個人跳舞……”GIGI的聲音很干凈。

蘇染白坐在床上，我遞給他一杯溫熱的牛奶。在他對面坐下來，許久的沉默?！八芷??！蔽议_口說。他苦笑了一下，“漂亮？有用嗎？”我看著蘇染白，這個我深愛著的男人。一個月來，他又瘦了，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拔蚁胫滥氵€愛不愛我？”他問。我愣了一下，他又補充說：“要說實話。”我捏緊手里的玻璃杯，“因為愛你，我才選擇的離開。我想你很愛她，她回來找你你一定會很開心。我希望你可以更幸福，好好地生活。那樣我會很開心。我試著把你當作普通朋友，但是我沒做到。”我想笑，卻發(fā)現(xiàn)牽動嘴角很困難。

“知道嗎？這一年來我變了好多，都是為了和你出去，不給你丟面子。但是我發(fā)現(xiàn)那樣做并不夠。”我哽咽了，“每次你打架，我都會很擔心。擔心你會不會出事，擔心你會不會離開我，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歡那樣的生活。我只是想你每天平安，像正常的同齡人一樣，學習，玩樂。實現(xiàn)那些有關青春的夢想。你懂嗎？”淚掉下來了，我轉身去了洗手間。再回來時，蘇染白拿著我的日記，看得出神，“夢蝶，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這樣。對不起。讓我好好想一下?！彼弥业娜沼涬x開了。

那日記里記錄了我太多的心事。從我見他的第一面，直到我的離開。每一次他打架時候我的擔驚受怕，每一次看他和別的女生玩笑曖昧時我委屈的淚水，每一次我的成熟，我的蛻變。

7說好不分開

日記被拿走的第三天。蘇染白來找我，他很鄭重地跟我說：“我決定重新開始，謝謝你，丫頭。這么久以來，不管我怎樣你都一直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你讓我明白了很多事。從今以后我照顧你，別再離開我了。我們重新開始?！?/p>

他說到做到，轉了學校。花高價來我們學校借讀，不再與那些朋友接觸，斷了與他們的一切聯(lián)系。我們過著那種平靜、安穩(wěn)的日子，很幸福。

我們上一個補習班，坐在一起看書，自習。聽一個MP4，他左耳塞，我右耳塞。他做不出題的時候，我會罵他笨，打他的頭?？荚嚭玫脑挘瑫剟钏郧煽肆?，允許他偷偷地抽一根煙。

偶爾有好奇的小女生在校園里碰到會問，你是傳說中的2中的蘇染白嗎？蘇染白總是和善地擺手微笑說，不是，蘇染白不是在二中嗎，我是六中的。說得一本正經。然后在人家走過去的時候狂笑。

假期會去借碟片來看，兩個人坐在地板上，吃著爆米花，看原聲的外文電影。笑言鍛煉聽力。蘇染白的功課差得太多，好在聰明加上用功。成績追到中等。

我喜歡他牽著我的手逛街，在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享受著那種安靜。偶爾我撒撒嬌，耍耍賴什么的，他也像小孩子一樣追著我打鬧，叫我笨丫頭，說我是小豬，威脅我去看精神科。那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候了。什么都不想。真的，多想像這樣，有他有我，就這么過一生，那該有多么幸福?。?/p>

在別人眼里，我們是很讓人羨慕的一對。那種默契一個眼神就能了解。他總是逗我說：“丫頭，你聽說沒，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時間長了，就越長越像。咱倆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看看咱倆像沒？呦，我老婆還真的越長越漂亮了呢！哈哈，老婆長得隨我??！”

他穿白襯衫，講普通話，走路雙手插兜，背單肩耐克書包。他講，親愛的女朋友，你看我現(xiàn)在多么像個王子。說著說著他就自己笑了起來，那笑容，清澈如水。

其實蘇染白，從我遇見你的那一天起。你一直都是我的王子。我們講好，不會再分開。

8如果失去你

是不是有時候太幸福了，上蒼就嫉妒了呢？不然他為什么從我身邊奪走我的染白呢？

四月份的天，總是灰蒙蒙的，讓人的心情也一樣的暗淡。那天早上，陰綿綿的小雨，下個不停。小白沒有按時來接我上學。他的手機關掉了，怎么打都不通。我突然開始心慌、不安起來。

