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與新疆的和平解放

陳 思

毛澤東命解放提前進軍新疆

進入1949年的中國，形勢已經(jīng)大變。隨著解放軍進軍的腳步，推翻國民黨在大陸的統(tǒng)治已經(jīng)指日可待。中國共產(chǎn)黨抓緊籌備建立新中國。就在這個時候，在新疆卻有少數(shù)分裂勢力，試圖趁中國共產(chǎn)黨和國民黨決戰(zhàn)之機，把新疆從中國分裂出去。他們的主要陰謀，就是搞一個所謂的“東土耳其斯坦共和國”。而某些外國勢力則對此態(tài)度曖味。國民黨當局雖然反對分裂，但當時他們的統(tǒng)治大勢己去，顧不上這些了，僅僅向國民黨西北地方軍政領導人表示，要反對分裂，再就沒有具體指示了。當時國民黨在西北的主要勢力有國民黨西北軍政長官公署長官馬步芳，副長官馬鴻逵、馬鴻賓，青海兵團司令馬繼援，寧夏兵團司令馬敦靜等。他們手中還有較強的軍事力量。他們也考慮到，國民黨在大陸的統(tǒng)治即將崩潰，他們的力量早晚會被解放軍消滅。他們雖然不贊成分裂，但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口頭上不公開表示贊成分裂，在實際行動上，卻打算與搞所謂“東土耳其斯坦共和國”的勢力合流，退往新疆，茍延殘喘，日后再另尋他圖。而新疆分裂勢力手中缺的就是軍事力量，他們也想與馬氏軍事集團合流，依靠他們的軍事力量搞分裂。

正在忙于籌建新中國的毛澤東早就注意到了新疆的動態(tài)，并且于1949年得到了新疆分裂勢力活動的基本意圖和具體步驟等詳細情報。他敏銳地洞悉了馬氏軍事集團和新疆分裂勢力的主要意圖，果斷命令彭德懷率部加緊向西北進軍，堅決消滅屬于國民黨的馬氏軍事集團的主要軍事力量，并且把進軍新疆的時間提前。遵照毛澤東的命令，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野戰(zhàn)軍于7月向大西北進軍，一路打勝扶鄖戰(zhàn)役、隴東追擊戰(zhàn)、蘭州戰(zhàn)役、寧夏戰(zhàn)役，先后殲滅胡宗南部在西北的主力、馬步芳集團主力、馬鴻逵集團主力。此舉徹底粉碎了敵對勢力合流分裂中國的企圖，也打掉了國民黨在西北的主要軍事力量。

此時，國民黨在新疆的軍隊，只有7萬人，在大陸其他國民黨軍隊大部分被殲滅的情況下，新疆的國民黨守軍已經(jīng)成為孤軍。

毛澤東爭取蘇聯(lián)合作

毛澤東為了盡快解決新疆問題，也采取了爭取蘇聯(lián)在新疆問題上與共產(chǎn)黨合作的方針。

毛澤東為什么這樣做?原因主要是此前蘇聯(lián)對新疆插手較多，在新疆有一定影響。過去在新疆主政者，大多都得到了蘇聯(lián)的支持，蘇聯(lián)過去也曾派兵進入過新疆，除了國民黨的軍隊外，新疆的其他軍隊，大多得到蘇聯(lián)的裝備支持，有的部隊中，是由蘇聯(lián)顧問當指揮官。在新疆的一些主要人民革命力量或者傾向于革命的力量中，在新疆上層人物中，很多人聽蘇聯(lián)的話。

