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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摩的1921

    2009-02-17 07:11:32諸榮會
    青春 2009年1期
    關(guān)鍵詞:張幼儀陸小曼徐志摩

    上帝說:“我與你們并你們這里的各樣活物所立的永約是有記號的。我把虹放在云彩中,這就是我與地立約的記號了。我使云彩蓋地的時候,必有虹現(xiàn)在云彩中,我便紀念我與你們和各樣有血肉的活物所立的約,水就再不泛濫,毀壞一切有血肉的物了。虹必現(xiàn)在云彩中,我看見,就要紀念我與地上各樣有血肉的活物所立的永約?!?/p>

    上帝對挪亞說:“這就是我與地上一切有血肉之物立約的記號了。”

    ——《舊約圣經(jīng)·創(chuàng)世紀》第九章

    1921年,對于徐志摩來說注定是一生中最有意味的一年——這一年里他不遠萬里地將妻子張幼儀從國內(nèi)接來英國,但幾乎與此同時,一位名叫林徽因的江南才女又走進了他的生活。

    林徽因后來成了一位著名的建筑設(shè)計師,一生中設(shè)計了許多堪稱經(jīng)典的建筑,也參與設(shè)計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徽、國旗等,但是,事實上她畢生最精彩的設(shè)計則是詩人徐志摩一生的命運。

    在中國現(xiàn)代文人中,徐志摩可謂是最獨特者之一:作為一個人,他生性單純而生活又極其復雜;作為一個詩人,他藝術(shù)人生可謂精彩紛呈而最終命運又極其不幸和悲哀。然而,如果說他人生中所有的精彩和復雜像一出大戲,那么在這一年里似乎都作了彩排;如果說他一生最終的不幸和悲哀如一部小說的結(jié)局,那么伏筆也似乎在這一年里已經(jīng)打下。人的命運如同一條在大地上自由流動的河,看起來是那樣的散漫而毫無規(guī)則可尋。然而,只要我們稍加考察,便會發(fā)現(xiàn)事實上總有一些關(guān)鍵的瞬間和特殊的部位不但決定著其現(xiàn)實狀態(tài),也決定著其未來的流向甚至結(jié)局。佛家相信因果報應,即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然而我們許多時候并不相信所謂“命中注定”,那是因為“因”與“果”之間常常不但隔著時間的千山萬水,更大小不成比例。誰能相信北美大陸上的一場颶風,最初僅僅是緣于亞馬遜雨林里一只蝴蝶翅膀的輕輕煽動呢?的確,我們很難從眼前那些轉(zhuǎn)瞬即逝的細枝末節(jié)上發(fā)現(xiàn)它們與未來的聯(lián)系,然而,再小的一塊石子墜入水中,也會在水面形成一圈一圈的波紋,我們可以不相信石子,但怎能對波紋視而不見呢?

    眾所周知,徐志摩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的著名詩人,但24歲的他在異國他鄉(xiāng)第一次遇到林徽因時,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一事無成的“海漂”青年而已——甚至連普通的“海漂”青年還不如,因為那時他雖已在海外漂泊三年,但對于自己將來究竟要干什么,究竟能干什么等問題,似乎還昏頭昏腦:他先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讀經(jīng)濟,但似乎對此并無多少興趣,最后雖然獲得了個碩士學位,但畢業(yè)論文的題目則是《論中國婦女之地位》。此時他空前高漲的是對政治的熱情,主要時間和精力都花在對社會主義理論的研究上。正當他被一些中國同學稱為“鮑雪微克”——即布爾什么維克時,他又突然要做哲學家,突發(fā)奇想要跟“二十世紀的伏爾泰”——羅素學哲學,并且真的為追隨羅素放棄了哥倫比亞大學即將到手的博士學位從美國來到英國。來到英國后,他交往最密切的人物卻是作家狄更生。在狄更生的推薦下,他可以隨便選修科目,這使他“有機會接近真正的康橋生活……慢慢地‘發(fā)現(xiàn)康橋,和不曾知道過的更大的愉快”,而這“更大的愉快”則又不是政治或哲學了,而是文學。但此時作為一個文學青年的他,已“創(chuàng)作”出的最成功“作品”便是一個3歲的兒子,離寫出成名詩作的那一天還早著哩——誰知道他能不能寫得出來呵?因此他平時生活中那些有些異常的舉止,在許多人的眼里并非是一種詩情的沖動,而實在只是一種瘋瘋癲癲,他的同學溫源寧就曾將一件與他有關(guān)的事情當作笑話說給自己的妻妹聽:

