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新疆,我不走”

葉青松

回顧新疆和平解放的歷史，需要提及兩個人：一個是陶峙岳，新疆軍界代表，國民黨新疆警備總司令；一個是包爾漢，新疆政界代表，國民黨新疆省政府主席。但是，新疆和平解放，是從南疆開始的。因此，談及新疆和平解放，不得不提及另外一個人：趙錫光。陶峙岳撰文回憶說：“新疆和平起義，如果不能取得趙(錫光)的同意，一致行動，那將是不可想象的?！?/p>

陶峙岳推薦趙錫光擔任副手

1944年11月，新疆各族人民不堪忍受國民黨政府的黑暗統(tǒng)治，先后在伊犁、塔城、阿山(今阿勒泰)爆發(fā)了民族革命，史稱“三區(qū)革命”。“三區(qū)革命”把國民黨政府原在新疆的10個行政區(qū)劃掉了3個，只剩下7個(北疆3個、南疆4個)在國民黨政府手里。在此時刻，國民黨政府委任張治中為西北行政長官公署長官兼新疆省政府主席。張治中到任后，立即與“三區(qū)革命”首領阿合買提江、阿巴索夫等協(xié)商，于1946年春夏之交達成了和平解決新疆問題的協(xié)議。協(xié)議的主要內(nèi)容是成立各民族人士參加的民主聯(lián)合政府，提出了“和平、統(tǒng)一、民主、團結(jié)”的施政綱領，緩解了新疆民族軍與國民黨軍的武裝對峙，新疆迎來了一個短暫的和平局面。

國民黨軍在新疆主要分為兩個派系，一個是馬步芳系。一個是胡宗南系。為了新疆的和平。必須隔離民族軍與國民黨軍之間的武裝沖突。因此，1946年6月，張治中以調(diào)換軍中職務為名，撤換了國民黨軍新疆警備總司令宋希濂和南疆警備司令兼四十二軍軍長楊得亮的職務。

撤老人換新人。張治中換上了自己在保定軍校學習時的同窗好友陶峙岳，委任陶峙岳為新疆警備總司令。陶峙岳當然知道新疆部隊的現(xiàn)狀，指揮權全在西安的胡宗南和青海的馬步芳手里，新疆警備司令部僅是一種象征性的機構(gòu)。于是，陶峙岳推薦自己的老部下加摯友趙錫光擔任新疆警備副總司令、南疆警備司令兼四十二軍軍長一職。陶峙岳的推薦得到張治中的批準。

趙錫光。1901年出生，云南省保山縣人，云南陸軍講武堂畢業(yè)，參加過護國戰(zhàn)爭，國民黨陸軍中將。1939年初，陶峙岳任國民黨第一軍軍長時，第五戰(zhàn)區(qū)一六七師調(diào)歸第一軍建制，而一六七師師長就是趙錫光。以第一軍為媒介，趙錫光成了陶峙岳手下的一名師長。如今，陶峙岳和趙錫光都來到新疆任職，兩人作了分工，北疆3個行政區(qū)由陶峙岳治理，南疆4個行政區(qū)由趙錫光整頓。

南疆4個行政區(qū)是焉耆、阿克蘇、喀什和莎車。具體布防是：南疆警備司令部和四十二軍軍部都設在疏勒縣。司令部統(tǒng)轄的區(qū)域，東至焉耆的庫米什，西至阿里地區(qū)(現(xiàn)為西藏自治區(qū)管轄)。四十二軍的兩個騎兵師和兩個步兵師分別駐莎車、喀什、阿克蘇、焉耆。

1946年6月，趙錫光到任后，整頓部隊的第一招就是開辦民主訓練班。趙錫光把從解放區(qū)得來的毛澤東所著《軍隊內(nèi)部的民主運動》中的政治民主、經(jīng)濟民主和軍事民主作為民主訓練班的教材，以南疆警備司令部的名義成立民主訓練班，抽調(diào)各連優(yōu)秀士兵到訓練班學習。趙錫光親自授課。這一招很管用。不但把守在南疆的四個師內(nèi)部的派系斗爭置于“三大民主制度”之下，也為后來和平起義打下了基礎。