而且，蘇聯(lián)緊鄰新疆，隨時能夠派軍事力量介入新疆。反對分裂，維護祖國統(tǒng)一，爭取蘇聯(lián)支持，十分重要。因此，毛澤東在劉少奇1949年秘密訪問蘇聯(lián)之前，就與劉少奇商定，與蘇聯(lián)方而會談，重要內(nèi)容之一，是希望蘇聯(lián)支持中國反對新疆的分裂勢力。當時，蘇聯(lián)也想在中國謀取利益，但主要是對中國東北很重視，同時也特別擔心西方勢力在此時插手新疆，更重要的是：斯人林真心實意支持中國共產(chǎn)黨建立新中國，因此，他在事先了解了劉少奇秘密訪問蘇聯(lián)的主要意圖后，在與劉少奇的第一次會談中主動提出，中國共產(chǎn)黨“不應當拖延占領新疆的時間。因為拖延會引起英國人對新疆事務的干涉。他們可以使穆斯林、包括印度的穆斯林活躍起來，以繼續(xù)進行反對共產(chǎn)黨的內(nèi)戰(zhàn)。這是不能容許的。因為在新疆有豐富的石油儲量和棉花，而這些正是中國所急需的。”為了幫助新疆盡早得到解放，斯火林表示蘇聯(lián)愿意提供40架殲擊機，以迅速地驅(qū)散并擊潰馬步芳的騎兵部隊。雖然后來彭德懷殲滅國民黨在西北的軍事主力，并率部進入新疆，并非依靠蘇聯(lián)的空軍，但斯大林對中國新掰問題的這個態(tài)度，對于解放軍迅速解放新疆，對于反對新疆的分裂勢力，維護中國統(tǒng)一，還是起了重要作用。

毛澤東與新疆“三區(qū)”領導人直接聯(lián)系

毛洋東采取的另一個措施，就是與新疆“三區(qū)”領導人建立直接聯(lián)系。新疆“三區(qū)”指新疆北部的伊犁、塔城、阿山三個地區(qū)。這三個地區(qū)是維吾爾族較集中聚集居住的地區(qū)，由于受中亞一些地區(qū)人民革命的影響，這三個地區(qū)的人民革命力量出現(xiàn)和發(fā)展也較早。1944年9月，這“三區(qū)”在阿合買提江等革命領導人領導下，通過武裝起義，擺脫了國民黨的統(tǒng)治，成立了革命臨時政府。這個革命臨時政府擁護共產(chǎn)黨，與當時在新疆的反動統(tǒng)治對立。但閃與延安相隔很遠，加上西北地區(qū)在國民黨馬氏集團控制之下，因此與延安聯(lián)系較困難。此時，毛澤東想到，爭取蘇聯(lián)支持只是一個方面，重要的是支持“三區(qū)”革命政府，這是反對分裂的關鍵一招。毛澤東于7月25日向正在蘇聯(lián)進行秘密訪問的劉少奇通報說，秋季占領蘭州、西寧等地后，即可準備進取新疆。并指示代表團的政治秘書鄧力群盡快趕到新疆的伊寧，“其任務是在那里建立和北平的無線電聯(lián)系”。在蘇聯(lián)秘密訪問的劉少奇，就此事與蘇聯(lián)方面聯(lián)系，很快就得到蘇聯(lián)方面的支持，并且采取很周到的措施幫助鄧力群帶三名報務員和一部電臺，從蘇聯(lián)進入新疆，幫助鄧力群在新疆建立了與毛澤東、正在率部進軍新疆的彭德懷及中國共產(chǎn)黨駐蘇代表的電訊聯(lián)系。鄧力群在新疆除了結識和拜訪了伊犁地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領導人外，還對各方面力量做了爭取工作，很快就與“三區(qū)”革命政府領導人、新疆少數(shù)民族領導人、新疆一些上層人物達成和平解放新疆，維護祖國統(tǒng)一的共識。

后來，在籌備召開新政協(xié)，準備建立新中國時，毛澤東親自邀請“三區(qū)”領導人參加新政協(xié)。這些措施，對中國共產(chǎn)黨團結新疆少數(shù)民族，維護祖國統(tǒng)一，反對分裂，起了重要作用，也對進一步促進國民黨駐新疆軍隊和平起義起了重要作用。