    有一天,正下著大雨,渾身濕淋淋的徐志摩突然從雨中沖進宿舍,拉著正在看書的同學溫源寧就要往外跑,說:“我們快到橋上去等著!”溫源寧一時沒頭沒腦,問:“這么大的雨,等什么呵?”徐志摩眼睛瞪得大大的說:“等雨后彩虹呵!”溫源寧表示,這么大的雨他不愿去,并勸他將濕衣裳換下,穿上雨衣再去??蓻]等他將話說完,徐志摩已一溜煙地又沖進了雨簾中。(丁昭言《在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中掙扎的女人》,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2000年8月版)

    溫源寧的妻妹聽過后果然笑得很開心,并且還追問道:“那下文呢?他真的等到了彩虹了嗎?”

    “我哪能知道呵?這要問他哩!”

    “是的,有機會一定要問問他!還要看看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

    溫源寧的妻妹不是別人,正是林徽因。不要以為林徽因在見到徐志摩前對他就有這樣的好奇便以為她就是徐志摩的同類或知己,其實那時他們的情趣恰恰相反,我們不妨看看林徽因給朋友信中的一段話:

    我獨自坐在一間頂大的書房里看雨,那是英國的不斷的雨。我爸爸到瑞士國聯(lián)開會去,我能在樓下廚房里炸牛腰子同洋咸肉,到晚上又是在頂大的飯廳里(點著一盞頂暗的燈)獨自坐著(垂著兩條不著地的腿同剛剛垂肩的發(fā)辮),一個人吃飯一面咬著手指頭哭——悶到實在不能哭!理想的我老希望著生活有點浪漫的發(fā)生,或是有人叩下門走進來坐在我的對面同我談話,或是同我坐在樓上爐邊給我講故事,最要緊的還是有個人要來愛我。我做著所有女孩做的夢,而實際上卻是天天落雨又落雨,我從不認識一個男朋友,從沒有一個浪漫而聰明的人走來同我玩——實際生活上所認識的人從來沒有一個像我想象的浪漫人物,欲還加上一大堆人事上的紛糾。(張潔宇《你是人間四月天——林徽因愛與被愛的故事》,見2000年4月《歷史》)”

    明明是一樣的雨,在徐志摩那兒是點燃激情的催化劑,而在她那里是只會帶來孤獨與寂寞的無盡愁緒。

    林徽因出生在杭州,在江南長大,骨子里透出的不但是讓人無法忽略的才情,還有一種讓人無法抵抗的美麗,而且這種美麗又帶著一種讓人心碎的憂傷。此時,她漂泊異鄉(xiāng),青春的生命正經(jīng)受著一場孤獨的洗禮。如果說此時的徐志摩是一團火,那么此時的林徽因似乎是一塊冰,冰火本是很難相融的。但同時我們又不難看出,林徽因冰冷的外表下其實掩藏著一顆火熱的心,這顆心充滿著對愛的渴望——這一點與徐志摩是相同的——有了這一點相同,便注定了火有一天將會把冰融化,而由冰融成的水,也注定將會把火澆滅。

    林徽因渴望愛情,徐志摩也渴望愛情!

    但問題是,你徐志摩不早已是一個有婦之夫了嗎?你不是正寫信要妻子不遠萬里地從國內(nèi)來英國嗎?你還有渴望愛情的資格嗎?

    是的,自從四年前徐志摩接受了父親為他安排的婚姻后,他便失去了愛的資格,對此他比誰都明白。他初到林家,“一見鐘情”的并不是林徽因,而是林長民,且他們的“一見鐘情”只是一場游戲。1925年12月24日,林長民在郭松齡戰(zhàn)役中陣亡,為了紀念他,徐志摩在自己編輯的1926年2月6日的《晨報》副刊上刊出了林長民的《一封情書》,并加編者按說:

    分明是寫給情人的,怎么會給我呢?我的答話是我就是他的情人。聽我說這段逸話。四年前我在康橋時,宗孟在倫敦,有一次我們說著玩,商量我們彼此裝假通情書,我們設(shè)想一個情節(jié),我算是女的,一個有夫之婦,他裝男的,也是有婦之夫,在這雙方不自由的境遇下彼此虛設(shè)的通信講戀愛。