在民主訓練班開學典禮上，趙錫光作動員訓示。趙錫光說：“我軍遠戍邊塞，保邊為民，是我軍主要職責。如今，全國局勢，內(nèi)戰(zhàn)愈演愈烈，危如累卵。因此，我們必須隨時注意國內(nèi)政局發(fā)展，提高警覺，保衛(wèi)邊塞；必須官兵團結(jié)一致，共同應付時局。不然，我們的處境是很危險的。一旦國內(nèi)戰(zhàn)事不利，我們即成無根之草，死無葬身之地。長官不管士兵生活，克扣軍餉，貪污腐化，吃喝嫖賭無所不為，只知升官發(fā)財，一旦有事如何應付?你們是連隊的優(yōu)秀士兵，訓練班學習結(jié)束回去后，向你們的長官說。長官不準隨意打罵士兵，這是我的命令。如果你們的長官有不軌行為，可以直接給我寫信。我保證予以處理?！?/p>

第一期民主訓練班辦了三個多月。趙錫光和學員們同吃、同住、同娛樂。每到傍晚。總能見到趙錫光和士兵們在一起有說有笑，關系十分融洽。這種開明作風在國民黨高級將領中是罕見的，也給南疆的國民黨軍注入了民主生活的新氣象，并取得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學員中有一位軍部炮兵連的班長，回到連隊后，發(fā)現(xiàn)連長克扣十兵皮鞋，盜賣馬料和馬糞，將錢裝進自己腰包，便立即給趙錫光寫信反映。趙錫光見信后派軍部政工科科長賀海桐前往調(diào)查，情況屬實，連長供認不諱。趙錫光即刻命軍法處將連長逮捕法辦。此事對四十二軍上下震動很大，原先有劣跡的軍官，收斂了許多，不敢再胡作非為了。

“守新疆，我不走”

1948年春，蔣介石對國民黨軍進行了整編。在這次整編中，第四十二軍變?yōu)檎幍谒氖?，趙錫光由南疆警備司令兼四十二軍軍長改兼整編第四十二師師長。

整編后，國民黨政府和胡宗南便給趙錫光的部隊“斷供”了，一個軍餉也不給。后來，經(jīng)趙錫光爭取，總算以“率駐疆部隊人關”的“開拔費”為名義。爭取來了百萬經(jīng)費。但通過西北行政長官公署時，被新任長官馬步芳扣留了20萬元，再加上內(nèi)戰(zhàn)，物價飛漲，紙幣貶值厲害，最終撥到整編第四十二師時，已經(jīng)大打折扣了。

怎么辦?趙錫光對整編第四十二師官兵說：“1940年至1942年，我率部駐守黃河東岸時，國民黨不給八路軍發(fā)餉，停止了一切物資供應，人家八路軍可有辦法了，來了一個生產(chǎn)自救。我們雖不是八路軍，但國民政府不給我們撥經(jīng)費，難道我們喝西北風不成?我們要學習人家的辦法。生產(chǎn)自救?！?/p>

據(jù)當年擔任整編第四十二師通信營營長的閔繼騫回憶：“當年趙師長讓我?guī)蓚€連隊，開往疏勒草湖‘馬家花園開荒400畝，當年播種，當年就吃到自己種的糧食。南京國民政府不給軍餉，并沒有難倒趙將軍。”確實。在那段艱難時期。趙錫光指揮部隊開荒開礦、種糧種菜，通過生產(chǎn)自救。渡過了難關。

1949年4月，解放軍集結(jié)在長江北岸。即將橫渡長江，解放全中國。西北戰(zhàn)場上，國民黨軍節(jié)節(jié)敗退，胡宗南、馬步芳退守西安，做最后一拼。國民政府代總統(tǒng)李宗仁為挽回局面，一邊讓張治中等人到北平談判，一邊電令陶峙岳留一個旅擔任邊境防務，其余全部淵回關內(nèi)，以解西安之危。

陶峙岳接到電令后，進退維符，密電趙錫光到迪化(今烏魯木齊)面商對策。陶峙岳得到了趙錫光“守新疆。我不走”的全力支持。因此，陶峙岳召開軍事會議，傳達了李宗仁的電令，并讓各將領討論部隊入關與否等問題。

騎五軍軍長馬呈祥第一個發(fā)言。馬呈祥深知自己在西北苦心經(jīng)營的部隊已被解放軍打得焦頭爛額，如不將自己的部隊開拔人關，恐怕連蘭州也要落入解放軍之手。因此，馬呈祥的發(fā)言，帶有明顯的目的性：“按李代總統(tǒng)的要求，盡快將部隊拉出新船?！?/p>

與馬呈祥一唱一和的是第一七九旅旅長羅恕人。他調(diào)子唱得很高，調(diào)門也很響亮：“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敝人堅決服從李代總統(tǒng)的命令，愿為國家效犬馬之