毛澤東親自請張治中出面爭取新疆國民黨軍隊起義

國民黨在新疆的軍事領導人雖然也贊成維護祖國統(tǒng)一，但對共產(chǎn)黨會對他們實行何種政策心存疑慮，擔心起義后，他們九勺利益受到損害。他們希望能夠得到中共中央特別是毛澤東的直接意見。他們知道國民黨的和談代表團長張治中在國共和談破裂后，已經(jīng)留在北京，而張是國民黨委派的西北行政長官，蔣介石慌忙逃臺時，沒有顧得上免去張的這一職務。他們希望能聽一聽張治中的意見，一是想從張治中那里得到起義后他們利益的確實保障，也從張那里得到確實消息：二是張治中名義上還是他們的領導人，有張一句話，他們起義有“奉命”的意思，也好對部下和外界交代。他們向鄧力群談了自己的意思。鄧力群很快就將他們的動向報告中央。

毛澤東接到鄧力群的報告后，很清楚國民黨駐新疆部隊首腦人物的心理，他也早想到了張治中。

1949年9月8日毛澤東將張治中請到中南海菊香書屋，非常誠懇地對他說：中國人民解放軍已經(jīng)兵分兩路向新疆進軍，但我們寄希望于新疆方面能夠

認清形勢，宣布起義。你是西北軍政長官，新疆軍政當局都是你的部下?，F(xiàn)在，我們從新疆方面得到的消息是，只要你給他們?nèi)ル姡陆矫婢鸵欢〞辙k的。張治中此時非常愿意為促成國內(nèi)和平做一些工作，新疆問題是明擺著的，和平解放是最好的選擇，對國共雙方，對新疆當?shù)厝罕姸加泻锰?，于是對毛澤東表示：我也早有此意，只是我與陶峙岳、包爾漢他們失去了聯(lián)系，現(xiàn)在怎么能夠與他們聯(lián)系上呢?毛主席說：我們可以幫你接上頭，我們已經(jīng)在伊寧建立了電臺，由我們的特派員鄧力群同志負責那兒的聯(lián)絡工作，你的電報可以通過伊寧轉(zhuǎn)往迪化。張治中立即表示，我愿意做這個工作，我馬上去準備發(fā)給陶、包二人的電報稿。

新疆要和平解放，關鍵人物是陶峙岳，他是張治中在保定軍校的同期同學，與張的關系非常好。另外，他是新疆軍隊的最高長官，在新疆的七萬國民黨正規(guī)軍中，除了馬步芳一個軍的騎兵部隊和盛世才屬下的兩個旅外，都是陶峙岳的部隊，而馬步芳和盛世才的部隊本錢小，不能與陶峙岳分庭抗禮，在馬和盛均不在新疆的情況下，這些部隊也只好聽陶的指揮。

張治中從毛澤東處回來后，即動手起草致陶峙岳、包爾漢的電報稿。他很用心，反復構思如何寫法，用了一天的時間，起草好了一份電報稿。張治中將此稿抄清，送到毛澤東處，請毛澤東審閱。毛澤東看后，又交周恩來看，毛澤東和周恩來都認為張的電報稿寫得很好，即告訴張治中，中共中央認為電報稿寫得很好，可以此定稿。毛澤東只在張治中的電報稿末尾加上了幾句話，主要意思是希望陶、包二人與鄧力群妥為接洽。電報稿于9月10日經(jīng)中共中央轉(zhuǎn)發(fā)至在新疆的鄧力群電臺。

張治中的電文全文如下：

迪化陶副長官岷毓兄、鮑(應為“包”——筆者注)主席爾漢兄：

自接辰真(五月十一日)電后，以西北人事更動，又因時機未至，故未再通訊。治于六月二十六日發(fā)表聲明，由北平新華社播出，諒已接悉。今大局演進至此。大勢已定。且蘭州解放，新省孤懸，兄等為革命大義，為新省和平計，亦即為全省人民及全體官兵利害計，亟應及時表明態(tài)度，正式宣布與廣州政府斷絕關系，歸向人民民主陣營。在中央人民政府未成立前，接受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之領導。治深知：毛主席對新省各族人民、全體官兵、軍政干部常表關切，必有妥善與滿意的處理。治已應邀參加即將召開之新的政協(xié)會議，并承毛主席面商，希望治能返新一行。當允如有必要，愿聽吩咐。希望兄等當機立斷，排除一切困難與顧慮，采取嚴密部署，果敢行動，則所保全者多，所貢獻者亦大。至對各軍師長或有關軍政干部，如有必要，盼用治名義代擬電文，使皆了解接受。紹周(新疆外交特派員劉澤榮)、孟純(劉孟純)、經(jīng)文(屈武)諸同志致意。兄意如何?盼即電復。