    此時的徐志摩,只能在一種虛擬的游戲中享受著愛與被愛。

    在我們今天看來,這兩個大男人實在有點無聊甚至變態(tài)。然而細想一想,徐志摩既然將它作為對亡友的紀念而公諸報端,在他看來一定是能感動許許多多的讀者吧,因為那時在“不自由的境遇下”掙扎的人何止他們二人?因此,與其說他們的這種行為是一種“無聊”和“變態(tài)”,倒不如說是一種掙扎和自慰,一種因渴望而做出的無奈掙扎和絕望自慰。

    那位與徐志摩互寫“情書”的林長民不是別人,正是林徽因的父親。正因為林徽因有著這樣一位父親,所以徐志摩后來出入林家時才敢于越來越“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而林長民呢,也似乎一直能容忍,甚至有時還推波助瀾。漸漸的,林徽因也從最初時的“差一點把志摩叫了叔叔”,到后來把他當作了那個“浪漫聰明”、肯同她談話并愿意愛她的人,而最終二人終于攜手走進了康河美麗的夜色中:他們踩著美麗的月色,聽著遠處教堂里傳來的悠長鐘聲,默默地走著。忽然林徽因“卟嗤”一聲笑出了聲,因為她想起了姐夫說過的那個有關(guān)徐志摩的笑話。

    徐志摩問她笑什么,林徽因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看到彩虹了嗎?”

    徐志摩說:“當然看到了呵!”

    如此沒頭沒腦的答問,一切全憑心有靈犀。

    “那么你等了多久才看到呵?”

    “記不清了,反正是等了好久,不過很值!那真是太美了……”

    林徽因打斷他對彩虹美麗的描述,更加好奇地問:“你憑么就知道準會有彩虹呢?”

    徐志摩得意地笑著說:“全憑詩意的信仰呵!”

    ……

    也正是憑著這種“詩意的信仰”,徐志摩與林徽因越走越近,他們相依著出入舞廳、劇場,相偎著談?wù)撍囆g(shù)、人生……而這一切被林長民看在眼里,他不僅對徐志摩沒有絲毫的責備,反而還在林徽因表現(xiàn)得有些猶豫和不安時主動寫信給志摩給加以解說:“足下用情之烈令人感悚,徽亦惶恐不知何以為答,并無絲毫嘲笑,足下誤解了?!毙拍└窖裕骸盎栈諉柡睢薄?/p>

    一段時間里,徐林之戀似乎天時、地利、人和全得了,但實際上其中正醞釀著一種危機,因為無論是徐志摩還是林徽音,他們事實上是互相做了“第三者”:徐志摩自不必說,就說林徽因,她在來英國之前,父親林長明已口頭上與梁啟超有過婚姻之約,將她許配給了梁家大公子梁思成,實際上林徽因此時也早已是“羅敷自有夫”了。因此,康河上的那一個個夜晚雖然美麗,但注定了脫不掉憂傷的底子,這從十年后林徽因那首題為《那一夜》的追憶性詩作中不難讀出:

    那一晚我的船推進了河心,

    澄藍的天上托著密密的星。

    那一晚你的手牽著我的手,

    迷惘的星夜封鎖起重愁。

    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

    兩人各認取個生活的模樣。

    到如今我的船仍然在海面飄,

    細弱的桅桿常在風濤里搖。

    到如今太陽只在我背后徘徊,

    層層陰影留守在我周圍。

    到如今我還記著那一晚的天,

    星光、眼淚、白茫茫的江邊!

    到如今我還想念你岸上的耕種:

    紅花兒黃花兒朵朵的生動。

    那天我希望要走到了頂層,

    蜜一般釀出那記憶的滋潤。

    那一天我要跨上帶羽的翼的箭,

    望著你花園里射一個滿弦。

    那一天你要聽到鳥般的歌唱,

    那便是我靜候著你的贊賞。

    那一天你要看到零亂的花影,

    那便是我私闖入當年的邊境!

    而對于徐志摩來說,康河邊只有美麗沒有優(yōu)傷,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覺察這份美麗憂傷的時間與心力,此時他心頭越來越急切的痛苦是,從國內(nèi)載著妻子張幼儀的船正越來越近地駛來,他不能腳踩兩只船!

    張幼儀的船終于在法國的馬賽靠岸了,徐志摩急匆匆地從英國倫敦乘飛機趕過去接她——他不去接誰去接呵?這既是他的義務(wù)也是他的責任!總不能讓一個第一次出遠門又不懂法語的女人在異國他鄉(xiāng)自己折騰買票、轉(zhuǎn)機等事情吧?