勞?！?/p>

當然。也有許多將領看到了國民黨政府的落敗和守衛(wèi)邊疆的重要性，紛紛陳述了不能進關的理由。雙方發(fā)生了激烈的爭論。

趙錫光直言相告：“守新疆，我不走。只下一道電令，十幾萬部隊就要開拔，談何容易?從歷史上看，清政府腐敗無能，不管邊疆人民的死活，有邊無防，新疆被英國、俄國蠶食了不少地方。19世紀60年代，阿古柏在帝國主義的支持下，帶領為數(shù)不多的士兵，乘虛而入，占領了喀什以及新疆大部地區(qū)，建立了獨立王國。后來在左宗棠的努力下，清軍才把阿古柏消滅，收復了除伊犁以外的新疆領土。盛世才執(zhí)政(新疆)時，喀什在帝國主義唆使下，建立過所謂的‘東土耳其斯坦伊斯蘭共和國。這些歷史教訓，難道我們不能記取~-'37李代總統(tǒng)訓：留一個旅守衛(wèi)新疆。大家知道，新疆幅員遼闊，地形復雜，交通不便，給行軍作戰(zhàn)帶來不少困難。更為重要的是，萬一我們把部隊拉出新疆，新疆這塊大好河山必定會被外人乘虛而入。那時，我們軍人就要成為千古罪人。我們軍人守土有責，應該以當年左宗棠為楷模，保疆衛(wèi)國才是。”

會上，雙方各執(zhí)一詞，意見難以統(tǒng)一。最后。大家把目光投向了陶峙岳。陶峙岳只說了一句：“我認為趙副總司令是一個比較可靠的同路人?！?/p>

人關一事議而不決，便拖延了下來。這一拖，便迎來了新疆的和平解放。

起義前的一次不尋常密晤

新疆和平解放，還得從張治中說起。1949年9月8日，毛澤東約張治中會面。毛澤東對張治中說：“人民解放軍已經(jīng)決定由蘭州和青海分兩路向新疆進軍，希望你去電新疆軍政負責人。勸他們起義最好。從新疆得到的情況，只要你去電，他們是一定照辦的?！?/p>

張治中自然對新疆很關心，如今有了毛澤東的吩咐，十分興奮地說：“主席，我早有此意，不過我在5月間曾接陶峙岳、包爾漢來電問候我的情況以后，音訊就斷絕了，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怎樣和他們?nèi)〉寐?lián)系?！?/p>

毛澤東說：“我們已經(jīng)在伊寧建立電臺，你的電報可以先拍到伊寧再轉(zhuǎn)迪化，我可以告知在伊寧負責的鄧力群同志。”

其實，在8月間，陶峙岳和趙錫光已有秘密活動，有意起義。因此，毛澤東才有把握地對張治中說：“只要你去電。他們是一定照辦的?！?/p>

1949年8月15日，陶峙岳帶上新疆警備司令部供應局局長郝家駿、政工處處長梁客潯，以檢查后勤為名，到了南疆焉耆的一二八旅，趙錫光也從疏勒的整編第四十二師師部趕到焉耆。這是起義前的一次不尋常密晤。趙錫光與陶峙岳密談了數(shù)小時，雙方約定：一、一切行動，南疆由趙錫光負責，北疆由陶峙岳負責；二、待解放軍接近后，派員接洽，把部隊如數(shù)交給解放軍；三、部隊交妥后，陶、趙兩人解除一切職務，解甲歸田；四、請求解放軍不要在民族軍監(jiān)視下改編新疆國民黨部隊，避免發(fā)生誤會。引起沖突，釀成禍亂。

有了這次密晤，趙錫光開始做南疆的起義準備工作。8月26日，趙錫光得到解放軍解放蘭州的消息，非常高興，解放軍終于逼近新疆的大門了，新疆和平解放有望了。9月10日，陶峙岳向趙錫光通報了張治中的來電：迪化陶副長官岷毓兄、包主席爾漢兄：

自接辰真(電碼時間代字，即5月11日)電后，以西北人事更動，又因時機未至，故未再通訊。治于6月26日發(fā)表聲明，由北平新華社播出，諒已接悉。今時局演進至此，大勢已定，且蘭州解放，新省孤懸。兄等為革命大義，為新省和平計。亦即為全省人民及全體官兵利害計，亟應及時表明態(tài)度，正式宣布與廣州政府(此時國民黨政府已移至廣州)斷絕關系，歸向人民民主陣營，在中央人民政府未成立前，接受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之領導。