張治中申灰。戌平(九月十日十九時北平)。

張治中在這份電報中要求他們“正式宣布與廣州政府斷絕關系，歸向人民民主陣營。在中央人民政府未成立之前，接受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之領導”，已經(jīng)把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就是要他們起義。這個電報發(fā)出后，張治中回到住處又反復考慮爭取新疆和平解放的問題。他擔心陶、包二人想不通，特別是對一些具體問題不好解決，便替陶、包二人想到了許多解決起義具體問題的方案，又起草了一個電文稿，交毛澤東、周恩來看過后于11日發(fā)出。這個電文稿分析了新疆和平起義的癥結和處置辦法，就9個方面的問題作出指示，主要是給陶、包二人出主意，幫助他們考慮和分析和平起義的各種因素，讓他們消除顧慮，周全解決具體問題。這個電報也經(jīng)中共中央發(fā)給鄧力群電臺。

鄧力群收到中央轉(zhuǎn)來的兩封張治中先生的電報后，思考了做工作的方案，于9月13日電告中央，準備攜帶張治中電報，秘密前往迪化，向陶峙岳、包爾漢進一步闡明中共中央和毛澤東和平解決新疆問題的主張和政策。爭取二人和平起義。

毛澤東派鄧力群到迪化

中共中央在9月13日接到鄧力群的電報，當天，毛澤東起草了一份給鄧力群(并告彭德懷、張宗遜)的回電，以中共中央名義發(fā)出。電報主要內(nèi)容如下：

(一)同意你去迪化一星期仍回伊犁，爾后視情況往來于迪化伊犁之間。(二)你見迪化當局，除將張治中致陶、包兩電原文面交他們外，并向陶、包表示他們應立即派員至蘭州與彭德懷副總司令洽商和平解決新疆問題、最好陶峙岳能乘飛機直飛蘭州面晤彭副總司令。張治中于新政協(xié)開會完畢后亦將往蘭州晤陶。如陶自己愿往?；蚺纱砬巴?，你可與友方商榷；問他們能否派飛機送陶或其代表往蘭。(三)陶峙岳所屬部隊應照原樣在各縣駐防，不要調(diào)動集中，待人民解放軍入疆分別接防時再行調(diào)動集中編整，以免秩序混亂……

毛澤東的這個電報，就是派鄧力群去迪化，代表中共中央和毛澤東，直接做陶峙岳、包爾漢的工作。鄧力群接到中央同意他去迪化的電報后，做了一些準備，于9月15日從伊寧秘密到達迪化，先同包爾漢聯(lián)系，包爾漢安排鄧力群住在自己家里。到迪化后，鄧力群首先向陶、包轉(zhuǎn)交了張治中的電報，接著，先后同包爾漢、陶峙岳和其他進步人士進行了交談，傳達我們黨和平解決新疆的主張和政策，希望他們盡快組織起義。陶、包二人表示，我們和平起義，沒有問題，但部隊中有一部分人主張耵哄產(chǎn)：黨拼到底。對這些死硬分子，需要送走。因此要做“點準備工作，起義時間要拖一點時間。鄧力群將此情況電告中共中央。毛澤東的意見，要等人家準備好弭起義。

陶峙岳、包爾漢向鄧力群淡了他們的安排后，二人商量，要給張治中回個電報，由于他們早已與張失去聯(lián)系了，便將寫好的電報稿托鄧力群轉(zhuǎn)發(fā)。鄧力群同意轉(zhuǎn)發(fā)。電報大意是聽候命令，期望和平，盼望張治中蒞臨指導。

陶、包二人發(fā)出致張治中的電報后，即著手準備起義。同時，他們對起義后的一些事情也作了考慮。9月18日，陶峙岳、劉孟純出面，交給鄧力群一份《新疆問題和平解決意見書》，要求轉(zhuǎn)報中央。鄧力群看后問他們，這個意見書是不是新疆和平轉(zhuǎn)變的前提條件。他們說，轉(zhuǎn)變是無條件的。這份材料不是新疆實現(xiàn)轉(zhuǎn)變的前提條件，而是他們對于轉(zhuǎn)變后如何解決新疆問題所提的意見，何者采納，何者不采納，悉由中共中央決定。