    馬賽港的碼頭上擠滿了來接親朋好友的人,一個個臉上掛著期待和興奮。徐志摩也擠在人群中,只是與眾不同的是,徐志摩的臉上可沒有一點期待與興奮的表情,他身穿一件黑色的長大衣,脖子上搭了條白色的圍巾,這將他本來就不白的臉襯得幾乎與他的大衣一般的黑。

    終于看到四年沒見的妻子走上岸來,徐志摩不緊不慢地迎了過去,四眼相對時,他嘴里只吐出冷冷的兩個字:“來啦!”見此情景,本是滿臉歡喜的張幼儀突然間也似乎更加冷淡,只從鼻子里“嗯”了一聲。就這樣,他們的見面儀式便算結(jié)束了。

    張幼儀乘坐的船在海上航行了近一個月,在這近一個月無所事事的日子里,她曾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與丈夫見面時的情景,但就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從法國去英國要乘飛機,張幼儀是第一次坐飛機,心里本來就有點害怕,再加上那種飛機又很小,飛行中只要一遇到一點點氣流就會顛簸得厲害,這讓她在途中出了洋相:起飛不久,飛機便劇烈的顛簸起來,張幼儀不禁朝窗外看了一眼,沒想到不看還好,這一看,可把她給嚇壞了!他看到弦窗外朵朵白云,再從云縫間向下看,只見一片茫茫大海,此時她心里真怕飛機會顛散了從天上掉下去——也許是過于緊張吧,此時她的胃里一陣痙攣,隨即便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看到張幼儀嘔吐,徐志摩非但既不幫她處理穢物,也沒有半句安慰的言詞,反而將頭扭向一邊,還輕輕說了一句:“你真是個鄉(xiāng)下土包子!”

    其實這話徐志摩已不是第一次說了。早在結(jié)婚之前,當徐志摩第一次看見張幼儀的照片時,他就曾把嘴往下一撇,用一種充滿鄙夷的口吻說道:“鄉(xiāng)下土包子!”婚后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里,他更是動不動就將這句話甩給張幼儀。

    其實徐志摩說這樣的話實在沒有道理:張家在上海松江縣城,你徐家在浙江海寧硤石鎮(zhèn),如果說縣城是“鄉(xiāng)下”,那你徐志摩不也是“鄉(xiāng)下人”嗎?再說兩家門第,張幼儀的爺爺做過多年縣令,父親是一方名醫(yī),尤其是兩位兄長可都是人物,二哥張君勵是民國政壇的風云人物,大哥張嘉敖曾留學日本,是著名的經(jīng)濟學家,擔任過《國民公報》的編輯、《交通官報》的總編輯、國民政府中央銀行總裁等,同時還是“國民協(xié)進會”的發(fā)起人和領(lǐng)導者,他為妹妹選夫婿時身份是浙江都督府秘書,他之所以選中徐志摩,是因為徐志摩的才學——他那次去杭州府中視察,徐志摩作文本上的文章和書法深深打動了他,他便決定將這個名叫徐志摩的學生選作自己的妹夫,至于他的出身、家境等根本就沒作考慮;而相比之下,徐家充其量只是個土財主,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只是當?shù)厣虝臅L,他之所以看中張家這門親事,是因為他更看中張家的官場背景可以為自己在生意場上贏得更大的成功。因此,要說張幼儀是一個“土包子”,那你徐志摩不更是“土包子”一個嗎?聰明的張幼儀一定在心里這樣比較過。因此,當徐志摩在法國飛往英國的飛機上又這樣無禮而又無理地說她時,她終于反擊了——老天似乎也有意要幫她的忙——徐志摩說張幼儀“鄉(xiāng)下土包子”的話音剛落,自己竟也突然間嘔吐了起來,見此,張幼儀回敬道:“我看你也是個鄉(xiāng)下土包子!”

    或許是賢妻良母式的張幼儀很少這樣“出言不遜”,也或許是徐志摩壓根兒就沒想到張幼儀會這樣回敬自己,這讓他感到十分狼狽。許多年后,他還與自己的學生一再說起這一次飛行中的狼狽。而對于張幼儀來說,許多年后我們再來品味她的這句話,分明能從中品味出她自尊、自愛和自強的個性,而對于后來她與徐志摩離婚時表現(xiàn)出的那份坦然,以及離婚后獨自一人在事業(yè)上創(chuàng)造的一個又一個輝煌,也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張幼儀來英國只半年多,徐志摩便與她一起登報宣布正式離婚了——此為中國有史以來第一宗西式離婚案——這讓人很是懷疑徐志摩當初寫信要家里將她送來英國的全部目的似乎就是為了要與她離婚。

    而就在徐志摩與張幼儀的離婚辦得緊鑼密鼓時,林徽因、林長民卻與徐志摩不辭而別,于1921年8月突然從倫敦回國了。

    對于林氏父女此舉的原因,現(xiàn)在幾乎成了一個歷史之謎,無人確曉。但也正因如此,歷來人們多有猜測。

    有人說是因為政府給林長民歐游的時間已到限,他不能再逗留英國,林徽因也就不得不隨行。但既是如此“光明正大”的事,打個招呼再走有何不能?為何要這樣逃也似的不辭而別?