警車刺耳的笛鳴，像要刺穿我的耳膜，從樓下呼嘯而過。我雙手合十再一次祈禱“拜托，小白，你千萬不要出事，這樣扔下我一個人算什么？”

我記不得是怎樣來到醫(yī)院的，只知道他們讓我來見他最后一面的時候，我的大腦突然就一片空白。身子好像再沒有了可以支撐我站起來的力量?？墒俏冶仨毴?，我要帶我的染白回家。他一定會沒事。

醫(yī)院的走廊上，蘇染白的兄弟站得滿滿的?？匆娢易哌^來，齊齊地一鞠躬，“對不起。”他們走到前面來。我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搖搖頭，輕輕地推開他們。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們躲到這里他們都不肯放過？為什么我們只是想要平靜的生活他們都不肯給？！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染白就這么離開我了。我不敢相信，早上他的唇還那么溫暖地印在我的額頭上，一轉眼間，他就不在我身邊了。

我最后看他的那一眼，他躺在雪白的床單上，那么安靜。像是我第一次見他那般完美，只不過眼睛閉上了。我看見他的眼瞼下，有一滴晶瑩的冰珠。那是凍上了的淚，我想他是不是也一樣不舍得離開我？我再一次吻了他那毫無血色的唇，那唇好冰，好冰，一直冰到了我的心底。我一再告訴自己不準哭，不準哭，一定要留下最完美的笑臉給染白。放心吧，小白，我會照顧好你的爸爸媽媽。走出太平間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我的淚了，淚水肆意地流著，我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給我擦眼淚了。

他們告訴我說，走得太急了，沒有留下一句話。他朋友遞給我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是蘇染白給我買的戒指。他出事的那天是我們的二周年，他本打算給我驚喜的，他們緩緩地跟我說。

他們說：“那天在酒吧打起來了，很急，打得很兇。沒辦法，我們只能給染白打電話。十幾年的兄弟了?。∷緛聿幌氩迨?，他說現(xiàn)在的生活很平靜很幸福。可是當時真的打得太兇，一定會有人出事。我們是真的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找的染白。我們看你倆那么幸福也跟著開心，誰都不想破壞。對不起……對不起?！彼麄兛薜孟駛€孩子，“我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誰也沒想到……”

“我走了。你們以后也好好過平常人的日子吧！找個穩(wěn)定的地方，好好學習，或者工作，好好的過日子。這是我跟染白都希望看到的。跟大家說不必愧疚了，也許這就是命吧！”眼淚，呵呵，我竟然發(fā)現(xiàn)我都哭不出來了，心里巨大的疼痛讓我喘不過氣來，連說話都輕飄飄的。

“你們有空多去安慰安慰他的父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這也是他想的。”

9你說你愛我

我拿著他的書包恍恍惚惚回到家，我看到了那個蘇染白拿走的日記本，我從頭翻起，從相識，到……最后一篇是染白的字跡。

“夢蝶：

你為我做了那么多，我以前并不覺得怎樣。直到你離開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我曾經以為我很愛她，可是失去了你，我都不知道怎樣才開心得起來。沒有人做湯給我喝，沒有人兇我關心我的身體，也沒有人對著我傻笑了。我才知道，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戳诉@日記之后，我才知道你有多委屈。我也明白我曾經給你帶來了多大的傷害。但是你對我卻一直不離不棄。我想重新做人，很多次，但是都失敗了。直到看到你的日記，我才明白，什么是我要珍惜的。

夢蝶，你放心，我真的會用一輩子來愛你。這本日記我會珍藏起來，以后等我們老了，還可以再翻看我們的愛情故事。

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因為我想，一切言語在行動面前都會變得蒼白無力了。

但是我還是要你知道，寶貝，我愛你！

你的小白白”