第二天，即9月19日，又由包爾漢出面，交給鄧力群一份他發(fā)給毛澤東的電報。包在電報中表示：

決意與國民黨反動政府脫離關系。

毛澤東接到包爾漢的電報，非常高興，于23日復電說：

新疆局面的轉(zhuǎn)變及各族人民的團結，有賴于貴主席鼎力促成，尚望聯(lián)絡各方愛國民主分子，配合人民解放軍入疆之行動，為解放全新疆而奮斗。

陶峙岳、包爾漢給張治中的兩份復電，是由毛澤東轉(zhuǎn)交給張治中的。9月21日，毛澤東在轉(zhuǎn)交這兩封電報時，

附寫了一封信，全文如下：

文白先生：

迪化方面復先生兩電，今附上。前次先生致陶峙岳電，我在電尾加了幾句話，要陶與中共聯(lián)絡員鄧力群妥為接洽。鄧力群(鄧飛黃之弟)已由伊寧于十五日至迪化與陶、包見了面，談得還好。關于周(嘉彬)黃(祖勛)兩軍，自向甘涼肅退后，現(xiàn)至何地不明，已電彭德懷同志注意與該兩軍聯(lián)絡，不采殲滅方針而取改編方針，未知能如所期否?要緊的，除由迪化派代表去蘭州談判外，周、黃自己應迅速主動派代表去前線認真談判，表示誠意。因我軍已由蘭州青海分兩路向張掖疾進；而周、黃白天水西撤后，沿途派人談判均未表示誠意，一面談，一面跑(大概是懼殲，圖至河西集中保全)，使我前線將領有些不耐煩(兄給周嘉彬信已送達周部，但未知周本人看到否?)?，F(xiàn)在先生如有電給周，可由鄧力群交陶峙岳轉(zhuǎn)去。

敬問日安!

毛澤東

九月廿一日

張治中看了陶、包二人的兩個電報和毛澤東的附信，非常高興，于9月24日給陶峙岳、包爾漢回了一電，對他們響應中共要求的和平解放新疆宣布起義的積極態(tài)度表示充分肯定，并告訴他們，毛主席讀了他們的電文感到很高興，至于自己何時前往新疆，當由中共中央和毛主席來決定，等行期一定，即發(fā)電告之。張治中在電文中還囑他們立即派員與彭德懷副總司令接洽宣布起義。

其實，在接到張治中回電前，陶峙岳已經(jīng)根據(jù)鄧力群的建議，已于9月18日派出第八補給軍區(qū)司令曾震五前往蘭州，代表陶峙岳面見彭德懷。9月24日，曾震五到達蘭州，受到彭德懷的熱情接待。曾震五代表陶峙岳向彭德懷表達了堅決起義的態(tài)度，同時，就起義后的待遇和改編問題提出了一些意見。彭德懷爽快答應：一、新疆部隊一律原地不動；二、陶峙岳本人的地位不變，各級軍官的地位不變：三、這支部隊要逐步改編為人民解放軍，接受解放軍的政治工作制度。

陶峙岳遣走葉成等人后通電起義，新疆和平解放

曾震五回去后，向陶峙岳、包爾漢匯報了與彭德懷談的情況，陶和包都很高興。他們即按照原來商議好的方案，采取措施，遣走部隊中的死硬分子。

原來，在新疆的國民黨軍隊中，也有誓死效忠蔣介石的人。當時，在共產(chǎn)黨與新疆國民黨守軍醞釀和平起義時，這些死硬分子極力破壞。他們分屬蔣介石、白崇禧的親信，只聽蔣或白的話。而蔣和白也電令他們在新疆的親信“各方設法，保住新疆”，“和平運動，萬萬不可做”。在這些死硬分子中，葉成是帶頭的。當葉成得知陶峙岳正在醞釀起義時，便串聯(lián)一些死硬分子，不聽陶峙岳的。胡宗南在此時也插上一手，他于9月19日通過軍統(tǒng)特務羅恕人轉(zhuǎn)給葉成一份急電，要葉成把新疆國民黨軍隊帶到南疆，如果陶峙岳阻止，可以殺掉陶。葉成接電后連夜與羅恕人及死硬分子骨干之一馬呈祥等密謀，決定于20日深夜將劉孟純、屈武、陶晉初等逮捕，把部隊拉走，脅迫陶峙岳隨部轉(zhuǎn)移。