    有人說是因為所謂徐林之戀本來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林徽因并沒愛上過徐志摩,一切只是因年幼無知的一次失足,她的抽身離去是一種突然之間的回頭是岸。但若真是如此,且不說此前林徽因與徐志摩在火車經(jīng)過隧道時的長吻等種種只有戀人間才有的行為將無法解釋,更無法解釋后來林徽因在對早年這段生活的追憶中所流露出的那份真情。

    有人說是因為張幼儀的到來,引發(fā)了林徽因的醋意,因而抽身離開。但是林徽因也不是才知道徐志摩早有妻室呵,要吃醋也不該等到那時吧?

    有人說是因為林長民不堪幾個姊妹也就是林徽因幾個姑姑的壓力——她們不能容忍堂堂的林家大小姐做人家的“小”或“填房”,因而激烈反對徐林之戀,最終林氏父女都妥協(xié)了。但是林長民是何等人物呵?他曾任國務(wù)院參議、司法總長、國憲起草委員會委員長等要職,這樣一位民國政壇的名人,豈能如此容易妥協(xié)?除非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愿意順水推舟!若真是如此,我們不禁又要問,那“水”又是什么——只能是林徽因自己有了別的選擇!

    雖然所有的推斷似乎都站不住腳,但善良的人們就是不能也不愿相信,林徽因的離去不為別的,僅僅是因為她此時有了新的選擇,然而活生生的事實是林徽因確是就這么走了,離開了徐志摩——她選擇了梁思成作自己未來的丈夫,盡管此前她的確愛過徐志摩,但他只能作情人而不能作丈夫,這如同她選擇自己的職業(yè)只能是建筑,而文學只能作為自己的愛好一樣。

    林徽因的這一選擇在我們今天看來無疑是理性的,但這樣的理性對于徐志摩來說又無疑是殘酷的和不公平的:你怎么能做這種半路拆橋的勾當呢?要知道,詩人愛的火焰燃得正旺,你突然抽身,這不是將他往絕路上推嗎?為此,善良的人們總不相信讓徐志摩如此摯愛的女人會是這樣一個絕情之人,他們進而猜想,林徽因在離開英國之前一定給過徐志摩某種承諾,其理由有二:一是林徽因離開英國是在1921年8月,而徐志摩離婚是在第二年春天,如果林徽因不給過徐志摩承諾,他會這樣義無返顧地與張幼儀離婚嗎?二是在徐志摩飛機失事后,林徽因曾通過胡適千萬百計地從作家凌叔華(徐志摩的朋友)那里取得了徐志摩生前存放在她那里的日記,而后來這些日記面世時,有關(guān)林徽因離開的那一段時間恰恰缺掉了——人們懷疑那些缺掉的日記中恰恰記錄了林徽因的承諾,它們最終都被林徽因銷毀了。

    然而,我常常想,前者只是我們一般人的邏輯,而徐志摩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浪漫的詩人,又是一個正被愛情的烈焰燃燒著的詩人,這樣的人是斷不會按我們一般人的邏輯行事的,這種“一頭脫一頭抹”的傻事由他做出來實屬正常,更何況人們的這種推斷本身又犯了一個循環(huán)論證的錯誤,在邏輯上顯然是站不住腳的——徐志摩的離婚并不能一定推斷出林徽因就給過他承諾;至于后者,那僅僅只是一種猜測,是不是真如此,已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歷史之謎了。不過一個活生生的事實是,徐志摩成為一個愛的“孤家寡人”,并非因為他的離婚,而是因為林徽因的回國。