治深知毛主席對新省各族人民、全體官兵、軍政干部。常表關切，必有妥善與滿意之處理。治已應邀參加即將召開之新政協(xié)會議，并承毛主席面商，希望治能返新一行。當允如有必要，愿聽吩咐。甚望兄等當機立斷，排除一切困難與顧慮，采取嚴密部署，果敢行動，則所保全者多，所貢獻者亦大。至對各軍、師長或有關軍政干部，如有必要，盼用治名義代擬文電，使皆了解接受。

紹周(劉澤榮)、孟純(劉孟純)、經(jīng)文(屈武)諸同志均致意，兄意如何?盼即電復。

張治中申灰(即9月10日)平(北平)

真是及時雨啊!趙錫光除了高興外，還提醒陶峙岳，現(xiàn)在最不放心的人就是馬呈祥、葉成和羅恕人，估計他們?nèi)藭o起義帶來阻力。

陶峙岳說：“我已與他們?nèi)诉M行了交涉。他們同意交出兵權，條件之一是帶走黃金白銀，安全通過南疆去巴基斯坦或印度。這些‘瘟神由你照顧放行，以免新疆起義出紕漏。”

趙錫光答應后，立即交代師部參謀處二科科長徐普亮，準備過境路線。同時，趙錫光又通知皮山、塔什庫爾干兩個邊卡大隊負責人，作好送“瘟神”出境的準備。

9月24日，馬呈祥、羅恕人離開迪化，可葉成因妻子嫌去印度沿途艱苦不肯走，留在迪化。9月25日。胡宗南催促葉成帶兵去南疆，逼得葉成不得不趕緊走人，去追趕馬呈祥和羅恕人?？墒牵搅税⒖颂K，出事了。

駐阿克蘇的六十五旅下級軍官獲悉馬呈祥、葉成、羅恕人攜帶金銀財寶去國外，非常氣憤，安排了一些士兵埋伏在路邊，準備截留他們的財產(chǎn)。馬呈祥、葉成、羅恕人進行了反抗，一個士兵開槍，打傷了葉成的臂膀，把羅恕人也嚇壞了。還好，馬呈祥比較沉著，對埋伏的士兵說：“弟兄們一定有困難，不必動手，請你們派代表出來談談，我一定幫助解決。”

談判的結(jié)果是，馬呈祥、葉成、羅恕人見到了趙錫光。趙錫光深知馬呈祥、葉成、羅恕人是起義的阻礙，趕緊讓“瘟神”離開南疆很重要，就帶領幕僚，把馬呈祥、葉成、羅恕人送出疏勒城。

發(fā)表起義通電

9月25日，送走“瘟神”的當天晚上，陶峙岳宣讀了事先擬好的起義電文：

我駐新將士，三四年來，秉承張文白(張治中)將軍之領導，擁護對內(nèi)和平、對外親蘇之政策。自張將軍離開西北，關內(nèi)局勢改觀。而張將軍復備致關垂，責以革命大義。囑全軍將士迅速歸向人民民主陣營，俾對國家有所貢獻。

峙岳等分屬軍人。茍有利于國家人民，對個人之毀譽榮辱。早置度外?，F(xiàn)值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大會已舉行集會，舉國人民所殷切期成之中華人民共和國即將誕生，新中國已步入和平建設之光明大道。

新疆為中國之一行省，駐新部隊為國家戍邊之武力，對國家獨立、自由、繁榮、昌盛之前途，自必致其熱烈之期望，深愿在(為)人民革命事業(yè)之徹底完成，盡其應盡之力。

峙岳等謹率全軍將士鄭重宣布：自即日起，與廣州政府斷絕關系，竭誠接受毛主席之八項和平聲明與國內(nèi)和平協(xié)定。全軍駐守原防，維持地方秩序，聽候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及人民解放軍總部之命令。

謹此電聞，敬候指示。

落款為“新疆省警備總司令陶峙岳，

副總司令兼整編四十二師師長趙錫光，整編騎一師師長韓有文”等14人簽名。

陶峙岳等人的起義通電宣布并發(fā)出后，趙錫光立即召集駐南疆部隊的連以上軍官到喀什開會。宣讀起義電文，同時約法三章：一、所有部隊官兵嚴守以待，不準出營區(qū)；二、加強崗哨和巡邏，疏勒和疏附兩城實行戒嚴；三、維護好兩城的社會治安，軍隊官兵如有不軌者，以軍法處置。

9月26日，包爾漢等人代表國民黨新疆省政府向毛澤東、朱德等發(fā)去了起義通電，宣布脫離“廣州反動政府，竭誠接受毛主席的八項和平聲明和國內(nèi)和平協(xié)定，并將省政府改組為新疆省臨時人民政府，暫時維持全省政務，聽候中央人民政府的命令”。