葉成知道陶在部隊中親信多，硬是這樣做，拉不走部隊，便在行動前的20日深夜來找陶峙岳，試圖說服陶。陶為了穩(wěn)住葉，特意將馬呈祥和羅恕人找來，勸說他們明白大勢，并且曉以利害。葉成等也考慮到他們那樣行動可能帶來殺身之禍，未敢馬上行動。

但陶峙岳對葉成等不放心，決定當機立斷，遣走葉成等人。葉成等走后，陶立即采取措施穩(wěn)定部隊，派兵監(jiān)視動搖者。陶還斷定葉成等一定在騎一師師部密謀，便輕車簡從闖進騎一師師部，其時葉、馬、羅及其部屬正在密謀，見陶突然闖入知道事已敗露，十分驚慌。陶為不使矛盾激化告訴他們：如果你們離開部隊，可以給予重金，保證你們的安全。葉成知道把部隊帶走已經(jīng)不可能，自己和幾個死硬骨干離開不僅能保住性命，還能得到一大筆錢，便同意陶的安排。9月24、25日，葉成、馬呈祥、羅恕人等分頭離開迪化，經(jīng)南疆奔印度轉(zhuǎn)臺灣。這樣，陶峙岳沒有費一槍一彈，即解決了內(nèi)部反對和平起義的勢力。

國民黨駐新疆部隊，有了張治中的溝通，有了毛澤東給包爾漢的電報，有鄧力群代表中共中央對他們做工作，陶、包等新疆軍政首腦全面了解了中共中央的政策，認定和平起義利國利民利己，便于9月25日通電起義。起義通電由陶峙岳領銜簽署，各師旅長聯(lián)名，宣布：自即日起與廣州政府斷絕關系，竭誠接受毛澤東主席的八項和平聲明與國內(nèi)和平協(xié)定。全軍駐守原防，維持地方秩序，聽候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及人民解放軍總部的命令。

9月26日包爾漢也率國民黨新疆省政府通電起義。陶峙岳、包爾漢發(fā)出起義通電之后，又聯(lián)合發(fā)出《新疆省警備總司令部、新疆省臨時人民政府布告》，要求新疆全體軍民同心協(xié)力，維持社會秩序，穩(wěn)定新疆局勢。

陶、包的起義通電發(fā)到中共中央后，毛澤東、朱德于28日致電陶峙岳、包爾漢，全文如下：

陶峙岳將軍及所屬部隊將士們：

包爾漢主席及所屬政府工作人員們：

你們在九月廿六及廿七日的通電收到了。我們認為你們的立場是正確的。你們聲明離脫廣州反動殘余政府，歸向人民民主陣營，接受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的領導，聽候中央人民政府及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的命令處置，此種態(tài)度符合全國人民的愿望，我們極為欣慰。希望你們團結軍政人員。維持民族團結和地方秩序，并和現(xiàn)正準備出關的人民解放軍合作，廢除舊制度，實行新制度，為建立新新疆而奮斗。

毛澤東

朱德

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八日

毛澤東把新疆和平起義的通電轉(zhuǎn)張治中看后，張治中十分高興，他也給陶、包二人發(fā)去電報，對他們和平起義之舉倍加贊賞。

國民黨駐新疆部隊和國民黨新疆省政府宣布和平起義，聽從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和解放軍總部的命令，既結束了國民黨在新疆的統(tǒng)治，使新疆和平解放，也維護了祖國統(tǒng)一和民族團結，從根本上解決了新疆問題，使新疆各族人民獲得了新生。