    也許有人會說,你徐志摩不是早有妻室了嗎?是的,他是早有婚姻了,但是在那個時代,有婚姻就等于有愛情嗎?別忘了徐志摩與張幼儀的新婚之夜始終沒進洞房,他竟然是在奶奶的房里睡了一夜;也別忘了婚后他僅僅與張幼儀生活了幾個月便一別數(shù)載且天各一方;他寫信給家里讓父親送張幼儀來英國時,或許確有要與妻子補上愛情一課的想法,但是當他遇到林徽因后,這種想法便顯得多余了。正因此,他與闊別多年的妻子張幼儀見面時冷若冰霜也屬情理之中,他們的離婚更在意料之中,因為他已將所有愛的希望和寄托都押在了林徽因一邊,他不會腳踩兩條船,這是他的率性和認真之處,也是他的真男人之處。

    徐志摩離婚了,林徽因卻在他們愛的道路上抽身而退,這讓他落入“兩頭不著實”的境地,成了愛的“孤家寡人”,也成了愛的弱者。同情弱者是人類普遍的一種心理規(guī)律,為此,善良人們歷來對林徽因頗多指責,包括一些與她相識的熟人與朋友,連錢鐘書和冰心等一向說話、為文都很溫和的文人,也都曾在文章中不無譏諷地說她是情場上的“風云人物”。然而,如果我們站在林徽因的立場上問一句:一個女人難道就沒有退的權(quán)利嗎?

    你徐志摩是愛我,但你愛我,我就一定要愛你嗎,一定要嫁給你嗎?張幼儀不也愛你嗎?你為什么就不愛她,要和她離婚?

    我是愛過你,但現(xiàn)在不愛了,反悔了,這又怎么樣呢?一個小女子難道連反悔的權(quán)利也沒有嗎?

    不錯,你與張幼儀最初的結(jié)合雖然并非出于愛情,但是后來你們不也“愛”了嗎?不也生下了兩個孩子嗎?你現(xiàn)在又不“愛”了,這不也是一種反悔嗎?你能反悔,我就不能嗎?

    ……

    這些問題,我想聰明的林徽因一定在心里問過無數(shù)次,但就是一次也沒有問過徐志摩,其中的原因很簡單,她總得給徐志摩留下一點面子吧!即使在徐志摩死后,說起這一話題,她的話語間仍然十分含蓄而小心:

    我的教育是舊的,我變不出什么新的人來,我只要對得起人——爹娘、丈夫(一個愛我的人,待我極好的人)、兒子、家族等等,后來更要對得起另一個愛我的人(這個人就是金岳霖)。我自己有時的心,我的性情便弄得十分為難……

    這幾天思念他得很,但是如果他活著,恐怕我待他仍不能改的,事實上不大可能。也許這就是我不夠愛他的緣故,也就是我愛我現(xiàn)在的家在一切之上的確證。志摩也承認過這話。(林徽因《1932年正月初一致胡適》)

    這最后一句真是給足了徐志摩面子!只是林徽因明明給徐志摩的是“面子”,而在徐志摩那里又成了希望,于是徐志摩從英國追到了北京,雖然梁思成在他與林徽因的小屋門上掛了塊寫著“情人不愿打擾”的牌子,但他仍不死心。對此,怪林徽因欲斷不斷嗎?不能!抑或怪徐志摩死皮賴臉?似乎也不能!好在林徽因與梁思成去了美國,不久正式訂婚,且很快正式結(jié)婚,這才使這堆熄滅于1921年的愛的死灰沒有真正復燃起來。

    我們常常自覺不自覺地將林徽因與陸小曼放在一起比較,發(fā)現(xiàn)她們倆除了都美貌而多才外,性情方面差別很大,林徽因智慧而理性,陸小曼則大膽而感性,如果說林徽因是一塊冰,那么陸小曼則是一團火。徐志摩既喜歡林徽因,又怎么會喜歡陸小曼呢?難道他真是一個見誰都愛、來者不拒的情種甚至好色之徒嗎?

    徐志摩與陸小曼的結(jié)合看起來屬于偶然,但一切偶然實際上都是某種必然。

    如果硬說徐志摩與陸小曼的結(jié)合與林徽因也有關(guān),或許許多人都不能同意,但是事實上人們只要一說到陸小曼與徐志摩的結(jié)合,就不能不說到林徽因。

    是林徽因的抽身而退將徐志摩一下子扔進了愛的荒漠,他這才樂意為朋友王賡幫忙的,而他要幫的這個忙便是代王賡多陪陪自己新婚的妻子陸小曼。此時王賡在哈爾濱做警察廳長,而陸小曼由于不能忍受冰天雪地的生活而留守北京,王賡便托作為朋友的徐志摩代自己常陪陪陸小曼——如果徐志摩正與林徽因相愛著,徐志摩有這個心情去幫這樣的忙嗎?