一切，像一個玩笑，有點殘酷的玩笑。上天??！你為什么要這樣捉弄我？

10下一個天亮

我揣著蘇染白的照片，到了大洋彼岸。最遺憾的是，我們在一起的三年中，竟然沒有一張合影。我剪短了過腰的長發(fā)，那我蓄了三年的長發(fā)，像蓄了三年的感情，斷了。那本日記，隨著他一起，化為灰燼。我想蘇染白一定想帶著它，我一生的愛情，也都隨他去了。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站在陌生的街頭，卻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我打很多份工，給他的父母寄錢，讓他們知道，他們并不孤單。

有時候我開著電腦，看著QQ號，那號里只有染白一個人，他的頭像一直是灰的?？墒怯幸惶欤穷^像真的亮了，我想應該是他想我了，我說過，我怕黑。

陌生的國度，陌生的語言，做很多份益工，不讓自己閑下來。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我還是經常能想起他，在我耳邊講。

夢蝶姑娘，我做了這道題之后是不是就可以親你一下？

許小姐，如果我考試進步一名，你請我吃冰激凌好嘛，我想吃可愛多。

許姑娘，如果我考上大學，咱們就先結婚行嗎，我怕你跑了。

日子久了，記憶都開始模糊。我突然想，染白，你是否真的存在過？還是只是我一個人做的一場夢而已？

偶然在同鄉(xiāng)聚會上遇到李牧洋。細細碎碎地講著近來的過往，交換了MSN。他說，許夢蝶，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喝酒的樣子。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

我們經常在陽光充足的午后，各自坐在電腦前，回憶著過去。講到共同認識的朋友，會笑一陣，感慨一陣。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講。許夢蝶，其實你應該學會有希望。這樣下一個天亮，也許就是晴天。

那首歌是這樣唱的：

用起伏的背影擋住哭泣的心/有些故事不必說給每個人聽/許多眼睛看得太淺太近/錯過我沒被看見那個自己/用簡單的言語解開超載的心/有些情緒是該說給懂的人聽/你的熱淚比我激動憐惜/我發(fā)誓要更努力更有勇氣……

他還講，許夢蝶，我應該正式跟你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李牧洋，來自中國。我學經濟學，許夢蝶，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一起去等下一個天亮。

威言威語

十月的北方已經開始下了雪。十月，并沒時來運轉，反倒不是很開心。寫這個故事，很多原因。我想，少年時候的我們，一定都有過那樣的一段時光，叛逆的，好戰(zhàn)的，拉幫結派的。也許親愛的你們現(xiàn)在也是這樣。我不能講這樣好，抑或不好。但是親愛的們，我要跟你們講。生命是多么的脆弱，當報紙大肆宣揚因斗毆死亡的事件的時候，有誰關注過他們的家人，他們的愛人。當我看到他愛人痛哭流涕的臉，我是多么的悲傷。

親愛的們，我要跟你們講，青春是明亮的，是積極的，是陽光的。

親愛的們，我要跟你們講，在這樣的一段日子里，不要頹廢，我們可以叛逆，可以沖動，但是要有分寸。

親愛的們，我多么想看到，比我小的你們，能夠好好念書，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就好比自己的弟弟妹妹，那最殷切的希望。

親愛的們，我想跟你們講，我也曾有過那樣叛逆的時光。我也知道走回來是多么的難。所以親愛的們，你們要珍惜現(xiàn)在的時光。珍惜你們十幾歲的青春。

十一月，每天背十個六級單詞，每天讀一篇散文給心愛的人聽，每天寫一些文字。善待身邊的每一個人，親人，朋友，愛人。做一個善良的人。如果你讓別人感覺到幸福，你會發(fā)現(xiàn)，你也跟著幸福起來。真的。真的。一切安好。

2008年11月2日.凌晨1：1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