9月28日，毛澤東和朱德復電：“你們在9月25日及26日的通電收到。我們認為你們的立場是正確的。你們聲明脫離廣州反動殘余政府，歸向人民民主陣營，接受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的領導，聽候中央人民政府及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的命令處置，此種態(tài)度符合全國人民的愿望，我們極為欣慰。希望你們團結(jié)軍政人員，維持民族團結(jié)和地方秩序，并和現(xiàn)在出關的人民解放軍合作，廢除舊制度，實行新制度，為建設新疆而奮斗。”

趙錫光看了復電后，起草了一份電報，發(fā)給毛澤東和朱德：“毛主席、朱總司令：錫光率領南疆二百萬軍民，正式宣布與廣州國民政府脫離關系，斷絕一切來往，接受共產(chǎn)黨領導，并遵守八項二十四款。新疆警備副總司令、南疆警備司令兼整編四十二師師長趙錫光?！?/p>

建設石河子新城

1949年11月底，趙錫光坐鎮(zhèn)喀什，迎接解放軍先遣部隊第二軍四師入疆。當天，趙錫光作了精心安排：在喀什艾提尕大清真寺的屋頂上奏起歡快的金嗩吶、敲起羊皮鼓，以最熱烈、最隆重的儀式歡迎先遣部隊；組織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少數(shù)民族群眾，敲鑼打鼓，手持彩旗，打著“歡迎中國人民解放軍進駐喀什”、“中國共產(chǎn)黨萬歲”等巨幅標語，夾道歡迎解放軍。當聯(lián)絡員向趙錫光報告“解放軍已經(jīng)到達庫曲彎，馬上就要到喀什”時，趙錫光大聲呼喊：“同志們，同胞們!解放軍馬上就要來啦!讓我們熱烈地歡迎吧!”

隨先遣部隊進入喀什的除了解放軍第四師師長楊秀山、政委曾光明外，第二軍軍長郭鵬、政委王恩茂也同批到達。趙錫光跑步上前，向郭鵬、王恩茂，楊秀山、曾光明敬禮并親切握手擁抱。

入城儀式開始后，趙錫光陪同郭鵬、王恩茂等，和民族軍指揮員一起走在部隊前列。解放軍整齊威嚴，浩浩蕩蕩地進入了喀什市區(qū)。

晚上，在疏勒縣城最大的俱樂部，趙錫光主持召開了解放軍和起義部隊聯(lián)誼會。次日，趙錫光發(fā)動起義部隊給解放軍送瓜送菜，并帶起義部隊旅、團于部到解放軍部隊觀摩學習。

12月29日，在新疆起義的國民黨軍陶峙岳部進行了改編，組成人民解放軍第二十二兵團，陶峙岳任司令員，第一兵團司令員王震兼任第二十二兵團政委。第二十二兵團下轄第九軍和騎兵第七師、第八師。趙錫光任第二十二兵團副司令員兼第九軍軍長，第九軍政委由張仲瀚擔任。趙錫光成了人民解放軍第九軍首任軍長。第九軍下轄第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師。

1951年初，王震帶領陶峙岳、張仲瀚、趙錫光等，在新疆進行踏勘和調(diào)查，確定在荒無人煙、土地肥沃的戈壁灘上建設一座石河子新城。建設石河子新城的任務，分配給了第九軍。趙錫光和張仲瀚率第九軍進駐石河子，并成立了第二十二兵團建設處，趙錫光任處長，張仲瀚任政委。趙錫光號召指戰(zhàn)員樹立“屯墾軍”、“勞動軍”的思想，努力建設石河子新城。

1952年3月，第九軍軍部撤銷，所屬部隊歸第二十二兵團直接領導。1954年10月，第二十二兵團與新馴軍區(qū)生產(chǎn)管理部合并為新疆生產(chǎn)建設兵團。陶峙岳任司令員、王恩茂兼任政委，趙錫光任副司令員兼石河子工程建設處處長。

到1955年，一座新城——石河子矗立在戈壁灘上。正當軍墾戰(zhàn)士開始美化新城的時候，趙錫光卻病倒了，而且病情一天比一天惡化。王震很關心趙錫光，從北京送來了治療胃癌的藥物，但病魔還是在1955年10月9日奪走了趙錫光的生命。按照趙錫光的遺囑，他的遺體被埋葬在由他親手開拓的石河子的土地上。新疆生產(chǎn)建設兵團為趙錫光在石河子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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