    是林徽因的抽身退出讓徐志摩對自己結(jié)婚太早多次表示后悔,而他的這種后悔實際上恰是他在林徽因面前的一種自卑——而在陸小曼那里這種自卑是沒有的,因為你陸小曼與我徐志摩一樣,都是“過來人”。如果說徐志摩與陸小曼的結(jié)合是徐志摩愛情的一次“務(wù)實”或“遣就”,那么教會他“務(wù)實”或“遣就”的人只能是林徽因。

    林徽因是一個智慧而理性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固然有她的可愛,但這樣的女人對于男人的殺傷力絕對是兩方面的,正因此,有的男人會對這樣的女人敬而遠之,他們寧愿愛一個沒心沒肺的“傻大姐”。陸小曼當然不是一個“傻大姐”,但是她遇事大膽,為人感性,這一點正與林徽因相反。當受夠了林徽因理性傷害的徐志摩遇到陸小曼時,她身上的這種大膽和感性不能不對徐志摩產(chǎn)生巨大的吸引力。再則,別忘了徐志摩原本也是一團火,一團火遇到另一團火,只會燒得更旺,于是兩人很快便以感情重組的方式,將人生的快樂提高到了一個極至,此時,他們走向婚姻的殿堂已是任何人也阻擋不了的了??雌饋硇熘灸Φ幕橐鲇悬c種瓜得豆——“豆”不是“瓜”,初看似乎風馬牛不相及,但畢竟是當初的種“瓜”而得來的呵,而與徐志摩當初一起種“瓜”的那個人正是林徽因!

    俗話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徐志摩與陸小曼的愛情看起來似乎修成了正果,然而由此開始的卻正是一段走向墳墓的過程。

    又有俗話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徐志摩終究沒有得到林徽因,所以他一生摯愛著她。

    林微因到美洲和梁思成結(jié)婚后過得并不好,生活中他們經(jīng)常發(fā)生矛盾,拌嘴、吵架似乎成了家常便飯,甚至有時吵著吵著還有違中國傳統(tǒng)的“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雅訓。這一切,林徽因都曾寫信告訴遠在國內(nèi)的徐志摩。今天,我們已很難確切地知道林徽因給徐志摩寫這些信的原因和目的,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切地知道,徐志摩在收到這些信時,除了痛苦外,心靈深處一定又會燃起一絲愛的希望。

    再后來,林徽因與梁思成一道學成歸國任教于東北大學,不久因為林徽因身染肺病,獨自來北京西山養(yǎng)病,當時正在北大任教的徐志摩便經(jīng)常去西山看望她。然而此時的徐志摩已是陸小曼的丈夫了,對于這一切,陸小曼不可能一無所知。有一個事實可以為證,這就是她寧可一人住在上海也不愿來北京與徐志摩同住,這便直接造成了徐志摩只得在北京、上海、南京間飛來飛去。

    徐志摩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終于導致了悲劇的發(fā)生:1931年,徐志摩因飛機失事死了,一代詩哲就這樣死于非命。追究其悲劇的原因時,陸小曼首先想到的便是指責林徽因,因為徐志摩是為了趕去北京參加林徽因的一個展覽才坐免費的飛機的。但是似乎指責陸小曼的人更多,在他們看來,是因為她的揮金如土才迫使徐志摩不得不到處兼課,在北京、上海、南京間飛來飛去。但是指責陸小曼的人只看到了她的揮金如土、抽大煙和養(yǎng)情人等,并沒太在意這一切的原因除了她本來養(yǎng)成的習性外,更有她對徐志摩與林徽因藕斷絲連的不滿——原來她只得到了徐志摩的人,而他的心早在1921年便給了林徽因,且事實上從來不曾收回過。

    “志摩害了小曼,小曼也害了志摩!”這是陸小曼的母親說過的一句話,它實在是意味深長!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艷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

    徐志摩的詩歌代表作無疑是這首著名的《再別康橋》,因為這首詩歌,奠定了徐志摩在中國新詩史上無可動搖的崇高地位,甚至有人說,如果沒有《再別康橋》,也就沒有徐志摩了。此話雖說得有點過,但足可以說明它對于徐志摩來說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我在學生時代不止一次地讀過《再別康橋》,教科書上告訴我,這只是徐志摩表達對母校熱愛之情的一首抒情詩。然而感覺又似乎告訴我,事情并非如此簡單。后來讀有關(guān)史料,發(fā)現(xiàn)林徽因與梁思成在加拿大溫哥華結(jié)婚時在1928年春天,而同年秋天徐志摩在劍橋得到此消息后,便寫了這首《再別康橋》。這更讓我不能相信這首詩只是表達了詩人徐志摩對母校的熱愛。果然,有專家指出:

    《再別康橋》就是一首悼亡的抒情詩,也就是說,它是哀悼愛情的死亡與埋葬的挽歌,也許叫做Elegy更恰當。它的基調(diào)仍是凄美的、悲傷的,一如華茲華斯的"露西組詩"……隱藏在《再別康橋》一詩背后的深層結(jié)構(gòu)里,是盟誓被背棄后的原先的美夢之破碎,與深入地寫尋夢之不可能性。這個意旨,由詩中的"云彩"、"金柳"、"虹"、"彩虹似的夢"與"尋夢"等意象組成。最為關(guān)鍵之處,是對夕陽中的新娘的"金柳"之文學隱喻的理解。假如在這里把"金柳"理解為"欺騙"的話,那么,詩人徐志摩在這首詩里就不單只是"有怨言"而已,根本就是控訴云彩化身為金柳,對他的感情的欺騙以及背棄了他,也就是說,詩中使用了隱晦的方式指責林徽因欺騙了他的感情與背棄了婚約。(廖鐘慶《徐志摩〈再別康橋〉試釋》)

    我們或許并不能肯定詩論家的分析是否確是徐志摩的本意,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我們將《再別康橋》與林徽因《那一夜》放在一起來讀一讀,便能讀出別樣的滋味:徐志摩要揮手告別的其實并不是1928年金秋時節(jié)的某一夜,而是1921年春天的某一夜——那也是林徽因的“那一夜”。

    徐志摩想“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地與“那一夜”徹底告別,但事實上他并沒有做到,他帶走的東西太多,因而他終生也沒能走出“那一夜”。而林徽因呢,她何嘗又曾走出過呢——她既想告別又想重回,所以注定了她更沒有走出的可能,事實上她一生都生活在1921年的“那一夜”。1955年月4月,林徽因以僅51歲的年齡在北京死于肺結(jié)核--跟茶花女一樣,這病使她的死似乎也不失風雅——只是直到死,她的臥室里一直掛著徐志摩失事飛機上的一塊殘片。我曾想,林徽因每天都要面對著這塊殘片,內(nèi)心會是什么滋味,而梁思成的內(nèi)心又是什么滋味呢……我們不難想象。

    陸小曼于文革前一年的1965年4月去世,終年65歲。據(jù)說,她在徐志摩死后的30多年里,每天都要在徐志摩的靈前獻一束花——無疑這是一種小資情調(diào)的懷念方式,為此有人擔心,她若再活下去,活到那個暴風驟雨的紅色年代,這種小資情調(diào)的懷念方式一定會給她帶來麻煩,因為徐志摩并不是什么紅色詩人;但又有人說,她任至終生的上海文史館館員的職位是毛澤東為她謀得的,既是這樣,她若能繼續(xù)活下去,她的懷念恐怕也還會繼續(xù)下去。

    張幼儀于1988年1月逝世于美國,終年88歲,臨終前她跟她的侄孫女,也即她的傳記作者張邦梅說過這么一段話:

    你總是問我,愛不愛徐志摩。你曉得,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對這個問題很迷惑,因為每個人總是告訴我,我為徐志摩做了這么多的事,我一定是愛他的。可是,我沒辦法說什么叫愛,我這輩子從來沒跟人說過“我愛你”。如果照顧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愛的話,那我大概愛他吧。在他一生當中遇到的幾個女人里面,說不定我最愛他。(張邦梅著,譚家瑜譯《小腳與西服——張幼儀與徐志摩的家變》,智庫股份有限公司1966年版)

    三個女人似乎終生都沒能走出徐志摩的陰影,只是我真不知道這究竟是她們的崇高呢,還是他們的悲哀;而對于徐志摩來說,我更不知道這究竟是他的光榮呢,還是他的罪過!

    責任編輯青鳥

    作者簡介:

    諸榮會,男,1964年1月出生,江蘇溧水人,大學文化。曾在《人民日報》《文匯報》《雨花》《青春》等多家報刊發(fā)表散文作品近百萬字,多次獲有關(guān)文學(藝)獎與報刊征文獎,有多篇作品被收入各種選本并被《讀者》《暢銷書摘》等著名報刊轉(zhuǎn)載,出版過散文集《最后的桃花源》《秋水蒹葭》《風生白下》等多種?,F(xiàn)任江蘇某雜志社社長兼主編,系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江蘇省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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